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恶鬼缠身》作者:玄门道人 文案: 我出生时刻被人篡改,命属孤煞。 出生就死了两条命,父亲变得神经兮兮,常常半夜对着后院水缸有说有笑。 后遇秦二爷,踏上被恶鬼缠绕的悲途,泥足深陷。 佛光普照、道法无边,我一介平民,该何去何从。 又该如何与深爱的人共度余生? 是谁在背后操纵我的一生? (小童带你走入极度恐慌,心脏病患者勿入!) 第一章:阴魂林 新祖国成立,一切牛鬼蛇神全都被浩然正气镇压,就连小孩子的嘴里也时常会念叨“邪不胜正”,世间正气凛然,何来邪气之说,以前我是不相信有鬼的,甚至嘲笑那些糊弄苍生的迷信。 但是后来…… 我不得不信,世界上某些科学都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正在吞噬一条又一条无辜的性命。 我的脑海里常浮现死去多年的老父,他总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快走,快走。”但我不知道走到哪才算安全,或许我本身真的是灾星,到哪儿哪儿就祸事连连。 我得贵人相助,却又被奸人所害,从而有了一段惊奇曲折的人生,这就娓娓叙来。 …… 我生于新中国成立时期,我爸就给我取个名字叫李建国,那时候,这名字可是相当时髦和霸气,乃至闻者点头称赞,赞美之声滔滔不绝。 可是,我打出生起就身体孱弱,呱呱坠地没多久就患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病,就连我爹托关系找的市医院医生都弄不明白是啥病,只是交代我家人准备后事。 我那久病卧床的奶奶信迷信,就去隔壁村找来一位空守破道观的老道士。 老道士见了我,一张老脸都吓青了,他拿着一个破黄铜铃铛一个劲地摇啊摇,并指着我的额头说我生错了时辰,是个害人的孽畜,最好除掉,以免祸害世人。 我爸当即大怒,不由分说,把那个臭道士给赶走了。 家人对我的病情实在是无能为力,奶奶对那老道士的话深信不疑,但她最是疼爱我,自然不愿意除掉我,年迈的她拄着拐杖,不远万里去五台山求神拜佛,求回来一张符纸,将符纸烧成灰兑水给我喝之后,我垂危的生命竟然被挽救回来。 可是没几天,奶奶就与世长辞,她合上眼睛之前一直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别害我孙,别害我孙……” 家人以为奶奶是寿终正寝,过了些时日,隔壁村的老道士也莫名其妙地死在破道观里,尸体发臭的时候才被村民发现,据说死相很凄惨,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那个时候,我父母就察觉到不对劲,但都没道明,直到我五岁那年,我爸下午骑自行车下班,路过河边的时候居然不慎掉入河里淹死,我妈常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水性这么好怎么会淹死,怎么会淹死”? 我爸的死因很蹊跷,记得一天晚上我尿急,光着屁股跑到后院尿尿,看到我爸居然站在院子水缸旁边对着水缸有说有笑,好像在跟谁对话,我经常看到这样的情景,在我爸淹死那天,我在水缸里养的鱼虾也都死了。 自从我爸去世,我妈看待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像是在看待一个怪物,童年时期的小伙伴们都去游泳,抓鱼,掏鸟窝,而我却被关在家里练字读书。 即便躲在家里,我也经常看到一些陌生人在后院、前厅、厢房游荡,无论我怎么仔细看,都无法看清他们的脸。 直到一天,一个和尚来我家借水喝,道出了一些端倪,说我是天煞孤星,煞气惊人,会影响身边人的命数,说白了,就是扫把星,不仅如此,我阳气极弱,体内阴气盛行,容易引鬼上身。 那个和尚给我一个似佛珠的棕褐色颗粒,看着我服下后这才面带微笑地离去。 之后,我身边再无倒霉事发生,可偏偏有件全国文化人倒霉的事却被我撞见了,真是生不逢时。 新祖国成立,当时的文化人都得上山下乡当知青磨练自己,我当时十八岁,读过一些书,被派到四川临川县边境最穷苦的疙瘩村做知青,那里的条件异常艰苦,经常有上顿没下顿,天天还得拖着疲惫的身躯下地干活。 加上我爷爷跟地主有扯不清楚的关系,我想翻身回城参加工作的希望很渺茫,至少要比别的知青努力好几倍,但是我天生身体弱,在烈阳下刨地没多时就有点扛不住。 我当知青那会儿跟的人是秦二爷,这个六十好几的老头子脾气很古怪,平时从来不说话,在我当知青满三年申请回城的时候,他偏偏给我打了小报告,因此我又得被留下来干一年。 这荒山野岭,屁大的地方,女的都是歪瓜裂枣,饭菜都是几个月尝不到半点荤腥,偶尔偷偷地溜进林子里打点野味儿,摘点野果解解馋。 在这种地方,我实在是不想呆了,看着一个个知青改造完毕归乡,我这眼泪都快出来了,也却只能往肚子里咽,要怪,全怪秦二爷那个古怪的老头子。 这天早上,我早早地起床给自己烫了两块面饼,留着中午在地里头当午餐。 刚烫完饼,秦二爷的侄子秦元宝手捏着一只肥的流油的鸡腿跑进我的厨房,傻乎乎地笑道:“哟,在烫饼呢,这只鸡腿是二爷让我给你的,让你今晚八点上他那儿一趟。” 元宝这家伙身板壮实,平时没少欺负我,所以我很讨厌他,所谓厌屋及乌,跟着他送的鸡腿我都觉得讨厌,但多日没沾荤腥的我还是嘴馋,一下子就把鸡腿给解决了。 到了晚上八点,疙瘩村的村民们大多已经睡下了。 我来到秦二爷的家里,元宝也在,这两人穿着厚厚的夹袄,虽然已是深秋时节,但远远还未达到穿夹袄的地步。 “把这个穿上。”元宝丢给我一件旧夹袄。 我皱着眉问:“天又不冷,穿这个……呵呵,是不是有点儿夸张了。” “甭说那么多废话,赶紧穿上。”元宝丢下一句话,继续帮秦二爷收拾东西,他们从橱柜里翻出小锄头、小铁铲之类的玩意儿,还有手电筒和白蜡烛,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元宝还提着一个装着几只麻雀的鸟笼。 秦二爷和元宝的神色都很严肃,让我不敢再问下去。 一切打点好之后,秦二爷喊了声出发,三人一同出门。 秦二爷带着我们朝村北的山林走,半路上我实在忍不住了,好奇地问:“秦二爷,我……我们不会是跑路吧?这不太好吧。” 秦二爷呵呵干笑了两声,很神秘地说道:“建国,二爷看着你三年了,总不会害你,进了山后可别出声,引来大野猪,我可不能保你的性命,到了地方,一切你都会明白了。” 我住了口,摸了摸怀里的匕首,与其说是匕首,不如说是磨得很锋利的铁片,带在身上防身。 山里很黑,借着月光,勉强能够认出进山的路,偶尔有山猫、野兔之类的小动物弄起的动静,对于下乡当知青已经三年的我来说,这已经是寻常事了。 别看秦二爷年纪大,腿脚利索,就连身强体壮的元宝都及不上他。 他枯瘦如柴,却浑身有劲儿,听人说过他一棒子打死大野猪的事儿。 每走一段路,秦二爷和元宝总要停下来等我,这样断断续续,持续一个半钟头后,我们已经深入大山里头。 我曾跟村里的一位樵夫上山打柴,他跟我说过,在没有经验丰富的猎人的带领下,切勿进入山林两里开外,两里外的野兽极多,那里是猎人的天堂,在那里总能够打到野狍子、野兔野鸡之类的野味儿。 不过,三里外有一大片野竹林,就算村里最老道的猎人也不敢潜入,以前村里有不少胆大的猎人进去探究,但最后连找他们的猎人都没有回来。 所以村民们给这片林子起了个绰号,叫阴魂林。 第二章:掺血的泥土 夜风狂作,吹得我浑身直冒冷气,幸亏穿了件夹袄,不然非得冻成狗。 我停下步子,小声说道:“秦二爷,不能再往前了,前面那是阴魂林了吧,村头的猎户三哥可叮嘱过我,千万不能进入这片林子,不然会有生命危险,你们都不要命了?” 秦二爷回头瞪我一眼说:“屁话,还没到就说不吉利的话,掌嘴。” 元宝真的抡起巴掌朝我的嘴巴扇来,我来不及躲闪,但那只粗厚的巴掌仅是在我的鼻子前用力地扇了扇。 看我不解的样子,元宝笑呵呵地说:“只是去去邪气,又不是真的掌你的嘴,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二爷走南闯北,什么世面没见过,这片林子难得住他么,跟紧就是了。” 没一会儿,元宝和秦二爷找了个荆棘口子钻了进去,转眼就没了影儿,我朝四周望了望,黑不溜秋的,身上的寒毛一根根全都竖起来,都到这儿了,不跟上是死,何不跟着他们碰碰运气,我也一头扎进竹林里。 三人走的极为小心,脚板落在厚厚的一层竹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竹林里的野竹子长得很挤,遇见一大团竹子时,我们只能绕过去,秦二爷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下来,那枯瘦的手掌在枯竹叶上摸索,听元宝说,这是在探湿气,前几天下过大雨,这大山里的湿气比较重,不知道秦二爷探湿气能起什么作用。 一路上,我这心里一直在猜疑,秦二爷和元宝带我来深山里,到底想干嘛。 因为他的的确确没有害我的理由,所以我才敢跟来。 “我说秦二爷,带个指南针不就行了,何必在地面做记号。”我故作聪明地说道。 秦二爷轻哼一声,用轻蔑的口气说:“这里磁场较强,那玩意儿起不了作用,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猎户在这里丢命。” 我也不好反驳,自己也不过只会点纸上谈兵的把戏。 走了那么一会儿,前头忽然开朗起来,是野竹林中的一大块空地,也铺着一层厚厚的竹叶,秦二爷又伏下来摸了摸,然后一拳打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他贴地细细地听了一会儿,脸上的阴云慢慢地消退下去。 他笑着说:“就是这了。” “什么就是这,你摸这摸那的,难道在摸金子啊。”我疑惑地问道。 秦二爷摇了摇头,对我说:“你也摸摸地面,然后去摸摸空地旁边的地面,自然就明白了。” 本不想跟这个老疯子较劲,但出于好奇,我也蹲下来用手抵着空地的地面摸了一会儿,然后又摸空地旁边的地面,至于有什么区别,我还真没摸出来,觉得挺没面子。 秦二爷问道:“怎么样,摸出区别没?” 我说:“不就是空地的竹叶比较少么。” 秦二爷立即板起脸说道:“愚钝,谁让你去摸厚度了,单论湿气而言,空地的湿气少了许多,难道你没摸出来?” “这……当然摸出来了,但这又能说明什么。”我好奇地问。 “说明这底下是空的。”秦二爷的脸上难得浮起一抹微笑,他吩咐元宝在附近放哨,然后拿出那把缩小型的半圆筒铁铲子,将表层的竹叶全部拨开,露出湿漉漉的黑泥土。 看到黑泥土,秦二爷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他没有说话,将小锄头丢给我说:“你来松土。” 土质松软,我一下子就刨开一个大坑,秦二爷用那把短柄的半圆筒小铲子飞快地挖起来,别看那铲子小,挖起坑来可是飞快的很,而且秦二爷能够保证这个洞垂直向下,听他说,这个铲子叫洛阳铲。 后来我专门查了一下,洛阳铲分为好几种,秦二爷手中拿的那把叫做手动洛阳铲,轻便快捷,适合携带。 “二爷,这下面是空的,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呀。”我挥动小锄头,问道。 秦二爷嘿嘿地笑了笑:“宝贝多着呢,没有宝贝,二爷我会这么卖力吗?” 一听有宝贝,我就更加兴奋了,在这穷山沟里,有趣的事莫过于摸鱼、打鸟来解馋,如果还有宝藏可寻,那就更有意思了,只是我不明白挖宝这件事跟我答不答应做秦二爷的徒弟有什么关系。 才一刻钟,秦二爷就挖了两米深,这挖洞的技巧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接下来我只需要把粉质泥土运到坑洞旁边就行了。 这时,秦二爷停止挖土,静静地蹲在坑洞下,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怎么了,秦二爷?”我压低嗓音喊道。 他慢慢地抬起头来,两条灰白的眉毛拧在了一起,面色凝重地瞅着我,我从上往下看,看见他的手抓着一把泥土,在手电筒的光芒下,那泥土里慢慢地渗出鲜红的汁水,像是泡过鲜血一般。 我的鸡皮疙瘩全都蹦了出来,这泥里怎么会有红色的水? 秦二爷在下面牵强地笑起来说:“莫怕,不过是挖到一只穿山甲,被它跑了。” 他的话并没有让我放松,总觉得他这话不过是在安慰我,穿山甲一般都在干燥的岩石区生活,怎会跑到潮湿的深山来,二爷碰到这种惊险的情况不但不惊不慌,还安抚我,他带我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嗒! 坑洞里传来一声响,我连忙问:“怎么了?” “挖到底了,放绳子,拉我上去。” 我把秦二爷拉上来后,他喝口水,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元宝这时溜达过来问:“二爷,情况如何?” 秦二爷深吸了口气说:“现在是露出墙角顶端,但这面墙是用素石灰(纯石灰)浇筑的,有一尺厚,强度很高,洛阳铲无法破除,我们还得另辟蹊径。” 我心想,到底是什么宝藏,居然还要修石灰墙来保护,而且,秦二爷怎么知道埋在土里的墙壁有一尺厚。莫非他有窍门。 元宝赶紧从竹篓里拿出一个像“弓”形状的玩意儿,前面焊接钻头,他说:“二爷,手动钻头成不?” 秦二爷两眼一亮:“好小子,难得脑子灵光一次,这玩意儿兴许有用,你和建国下去按照五角星的形状钻五个小孔,我先休息会儿,然后一起破开墙壁。” 虽然很忌讳下面的红色泥土,但在宝藏的诱惑下,我跟着元宝下去,我顶着手动钻头,他负责摇动,还好只是石灰砌筑的墙壁,所以很容易就打穿了一个中指粗的小洞,按照钻头的长度还看,这墙壁还真的是一尺厚。 那个小洞钻开后,一股腥臭味和怪味冲出来,差点没把我和元宝熏晕。 那股腐臭味,只有几十年没人住的房子里才会有,不对,应该比几十年没人住的房子还要夸张,也就是说,这宝藏藏在地下少则一百余年。 我的脚不小心陷进泥里,用力拉出来一看,全是鲜红色的液体。 我顿时亡魂皆冒,拍了拍元宝的肩膀:“元宝,你看,好多血。” 元宝瞄了两眼,同样是一脸惶恐,但他很快就强行镇静下来,假装情绪很平稳地说:“别大惊小怪的,肯定是二爷伤到泥里的动物,真傻。” 话虽这么说,可我看到他的眼里分明有一丝惊魂未定的神色。 在我和元宝的配合下,花了一个小时,终于在那面墙上开了五个小洞,后来秦二爷拿着一把小锤子,几分钟就把这面墙开了个容一人进出的小洞口。 “通了通了,盗洞算打通了,接下来就是摸金了。”元宝兴奋地说。 秦二爷瞪了他一眼,说:“洞口刚开,还是等里面的味道散了,我们再进去吧。” 第三章:鬼打墙 等候的这会儿,元宝从兜里掏出一个黑不溜秋、拳头大小的东西递给我,说可以辟邪,我摸着这个光溜溜的东西,然后放在鼻尖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焦味,我没管那么多,塞入怀里,没准儿还真能辟邪。 秦二爷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黑漆漆的洞口,整张老脸满是凝重,我只见过他蹲在地上抽烟发呆的模样,而现在这副样子,好像是大难临头时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那黑漆漆的洞里会是什么呢,我的脑子里满是一箱箱的金银财宝。 半个小时后,秦二爷从笼子里抓出一只麻雀,用细绳捆绑其中一只爪子,然后往洞里丢进去。 “哎,秦二爷,这是干嘛呢?”我好奇地问道。 秦二爷抽了口旱烟说:“测试洞里的空气质量。” “哦。”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呵呵,秦二爷,这宝藏的位置,你是咋弄清楚的?” “摸出来的。”秦二爷随口说,又丢了两只麻雀进去。 那三只麻雀扑打着翅膀飞进去,几秒后就没了动静。 大概十分钟的功夫,秦二爷把三只麻雀全都拉回来,有两只麻雀依旧活蹦乱跳,但有一只麻雀……那根细绳断了! 我的心豁然凉了下来,连忙问道:“这……这可是塑料绳,结实着呢,麻雀哪有那么大力气把塑料绳弄断,秦二爷,你说里头是不是有啥东西?” 元宝也吓坏了,朝洞里头瞄了瞄,说道:“二爷,今儿可真邪乎,以前还没碰到过这种现象,要不今天先撤,等时来运转再来走一遭。” 秦二爷摇了摇头:“走一遭,呵呵,怕等不及咱们来,那帮家伙就先动手了。” 我不知道秦二爷口中的“那些家伙”是谁,但从他和元宝几句简单的对话里就能看出一些端倪,秦二爷和元宝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而且,这两人的身份也不一般,神神秘秘的,似乎见不得光。 秦二爷把红蜡烛点起来,然后一头钻进了洞里。 深更半夜随便挖个洞钻进去,秦二爷的胆子也真够大的! “元宝,咱两也要进去吗?”我小声问道。 “当然得进去,二爷最讨厌胆小鬼了,呵呵。”说完,元宝那高大的身躯也溜入洞内。 我朝四周看了看,黑黢黢的一片,脚底下还有血红色的泥土,凉风习习,我宁可跟秦二爷和元宝深入虎穴,也不愿一个人呆在这种鬼地方,想罢,我一头扎进洞里,本以为洞口里边是平地,谁知一脚踩空,直接摔了下去。 哎哟~ 我痛呼一声,原来洞口里边的地面与外边还有两米左右的落差。 我揉了揉脑袋上的肿包,正想问候元宝祖宗十八代时,却发现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浑身的汗毛立马竖起来,我靠墙坐起来,拿着手电筒朝四周照了照,一律是陈旧的灰色墙壁,在对面有扇半开的门,我想元宝和秦二爷应该进去了。 石灰墙不防水,更没有做防水层,地表的水渗进来,偶尔一两声滴水声都能把我吓得头皮发麻,我屏住气息,压低嗓音喊道:“元宝,秦二爷,你们哪儿去了?” 回应我的是幽幽的回音,就眼前这间正方形的小屋子,也有百来个平方。 不管了,就连元宝那傻货也敢进去,凭啥我不敢? 我鼓足勇气,挪动步子向那扇门走去。 噔噔噔…… 尽管放轻步子,但还是能够清楚地听到我的脚步声,但又感觉脚步声是从身后传来的,我回头照了照,什么也没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再次把手电筒的光束照在身后的那堵墙上…… 那个容一个人出入的洞口呢? 嗡的一声,我的脑子都快炸了,全身的鸡皮疙瘩哗啦啦地蹦起来,我吓得大叫一声,朝那扇门跑去,边跑边喊:“秦二爷,有鬼呀!” 自己与眼前的那扇门只有三四米,而我却感觉好久才跑过去。 没有半点犹豫,过去后,我把门重重地关上,破旧的木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呀声,像是死亡的奏鸣。 一股腐蚀味儿涌入鼻腔,让我咳嗽好半天才慢慢适应这里的空气。 听咳嗽声的的回音,这间屋子的面积应该比刚才大得多,就连手电筒的光束都照不到边儿,手电筒光束的穿透性虽然不强,但在正常空气里能够照到三十米开外,但现在,顶多只能照到十几米。 情绪慢慢平稳下来,我开始思考那个洞口的问题,好好的,怎么会消失呢? 新社会,新祖国,传扬科学,哪有鬼怪一说,还记得小时候,奶奶给我讲的那个故事,一个人在晚上若是没了出路,那肯定是遇到鬼打墙了,鬼打墙,就是一股神秘的力量令人脑产生幻觉。 可刚才的的确确不是幻觉,我用手电筒照得清清楚楚,刚进来没两分钟的洞口,转眼就没了。 不管了,当下最要紧是找到秦二爷和元宝。 “秦二爷,元宝……,你们在哪?”我轻声喊道,依旧没有回应。 没办法,我只好继续走下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入口。 这间屋子依旧很空,只是墙壁上有奇怪的彩绘,画的是清朝的官员和婢女,具体讲的是一位官员的气焰非常嚣张,家里长得有点姿色的婢女全被他上了,最后,他在市井中活活被绞死。 将彩绘与宝藏联想起来,难道,这里埋了这位清朝官员的所有财产? 清朝时期,家产一般是真金白银或者银票,就算不是真金白银,清朝的东西,随便一个瓦罐瓢盆那也是古董了,这玩意儿貌似更值钱。 有了贼心,这胆儿也大了,我快步向屋子的尽头走去,忽然一道巨大的黑影呈现在我的视线,吓得我停住脚步,用手电筒照了照,是一尊高达三米的关公雕塑,整个雕塑浑然天成,无论是青龙偃月刀还是关公的眉须和眼神,看起来栩栩如生,好像真要挥动偃月刀朝我劈来。 关公自古是门神,有辟邪的作用,所以这尊雕塑的出现不但没有让我安心,反而让我忐忑不安起来,这说明这里还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在这间屋子里溜达一圈,我在关公背后的那堵墙上发现了一扇小门,里面是一条仅有一米宽、两米高的长廊,手电筒的光束照不到尽头。 也就这一个入口,想必元宝和秦二爷是从这里进去的。 我小心翼翼地走入长廊,每走一步都要仔细地检查好半天,以免触动暗设的机关。 大概走了二十米远,长廊向左延伸,我只能顺着长廊向前走下去,心里害怕极了,这要是从长廊的尽头跑出来一个怪物,那连躲都躲不过。 都怪秦二爷和元宝,也不等等我。 已经转了好几个方向,但还是没到尽头,我感觉越来越邪乎,把怀里那只黑乎乎的东西拿出来,希望跟元宝说的那样,能够起到辟邪的作用。 走廊再次改变一个方向后,手电筒的光束总算是照到尽头了,又是一间屋子,不过面积却小得多,中间是一条走道,两侧高出一米左右,各自放了五个破烂不堪的蒲团,已经成了老鼠的老巢。 我一边走,一边细看两侧的蒲团,忽然听见前面不远处有咚咚的敲响声。 肯定是秦二爷和元宝,我激动地向前跑去,距离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手电筒乱晃时,光束划过前头的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字,一个令我魂飞魄散的大字。 第四章:墓室 奠! 墙壁上挂着残破的花圈,那“奠”字处于花圈中央处,不知经过多少岁月的洗刷,这字体都有些扭曲,一股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莫非这间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小屋子是灵堂? 而周围的蒲团是一些和尚或者道士超度时的位置? 我大口喘着气,就连呼吸都变得颤抖起来,朝着那花圈挪了几步,咚的一声,我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倒不像是石壁,而像是木头之类的东西。 咚! 咚咚咚! 面前的东西发出一道道急促的敲响,我全身犹如浸了冷水般凉爽,因为我并没有动,但面前的东西却自己发出声音,难道这东西里面有什么活物不成?一个埋在地下不知多少年的屋子,怎么可能还有活物。 手电筒的光束朝下照去,一块漆黑的木板闯入我的视线。 这是…… 我退开一步,总算是看清了这东西的面目,是一口还未掉漆的棺材,没错,就是棺材。 村里每次下葬,我们当知青的必须在棺材下土时跪下来磕头流泪,以示我们的诚意,所以对这口东西比较熟悉。 我已经挪不动步子,感觉自己的脑子失去了思考能力,也失去反应能力,面前这口棺材依旧在咚咚咚地响,好像里面的尸体复活了,既然这里有棺材,那么这酷似地宫的地方应该是…… 墓室! 呵呵,秦二爷和元宝所说的挖宝就是摸金,摸死人的陪葬品。 “你们两个王八蛋,这可害死我了。”我第一次才知道自己哭着叫骂的声音是那么难听,好像是绝望的蝼蚁在墓室里裸奔,我发誓,若是还有命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揍秦二爷和元宝一顿,管他妈的打不打得赢。 我前脚向外跑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狠狠地拽着我的后衣领,力气很大,直接把我向后拉去,我心想我完了,肯定是棺材里的僵尸把我拉回去陪他睡觉。 我的脑袋撞在棺材口上,整个人向棺材旁边倒去,没有掉入棺材里,说明棺材盖还没打开。 砰的一声,我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呻吟,就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巴。 我惊慌地挣扎起来。 黑暗中响起秦二爷的声音:“别动,再动,咱们一块玩完。” 虽然是这老东西把我骗到坟墓里来,但在精神即将崩溃时能够碰到他,心里绷紧的那根弦顿时松弛下来,从没觉得他的声音是那般好听。 “秦二爷,这里头到底是啥子东西呀?”我小声问道。 秦二爷轻轻地嘘一声,示意我别做声,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脸,但能够听见他的呼吸。 他的呼吸很匀称,不像我大口喘气,说明他这个人胆子很大,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够保持冷静,不是经常在刀口上混迹的人,还真的无法养成如此沉稳的性子。 咚——咚——咚! 棺材里头又传出奇怪的声音。 秦二爷飞快地站起来,双手扣住棺材盖旁延伸出来的半公分边缘,硬生生将棺材盖提了起来。 那手指顶在如此小的面积上就能把将近200斤重的棺材盖抬起来,秦二爷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我急忙大喊:“你疯了,这不是把它放出来咬咱们吗?” 秦二爷没听,憋足气,一下子就把棺材盖掀翻了。 嗖的一声,一道黑影从棺材里跳出来,我拿手电筒照过去,一张惨白的脸呈现在我和秦二爷的视线里,居然是元宝,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墓室完整,没被人动过。” 秦二爷不但没安慰他,反而朝元宝的脑袋赏了一耳光子。 “狗犊子,二爷教你的暗号全忘了,敲棺材的节奏乱七八糟,下次乱敲,二爷就让你在里头呆着。” 元宝摸了摸脑袋,一脸狐疑地说:“二爷,我只敲一声,你就把我弄出来了啊。” “你这狗犊子胡说八道,现在都在办正经儿事,不许开玩笑。” 黑灯瞎火里,秦二爷偷偷地朝元宝使了个眼神,元宝就没再争执下去,只是不断地摸他那个板寸头,心里头对秦二爷的做法很是费解。 自从进入这里开始,我就浑身长鸡皮疙瘩,现在得知自己在别人的坟墓里,一颗心更是悬到了嗓子眼。 我一把拉住秦二爷的臂膀,压低嗓音,用威胁的口吻说道:“亏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快带我出去,我片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秦二爷却是古怪地冷笑一声:“我敢带你来,自然有本事带你出去,你知道我不喜欢勉强人,这样吧,我和元宝进去,你留在这里守着?” 我不甘心地继续劝道:“二爷,我从书里看过,死人的东西拿不得,那是会折寿滴,我看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出去吧,外头的日子虽然苦了点,但好在心安理得啊。” “什么死人的东西拿不得,人都死了留着一些宝贝有啥用,不如给咱们发点财。”元宝不耐烦地轻哼一声,对秦二爷说道:“二爷,我看这小子是个窝囊废,不如我们自己进去吧。” 我被这句“窝囊废”激起了心头火,刚想跟元宝拌两句嘴,他们爷俩转眼就溜进了棺材,不对,是棺材里的墓室。 我环视四周,黑不溜秋的,时不时地还有凉飕飕的小阴风往我的脖子里灌,我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二话不说,跟着跳进棺材,沿着半米宽的泥土阶梯往下窜。 不一会儿,我就追上了二爷。 元宝小声调侃道:“嘿嘿,胆小鬼。” “我……” 秦二爷嘘了一声,小声道:“既然下来了,那就配合我们,别大声说话。” 我不禁吸了口凉丝气:“干嘛要小声,难道怕惊动什么东西?” “搁置地底六百多年的明朝古墓,难免会有些不干净的东西,细心观察,等出去后再问不迟。” 听到秦二爷口中那不干净的东西,我早就被吓得冷汗直流,元宝却很兴奋地笑着说道:“这户的墓室通道藏在棺中,搞得这么神秘,肯定是个大户人家,少不了好东西。” 我们沿着半米宽的阶梯走下来,就是一条半米宽长的长廊,两边是青灰色巨石铺砌的墙壁,表面铺了一层半指厚的灰尘,那个时代的手电筒照明不行,在这地下居然只能照亮前面三米,三米开外就是一片漆黑,指不定突然会有什么怪物窜出来,我们在这狭窄的走道还无法放开手脚奔跑。 “这条长廊就是墓道,直通墓室。”元宝解释道。 我就奇怪了,这两人必然不会是第一次,既然能摸金赚大钱,干嘛要呆在鸟不拉屎的疙瘩村过这有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几个月才吃到那么一点荤油,我看到地里窜的兔子也会馋得流口水。 很明显,秦二爷和元宝来疙瘩村,必然是为了盗墓。 可是,秦二爷为啥子要带上我,我对这一行是一问三不知,不但帮不上忙,还可能添乱,他就不怕我出去揭发他? 我虽然不知道秦二爷的目的,但现在他都没对我怎么样,而且还承诺带我出去,凭我的直觉和这几年对他的了解,他定然不会加害与我。 我们小心翼翼地在墓道走了三分钟后,前头的墓道变得越来越矮,直到尽头的出口,竟是一个直径半米的圆形洞口。 我和秦二爷麻溜儿地出了墓道,然后拉元宝出来。 墓道口悬在一米五左右的墙壁上,想要翻进去还得费些时间。 元宝从兜里拿出三个口罩,分别丢给我和秦二爷一个,对我说道:“快戴上,墓室之前是封闭状态,气体成分不明,小心为妙。”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元宝谨慎万分的样子,心想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捣乱,希望秦二爷和元宝早点完事,早点带我重见天日。 虽然戴了口罩,但还是能闻到一股浓厚的腐臭味。 二爷点燃一根白蜡烛,将它竖立在墓道口位置。 “二爷,棺木在那边。”元宝直接抢走我的手电筒,指了指墓道口对面。 秦二爷点了点头,率先朝那个位置走去,我和元宝紧紧跟在后头。 每走一步,我愈发感到彻骨的寒冷不断地侵蚀我的体温,令我感到不寒而栗,怪不得元宝先前让我穿件棉袄,不然我恐怕会被冻成冰雕。 墓室不大,也就十米长,一口古旧漆黑的棺木被安置在一个半米高的水泥石台上,与后面的灰土砖砌成的墙壁呈90度。 因为年代久远,棺木上的一角都快腐了,其他部位也因为湿气侵蚀而严重变形。 元宝看到棺木的心情与我截然不同,像是看到一坨金子似的,着急地凑过去想要揭开棺材盖。 “等等。”二爷面色凝重地盯着棺木,两眼发着锐利的光芒,瞳孔中的火光似乎能够看透棺材,他沉吟半会儿,干瘪的嘴唇微微一抖,问道:“元宝,这棺材你动过?” 元宝使劲地摇了摇头:“二爷你吩咐过不准动棺材,所以我只是进来瞧了一眼。” 秦二爷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说道:“我干这行多年了,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 第五章:脖子断了 他这话立即印证了我的想法,果然是只老鸟,书上说动死人的东西不是折寿吗,怎么秦二爷都六十有七,身体还是这般健朗,就算是几个我都不一定是这老头的对手。 看来,书上所说不可尽信。 元宝见二爷如此谨慎的模样,自己则是露出吃惊的神色,问道:“二爷,我很少见你这个样子,你可别吓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二爷也不卖关子,指着棺木说道:“这口棺木放置的位置不对劲,明朝古墓,棺木与墙壁平行,有接地气通灵的说法,而这口棺木与墙壁呈90度,并被放在半米高的石台上,典型就是不让棺木里的人入土为安。” 我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既然给他修这么复杂的坟墓,为何还要这样对待他,死都不让他好死。” “这户人家肯定是大户,至于这么拜访棺木,这棺木里的人应该犯过什么不能饶恕的罪,死后不好好安葬肯定会丢了大户人家的面子,但因为他的罪责,所以这样摆放他的棺木,让他的灵魂无法转入轮回,变成孤魂野鬼,到处飘荡。” 秦二爷的声音变得幽森森的,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用发颤的声音小声问道:“二爷,他的灵魂不会就在这墓室里吧。” “呵呵,有可能。” 一阵凉风吹来,我吓得赶紧跑到元宝的身边,紧紧地抓住元宝的胳膊,元宝身强体壮,阳气充足,跟他在一起有安全感。 可是,我老觉得不对劲,以元宝的性格,我抓他的手臂他肯定要损我一番,但是他就这么任我抓着胳膊,一声不吭,并且一动不动。 “元宝?”我好奇地轻轻喊了一声,然后把他的手电筒抢过来对着他的脸一照,一张惨白的脸立即跳入我的眼前,双眼翻白,利齿外露,本就微胖的脸盘子全都浮肿得不像个样子。 “二爷,元宝他……”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秦二爷,却看到更为诡异的一幕,二爷的脸到是没什么变化,只是面孔变成青灰色,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老花眼里透着艰险的目光,好像……幽魂。 “啊。” 我瞬间明白了,这爷两是鬼,将我骗到这里来害我。 极度的恐惧令我头皮发麻,我的体温瞬间降低很多,两张诡异扭曲的脸慢慢地向我靠近,我噗通一声坐倒在地,视线渐渐模糊,终究是昏死过去。 我完了,我肯定会死在这里! …… 我顿时感觉面部是一阵冰凉,那股冰凉流入我的脖子,进入我的后背,像一把冰锥,不断地戳我的脊梁骨。 难道我下了地狱,这是第一层地狱的苦难和责罚? 忽然,啪的一声脆响,我感觉脑袋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剧烈的痛苦让我的脑子立马清醒起来。 我捂着脸,痛苦的呻吟道:“妈的,死了还要受折磨了,老子生前可没做亏心事啊。” 噗。 伴随着一个奇怪的声音,一股臭水溅在我的脸上,我立即睁开眼,只见元宝含着一嘴巴的水,又要往我的脸上喷,二爷蹲在旁边,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 我顿时勃然大怒,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翻身起来就把元宝压在下面,掐着他的脖子骂道:“去你娘的,老子现在也是鬼,可不怕你们爷俩。” 元宝被我掐得满嘴喷水,那股臭味很让人觉得恶心。 这时候,二爷架着我把我拉起来,嘴里劝道:“你糊涂了,你哪儿是鬼,刚才你就大喊大叫,是不是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二爷这么一说,我的情绪慢慢平稳,我看着地上的元宝,脸没那么可怕,只是胖了些,正大口喘着气,身后的二爷也很正常,摸着我的后背让我冷静下来。 二爷让我坐下来,自己也蹲下,朝正要发怒的元宝使了个眼神,元宝只好憋住被抢脖子的怒火,安静地坐在地上。 “你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乱喊乱叫。”秦二爷再次问道。 “我……我,我看见鬼了,看见你们都是鬼,正想害死我。”我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地说道。 “哪儿有鬼,分明是心中有鬼,吸入墓室里的古怪气体,就会产生幻觉。” 我盯着秦二爷问道:“那怎么……你们两没产生幻觉?” 元宝抢先回答:“我和二爷干这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根本不信鬼,只要心中无鬼,就不会产生幻觉,你小子肯定怕的要死,脑子里满是鬼啊神的,所以才会这样。” 秦二爷摆了摆手,说道:“有些东西,在科学还未解释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是心里别老是搁着那些东西不放,否则很容易自己吓到自己。” “二爷,我们还是快动手吧,带着建国这个新手,我怕横生枝节。” 秦二爷点了点头,让我持着手电筒照着棺木,一切情景和先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难道我真的产生幻觉了? 只见秦二爷围着棺木绕了两圈,伸手从腐烂最严重的地方抠下一块腐木,摘下口罩闻了闻,然后丢到地上。 “没想到啊,这口棺材居然是黑桃木造的,看来这户明朝的人家很是富有,应该是商户。” “黑桃木?”这个我在书上看过,我急忙说道:“黑桃木盛产江南一带,品种珍贵,现在更是一树难求,黑桃木含有一种很香的成分,很容易让人产生奇怪的幻觉,一些不法之徒用这种成分来分泌毒品。” 秦二爷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不出来,你懂的东西还不少。” “都是闲来无事在书本上看到的。”我故作谦虚,毕竟秦二爷这人十分吝惜赞美。 这会儿,我已经能够确定方才的恐怖遭遇只是幻觉。 “不过黑桃木并不仅是珍贵而已,它虽然珍贵,但用来造棺木,那就是另一层含义了。”秦二爷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好奇地催促道:“到底是什么含义啊?” 秦二爷眯着昏花老眼,死死地盯着棺木说道:“黑桃木造棺,能够封住灵魂,这户人家不让死者入土为安,又怕遭他报复,故用黑桃木造棺,把他封在棺材里。” 我一听这话,立即退开两步,生怕被棺木里的鬼魂缠上。 元宝哈哈笑道:“这些不过是一些传闻,人死了就消失了,哪儿有灵魂,二爷,没什么嘱咐,我们就快点开棺吧。” 二爷点了点头,元宝麻利地从麻袋里掏出一根縮小版的镐头,砰的一声就钉入棺材缝儿,轻轻一压,棺材盖就被掀起一条拳头大的缝儿,连着钢钉一并带了起来。 尽管戴着口罩,我还是闻到一股浓厚的腐烂气味,这股气体可是在棺木里沉睡了六百多年,这一下发散出来,恶心的臭味和腐烂味让人直倒胃口,好半天都没能适应过来,只好憋着气,延缓呼吸。 元宝的技术不错,三两下就把棺材木给掀开了。 秦二爷把手电筒要去,并对我嘱咐道:“记住,看到什么都不要胡思乱想,在一边好好看着就行了。” 我点头答应,二爷拿着手电筒走到棺木边,朝里面照去。 虽然我的心里很害怕,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走到棺木旁,朝里头看去。 一具尸骨躺在棺木里,腐烂得只剩下暗灰色的骨架,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棺材里躺着的竟然不是男性,而是一个女性,她穿着一件丝绸大红袍,里面的棉絮已经烂成了黑色,散发出一股恶臭味。 头骨上的眼窟窿看得我直发慌,好像是一具活着的骨架,正在盯着我看,我在棺木外看她,她在棺木里头瞅着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死之后不得入土为安,灵魂还被封在棺木里。 “穿着大红袍入土,想变作厉鬼冤魂吗,这样的入土随葬品还真是奇特。”秦二爷自言自语道。 元宝的眼睛则是盯着骷髅手腕上的两只红褐色的玉镯子和脖子上青色念珠,他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二爷,这一趟咱们没白来,这三件东西,都是稀罕货吧?” 秦二爷摇头苦笑:“你还是嫩了,最珍贵莫过于她身上那件大红袍,虽然陈旧了些,但上面的纹理图案,堪称活历史,更具考究价值,那才是稀罕货。” “那就扒了带走。” 元宝说着就要去扒那件大红袍子,却被秦二爷出声制止了:“我们探穴借财,也得讲究道义和规矩,衣服不能扒,其他东西收走。” 元宝啧啧了几声,肯定觉得特别可惜,但二爷的话对他而言就是圣旨,他不敢不听。 元宝戴上一双橡皮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两只手镯取出来放入秦二爷手中那只放满棉花的木盒子里,然后再去取那青色念珠,念珠的色泽十分漂亮,应该是高档货。 忽然,元宝的手一抖,骨架的脖子竟是断了,而元宝单手托着那只骷髅头,另一只手拿着念珠,这会儿却是不动了,一直胆大的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二爷,怎么办?” 秦二爷不悦地低声骂道:“你这混小子,多少次嘱咐你都这么粗鲁,你弄断了姑娘家的脖子,她以后怎么做鬼?” 我立即生疑,这爷两不是不信鬼么,怎么都这么紧张,好像触犯了什么忌讳。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她的脑袋放回去。” 元宝应了一声,小心地把骷髅头放回去,然后把念珠放入秦二爷的盒子里,秦二爷关上盒子,从怀里取出一张符纸,在半空比划了几下,然后贴在盒缝上。 元宝去取棺盖,重新盖上。 我松了口气,虽然只是在旁边看,但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就连呼吸的节奏都不敢放快。 第6章:怪梦 就在盖棺的时候,不知从何吹来一阵凉风,从我的脖子灌入后背,凉飕飕的,像是刺骨的冰刀子在我的皮肤上来回切割,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而秦二爷和元宝似乎没感受到这阵凉风,盖棺后都走到我身边来。 “大事告成,走。” 秦二爷一声招呼,我和元宝便紧紧地跟在他背后,我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 “等等。”秦二爷忽然停住步子。 我哆嗦着问道:“二爷,怎么不走了?” 秦二爷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我点在墓道口的那根蜡烛呢?” 我和元宝这才想起在出墓道口的时候,秦二爷亲自点燃一根蜡烛放在那里,那可是一根15cm的白蜡烛,起码可以燃烧两小时,我们前后也就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可那根蜡烛怎么不见了。 我忽然想起那阵凉风,顿时恍然大悟:“我刚才还感受到一阵阴冷的风呢,可能蜡烛被风吹灭了。” “阴冷的风?”秦二爷的脸色陡然一变:“糟糕。” 他从我的手里抢走手电筒,往前面跑了几步就看到一面墙壁,这墓室也就这么大。 按照我的记忆,墓道口就在棺材对面,怎么看不到墓道口了?而且那根蜡烛呢,不可能这么快就燃尽了吧。 “二爷,我们分开去其他方向找找吧,兴许可以找到墓道口。”元宝说道。 秦二爷摇头道:“那根蜡烛是镇邪烛,能够压住邪气,现在镇邪烛不见了,这其中肯定有古怪。” 我一听这话就立马慌了神:“你们不是说世界上不存在鬼怪吗?” 秦二爷解释道:“科学没解释清楚的东西我怎么敢断言,我说的是心中无鬼,只要心里没鬼,那些灵异不过是寻常事罢了,你怕它,可能它还怕你,你越理直气壮,它就越怂。” 这他妈什么狗屁理论,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懒得跟他吵,还指望秦二爷带我出去呢。 秦二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糯米,往周围的地上撒了一圈,然后打开一个枯老的葫芦,倒出一些具有刺激气味儿的液体。 只见秦二爷的嘴里咕噜噜地嘀咕,像是公鸡一样,他这样持续了半分钟,我后脖子上又是一阵凉风,不过不是灌入后背,到像是从后背往外冲出来。 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墙角地方忽然亮起一个火星,居然是那根镇邪烛。 看到我诧异的神色,元宝嘲笑道:“二爷的本事大着呢,这次带你来是想让你开开眼界,你小子别不知好歹愣是说我们害你。” “这种眼界,我还不愿开呢。”我小声嘀咕道。 在蜡烛的上方,是个直径半米的洞口,正是墓道口,我很不解墓道口怎么就转移了位置,可能是镇邪烛熄灭了,我们走过来的时候偏离了方向,所以才导致误差。 无论如何,我尽量排斥灵异因素。 二爷很矫健地翻入墓道口,然后就是元宝,这个死胖子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我在后面使劲地推他的屁股,二爷在前头拽,好半天才把他塞进去。 紧接着,我跳上墓道口,跟着元宝往前爬,这时,我感觉右脚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拖着我很难爬动。 我冷不丁地回头一瞅,这恐怖的情景简直要把我的尿给吓出来。 一个面孔青绿的女人正用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我,她的长发乱糟糟地缠在我的右脚上,让我无法爬动,她就这么躺在狭窄的墓道里看着我,好像要把我拉出去。 我哭嚷着喊道:“二爷,元宝,救我。” 元宝往后一看,骂道:“你他娘的有病啊,没事瞎嚷嚷什么。” “女鬼扯住我的脚了,快拉我。” 墓道是越往外爬越宽阔,这个地段已经是直径将近一米,所以元宝能够看到我的后面,他瞧了两眼,然后瞪着我骂起来:“我看你是没事找事,明明什么都没有。” “记住,心中无鬼。”前头的秦二爷嘱咐道。 我去你妈的,这个时候还跟我讲这些狗屁玩意儿。 我强忍着心里的恐怖再次朝后看去,黑不隆冬的一片,那只女鬼已经没了踪影。 又是幻觉?我管不了那么多,使出浑身解数往前爬,前头的墓道有一米宽,我超过元宝,走在秦二爷和元宝之间,心里头这才舒坦了许多。 很快,我们就走出墓道,来到元宝打的洞,只要从这个洞钻出去,就不用再担心受怕了,在这里里面短短几个小时,好像过了好几个世纪,分分秒秒都让我感到惊怕。 后来我才知道,这样的洞叫做盗洞,连接古墓和外界。 元宝拿出半圆筒小铁铲在盗洞里刨了一下,他的脸色陡然一变,将铲子递到秦二爷面前。 铲子里满是红色的液体,且散发出一股血腥的味道,元宝之前见过这样的液体,并不觉得害怕,他认为这是铲子伤到动物所留下的鲜血,可这满满一铲子全都是红色的液体,什么动物能流这么多血? 秦二爷紧锁着眉头说道:“别管它,咱们先出去再说。” 元宝点了点头,几铲子下去,把盗洞里的液体全给清理干净,第一个顺着盗洞里事先留下的绳索往外爬,秦二爷为了照顾我,让我第二爬出去,可轮到他的时候,半天不见他的人影。 秦二爷身手矫健,没理由这么慢。 “二爷怎么这么慢,该不会出了啥事吧?”我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这个墓对二爷来说只是个小意思,只要二爷不高兴,随时都能搞垮它。”元宝坐在地上休息。 元宝与二爷十分亲密,爷两的关系甚至比一般的父子还好,这下二爷没上来,他居然不担心,可见秦二爷的本事很大,起码比我想象中的还大。 一个年迈的老人能有这本事,实在不易。 果然,几分钟后,秦二爷顺着绳索从盗洞里爬了上来。 “元宝,填土。” “好嘞!”元宝有力地挥动铲子,把先前挖出来的红色泥土全给填入盗洞里。 “怎么这才上来,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我问二爷。 秦二爷一边清理身上的泥土,一边说道:“刚才好奇,所以在其他地方走了一遭,没发现新鲜玩意儿,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我勒个去,这老头子居然一个人在下面乱走,这胆子是铁铸的吧,居然没给吓破,要是我,肯定吓得魂飞魄散。 光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秦二爷。 元宝很快就把盗洞给填平,弄了一点枯叶散在上面,弄成与无人来过一样,殊不知底下的墓穴已经被我们给探过了。 现在大概是凌晨三点钟,我们三人收拾好东西,踏上回村的路程,这一路上很顺利,天上的星星也很明亮,经历了明朝古墓里的惊悚场面,这段崎岖的夜路根本就是康庄大道。 到了村子,秦二爷担心我这么回去会被怀疑,就留我在他家睡了一宿,这一觉,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一直到下午两点,我才醒过来,我感觉这九个小时内一直都在做同一个梦,总是梦到同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端庄大气,穿着一件华丽的大红袍,袍子上用金线洋洋洒洒地绣了许多纹理,十分大气。 只是女人面色灰白,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让人看不大明白。 她坐在大檀木椅子上,双手叠在兜里,姿态优雅,头顶上的金银首饰表明了她尊贵的身份。 从头到尾,我的梦里都是这个情景,从未改变… 第7章:防空洞的女人 晌午,阳光从纸糊的窗户映射进来,晃得我眼疼,我吃力地睁开眼,掀开被子坐起来,两边的太阳穴像是被人揍过一般疼得厉害。 昨夜的梦似真似假,让我这一宿都不得安宁,真是越睡越累。 都这个时候了,我再浓的睡意也不敢再睡下去,昨夜随秦二爷和元宝去古墓的情景依旧在脑海里回荡,让我感到一阵阵后怕,老感觉耳边有小阴风在吹着。 我穿好衣服,打开柴房的旧木门,全身立即被温暖的阳光笼罩,身上的那股寒意立马被驱散许多。 二爷和元宝坐在后院的石桌旁,端着一碗面糊疙瘩,就着一碟腌菜咕嘟咕嘟吃个没完。 二爷看到我出来,立即招呼道:“还愣着干嘛,过来吃点,待会儿有力气赶路。” “赶路?不会又去深山老林里盗墓吧,我可不去。”我端起旁边一碗已经盛好的面糊疙瘩,因为昨夜三人算是患难一场,所以也不跟他们客气,就着碟子里的腌菜哗啦啦地往嘴里送面糊疙瘩,这玩意儿,贼填肚子。 元宝哗啦一下扒完最后一口面糊疙瘩,含糊地说道:“二爷已经给你铺了后路,现在你自由了,可以返乡。” 我的脑子嗡的一响,停下吃疙瘩,不可思议地看着二爷和元宝,然后狠狠地揪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哎哟,疼。” 元宝哈哈大笑:“这不是梦,赶紧谢谢二爷吧,以后你就是他二弟子,也不用在这里呆了,下午我们就坐车离开。” 我抓了抓乱槽槽的头发:“谁是大弟子?” “废话,当然是我啦,以后得喊我大师兄。” 二爷这时开口说:“建国啊,你跟我说实话,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这老头子在这个当下还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不当你徒弟,留在这里喝西北风啊,我赶紧点头答应:“师父,我愿意,以后我就服侍你老人家。” 二爷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以后依旧喊我二爷吧,习惯了。” 我点头答应,一想到可以离开穷山沟,我的心就堪比出笼的小鸟,整天梦见的繁闹街区和花姿招展的姑娘们,这下终于可以去现场体验一番。 元宝给二爷的烟枪点上火,一脸好奇地问道:“我说你睡觉怎么这么不安分啊,一会儿发抖一会儿胡言乱语,我喊你的时候半天都喊弄不醒你,还以为你一觉能睡到天黑,这会儿又自己起来了。” “唔,我梦见一个奇怪的女人,根本没睡好,现在还累得半死。”我如实回答,继续囫囵吞枣似的吃面糊疙瘩,这种伙食在疙瘩村算是奢侈品,属于细粮。 二爷将烟枪往石桌上磕了磕,元宝就把刚要出口的话给憋了回去。 …… 吃完午饭,二爷和元宝都在收拾行李,我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也就几件衣服和一床棉被,其他东西都是村里给的,不用带回去。 距离下午三点还有一个小时,村民基本都在田地里忙活收割麦子,我来到疙瘩村东的妮子家,准备跟她道别。 妮子年方十九岁,是个可怜的姑娘,我来这儿时,她才十六岁,但与我很要好,她爹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就把她嫁给隔壁村的单身汉,换来一头老牛。 妮子命苦,生下儿子没多久,她男人就患病死了,因此妮子被她婆家的人嫌弃,被当成扫把星赶回家,即使回了家,村民们还在暗地里说她是克夫命。 妮子在我刚来村子水土不服的时候经常照顾我,看她这辈子可能会凄苦地生活,我也感到非常同情。 泥砖围成的一方小院子里,妮子抱着不到一周岁的孩子在缝衣服,她那瞎眼的奶奶坐在旁边晒太阳。 我刚走进院子,那个小孩子就看见了我,脸上童真的笑容转眼就消失,随即是乌云密布,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云云不哭,云云不哭,是叔叔来了,你不是很喜欢叔叔吗?”妮子一边抖云云,一边招呼我坐下。 我摆了摆手道:“不了,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已经改造完毕,获得返乡批准了。” 妮子高兴地笑着说:“恭喜你,终于媳妇儿熬成婆,回去后好好过日子,这乡下里啊,实在是太苦了,你能熬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呢。” 我的话还没出口,云云哭的更厉害了,豆大的泪珠拼命地往外流,小脑袋使劲地往妮子的怀里钻。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从来没哭的这么厉害。”妮子怎么也安慰不到云云,就算给他喂奶也无济于事。 妮子的奶奶用那双完全是眼白的眼睛盯着我,好像她能看到我似得,盯得我浑身发毛。 “奶奶,你……你怎么了?”我胆寒地问道。 “建国啊,你是受过教育的文化人,可能我说的话你不信,但这些日子你可得千万小心谨慎,婴儿可以看见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准是你身上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有时间,你得去庙里找个高人帮我看看。” 妮子责怪道:“奶奶,你就别吓唬建国,好人有好报,建国老实巴交,从不干坏事,我相信他会有好报的。” 我顿觉脸面火辣的疼,尴尬地笑了笑,跟妮子应付几声就匆匆离开,我这心里头亏的很,昨晚做了亏心事,今天就连小孩子都讨厌我。 以后这亏心事,还得少做。 我回家扛着行李,在村口跟二爷和元宝汇合。 下午三点钟,一辆牛车准时地出现在村口,二爷和赶牛车的老师傅寒暄几句,我们把行李全都扔上车,坐在牛车边缘,朝临川县出发。 望着渐渐远去的山林和麦地,我不禁感慨,艰难的三年就这么过去了,虽然对这里的生活讨厌到了极点,但总有那么一点值得留恋的地方,比如叔叔阿姨们的热情,妮子的善良,这儿村民的淳朴,是外面的人所不能比拟的。 在我四处欣赏风景,想把这一切永远留在脑海时,山壁防空洞里似乎有一道红色的人影在晃动,长发白脸,猩红的双眼正盯着我,那只枯瘦的手缓缓抬起,仿佛抓住了我的心脏。 我吓得头皮发麻,喉咙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忽然,元宝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我浑身一抖,惊魂未定地看着他,然后又看向那个杂草后的防空洞,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建国,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啊?” 我慌乱地摇了摇头:“可能……没睡好,没事。” …… 到了临川县,已经是傍晚六点,天已经黑了,二爷给赶牛车的老师傅两张青灰色的百元大钞,乐得老师傅合不拢嘴,一个农民一年到头在田里忙个没完也不见得能收入一百块,那时候的一百块,那是相当的值钱。 二爷不想耽搁时候,买来三张晚上八点的火车票,然后带着我和元宝在火车站附近吃了一大碗羊肉汤水饺。 上了火车,我们三人坐在比较空荡的车厢里,一共也就七八个人。 二爷让元宝把那只古旧的木箱子看好了,说是跟随他的木工工具,其实我心里很清楚,那里面应该是他这几年在古墓里的收获,价值连城。 行李安置好后,坐在我旁边的二爷忽然问道:“建国啊,想读书吗?” 我愣了愣,这老家伙问这个干嘛,莫非在考验我是否真的想跟他混迹? 元宝抢过话:“二爷,咱们这一行,读书有啥用啊?” “你就是没读书,空有好脑瓜子,但办事就是不靠谱,读书学的不是知识,而是心境,若一个人的心境到了一定的境界,办啥事办不好?” 虽然我不明白二爷的话,但我就是想给一个“赞”。 听二爷的话,他不像是在考验我,我立马回答:“二爷,我想读书。” “嗯,你才18岁,早着呢,先去读点书,把心境练出来,总归是好的。”二爷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信封,递到我的手上。 我打开信封,里头是一封推荐信,并盖了秦二爷的印章,“秦有道”。 “你带着推荐信去西北大学找陈连云先生,将推荐信给他,他自然会给你安排,这可是知青改造后受教育的好机会,趁着年轻,多多锻炼自己。”秦二爷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总感觉,事情绝非读书那么简单。 第8章:红衣女子 火车直达河南郑州,下火车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阳光明媚,只是温度非常低,冻得我直缩脖子,河南这时候已经是冬季了。 行人匆匆,我和元宝提着行李跟在二爷后面,刚出火车站,一大帮人就围了上来。 “二爷你受苦了。” “二爷,你终于回来了,家里人都等着你呢,热酒热饭早就备好了。” 这伙人一共有五人,除了搀扶二爷的老头子穿着稍微次一点,其余人都穿着呢子大衣,而且气质非常,尤其是俊秀青年旁边的姑娘,一头卷发很漂亮,人也长得美得很。 “哎,元宝,我来替你拿行李。”那老头子说道。 “不了,秦管家,我有的是力气。” 除了那个秦管家,其余人应该都是二爷和元宝的亲人,虽然他们表面上寒暄,但从二爷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并不在乎自己的这些亲人。 真是个怪老头子。 不一会儿,驶来两俩黑色敞篷车,是只有富人开得起的红旗,而红旗CA07轿车只有中央领导人才坐得起,算是有价无市的奢侈品。 这下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二爷和元宝都是有钱人。 我拜了一个有钱人做师父,哈哈,以后的日子可就滋润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很快就到了二爷的家,秦府。 高墙楼阁围成的山庄内筑起一栋栋漂亮的别墅,还留存了一些古老的四合院,山庄里林木繁茂,溪水潺潺,景色十分之好,我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到处张望,这里可比公园还美。 一些仆人在匆忙地张罗着,路过二爷身边时都会躬身喊一声二爷。 我瞧见那个小白脸青年用不友好的眼神打量我,我就收回四处张望的目光,昂首挺胸,可不能被人给看扁了。 “二爷回来了。”秦管家朝内堂兴奋地喊了一声。 十几个人相继从内堂里迎出来,有老有少,其中一个与二爷长得有几分神似的老头子一把抓住二爷的臂膀问候:“二哥,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年在外受苦了吧。” 二爷的情绪倒是没多大起伏,只是微笑着跟家眷打招呼聊天。 聊了一会儿,我们十多人一起坐到内堂的八仙桌边,仆人们端着菜肴陆续上菜,不一会儿,硕大的桌子就被各色菜肴给挤满,什么鸡汤滚面,红烧牛腿,兔子灌肠等菜色,是我平生都没吃过的菜肴。 二爷一招呼,我和元宝就吃得飞快,妈的,在疙瘩村过的那叫啥日子,这才叫日子嘛。 二爷也吃了许多,其他人都不怎么动筷子,好几个小孩子看着我和元宝,均不大爱说话。 “对了,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二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个年轻人是我新收的徒弟,以后大家一家人,不要生分了。” 听完二爷的介绍,二爷的家属看待我的眼神立即有了很大的转变,纷纷跟我敬酒。 看来,二爷应该是秦家的当家人,而我呢,是秦家当家人的徒弟。 我不懂酒桌上的规矩,只知道推杯换盏,几杯下肚,我就犯晕,跟秦家几位和我年纪相仿的小辈们聊了起来。 原来秦家老大早就患病西去,老大家里两个姑娘也嫁到远地方,老三家的两个儿子没有能力秉承家业,老大已经娶了那位卷发美人儿,老二风流快活,现在都没回家。 至于二爷,平生从未娶妻。 整个家族,靠盗墓起家,也有别的产业,但主业还是盗墓,而且二爷也唯独对这个感兴趣。 …… 这顿酒,喝得我真心爽,从没那么多人看得起我,这得拜二爷所赐。 喝完酒,已经是下午三点钟,我因为喝多了,被仆人送去客房休息,晚饭也就这样错过了,等我醒来时,差不多是晚上十点,我口渴得不行,起床摇了摇水壶,一滴水都没有。 寒冷的季节,我套上棉袄,推门出去,准备喊仆人给我送水来。刚出客房,外头的情景立即令我的心绷得紧紧的,明月高挂,残败的几所屋子林立在院子里,地上满是枯叶和枯草,随着寒风打着旋儿。 我不由得一哆嗦,不是在秦府吗,怎么忽然来到这种鬼东西了,不是又产生幻觉了吧,还是回去为妙。 正当我转身准备回房时,天空响起一记闷雷,世界在一瞬间变得雪白,我刚才出来的客房竟然也变成了一栋破旧的荒屋,荒屋门头上挂着一块牌匾。 “山神庙”。 擦你奶奶的奶,老子怎么会在山神庙?不是刚从这里出来吗,还是说我一直睡在山神庙里? 不,这一定是幻觉,我使劲地摇了摇脑袋,但于事无补,寒冷的风吹入我的脖子里,让我感觉非常真实,这不是幻觉。 轰隆隆…… 又是一阵闷雷,白光照亮整个山神庙,关公雕塑前,站着一位长发飘飘的红衣女子,她正背对着我,一动也不动,红色的衣袂随风飘荡,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又是红衣女子! 忽然狂风大作,长发被风吹起来,在空中舞动,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红衣女人缓慢地转过身,她侧脸惨白一片,却是没有鼻子,等她完全转过身来时,我被这诡异的情景完全吓懵了,天空狂雷轰鸣,我被吓得几乎失去知觉,眼珠子只能盯着那个红衣女子。 等红衣女子完全转过身来,我的神经都快绷断了,那是怎样的一张脸,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为脸。 除了一张嘴巴,光洁一片,什么都没,就连眉毛也没,而那张诡异的嘴巴像是西瓜皮裂开的大缝,一颗颗尖利的牙齿被鲜血染红,这副面孔简直恐怖到了极点。 忽然,红衣女子的动作变得诡异起来,她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以别扭的姿态朝我的方向走来,每走一步,嘴巴里就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流出恶心的血沫。 一步,两步,三步…… 最后,她距离我仅有一步之遥。 “不,不要。”我的双腿发软发麻,只能挥动双手阻拦她靠近。 红衣女子的嘴巴里陡然发生一声刺耳的笑声,她猛然低头,嘴巴忽然张开,下颚几乎与上颚成90°,朝我的脑袋咬来,那血红色的喉管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在嘴巴咬住我之前,一只婴儿的血手竟然从喉管里伸出来。 我脑子轰然嗡响,两眼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或许我已经到阴曹地府报道,只觉得周围是一片漆黑,看不清任何东西,忽然感觉脸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奶奶的,老子现在都做鬼了,还有哪个鬼敢动我?” 啪的一声,另一边脸也疼得厉害。 我心里感到一阵屈辱,这他妈没天理啊,做鬼也这么窝囊,我使劲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二爷、元宝还有秦府的一大伙人围着我,除了元宝,其余人脸上没有半点担忧之色,更多的是冷漠。 “建国,你总算醒了,可把我们担心死了。”元宝扶着我坐起来,靠在床榻边沿。 秦元宝这人疯疯癫癫,粗俗可鄙,没想到他是最关心我的人。 “我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你躺在床上又喊又叫,整个秦府都能听见你的惨叫声。” 我摸了摸脑袋,那恐怖的情景浮现在脑海中,莫非只是梦境? 就在这时,房外传来秦管家焦急的呐喊声:“不好了,不好了,云宝少爷出事了。” 此时天还未亮,秦管家满头大汗地冲入我的房间,对还愣在我旁边的大伙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云宝少爷出事了,在城外十里坡的山神庙,是赶集歇脚的菜农发现的。” 第9章:替死鬼 秦府上下都惊动了,我们坐上红旗轿车,往郑州城南的方向赶去,天才蒙蒙亮,气温低得可怜,我裹着一件大棉袄还觉得非常寒冷。 不多时,十里坡的山神庙到了,就是荒郊野岭中一条小路旁的庙宇,在岁月的侵蚀下,早已破败得不成样子,不过规模还算大,可以见得以前繁盛时期的热闹场面。 我们到时,三俩警车已经停在路边,院门口有几个菜农围观,但都不敢进去。 “哎呀,太可怕了,怎么会死在这里。” “会不会做了亏心事,被山神带走了。” 菜农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议论,三老爷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哭喊一声“我的儿啊”,就往庙里头跑,我们也跟着跑进去。 一进山神庙,我的步子愈发慢下来,感觉很不对劲,这个庙怎么那么熟悉,残败的枯叶满地都是,残垣断壁,破旧的荒屋有好几座,不正是昨夜梦中的情景。 还有庙宇里的那尊关公雕像,正怒眼瞪着我,我不禁浑身发抖,差点站不稳。 梦中的情景,居然出现在现实中。 关公雕像面前躺着一具尸体,上面盖着一块白布,周围拉起警戒线,五六个警察站在旁边商议着什么事。 三老爷还没靠近被就警察拦住。 “我的儿啊,这是我的儿,让我看看他。”三老爷使劲地往前挤。 “三老爷,节哀顺变,请你配合我们,这样才能早日查出令子的死因。”一个穿戴白手套和口罩的警察安慰道,看他这副穿着,应该是法医。 “三弟,冷静点,生死有命。”二爷面无表情地说道。 卧槽,这二爷也太不会说话了,自己的亲侄子都死了,他还能这么冷静,而且这句安慰话怎么听我都不觉得顺耳。 可偏偏三老爷听了这话,还真的就不闹了,乖乖地站在旁边抹眼泪。 元宝是二爷在坟地里捡到的孩子,若是元宝死了,二爷肯定会伤透心,看来二爷对他这位亲侄子并不上心。 法医撩开尸体上的白布,露出秦云宝的面孔,就连元宝都被这张面孔吓得魂不附体,而三老爷和秦云宝那位卷发性感美女老婆更是哭得不像样。 满脸淤青,面目扭曲,双眼爆睁,眼珠子几乎要溜出来,他死死地盯着关公雕像,两只手成爪子,两条腿扭曲地缠在一起,像是被巨力扭在一起。 大家都不忍直视,就连专业的法医都连连摇头,不想多看一眼。 “我仔细检查过尸体,没有伤痕,很可能是惊吓过度,脑血管爆裂而死。”法医撩开秦云宝额头上的长发,那一块皮肤全都红肿了,像是要渗出血来。 秦管家问道:“到底是受了多大的惊吓,才能吓死人啊。” 法医摇头道:“我搞这行多年,各种死法都见过,就是没见过活活吓死的。” 这时,法医旁边的一位警长打量起秦云宝的老婆汪雀,他质问道:“汪夫人,经过推断,你先生死于昨夜十点之后,他一夜未归,难道你不知道?” 汪雀神色紧张地回答:“他经常夜不归宿,常在外面花天酒地,我都习惯了。” “闭嘴,这是家事,能随便拿出来说?”三老爷怒吼道,汪雀再也不敢吱声。 唉!多漂亮的女人,这个秦云宝居然都不会珍惜,现在变成一具死尸,以后这妹儿若是改嫁到别家到还好,若被强留在秦府守寡,那她这大半辈子可就毁了。 法医所说的昨夜十点,正好与我做梦的时间吻合,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 元宝察觉到我的脸色不对劲,问我要不要紧,我只是摇头,心里却十分忐忑,若是将自己的梦说出来,必然会吓坏这些人,这些警察可能会把我当成嫌疑人关押起来进行审讯。 仔细考虑之后,我最终没有说出那个梦,而是和二爷、元宝回秦府吃早餐。 早上八点,秦府的人都开始张罗秦云宝的丧事,二爷带着我和元宝去附近的祥云茶楼会见两位客人,这两位客人都是古董商,精明老道,不过他们在二爷面前都占不到什么便宜,似乎二爷能看穿他们的心思一般。 从两位古董商对二爷的尊敬可以看出,二爷的地位很高,这次会见两位古董商,他拿出一串青灰色的翡翠玉珠,就把两位古董商给惊喜得合不拢嘴。 两个古董商拿着放大镜和一本古老的书,对着玉珠好一通观察,终于确定是真品。 这串玉珠,就是我们三人从明朝古墓带出来的明器。 最终,这串玉珠以五十万的价格出手,五十万,在那个年代可是一笔巨款,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五百万,甚至更多。 见识到盗墓带来的丰厚利润,我这心里头也打起了小鼓,随便从古墓里带出来一件明器,那就是数十万,盗一个古墓,那么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在财富的诱惑下,我内心的那份愧疚逐渐变弱,反而觉得盗墓是个正确的行当,殊不知正因为如此,我走上了一条谁都无法想象的不归路。 下午,我跟二爷和元宝辞行,搭上回家的火车。 我住在湖北鄂州,一个三线城市都不如的城市,经济落后且不说,教育也迟迟跟不上。 碧石镇李边村五组,这些年,村里略有些变化,有几家盖起小楼房,大部分人家还是土砖房,我刚进村,牵着牛的春生伯就认出我来,居然绕着我就跑开了。 我刚出生没多久,奶奶无缘无故去世,五岁时爸爸落水丢了命,隔壁村那个说要除掉我的老道士也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打小村里人就认为我是扫把星,直到现在,都还这么怕我,生怕染上霉运。 我家是红砖砌筑,刚走到门口,我就看到我妈坐在门槛上缝衣服,她的头发上有许多银丝。 我妈看到我,匆忙迎出来,抱着我痛哭起来,自打我记事起,她是第一次抱我,我知道她很恨我,因为我爸和我奶奶的死似乎都跟我脱不开关系。 我妈的头上有了许多白发,看来她这些日子过得很辛苦。 当天晚上,我妈给我炒了三个菜,去村尾三伯家借来一杯白酒,算是给我接风洗尘。我把我要去西北大学读书的消息告诉我妈,我妈高兴得合不拢嘴,晚饭后还去村里窜门,炫耀自己的儿子要做大学生了。 家里的生活很艰难,我妈仅是靠家里的几亩三分地过日子,到了寒冬腊月,粮食储备不够的人家还得四处借粮。 我心疼我妈,就把二爷给我的五百块钱全给了她,自己只留下五十块钱,到时候去学校勤工俭学,应该能过日子。 晚上,我妈跟我聊了很久才回房睡觉,因为我的缘故,村里人也不大愿意跟她来往,这些年来,她一个人孤苦拎仃地过日子,吃尽苦头,都是拜我所赐。 或许,我真的是扫把星,好好的大家庭,在我出生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深秋的夜很宁静,就连虫鸣都没有,不知怎么的,我忽然醒了过来,并且听见轻微缓慢的脚步声。 莫非有小偷光顾我家?我胆子比较小,但如今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男人,我不扛着难道让我那可怜的老妈去扛吗?我翻身起床,快速穿好鞋子,悄悄地走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看去。 门缝外就是不大的方形庭院,摆放了一口大水缸,水缸里养了水仙,我小时候老喜欢往里面放养鱼虾。 而此时,在清冷的月光下,一个人正面对水缸,双手扶着水缸,弓着腰,似乎在窥探水缸里有什么。 从身材来看,这人分明就是我妈,大半夜的,她鬼鬼祟祟地跑出来看水缸,举动可疑。 我打开房门,喊道:“妈,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我妈的肩膀微微一抖,似乎被我吓到了,她缓缓转过头来,那双眼睛里不再是慈爱,而是奸险的笑意,这个奇怪的眼神眨眼就消失了,我妈眨了眨眼睛,苦笑道:“妈晚上睡不着,所以起来四处转转,你早点睡吧,正长身体的时候呢。” 我妈说完就回房了。 我抓了抓脑袋,刚才我妈那副不怀好意的眼神让我耿耿于怀,她到底怎么了,出于好奇,我走到水缸旁边,朝里头看去。 第10章:冥镇 水缸中,一圈圈涟漪朝四周扩散,枯萎的睡莲漂浮在水面,好像老人干枯的皮肤。 水面上除了我的倒影,什么都没有,那我妈站在水缸旁在看什么呢?难不成在照镜子?干枯的睡莲将我的倒影切成两半,恍惚间我看到我的倒影在对我笑,但仔细一看,那笑容却又消失了。 我回到房间,关好门,躺在床上半天都睡不着,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在我爸落水淹死的前段时间,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他在水缸旁边自言自语。 自从服用借水和尚赠予的珠子,身边的怪事就慢慢地减少,可跟二爷进了一趟明朝古墓,周围的邪事越来越多,最邪门的事件是秦云宝死在山神庙里,那山神庙曾出现在我的梦境中,按照梦里的内容,死者应该是我,秦云宝更像是替死鬼。 而如今,我妈的举动也变得可疑,我有种奇怪的预感,若是我继续留在家里,她可能会出事。 第二天一早,我以上学为借口,背着行李,坐上火车朝陕西省出发,一路还算顺当,到了陕西省,已经是次日下午四点,我下车的地点是一个小县城,询问了路人,西北大学在西安,距离小县城有五里路。 我的钱基本都给了我妈,去掉火车票,手头上只有四十块,而开往西安的大巴居然要收五块钱车费。 他奶奶的,五里路收取五块钱,我还不如走着去。可是天色渐晚,而且天空飘起阴冷的毛毛雨,这份罪我可受不起。 正当我准备忍痛掏出五元买车票的时候,一辆崭新的客车停在我面前,年轻漂亮的售票员站在车门口,微笑着对我喊:“到西安吗?车票一元钱。” 一元,居然便宜这么多,我怀疑地问道:“这边的车票都要五块钱,你才收一块钱,哄我玩呢?” “嘿嘿,新车开张,所以便宜。” 原来如此,一般新店开张都会优惠大酬宾,新车开张也是如此,这辆大巴的确是崭新的,我放心地走上车,后面传来另一辆车售票员的骂声。 “年纪轻轻,居然是个神经病。” 去你妈的,你才是神经病呢,我心里想着,不上你的车就是神经病啊。 车上一共有二十多个座位,只有三位乘客,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神色呆滞,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我将崭新的五元钞票递给漂亮的售票员,她给我找回四张一元纸钞,我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来,大巴的发动机发出嗡嗡声,车子缓缓开动,朝西安出发。 不知怎的,车内的温度似乎越来越低,最后我不得不把带来的棉被盖在身上,这样才暖和了许多。 车子轻微地晃动着,不一会儿,困意来袭,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冥镇快到了,大家准备好东西。” 售票员的声音吵醒了我,我睁眼一看,每个座位都有人,应该是在我睡着的时候上的车。 我收拾好被子,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安静的车厢内,这声喷嚏虽然惹人注意,但没必要每个人都转头看着我吧。 最让我感到惶恐的是,这些人的脸色和眼神似乎都不大对劲,面色发青发白,双目没有一点神采,就好像是睁着眼睛的死尸。 我尴尬地咧了咧嘴,赶紧缩着脖子不敢与他们对视,这伙人就跟病秧子似的,没准儿都得了病呢。 大巴到了冥镇,售票员开始招呼我们下车。 这些人都不出声,有条不絮地站起来,低着头,慢悠悠地下车,我掀开窗帘朝外看去,天色已经黑了,冥镇的建筑风格很是复古,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挂着白灯笼。 “你不下车吗?”漂亮的售票员走到我身边问道。 原来其他乘客都下车了,我不解地问道:“女同志,不是到西安吗?怎么到这儿来了,这是哪儿呀?” “往东走半个小时就到西安界限,不过你去西安干嘛,那儿人气太旺,小心去了回不来。” 我笑着说道:“我就喜欢人气旺的地方。” 售票员用吃惊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没想到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 喜欢人气旺的地方跟本事有啥关系,我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售票员,发现她有点害怕我,我这副人畜无害的面孔,居然会让美女感到害怕,真是没天理。 我背着行李下车,这儿的空气有点怪味道,似乎是谁家的饭烧糊了,而且空气中漂浮着墨黑色的氤氲气体,让人感到窒息。 我正站在灰砖铺砌的街道上,偶尔路过一个行人,都是面色惨白,双手下垂,行走缓慢。 马勒个蛋,冥镇不会有瘟疫吧,这些人一个个病怏怏的完全不像个人样。 我找到东面,朝那个方向走去,希望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走了几分钟,眼前是一片广场,广场上可热闹了,一大波人都在散步,只是不说话而已,可能今天是本地的节日,所以禁止出声,我无意间看到路边有个卖臭豆腐的摊子,正好肚子饿扁了,我走过去问道:“婆婆,豆腐怎么卖?” 头发花白,皮肤皱得不成样子的婆婆竖起一根食指。 一块钱?卧槽,怎么这么贵,一块钱都能下馆子大吃一顿了。 罢了罢了,反正车票省了四块,我从口袋里找出售票员找给我的四张一元纸币,当即傻了眼,卧槽,居然是四张冥币,怎么就变成冥币了呢? 老婆婆看到冥币后,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我强作镇定,用发抖的手递给她一张冥币,她立马给我盛了一碗臭豆腐。 臭豆腐很香,但我却不敢吃,而是端着臭豆腐朝东边走去。 我此时才明白,自己来错了地方,这根本就不是人来的地方,而那辆车,应该是运送鬼的,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些鬼居然都没发现我的身份,真是一帮蠢鬼。 慢慢地,空气中的氤氲雾气越来越少,前头的光线越来越亮,我加快步伐朝前走去,周围的光线愈发刺眼,最后变成一片炽白色,我的眼睛被刺得睁不开。 等光线越来越弱时,交织的汽笛声在耳边交织回响,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小胡同里,我飞快地跑出小胡同,映入眼帘的是高楼大厦和川流不息的汽车。 在马路对面的大楼门口,挂着一个牌子,西安建设银行,看来我真的到了西安,我松了口气,幸庆自己虎口脱身。 怪不得美女售票员说我本事大,敢来这么多人气的地方,原来她一直以为我是鬼,难道鬼连人鬼都分不清楚? 我看了看手里端的碗,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香喷喷的臭干子变成了几坨黏糊糊的东西,好像是烟灰搅拌水捏成的方块,这他妈就是臭干子。 我将“臭干子”丢到垃圾桶里,此刻都觉得在后怕,赶紧搭上一辆开往西北大学的公交,去人多的地方,也就不会觉得那么害怕了。 一刻钟后,我来到西北大学,因为天已经黑了,我虽然有陈连云的联系方式,但觉得这个时候打扰他显得不太礼貌,于是在西北大学附近随便找了个小公寓住一宿。 小公寓的条件还凑合,我在公寓楼下解决了晚餐就回房间睡觉,但隔壁的声音实在是不堪入耳,一个女人的娇嗲声不断地传过来,令我这个小处男心痒难耐。 早就听说过大学的男女生活多么滋润,今夜算是见识了,都没结婚就干那苟且之事,简直不害臊,我刚听这声音,自己的身体就有了反应。 奶奶的,不行了,这简直是欺负我这个农民嘛。 第11章:林子里的小孩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原来女人在干这事的时候是这么叫唤的,我还以为村头大爷的山歌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如今看来,是我见识浅了。 不一会儿,隔壁消停了,这狗日的男的居然这么不给力,看来肾有点问题。 我趁着安静立马入睡,可还没睡一会儿,隔壁的**又把我吵醒了。 我曾在物理书里看过这么一句话:“干扰到正常生活起居的声音都是噪音。” 明天还得早起找陈连云先生推荐我入学,可不能这么没完没了地整下去,我掀开被子,对着隔壁的那面墙就是一记狠踹,然后骂道:“你娘的奶奶,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果然有效果,隔壁的声音停了。 我刚觉得得意,隔壁的房门被人猛地推开,转而过来敲我的门,咚咚咚…… “骂谁呢,给我开门。” 外面这小子的口气很嚣张,一听就不是好惹的主,要是元宝在我身边就好了,他准会冲出去把那家伙给狂揍一顿。 我也不怂,都是从鬼门关走回来的人,经历乡下三年磨练,难道还怕一个小青年? 我强作镇定地打开门,一个身高一米八五、裸露半身的青年凶神恶煞地站在我面前,他的肌肉一块一块的,很健硕的小伙子,而他背后,是个穿着浴袍的小美妞,她正用冰冷傲娇的眼神瞅着我。 “喂,乡巴佬,你骂谁呢?” 我的注意力还在后面的小美人身上,她竟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浴袍,这苗条的身材和挺起的小**,是我只能在墙报上看到的绝品尤物啊。 小美妞注意到我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逗留,吓得尖叫起来。 “强保,他老是揩我的油。” “什么,弓虽.暴?哎哟我草,怪不得这么不正经,原来叫这么个名字,真是人如其名。”我嘲笑道,不过这小青年长得的确挺帅气,像演员。 这小子没跟我客气,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我整个人都朝后飞了过去,重重地摔在床上。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老板,老板是个刀疤脸壮汉,一看就不是善茬,经过他一番调解,我换到别的房间,白白挨了一拳,我也是没办法,毕竟真打不过这小子。 没想到刚来这儿就被人打了,心里真是憋屈。 天一亮,我就拨通陈连云的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说话的调调抑扬顿挫,一听这声音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萌哒哒的淑女。 这女的是陈连云的助理,学校的学生,奶奶的,早就听说助理秘书啥的都不是正当职业,以前我们村出去打工的大哥哥们还说过秘书就是老板的玩具,老板有事给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这助理想必也差不多,于是我对这陈连云的初步印象就不好。 我按照小助理的安排,从西北大学大门进去,走了好半天才看到一栋被岁月洗刷的十层楼房,是西北大学的考古。 我找到考古学院六楼,院长办公室,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 我开门走进去,偌大的办公室十分冷清,仅有两个放文件的柜子和一张办公桌,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办公桌上伏案写字,等手头的事情忙完后才抬头打量我。 “哎,你不是我学院的学生吧,找我什么事?”陈连云推了推眼镜,长得很斯文,说话的口气也很谦和,不像是那种潜规则女学生的老流氓。 我不慌不忙地从包裹里拿出推荐信,递到他的面前。 陈连云打开信看了几秒钟,眉头微微皱起,他忽然抬头用吃惊的眼神看着我,问道:“你是秦老先生的徒弟?” 我点头称是。 陈连云赶紧站起来,推着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坐回他的位置,满脸笑容地说道:“秦老先生在信里介绍过了,你是改造完毕的知青,是国家重点培养的知识分子,我下午就派人调回你的档案,给你办理入学手续,秦老先生还说让你就读考古学,既然你是他的徒弟,以后你就在我手下学习吧。” 我很配合地点了点头,跟着考古学院的院长混,以后肯定前程似锦。 接下来,陈院长跟我聊起二爷,他跟二爷去过撒哈拉沙漠考古,二爷几次三番救了他的性命,丰富的考古知识也折服了陈院长,所以陈院长十分佩服二爷。 就在我和陈院长聊得正开心的时候,一个身穿粉色棉袄的小女生推开门走进来,她将一摞文件放在陈院长面前,小声说道:“院长,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这甜美的声音,不正是电话里的院长助理么?我从她的背后看去,身高约莫163,齐耳的乌黑短发,从耳朵可以看出她很白,尽管穿着宽松的中裤,也能看出她的腿笔直纤细,很美的腿。 光是背影,满分十分的话,我给八分。 “小周,这是李建国,以后你们就是同学了。”陈院长介绍道。 小周转过身来,我这才看清庐山真面目,果然很白,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是月牙,一口整齐的皓白银齿,娃娃脸,可爱中透着一丝知性美。 “你好,李同学。”小周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赶紧站起来,略有些紧张地弓腰道:“你好,你好,小周同志。” 小周被我逗乐了,捂着小嘴笑个不停。 陈院长呵呵笑道:“小李是受过锻炼的知青,这次来我们学校学习,小周,这是我开的申请表,下午你安排他的入学手续,以后他不懂的,你要多教教他。” “好的。” 那个时代的装扮比较老土,但掩盖不了小周的气质,她是那种五官端正的气质美,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就是有着娃娃脸的软妹子。 下午,我和小周跑了三个小时才解决入学手续,因为学校的宿舍基本满了,所以我住进腾龙山深处的宿舍区,那是整个西北大学最古老的宿舍区,条件最差。 四点,我把行李放进宿舍,仔细看了看,这栋宿舍是民国时期的建筑,里面的设施都比较落后,一共就四个床位,有一个还是空的,另外两个同学此时都没在宿舍里。 整个宿舍楼显得很是冷清,偶尔能看到几个人,但基本都很少讲话。 五点的时候,宿舍楼慢慢地热闹起来,应该是学生放学了,这时宿舍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两个小伙子,我立马起床跟他们打招呼。 这两个小伙子,一个叫张达,另一个叫孟如山,张达长得比较健硕,说话的声音也如锣声般震耳,不过很是友好客气,孟如山则是鬼机灵,长得跟猴儿有几分相似。 为了庆祝我的到来,他们两人凑钱,带我去校外的小吃店喝了一顿酒。 我本就酒量不好,被他两轮番轰炸,一下子就喝得晕头转向,回宿舍的时候还是两人扶着我。 我们的宿舍区处于腾龙山坳处,修了一条穿越树林的水泥路,走过去需要十分钟左右,因为路灯系统很陈旧,所以大部分路灯都没亮,路上的光线比较暗。 此时才晚上九点多,但行人却少的可怜,因为住在这个宿舍区的学生本来就很少。 孟如山忽然口气幽幽地说道:“喂,你们听说过没,腾龙山原来是乱葬岗,现在被造林,还建了我们的宿舍区。” “这种地方,学校还让我们住,真是没良心。”我酒精上脑,含糊不清地说道。 张达朗笑道:“这种地方怎么了,青山秀水,空气新鲜,住宿费又便宜,我觉得挺好。” “难道你就不怕……鬼吗?”孟如山故意伸出舌头,想要吓唬我们。 张达推了孟如山一把:“去去去,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那个。” 一提到鬼,我的身体就有点发冷,同时后背有些发凉,这种奇怪的感觉以前有过很多次,所以我十分熟悉,我下意识地朝旁边的林子里看去,那里阴风袭袭,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正站在大树下看着我们,他面色发白,两只大眼睛竟然全是眼黑,舌头掉下来半米多长。 我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浑身发抖。 “李建国,你咋了,是不是着凉了?”扶着我的张达问我。 张达看到我的眼睛盯着的那个方向,想要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我本能地大吼一声,喊道:“别转头,快走。” 张达和孟如山被我吓到了,均是怔怔地看着我,毕竟才刚认识,我这么做肯定让他们感到不满。 那个小孩还在林子里看着我们,我见张达还有要转头看去的趋势,酒醒了大半的我不由分说,一只手紧紧地箍住他的脖子,扯着他骂道:“娘蛋的,老子说话听不懂吗,不准看,快回去。” 张达本就性格粗犷,被我这一弄,刚要暴走,但看到我示意的眼神,他强忍住怒火,拉着不解的孟如山往宿舍区跑。 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冲进宿舍区,进入宿舍后赶紧关上门。 张达把我丢在床上,一脸不悦地问道:“我们待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大口喘着气,半天才镇定下来,慢悠悠地说道:“有些脏东西,我不想你们看见,不然你们会被缠上的。” 张达顿时大怒,朝着我的脸就是一拳:“这他妈的什么解释,我看你小子就是骨头痒,欠揍。” 第12章:驱鬼专家 这是我来西安第二次被揍,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像这些读了很多书的书生,更是不相信鬼神一说,我以前也不信,但经历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我不得不信。 孟如山推开张达,用瘦弱的身躯挡在他面前,劝道:“他可能是喝多了胡言乱语,等酒醒了就会恢复正常。” 张达这才住手,不然我还会挨上几记拳头。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我们吵闹的时候,宿舍门被人敲响,寝室间互相窜门没什么新奇,但敲门声的节奏实在是太诡异了,三声分为一阵,一阵接着一阵,以我们的习惯而言,我们敲门时都会喊几声。 “愣着干嘛,开门去啊。”孟如山推了推张达,正好也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以免火药味越来越浓。 张达正在火头上,骂骂咧咧地打开门,站在他面前的是个戴着厚重眼镜的同学,身高仅有一米六五,比孟如山还矮,只见他用绿豆大小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张达,说道:“阳气真重。” 矮个子直接无视魁梧的张达,几步走进宿舍,看到我后,他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突然睁得跟铜铃似的。 “阴气逼人,你是人是鬼?”矮个子大声喝道。 我这段时间一直遇到奇怪的事情,而矮个子一语道出玄门之事,可见他并不简单,我连忙点头说道:“是人,当然是人。” “那你要完蛋了,你阴气强盛,完全压制阳气,很容易被鬼缠上。” 张达和孟如山均是用看待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们两,显然这两人都觉得我和矮个子是疯子。 张达本来就心情不好,而且也不相信鬼,以为矮个子也在忽悠他,他满面阴沉地走到矮个子旁边,大手抓住矮个子的肩膀,使出熟练的过肩摔,将矮个子重重地摔在床上。 “哎哟,龟孙子,跟我玩偷袭。”矮个子捂着腰,痛苦地呻吟起来。 “你是哪个学院的,哪儿来的就滚回哪儿去,我这儿不欢迎你,不要把封建迷信带进学校,不然我就告到你班主任那里去。”张达威胁道。 矮个子听到此话,竟是嘲笑起来:“井底之蛙,封建迷信固然不可信,但有些东西你必然会信,不然你问他,他肯定见过不少奇怪的东西。” 矮个子用手指着我,我刚才都被揍了,张达和孟如山又不会相信我。 张达吼道:“你们两个都是疯子,鬼才相信你,快滚。” “我要是走了,你这位同学可能会命丧黄泉,现在只有我才能救他。”矮个子站直身子,操着一口正儿八经的语气说道,有摸有样还挺像个得道高僧,随着一阵阴风飘过,他的脸色忽然一凛,说道:“既然你们不信,那我也有办法让你们信。” 矮个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蓝色液体,让张达和孟如山涂在眼皮子上,声称是牛眼泪。 张达虽然蛮横倔强,但被矮个子勾起一丝好奇心,经过孟如山的一番劝导,他这才抹上牛眼泪。 牛眼泪泛蓝,抹在眼皮子上令孟如山和张达看起来都很妖艳,逗得我差点笑出声来。 “你们看窗外。”矮个子提醒道。 我们三人同时望向窗外,,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差点让我们三人吓得亡魂皆冒,一个面孔惨白,眼球全黑的五六岁男孩正双手抓着窗户栏杆,嘴唇轻轻地抿着,流露出哀怨的眼神。 这就是刚才在林子里盯着我们的小鬼,我到还好,毕竟不是第一次看见,而张达和孟如山却狼狈极了,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浑身都开始发抖起来。 矮个子哈哈大笑起来:“看你这怂样,信了吗?” 张达用发颤的声音断续地说道:“这……这不可能,肯定是哪个小屁孩假扮的。” 矮个子的话激起了张达的血性和怒火,他倔强地坚持认为世界上没鬼怪一说,硬是壮起胆子往窗户走去,一边走一边念叨:“老子这就让你现原形。” 那只小鬼还扒在窗户,看到张达靠近,它的眼珠子慢慢转移到张达的身上。 在张达距离小鬼仅有两米时,小鬼忽然张开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随后脸蛋开始扭曲变形,青筋暴起,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来了。 矮个子见状,大吼一声:“孽畜休得害人。” 张达此刻算是明白了,吓得两腿发软,一步都不敢动。 小鬼直接穿透玻璃,跳到张达身上,青色的小手穿透张达的胸膛,张达的脸色立马变成了紫色。 矮个子这时赶到张达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他嘴里默念了几句,然后将符纸贴在小鬼的手上。 普通的黄符遇到小鬼的手,竟然瞬间烧成一片火光,将小鬼的手臂烧成灰烬,张达脸上的痛苦之色这才减轻许多,而小鬼则是在地上痛苦挣扎,待火烧灭,小鬼站起身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厉啸声,狰狞的面孔满是仇恨。 矮个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大声念叨:“小小鬼童,作乱人间,下地府去吧。” 黄符像是受到牵扯力一般,自动朝小鬼飞射出去,可惜小鬼先一步跳起来,穿越墙壁而逃。 矮个子捡起地上的黄符,叹气道:“没想到还有溜走的余力,真是太小看它了,下次看到它一定收了它。” 见识到矮个子的神通本领,我暗暗觉得自己遇到了救星,这段时间以来的疑问和遭遇,或许能找他帮忙,但现在不是求助的时候,张达都口吐白沫了,随时有生命危险。 孟如山哭丧着脸说道:“我们赶紧送医院,也许达哥还有救。” “医院治疗小病还可以,像这种鬼神留下的重创,医生根本没辙,你们等等。”矮个子走出宿舍,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黄香。 矮个子将黄香点燃,烧落的灰烬接在被子里,泡了矿泉水给张达喝下。 十几分钟后,张达缓缓睁开眼睛,然后跪在矮个子面前连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大师相救,谢谢大师相救。” 矮个子倒显得不好意思起来:“小事而已嘛,别这么客气,你只是被鬼气入体,我用驱魔香给你驱驱鬼气,现在应该没多大碍,若不是你阳气极重,刚才鬼童给你的那一下子,你早就死了。” 张达和孟如山此刻对世界上有鬼的事情深信不疑,接下来两人向我道歉,承诺有时间继续请我吃饭。 我们又同矮个子聊起来,他叫陈旭,机械学院大二的学生,来自西安北方的祥云观,对道术略同一二,有几手驱鬼的本事。 我将我的经历与三人讲出来,张达和孟如山最是惊讶,陈旭紧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沉吟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你身上阴气极重,阳气有衰竭的迹象,这是将死之人的征兆,而我听你之言,你这种状态怕是已经持续了好长时间,说明你暂时应该没什么危险,你最近是不是去过什么阴气极重的地方,怎么身上五行之气乱成一团糟。” 我立即回答:“对了,我来西安的路上,路过一个极不寻常的地方,叫做冥镇,那里的人特别怪异。” “冥镇?”张达的脸唰的一下全白了,他吸了口凉气,说道:“我是西安人,所以我知道那里的传闻,传说在八年前,那个小镇发生了一场奇怪的瘟疫,一夜之间,全镇的人都死了,后来政府直接拆了那里,将它融入西安的一隅,冥镇早就消失了,你怎么可能路过冥镇呢?” 我此时依旧觉得后怕,看来自己所到之处还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 “李建国,你看到的那些人可不是人,我认为你在那里被动了手脚,以至于阴阳彻底失衡,所以一般的鬼都辨别不出你是人是鬼。”陈旭面色凝重地说道。 整个宿舍的气氛沉重到极点。 第13章:重回冥镇 “啊?那他会不会有危险啊?” “陈旭,你可得帮帮李建国,他为了不让我两被吓唬到,宁愿挨拳头,是个重情义的人。” 张达和孟如山都为我感到担忧,我的心里感到很感动,他们二人与我相识不到一天,却已经不考虑自身安危而首先想到我的人身安全,按理说,我容易引鬼,那么跟我住在一起的张达和孟如山也都很危险。 陈旭给我也喝下驱魔香香灰泡的矿泉水,我顿时浑身发热,脑袋像是被锥子使劲刺一般的疼。 “他咋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张达把我扶着坐下来,十分担忧地问道。 陈旭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驱魔香香灰兑水喝,就算没有驱散阴气的效果,也不会让人觉得痛苦啊,其中必有蹊跷。” 我头痛了一会儿就好了,本想把盗墓的事情全盘托出,但这事是绝密,一旦泄露,耿直刚正的张达肯定会把我扭送到公安局,陈旭和孟如山也不会瞧得起我。 “我也只能驱驱小鬼,这周周末你们跟我一起回道观,我请我师父出山,一定帮你查明原因,彻底解决你的麻烦。”陈旭收起嬉闹的性子,一脸严肃地说道。 张达和孟如山都十分赞同,我自然最是欣喜,这段时间的奇怪事件,简直快把我折磨疯了,如果能解决,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陈旭为了保护我们,决意要搬来我们的宿舍住,我们自然是无比赞同,我们三人去他宿舍帮他搬东西,没想到他宿舍的其余三人都不大爱理我们,对陈旭的态度更是冷漠如冰。 陈旭的床位挂满了黄符,还有桃木剑、挂饰等稀奇古怪的物品,他的桌子上还供奉了太上老君,三炷香还未完全烧完。 之所以与舍友关系不好,主要原因应该是他们三人把陈旭当成了傻子,也只有傻子才会整天神神叨叨的,把自己整的跟神经病似的,如果陈旭将牛眼泪涂在三位舍友的眼皮上,再招鬼让舍友大开眼界,必然会化解矛盾,但陈旭觉得没那个必要。 很快,陈旭的老窝就挪到了我们的宿舍,那个空的床位就属于他了,一天就搬来两个舍友,张达和孟如山都很高兴,我们要求陈旭讲一些驱鬼的事情,陈旭的心情也不错,给我们讲了许多奇闻异事,听得我们胆颤心惊,这个与我们年纪相仿的小伙子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人惊骇。 …… 有陈旭坐镇宿舍,这几天没有怪异的事情发生,窗户和门被他贴满了画着符文的黄符,一般的鬼根本不敢靠近。 周末到了,明媚的上午,无风干燥,很是暖和。 我们四人在学校门口坐上去祥云观的公交,到了一座小县城,然后步行穿越一座小山,这才看到大路旁边有一座道观,来拜香的香客有很多,可见祥云观捞了不少的香油钱。 我们走进祥云观,一股香油的味道迎面扑来,让我感到很安全。 道观里供奉的是道教最高神,三清,就是太清、玉清、上清,这三位神还有三个称号,分别是道德天尊、元始天尊、通天教主。 这时,一个穿着淡蓝色道袍的中年道士从侧门走进来,看到陈旭,立即走过来问道:“陈师弟,你不是上大学去了吗,怎么回来了,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这道士长得浓眉大眼,面庞宽阔,身形健硕,高达185,浑身充满着一股浩然正气。 “大师兄,你看看他。”陈旭指了指我。 这位大师兄看了我几眼,眼中立即浮起一抹惊异之色,说道:“阴阳失衡,临死之态啊。” “这不算怪异,怪异的是他这种状态持续了好些天了。”接下来,陈旭将我的事情与大师兄大致说了一遍,至于我随二爷盗墓的事情,我没与任何人讲,所以他们知道的实情仅有十之七八。 “我想问题应该出在冥镇,师父在外为人做法事,我给师弟们交代一下,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马上去那里看看,否则你同学性命堪忧。” 张达疑惑地问道:“冥镇被拆了多年,怎么才能找到冥镇?” 大师兄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计。” 经过陈旭介绍,大师兄名叫刘发,是祥云观观主收养的弃儿,将来必然是祥云观的继承人,刘发换了一套便装,与我们一同坐车来到我来西安的地方,就是西安建设银行对面那个小巷子。 小巷子的光线十分暗淡,尽头是一片黑暗,光是看一眼就让人感到头皮发麻,当初我就是从这儿出来的。 “这就是冥镇原来的位置。”张达说道。 “果然是阴气极重之地,没请得道高人做法事就强拆做商品房,无知。”刘发对身后的张达和孟如山说道:“你们二人是正常人,又没有修习道术,进去后可能会遇到危险,你们还是在这里等我们出来吧。” “那不行,陈旭和李建国都是我们的舍友,一个屋檐下的朋友,我怎么能撇下他们。” “对呀,也太小看我们了吧,我虽然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但办正事的时候,绝不含糊。” 张达和孟如山都不答应,而且口气很强硬。 刘发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年轻人……罢了,这个你两贴身带着。” 张达和孟如山各自接过一张黄符,放在怀里贴身保护。 我们五人一同走入巷子里,走了几十米,周围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一股股氤氲怪气越来越浓厚,我甚至连旁边的陈旭都看不大清楚。 “乾坤借法,鬼神退让,散。” 黑暗中,刘发苍穹有劲的声音响彻天地,紧接着一道金黄色的光驱散了所有黑气。 我们朝四周看去,周围哪里是一条小巷子,自己正处于一条石砖铺砌的大路上,周围均是一两层楼的古老房屋,残破得不像个样子,像是几百年没人住。 因为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张达和孟如山当场吓得脸色惨白,一条小巷子通往这么一个毫无生机的世界,的确诡异的很。 街面上,偶尔走过来一个衣衫褴褛,神情呆滞的鬼,迈着毫无规则的步伐,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着,陈旭和刘发都很镇定,我、张达、孟如山只能紧紧靠着两人,慢慢地朝前面走去。 “别害怕,我们都贴身带着大师兄给的镇阳符,阳气内收,而你本身阴气强盛,这些小鬼无法觉察到我们的存在。”陈旭安慰道。 走了一段路程,是我以前路过的广场,一大群鬼在广场上来回行走,一声不吭,只是广场上阴风阵阵,吹得我们想睁开眼睛都难。 刘发的眼睛紧盯着广场中央的一根长达十米的石柱,惊讶地说道:“怪不得这么多孤魂野鬼无法转入轮回,原来冥镇的命门被人给封住了,我们还是先破开封印。” 我们五人绕开这些浑浑噩噩的鬼,走到广场中央的石台上,一根粗如大腿的柱子树立在石台上,柱子是大理石所筑,上面刻有很多奇异的符文,符文槽里闪动有一丝丝红色的光芒,十分诡异。 刘发单手触及石柱,只见他紧闭双眼,眉头紧皱,忽然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弹开,刘发深深吸了口气,叹道:“好强的鬼气,真是生平仅见。” 刘发正准备第二次跟石柱较劲时,孟如山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 我们顺着孟如山的视线看去,石台周围不知何时被鬼怪群群包围,他们面无表情,神色呆滞地看着我们,也不上石台,就这么看着我们,几百只鬼,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第14章:遇困 “这他妈的,什么时候围过来的,你们怎么不说。”陈旭吃惊道。 孟如山摊了摊手:“我就一会儿没看他们,然后他们就围过来了。” “不要紧,等我破开封印,这些寻常鬼物阴魂自会散去。”刘发突发猛力,缠着红绳子的手掌狠狠拍在柱子上,伴随着一声闷响,石柱上的符文顿时青光大振,一丝丝黑色的气体从符文中冒出来,朝四周散发。 “呜呜……” “呃唔……” “……” 本来没有动作的阴魂忽然躁动起来,抬起双手往台子上爬,陈旭见势不妙,抽出腰间那把桃木剑,形似玩具的三寸桃木剑在陈旭的挥动下,居然发射出金黄色的光芒,凡是被金光触及,阴魂便被打得直往后退,受波及严重的阴魂更是直接消散。 陈旭一边挥剑一边喊道:“大师兄,你赶快破开封印,我顶不了多久。” 看来陈旭的道行比较低微,这才打散几个阴魂就显现出乏力的样子。 刘发紧咬牙关,看起来十分吃力,由此可见这根石柱并非想象中那么好对付,那阵阵黑气扩散后被阴魂吸收,这些阴魂像是遇到美味一样,疯狂地朝石台涌来,陈旭压力倍增。 “你们快帮忙。”陈旭从怀里抽出十几张黄符,上面用朱砂画了奇怪的符文,我们虽然看不大懂,但很明白陈旭的意思。 张达接过黄符,给我和孟如山分了好几张,自己则是朝着面前的大叔阴魂用力地丢过去一张:“去你娘的。” 黄符碰到阴魂顿时烧成一团火焰,那只大叔阴魂全身瞬间被点燃,倒地疯狂地挣扎,几秒时间就被烧成一团黑气,黑气又被其余阴魂吸收。 接下来的情景,当真是恐怖到了极点。 黑气有限,一些阴魂为了多吸食黑气,竟是与其余阴魂争斗一起,其中有一只穿着红衣的女子那是十分凶猛,一口下去,旁边那位正在吸食黑气的老婆婆的脖子就被啃出一大块口子,两口就把她的脸啃掉半边,老婆婆无力还击,最后化作一缕黑气,被红衣女子阴魂吸食,其余阴魂不敢与她争抢。 很快,我们手上的黄符都用完了,只有陈旭借用桃木剑还能撑一会儿,但看他满面热汗,面孔发白的样子,应该支撑不了多久。 那只红衣女子阴魂吸食多了黑气,似乎有了灵智,不再是呆滞的表情,而是兴奋地咧嘴怪笑起来,泛白的瞳孔死盯着全神贯注的刘发,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 “大师兄,我快支撑不住了。” 陈旭一剑刺向红衣阴魂,红衣阴魂张嘴发出刺耳的狂啸,那张嘴巴裂到了耳根,相当的恶心,咔嚓一声,桃木剑竟然被那个女鬼给咬断了,陈旭被弹到石柱上,撞得七荤八素,四周的孤魂野鬼迅速靠拢过来。 张达抱起陈旭,摇了摇他的脑袋:“喂,不要睡啊。” 女鬼趁机抱住张达的小腿,充斥着几十颗牙齿的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我吓出一身冷汗,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我只知道这一口下去,张达的腿肯定会跟那只桃木剑一样变成两截。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刘发将一张黄符贴在手臂上,那只手顿时变作黄金色,他抬手就是食指指向女鬼,金黄色的光芒竟是顺着手臂射出,贯穿了女鬼的眉心,女鬼咆哮一声,转瞬化作一团黑气。 我擦,这不是一灯大师的一阳指吗?打鬼还算厉害。 刘发分了心神,那石柱的反弹力猛然发作,将他弹飞十多米远,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周围的阴魂迅速涌上去,将他淹没。 “刘大哥。”我用发抖的声音轻声喊道,张达和孟如山均是微微张着嘴,一脸的呆滞,看来他们跟我一样,没想到最厉害的刘发居然就这么死了,我们的精神支柱就这么完了? 群鬼围攻,啃噬其骨,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他。 就在此时,一道金光冲破阴魂,凡是被金光笼罩的阴魂,顷刻间化为虚无,就连黑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刘发处于金光之中,轻轻一跃,竟是跳上高台。 刘发刚站稳就喷出一口鲜血。 我赶紧扶着刘发,担心地问道:“刘大哥,你怎么样了?” 刘发随手丢出一团烟灰,说道:“此地远比我想象中要凶险万分,你们抓紧我,我用遁地术带你们离开这里,你们千万要闭上眼睛。” 我和孟如山抓住刘发的肩膀,张达力气大,他单手提着陈旭,另一只手抓住刘发的手臂,刘发掏出一张黄符,嘴里念叨:“地藏菩萨显灵,借路一行,走。” 我闭着眼睛,只能听到耳边有风声呼啸,但仅仅持续了几秒,风声就停止了,紧接着是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我心想肯定出事了,赶紧睁眼,自己正坐在冥镇的街道上,刘发、张达、陈旭都在旁边,唯独少了孟如山。 “没想到我受伤至此,居然连遁地术都维持不住。”刘发吃力地说道。 我焦急万分地说道:“孟如山呢,他去哪了?” 其余人这才发现孟如山不见了,张达站起来就要去找他,却被刘发拦住了:“你同伴肯定在我施展遁地术的时候睁开眼睛,这才失去了踪影,他现在处于冥镇的某个地方,原路找回根本找不到他,我们先找个地方藏着,等我伤势稍微恢复一点,立马去找他。” 我能理解张达的心情,劝道:“刘大哥说的没错,现在能救孟如山的只有他了,而且陈旭还没醒过来。” 张达慢慢地冷静,抱起陈旭,跟随刘发来到街边一栋烧毁的二层建筑内,刘发又给我们发了一张镇阳符,原来的镇阳符上面的符文已经暗淡到几乎看不清了。 “是我太小看那根石柱了,没想到它牵扯着冥镇的阴魂,以我的道行,根本破不开石柱封印。”刘发十分悔恨地说道,盘坐下来打坐,似乎这样能令他恢复一些伤势。 我和张达不敢打搅他,就在旁边坐着,希望他快点恢复,找到孟如山后,立马离开此地。 张达托着脑袋,自责地自言自语起来:“小山那小子最胆小了,他现在肯定怕的要死,都怪我,当初没阻拦他,就不该让他来冒险。” “别这么说,你们都是为了我,我是罪人。”我忽然想到我奶奶、爸爸,以及孟如山,他们都是因为我变成这番处境,或许我真的是个扫把星。 而现在,我们都被困在这里。 “咳咳,我们虽然刚认识,但来冥镇的决定就说明我们不只是朋友,而且是共患难的兄弟,为兄弟,什么都值得,而且斩妖除魔是我们道家弟子的天职,死又算得了什么?”陈旭醒了过来,安慰我和张达。 陈旭一醒,我们就少了个担子,而且他懂道术,算是添了一个助力。 陈旭也开始打坐疗伤,我和张达就守在窗边,时不时地探出脑袋观看外面的形势,偶尔会有一两只阴魂慢吞吞地路过,都没发现我们。 时间越久,孟如山就越危险,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刘发停止打坐,抹掉嘴角的血迹,对陈旭说道:“师弟,你带着你同学离开这里,我去找孟如山。” 陈旭停止打坐,说道:“你也不知道孟如山在哪,多一个人多一分找到的可能性,我们分为两个小队去找吧。” 还没等刘发说话,旁边的张达却是满脸绝望地看着窗外,幽幽地说道:“已经不用再找了。” 第15章:纸人抬棺 我们顺着张达的视线看去,窗外不知合适站满了阴魂,有老人小人,也有大叔阿姨,更有一些年纪与我们差不多的年轻人,他们都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像是在看一桌美餐。 最让我们感到绝望的是前面那个低着头抽泣的幽魂,很像是孟如山。 不是,根本就是孟如山。 我们同时明白,孟如山已经死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令我脑子里嗡嗡直响,方才还好好的人,这会儿却是与我们阴阳相隔。 刘发瞪直了眼睛,说道:“没有石柱的诏令,这些阴魂依旧能够找到我们,看来背后肯定有人在操纵。” 张达此时已经丧失了理智,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他跪在地上,不断地用脑袋撞击地面,一会儿就撞出血来,他力气极大,我和陈旭怎么拦都拦不住。 这些阴魂就这么看着我们,将烧毁的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达你冷静点,我们还得坚强地活下去。”陈旭使出全力拉住他,吼道:“孟如山知道你这样,肯定会很难受。” 张达不再撞击地面,只是头抵着地面痛哭。 刘发说道:“我们还是快点离开,抓紧我,我要施展遁地术了,记住,千万别睁开眼睛。” 我拉着张达,一只手抓在刘发的肩膀上,陈旭抓着刘发的另一边肩膀,刘发正准备说咒语施展遁地术时,地面忽然冒出来一双惨白惨白的手,像是女人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脚不放。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吓得老子快点屎尿齐出啊,数不清的手钻出地面,在空中乱抓,地底响起乱麻麻的惨叫声,女人的惨叫和小孩的哭声在我们耳边回荡不绝,我们每人的脚上都有好几双手,力气极大,就好像要把我们拖进地底。 他娘的巴子,裤子都快被抓破了,再这样下去,皮都得被扒掉。 老子好歹是受过磨练的归乡知青,历经的灵异事件也有好几桩,孟如山的死亡像是导火索,引燃了我的血液,我使劲地踹脚,但效果不大。 “陈旭,给我几张黄符。”我大吼道。 “没有了,在石台上都给完了,你以为黄符不要钱啊,我师父就给我这么一点。” “草,你怎么不多画几张。” “画符需要很深的道行,就连大师兄画符都有些勉强,我更不行了。” 原来画符也讲究道行,我心里唯一的希望也灭了,无意间看到张达撞头的那块地面没有鬼手伸出来,很可能是因为张达流在地上的血迹。 对了,我记得陈旭说过张达的阳气极重。 我二话不说,抬手对着张达的鼻子就是一拳,张达哇地一声惨叫,鼻血如注,我可舍不得他的鼻血就这么浪费了,赶紧伸手接住,这让张达很是不解。 “狗日的,你鬼上身啊,打老子干嘛?”张达捂着鼻子,痛苦地骂道,若是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他早就出手把我打成残废。 我把鼻血往周围一撒,鲜血碰到那些鬼手,皆发出嗤嗤的腐蚀声,还有白气产生,一只只手迅速缩回地底,可惜鲜血不够,远不能把抓住我们的鬼手全给灭掉。 “原来如此,我怎么没想到,想不到建国你的脑子这么灵光。”陈旭惊喜道,随后双眼冒亮光地盯着张达。 张达的脸霍地一下变得惨白:“喂,我流了这么多血,你们还是放自己的血吧。” “这里你阳气最重,也只有你的血才有用。” 我赶紧拉住陈旭:“这么多鬼手,你把张达的血放光了都没用。” 张达附和道:“是啊,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看到张达这个傻大个一副讨好劝说的样子,我不禁暗自觉得好笑,刚才张达还自虐来着,这会儿却怕死了。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所有鬼手忽然颤颤巍巍地缩回地底,趴在窗外的阴魂都身形僵硬地转身,朝一个方向仓皇逃去,也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锣鼓和喇叭声。 鞭炮声不绝于耳,像是有人在办理婚事。 “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刘发快速施展遁地术,但不起作用。 “失效了。”刘发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黄符,呼的一声,这只黄符竟是自燃成一团灰烬。 “我们被留在这里了。” 刘发的额头上满是冷汗,我们被阴魂群群困住的时候也没见他这般无助,可见真的是大难临头了。 “达哥,救我。”外面飘来孟如山微弱的声音,张达嘴里念叨着孟如山的名字,像着了魔似的往外跑,我和陈旭都没拉住他,只好跟着他跑出去。 街道上不知何时起了浓浓的迷雾,就连对面的一排房屋都看不大清晰,锣鼓声和鞭炮声越来越近,渐渐地,两排纸人抬着一口漆黑色的棺材朝我们这边走来。 前面两个纸人撒纸钱,后面四个纸人抬棺材,两侧纸人吹喇叭点炮竹,分工明细,跟我在村里见到的丧事一模一样。 那些纸人一个个脆弱得连风都能吹破,却能够抬起棺材。 “达哥,救我。” 孟如山的声音从那口棺材里飘出来,锣鼓声和鞭炮声戛然而止,所有纸人瞬间燃成灰烬,消散在空气中,咵的一声,棺材平稳落地,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 “小山,你挺住。” 张达箭步跑过去,我们紧随其后,棺材并没被钢钉钉上,张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棺材盖,呼啦一声,一道黑影从棺材里窜出来,将张达扑倒。 那黑影正是孟如山,他的脸溃烂得不成样子,左半边脸烂到了骨头,一只眼珠子掉到了鼻尖,被一根细肠子轻轻扯着,另一只眼珠子则是重度扭曲。 “他不是孟如山,快离开他。”刘发大声吼道。 明明是孟如山,刘发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张达被孟如山吓得够呛,但他还是拍打着孟如山的肩膀,说道:“小山,你醒醒,医学院那妹子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孟如山怪叫一声,张口露出森森獠牙,对着张达的脖子咬去。 这一口下去,张达必定玩完,我傻愣在旁边,根本无法施以援手,我只是个普通人,面对这些阴魂鬼怪之物,根本毫无办法。 千钧一发之际,刘发朝孟如山丢出一张黄符,黄符金光璀璨,将孟如山逼退,张达这才爬起来,躲到刘发身后。 “何方妖孽,受死。”刘发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夹在手中,嘴里默念咒语。 陈旭吃惊地道:“大师兄居然拿出师父赐予的打鬼神符,这种黄符,师父都得耗尽气力,画好长时间才能刻画一张出来。” 这从侧面说明刘发也到了穷途末路,不然也不会使用如此珍贵的黄符。 打鬼神符忽然燃尽,刘发的手里忽然凭空显现出一柄赤铜剑,剑身泛出淡淡的黄光,刘发挥剑劈去,孟如山连忙避开,似乎很忌惮那柄赤铜剑。 “乾坤借法,杀。” 刘发大喝一声,赤铜剑顿时化作万丈光芒,所有迷雾瞬间被驱散,被光芒笼罩的阴魂瞬间化为虚无。 孟如山浑身一震,一道阴影从他背后被震出来,那道阴影就是一团黑气组成,无数鬼叫和哭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头皮发麻。 刘发还没想好对策,那黑气人形在眨眼的功夫下,溜到他的背后。 “大师兄,小心。” 黑气入体,刘发浑身发抖,转眼间,两只眼眸子就变成一片漆黑,那柄赤铜剑化作一抹残光,转瞬消失。 “啊,啊,呜呜,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刘发像疯子一样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乾坤借法,诛魔咒,喝。” 一声大喝从高空传来,拥有轻吟正气,涤荡着我们心中的阴郁。 一道黄光从天而降,陈旭见之,立即欣喜地喊道:“是师父,师父来了。” 黄光散去,一个穿着黄色道服的白胡子老道士如神仙般从天而降,眉宇间充斥着浩然正气,当他看到被阴魂附身的刘发时,两眼中冒出一丝怒意。 第16章:困魂阵 老道士的诛魔咒在冥镇上空回响,整个冥镇的阴魂都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被附体的刘发同样是紧紧抱住脑袋,张嘴咆哮着,眼睛里的黑气逐渐散开。 嘶哑的吼叫声越来越与刘发的声音接近,直到黑色阴影从刘发的体内窜出来,刘发浑身一软,扑倒在地。 陈旭赶紧过去抱起刘发,那道黑影忽然又朝陈旭扑来,想上陈旭的身,在它马上靠近陈旭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愣是将阴魂生生震退。 老道士站在陈旭跟前,一手持着拂尘,一手摸着花白胡须,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小鬼,这座困魂阵是谁施展的,竟然如此歹毒,让这么多阴魂困在此处不得超生。”老道士很气愤地说道,看来这困魂阵是十分邪恶的阵法。 那只黑气组成的人形阴魂吱吱呀呀地怪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极为凶戾,看样子是一个厉鬼。 老道士见这只阴魂不老实,拂尘轻轻一挥,阴魂就被抽得有点分散,过一会儿才聚拢成人形,这只阴魂不一样,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刘发拿不住,老道士却轻易就压制住了,看来刘发和陈旭二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困魂阵,害了多少性命,你就是阵眼吧,我先灭了你。” 老道士深吸一口气,两只眼里流露出令人心寒的杀气,拂尘挥动,发挥出数道带有正气的金光,交织成一张网,阴魂被困在金网之中,刺耳的厉啸令人撕心裂肺。 四周的阴魂似乎听到号令,很快就围过来,一只只阴魂化作黑气,朝金网中的厉鬼聚拢,金网很快就被腐蚀殆尽。 那只厉鬼果然不一般,它肯定就是冥镇的主宰,灭了它,我们或许就能离开这种鬼地方。 砰! 金网陡然炸开,阴魂吸收大量黑气后,体型变大,力量也变强了许多。 “吃,吃,我要吃。” 模糊尖利的声音从厉鬼的嘴里吐出来,我们可以感受到它此时是饥饿无比,老道士更是惊讶地看着阴魂,呵呵笑道:“居然都有灵智了,看来你躲在这里修炼了不少日子啊。” “嗷呜,吃,吃。”厉鬼弹地而起,张开黑黢黢的大嘴,喉咙里居然伸出一只白森森的手骨,一下子就抓住老道士的拂尘。 “破。”老道士憋气吼道,拂尘金光大振,砰的一声,与手骨一同炸成了渣滓。 老道士看了看拂尘,气得白眉都要竖起来了:“他娘的,这根拂尘跟了老夫这么多年,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把它弄坏了,老夫本来打算送你去轮回超生,现在还是打散你的魂魄吧。” “乾坤借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洪钟现。” 随着老道士的咒语停止,一口半透明的金黄色大钟出现在厉鬼的头顶上,继而朝下罩去,厉鬼想逃走,却发现脚掌被死死定在地面,一步都不得动弹。 哐! 洪钟罩住厉鬼,老道士抬手作揖,嘴里咩麽兮喇嘛地念个不停,别说这厉鬼了,就连我都觉得受不了,就好像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地飞个没完。 厉鬼在钟内不停地挣扎翻滚,身上的黑气被一层一层地剥削消灭,最终变成它原本的模样,到最后,竟是幻化成一个人,居然是孟如山。 先前刘发将厉鬼从孟如山的身体里逼出来,却没见到孟如山的魂魄,原来他的魂魄也被控制了。 老道士看了一眼洪钟内的魂魄,满眼惊骇地说道:“原来是控魂术。” 张达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想要推开洪钟,却发现这半透明的洪钟居然坚固无比,以他的蛮横之力居然推不动半毫,他只好乞求道:“老前辈,放了我的朋友吧,他是无辜的。” 陈旭跟着说道:“师父,那是我们的舍友,刚被厉鬼害死,还望师父救他。” 张达一听说还有救,立马跪在老道士的面前:“老前辈,我这朋友虽然极度猥琐下流,做过最坏的事就是半夜番强去录像厅看黄色录像,再也没干别的坏事了,请老前辈救救他啊,他还是处男,还没活够。” 张达这一溜子,弄得老道士哑口无言,我也赶紧跪到老道士面前说道:“请老前辈救救我们的朋友。” 老道士摸了摸胡子:“你们这群孩子闹什么闹,我又没说不救,让开。” 我和张达赶紧让到一边,老道士嘴里一念叨,那口洪钟立马消失,他走到孟如山的肉身旁边,从布袋子里取出一张符,贴在孟如山的额头上,孟如山被厉鬼上身,身体严重溃烂,可厉鬼离体后,身体的溃烂居然自愈了,现在就是个完好不缺的尸体。 老道士拿出铜铃,轻轻地摇动起来。 叮叮叮…… “阴魂孟如山,阳寿未尽,人事未宜,速速归位。” “阴魂孟如山,阳寿未尽,人事未宜,速速归位。” 老道士连续念叨几遍,孟如山的魂魄跟一片树叶似的,在地面上翻滚几圈,飘旋着滚向他的身体,然后附身归位,老道士将符纸扯掉,孟如山慢慢地睁开眼睛。 我和张达都吃惊地看着孟如山,这简直是奇迹,老道士起死回生的本领简直令我叹服,我和张达来不及谢过老道士,赶紧招呼孟如山,张达居然抱着孟如山的脖子流下喜悦的泪水。 “好兄弟,你没死,太好了。” “我死了么?我只是感觉自己在空中飘来飘去,睁开眼睛就看到你们了。”孟如山不解地看着张达,然后推开他,说道:“别恶心了,老子虽然追不到女生,但也不会接受你。” 我和陈旭都被逗得笑起来,看着张达和孟如山,我的心里暖暖的,这就是死别重逢,如果我爸爸能活过来,那该多好。 “阵眼已破,此地不宜就留,我们快走。”老道士挥手间就召唤出一辆黄金马车,我们几人全都上车,马啸震天,整个天地开始动荡起来,马车带着我们一路前行,直到前头是一片光明。 我们几人冲出胡同,回头看去,胡同里的黑暗慢慢扭曲,直至消失,变成一条仅有十米深的胡同,看来冥镇是彻底毁了。 老道士满脸不高兴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刘发,说道:“旭儿,要不是你师哥告诉我你们的去向,你们可就永远呆在里面了,冥镇被人定下困魂阵,用的是控魂术,光被控制的魂魄就让你们手足无措,可想背后那人的本事有多大,可能连我都惹不起。” “师父,是我错了,我不该低估这件事。”陈旭低着头认错。 我心想这位老道士果然跟故事里那般严厉正经,不苟言笑,这是世外高人刻在骨子里的风格和形象,原来这样的高人不只是出现在故事里和电视中,现实中也存在。 这时从马路不远处走过来两个穿连衣裙的中年美妇,那时候最流行的就是连衣裙,堪比二十一世纪的齐逼小短裙。 老道士一看到这两位正聊得高兴的美妇,脸上的严肃立即维持不住了,一张老脸扭曲得不像个样儿,弓着腰,一副老色狼的样子,那眼睛从美妇的脚丫子看到屁股,又从屁股看到胸,流连忘返,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嘴角的口水都忘了擦。 两位中年美妇看到老道士这副馋样儿,都翻了翻白眼。 老道士凑过去,说道:“两位美人儿站住,我看你们印堂发黑,双眼无神,最近必然遇到了事,不如让老夫与二位一同做法,驱驱邪气,补补精气,好让生活更加美好啊。” “一边去,哪来的老疯子。” 两位美妇都不搭理他,越走越远,老道士紧紧跟在后面劝说,不一会儿就走远了,然后传来他的喊叫声:“旭儿,带着你大师兄和同学回道观,晚上我回来找你们,现在为师有要事要办。” 除了昏迷的刘发,我们四人遥望着那个方向,不禁汗颜。 “陈旭,你师父老人家,靠谱吗?”我苦笑道。 陈旭抓了抓脑袋,尴尬地回答:“有时候还算挺靠谱,嘿嘿。” 第17章:穷鬼 祥云观观主,全名余许田,现在是69岁的高龄了,法号龙虚子,道法高超,在当地享有盛名。 我们一同回了祥云观,天黑之际,龙虚子道人这才回道观,他清出正厅所有道士,关上门,现在只有我们六人共处一室。 刘发还在昏迷之中,不过喝下龙虚子道人喂下的药水,驱散体内阴气,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 龙虚子道人亲自为孟如山做了一场小小的法事,彻底灭掉体内阴煞之气,杜绝他以后被阴魂缠身的可能,可是他看向我时,一张老脸立即是愁云满布。 我问道:“龙虚子前辈,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再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事情?” 龙虚子道人说道:“我见到你第一面就察觉到你体内阴气逼人,阴阳失衡,刚才听旭儿说你的事情,我还以为是冥镇阴气引动你阴阳失衡,现在仔细看来,你不仅仅是阴阳失衡那么简单。” “啊?那建国到底是什么毛病啊?”陈旭担忧地问道。 “他是阴年阴时,彗星挡在月球和地球之间时出生,天命孤煞,但天命孤煞只会影响别人的命数,让别人遭难,但他屡遭灵异事件,其中定有其他因素。”龙虚子道人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子,面色严肃地说道:“今日老夫带你们匆忙离开,大部分原因并非冥镇幻境即将崩塌,而是老夫担心幕后操纵者会追过来。” 众人齐呼:“幕后操纵者?” 龙虚子道人点头说道:“那只厉鬼凶煞无比,它虽然是阵眼,但它只是傀儡,被人施加了控魂术,而能够如此娴熟施展控魂术的人,必然是高手,恐怕我都应付不来。” 我从陈旭惊讶得合不拢嘴的神情能够看出,能够施展控魂术的人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连忙说道:“既然有人在背后操作,那么肯定有人在谋害我?可他为什么不在我第一次进入冥镇时杀了我?” 龙虚子道人深吸一口气,说道:“年轻人,你不要惊讶或者气愤,阴年阴时,彗星扫尾的时刻千年难遇,按照佛教和道教记载,这一时刻不可能有婴儿出生,而你是这个时刻出生,说明你的出生时刻被人牺牲百年阳寿强行篡改,之后你的遭遇也是被人操纵,至于这人的目的,老夫也是猜不透。” 我被龙虚子道人的一席话说的浑身发冷,我居然在出生之前就被人算计,以至于诞生出我这样的怪物? “老前辈,这人是谁?我要杀了他。”我喘着粗气,情绪失控地抓住龙虚子道人的手臂。 陈旭拉了拉我:“你冷静点,如果师父知道,肯定会告诉你。” 龙虚子道人从布袋里掏出来一本发黄的蓝本子丢给我:“连出生都被人算计,这事儿的确可恶,但你要时刻提防,这本书是我平时写的笔记心得,你仔细看,对你肯定有用处,有时间就多跟旭儿学学道术,以作防身之用。” 之后,龙虚子带着刘发闭关疗伤,我们几人在道观内的客房借住一宿,正好借着道观的正气去去邪气。 天一亮,我们四人坐车回学校,今天早上还有几节课,孟如山的气色好了很多,昨日他起死回生,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却把我们几人吓个半死。 …… 考古学从未兴旺过,所以学生稀少,我被分到陈院长的班,班上仅有五个学生。 我刚进班,偌大的教室内,五个学生和一个女教师看着我,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迟到了。”我抓了抓脑袋,低头道歉。 四十几岁的女教师似乎脾气不大好,用不悦的眼神盯了我好半天才让我进去,刚进去就有个声音轻轻地喊我,我循着声音望去,正是陈院长的小秘书,小周同学。 小周同学银牙皓齿,面庞清秀,一头青丝扎成马尾,很是清纯可爱,她正示意我坐到她身边,可是她两边各自坐着不怎么和善的男同学,我怎么坐过去? 小周看到我为难的表情,她这才恍然大悟,夹起课本就走出座位,拉着我坐到后面一排。 那两个男生立马凶神恶煞地回头瞪我,直到老师轻轻咳声这才作罢。 “陈院长吩咐过我要好好照顾你,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都可以问我。” 我点了点头,心想你这哪是照顾我,分明就是坑害我,我刚来这个班就成了男生公敌,好在另一个男生和女生似乎是情侣关系,两人坐在角落谈情说爱,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火药味。 我看到小周翻开课本,那里落笔周晓璇,很美很文静的名字。 周晓璇一直在小声跟我解释老师的话,我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而是有意无意地在周晓璇的身上流连忘返,虽然天很冷,但因为暖气畅通,周晓璇穿得比较单薄,她很瘦,两条手臂跟杨柳枝似的,大腿和屁股丰满有肉,可腰肢却苗条得很,最让我快飚鼻血的位置是她的胸围,我勒个去,龙虚子道人若是见到周晓璇,那还不施法把周晓璇给捞走了。 整整一上午,周晓璇都在认真地帮我讲解考土质的学问,我随便听了点,大概是岩土土质方面的问题,从湿度、黏度、硬度等几个元素都能得出很多信息和结论。 看来二爷让我来西北大学读书,用意很明显,学这些不是用来考古的,而是用来盗墓的。 中午放学后,周晓璇和我走出教室,我很感谢地说道:“谢谢你给我补课,我请你吃饭吧。” 周晓璇点头微笑道:“行,我们就去食堂吃吧。” 此女子当真为人考虑,像她这种级别的美女去食堂那不是掉身价吗?我本来想带她去附近小吃店花点血本请她吃碗素三丝,可她却为我节省,我要是把她弄到手,我妈可不得高兴死了? 哔哔哔…… 一辆老爷车停在周晓璇身边,车窗摇下,一个面白的小白脸摘掉眼镜,笑着说道:“小璇,我妈做了一桌子菜,让我来接你呢。” 周晓璇摇头道:“可我先答应我这位新来的同学,一起去食堂吃饭呢。” 小白脸瞄了我一眼,然后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你就和你那同学一起来我家吃饭嘛,也就多添一双筷子的事儿,我妈都把饭菜准备好了。” 小白脸表面上很热情和气,但眼神却并不那么友好,他与我打招呼的时候,眼神里分明带有敌意,他知道自己不能在周晓璇的面前表现出不好的一面,所以尽量表现得很大方友好。 周晓璇问我:“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我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人家妈妈都把饭菜做好了,还是你一个人去吧,我改天再请你也是一样的。” 周晓璇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头道:“那行,再见。” “再见。” 周晓璇上了车,小白脸戴上墨镜,露出得意的笑容,开车离去。 我看着远去的老爷车,心里很是不爽,不过仔细想想,自古美女配英雄,如果不配英雄,那也得嫁入豪门,像我这样来自穷沟沟里的农民,能吃到歪瓜裂枣已属不易啊。 我叹了口气,扫了一眼树下抱着用力亲嘴的情侣,独自一人去食堂吃饭。 本来心情就不大爽,吃完饭刚从食堂出来就撞见班上那两名同学,心情就更不爽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两人叫董辉和罗襦,董辉长得高瘦,一脸麻子,罗襦长得矮胖,像三十好几的大叔。 我自视不帅,但比起这两个傻吊,绝逼是完胜。 这两个混蛋堵在我的路上,我绕开后他们还挡在我前面,我不爽地问道:“好狗不挡道,你们什么意思?” “嘿嘿,没啥意思,只是你这人太不懂规矩,看你不爽。” “半路上被周晓璇丢在一边,跟有钱家的公子跑了,我真是替你觉得丢脸。” 这二人你一唱我一合地损我,我懒得叼这两个傻逼,又绕开往前走,这两傻逼又拦到我前面,着实把我给弄火了,我二话不说,一拳打在董辉的肚子上。 第18章:小鬼头 董辉一个踉跄,捂着肚子后退两步,疼的他龇牙咧嘴,他以为我是怂逼,没想到我出手之前都不通知一声。 罗襦这小子趁我不注意,从后头抱住我,轻而易举就把我扔了出去,摔了五六米才停下来,我勒个去,传闻矮脚汉床上功夫了得,没想到力气也是这般大。 我本就体弱,体重不够,被这么一摔,顿时头晕眼花,当下可不能休息,我站起来抱住罗襦的脖子,使出全力想要把她绊倒,没想到却被他给绊倒了。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尤其是一些漂亮的小女生比较多,老子怎么能在这里丢脸? “妈的,这是你们两惹老子的。” 老子死死盯着冲过来的罗襦和董辉,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黄符,这是陈旭送给我,让我学着这张符临摹,看来今天非得把它给用了才能找回面子。 “乾坤借法,大力神通。” 我将黄符往胳膊上一拍,我的右麒麟臂顿时充满了力量,凶猛无比的直勾拳打出去,罗襦和董辉二人根本挡不住,被打飞出去,半天都起不来。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之声,我拍了拍手,华丽转身准备离去。 这时,从保安室跑过来五个体型健硕的保安,硬是把我们三人给拷到了保安室,在离开食堂之际,我恍惚间看到人群中站着一位红衣女子,但眨眼就不见了。 下午在保安室写了三个小时的检查报告,我这才被放出去,罗襦和董辉二人似乎对我很不服,但尝试到我的厉害后,这两人应该不敢再找我的麻烦。 晚上,我将事情与陈旭他们详细说了一遍,张达建议抓住董辉和罗襦打一顿,但被我拒绝了,这两人只是小人物,而且挨了教训,再找他们麻烦就太过分了。 陈旭对我使用符纸对付活人的事情感到很不满,因为这样容易引动天怒,天怒就是上天的惩罚,可信也可不信,我从龙虚子道人那本手册看到一些有异能的高人喜欢做有违天理的事情,比如冥镇的封魂阵,让冤魂无法转入轮回。 宿舍关门,我们四人都上床睡觉,到了十一点的时候,孟如山忽然小声说道:“喂,你们睡着没有?” “没睡着。” “我也没睡着。”我说道,此时就张达在打鼾。 孟如山嘿嘿笑道:“建国你干嘛睡不着啊?” 我叹了口气:“周晓璇这样知书达理的姑娘都喜欢有钱人,看来我要打一辈子光棍咯。” 孟如山嗤笑一声,说道:“这话也不尽然,你看达哥的老爸还是房地产老板,他不也打了这么久光棍么,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我听说学校附近开了一家录像厅,那是洋人的玩意儿,要不,咱们出去看看新鲜?” 陈旭笑了起来:“怪不得你小子半天都睡不着,有这么好的事情也不早说,走。” 我也正心结郁气,出去看看电影也不错,我们喊醒熟睡中的张达,四人一同穿上衣服,翻越宿舍墙壁,沿着林中小路跑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学校外墙,钻过一个隐秘的墙洞,我们就出了学校。 录像厅在一间及其隐蔽的居民楼内,张达交了昂贵的八元门票,我们四个走进去找了个靠后的地方坐着,不大的录像厅内满满的都是人,大多是学校的学生,其中还不乏一些情侣。 当时放映的是一部著名战争片,我在乡下改造时看了不下于三遍,而现在又花钱来看这个,娘蛋儿的,这些学生一个个还不肯走,我见孟如山和陈旭看得津津有味,张达在一边打盹,不好意思打搅他们,毕竟不能退钱。 “换片,老板换片子。” 到了夜间十二点,观众们开始嚷嚷起来。 我勒个去,这些家伙总算是憋不住了,但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我的鼻血都喷了出来。 换上的电影没有开场白,直接是一个白嫩的丰满洋妞儿一屁股坐在壮实的洋鬼子身上,在他身上使劲地磨蹭,洋妞儿用尽招数折磨洋鬼子,让洋鬼子骑在她的身上,进行人类最原始的运动。 陈旭和孟如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本来在打盹的张达这会儿也是看得目不转睛,最要命的是,有些情侣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手还不老实。 草草草,老子简直忍无可忍,还是去厕所解决一下吧。 厕所是用帆布在小胡同里临时搭建的四个小隔间,只有一个昏黄的小灯泡照明,我随便找个小隔间钻进去,准备用五姑娘给我解决一下生理之需时,忽然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我回头瞧了瞧,啥都没有,这时外头却传来拍皮球的声音。 大半夜的谁在外头打球啊,真是无聊,出于好奇,我把头探出去一看,一个小妹妹正拿着球在胡同的灯泡下拍啊拍,她一下子没拍稳,皮球朝我这边滚来。 小妹妹抬头看着我,露出天真的笑容:“大哥哥,把皮球捡起来给我好吗?” 她的声音空悠悠的,让我本能地感到恐惧,可旁边就是录像厅,里面那么多人,我怕你一个小姑娘岂不是怂蛋吗。 我俯身捡起小皮球,抬头一看,那小姑娘居然消失了。 我的心咯噔一跳,难不成又遇到了不干不净的东西?我忐忑地喊道:“小妹妹,你在哪啊,皮球不要了吗?” “大哥哥我在这里啊。” 小女孩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荡,我低头一看,手中抱着的哪里是皮球,而是小女孩的脑袋,青色的面孔和纯黑的眼球,还有咧开的嘴巴带着诡异的笑容,吓得我呜哇一声差点哭了,赶紧扔了脑袋往录像厅跑。 就在我要跑进录像厅时,忽然狂风大作,录像厅的侧门自动关上,我使劲推都推不开,而小女孩的头颅在地上朝我滚过来。 “大哥哥别走,大哥哥留下来陪我玩。” “玩你妈。” 老子几乎快崩溃了,撒开腿朝胡同外跑去,或许跑到马路上就安全了,可跑了一段路,怎么是死胡同?我记得厕所那端才是死胡同啊,这是绝不会错的。 小女孩的头越来越近,我靠着墙壁,脑子里飞快地想着龙虚子道人的手册里头的内容,但我只懂理论知识,怎么实践还是不懂。 当! 在鬼头滚来时,我的身后响起铃铛声,我回头一看,陈旭、孟如山和张达正站在我背后,背后的那堵墙不翼而飞了。 “乾坤借法,破!”陈旭咬破手指头,将鲜血滴在黄符上,当暗器朝鬼头扔过去,鬼头立马着火,朝后飞窜。 陈旭赶紧拉着我的手说道:“快走。” 我们飞快地跑回学校,进入宿舍后才松了口气,宿舍全是驱鬼器具,还有陈旭用黄符做的阵法,一般的阴魂鬼怪无法进来。 我问道:“你们不是在看小电影吗,怎么都赶过来了?” “陈旭的铃铛响得厉害,他猜想你肯定出事,所以就拉着我们出来救你。”张达回答。 陈旭拍了拍胸脯,看样子也是后怕不已:“你们可别小看那只小鬼头,她引起内敛,具有神智,能布置一般的陷阱骗人,若不是我用精血配上驱鬼符,令她伤了元气,我们根本跑不出来,建国你容易引鬼,以后多学学我师父送给你的小册子,以备不时之需啊。” 我点了点头,心想的确需要学点本事防身了,不然以我遇鬼的频率,指不定哪天就死翘翘了。 “唉,好端端的电影没看成,可惜啊。”孟如山郁闷地说道。 张达嘿嘿直笑:“没想到洋鬼子这么不要脸,把这种东西拍出来给人看,那些演员真不害臊。” “还不都是为了钱呗,听说演这个能赚很多钱。” “哈哈,又赚钱又享受,恐怕天底下没有比这更爽的美差了。” 我们开了一会儿卧谈会就睡着了,第二天,学校里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第19章:诡异的笑意 “你听说了吗,医学院教学楼地下仓库发现了死尸,据说是大三的学姐。” “医学院的地下仓库啊,太恐怖了吧,我早就听说医学院不干净。” 我和陈旭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偶然听闻到前面两个学生在讨论此事,顿时来了兴趣,对旁边的陈旭说道:“你觉得这是灵异事件吗?” “管它什么事件,总之我照顾你这个大草包就很麻烦了,其余人的事情我管不着。” “说话这么直接,真是好兄弟。”我撇过头欣赏周遭的山林风光,心想自己刚好从龙虚子道人的手册里学到了一些东西,正愁没地方施展,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中午吃过午饭,我从校外买来朱砂、黄纸、毛笔等物品,这些东西可不是校内能够买到的。 陈旭他们三人都是机械学院的学生,他们下午有个很重要的讲座,所以我就有清闲的空间来刻画黄符。 最基础的黄符是护身符,一般阴魂小鬼不得近身。 接下来是增加能力的黄符,比如提速符、增力符,昨天我对付董辉和罗襦的黄符就是陈旭送给我的增力符。 刻画符纸需要一定的道行,我道行低微……,不,我根本没有道行,全凭着感觉跟着小册子上的符纸图案刻画,能像一分是一分。 刻画黄符果然很耗费精神,我花了三个小时才画了两张护身符和一张提速符,眼瞧着就要到下午五点了,北方天色晚的快,我从陈旭的抽屉里拿走他的小铃铛,带着自己刻画的黄符就往医学院赶去。 学校虽然封锁了消息,但还是有许多学生得知,所以医学院外面围满了学生,警戒线将整个学院大门给挡住,除了有关人员,所有人都不得入内。 我刚到医学院门口,看到这副排场,就知道自己没地方施展身手。 “李建国。” 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头一看,是周晓璇,她今天穿着一件灰貂皮大衣和淡蓝色紧身牛仔裤,看起来特别洋气,再早些年,她这副装扮就是批斗的对象。 我立即微笑着跟她打招呼:“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了学校的传闻,就过来看看,陈院长一直说考古的人必须胆子大,我胆子特别小,所以想来看看,没想到现场已经被封锁了。” 若是能带她进医学院,周晓璇肯定会对我产生好感,一想到美女的亲睐,我什么都不怕了,带着她绕到医学院的后面,对她说道:“你真的想进去?” 周晓璇点了点头:“当然想,我最想亲眼看看尸体,没准儿以后胆子就练大了,以后参加工作,我可要经常接触有些年代的尸体。” 的确如此,我和二爷、元宝进明朝古墓,第一次看到骷髅,我这么一个大男人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更别说周晓璇一个柔弱的美人儿。 我认真观察了医学院后面的情况,在地面发现一个百叶窗,应该是医学院地下室的通风口,因为年久失修,百叶窗被雨水严重腐蚀,我轻轻一脚就把百叶窗给踢破了。 周晓璇拉了拉我,问道:“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受处分啊?” “咱们悄悄的,谁会知道,别说了,我先进去,然后接你下来。”说完,我从百叶窗下去,下面才一米五左右就着地了,然后我把周晓璇接下去。 这是一间放课桌的教室,仅仅从三个百叶窗透进来一点光线,灰尘很厚,可见这间教室很久没开放了。 忽然教室门口响起几个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我猜想是警察的声音,于是小声对周晓璇道:“警察马上就走了,我们等时候晚些,然后去看尸体。” 一提到尸体,周晓璇就浑身发起抖,躲在我的背后,但她并没有提出离开,可见她是铁了心要锻炼自己,我很难相信这么美丽的女孩会如此坚强。 在这半个小时内,我和周晓璇聊了会儿天,尽量分散她的注意力,其实我也是骑虎难下,她都没提出离开,我若是跑了,她以后绝不会跟我说一句话。 外面越来越安静,同时响起铁门锁链的声音,我肯定那些警察都离开了,等到明天天明时才会有人进来。 从百叶窗可以看见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周晓璇打开她自带的小型手电筒,我走在前头,打开教室门,走道上面的灯管泛起幽绿色的灯光,因为电路不稳定而闪烁不定,发出咔咔的声音。 “我听说以前医学院是由一座战争时期的卫生院改造成的,没想到是真的。” 周晓璇还在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兴奋,我却是头皮发麻,怪不得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味道,那正是福尔马林散发出来的怪味。 我拿着手电筒在前面走:“从警察走过来的方向来看,那女生的尸体应该在前面,我们瞧一眼就走。” 周晓璇点了点头,楚楚可人的面庞上满是忧虑。 走廊两侧的教室都关着门,我和周晓璇都不敢说话,除了脚步声,我听得最清楚的就是我们两呼吸的声音。 快要走到走道的尽头时,周晓璇忽然拉住我,面带惊恐地指了指地面。 我低头一看,水泥地面是拖拽的鲜血,显然是一个满身鲜血的人被拖拽到尽头那个房间,鲜血已经干涸,应该就是那个死亡女生的血。 周晓璇已经怕得浑身发颤,我关怀地轻声问道:“要继续下去吗?”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故作镇定地点头道:“今天这趟,一定能练壮我的胆子,不能半途而废。” 真是个坚强的女孩子,我几乎是本能地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当我的手掌触摸到她时,我都被自己的举动给震惊了,我这么一个乡下走出来的农民,咋说搂就搂呢,还好周晓璇并没抗拒,而是用感激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走到最后一间教室,门是开着的,血液带通入门口,昨晚的这儿,正发生着一场凶杀。 “走。” 我一手搂着周晓璇,一手拿着手电筒,鼓起勇气就往教室里走,此刻我感觉自己是个豪壮的勇士,而周晓璇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相信我这番表现,必然会让她对我心生好感。 走入教室没几步,手电筒的灯光就照亮讲桌旁边那一块,一个狰狞的面孔出现在我和周晓璇的眼前,她面色铁青,睁大双眼,乱糟糟的乌发和鲜血糊在一起,遮住了小半边脸,她的面孔几乎扭曲,嘴角居然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周晓璇啊的一声尖叫,如小白兔般钻入我的怀里,我也浑身冒鸡皮疙瘩,两腿发软,只要周晓璇再用点力,我可能就站不稳了。 镇定,镇定…… 我一直盯着那张脸,才发现她一动不动,纵然面孔狰狞,但双眼却早已失去了神采,原来她就是被害的女生。 “别怕,她就是那个被害的女生。”我安慰道。 周晓璇还在我的怀里发抖,看尸体是她的目的,她转头看了尸体一眼,立马又害怕地把脑袋埋进我的怀里,几次三番地回头看尸体,她也就没那么怕了。 我老感觉这儿阴湿恐怖,就像是入了古墓,旁边又有死尸,定不能久留。 “周同学,我们还是快走吧。” 周晓璇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我们两人刚转身,教室的门砰的一声,居然自动关上了,走廊另一端同时响起渗人的女人阴笑声。 周晓璇吓得面色惨白,若不是我扶着她,她早就瘫坐在地上了。 阴笑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心想果然这地方不干净,又被我给撞上了,千不该万不该带周晓璇来这种地方。 “会不会是恶作剧?”周晓璇用发抖的声音说道。 我抬手暗示噤声,扶着她跨过女尸,走到教室最后一排,和她一起藏在角落里。 第20章:心理扭曲的情侣 周晓璇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所以不相信鬼神一说,所以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凭我的直觉,我知道这次又被恶鬼缠身了。 “啊~,咿呀呀呀呀……” 走道那端的奸笑声停止了,这会儿又似乎有人在唱戏,像是京剧,小时候湾里经常有戏班子来唱几段京剧,我们小孩子耳熟能详,也能唱几段。 这京剧极其逼真,不像是收音机播放出来的,到像是真人在张嘴吟唱。 周晓璇的脸白得像是死人的脸一样,我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之前刻画的两只护身符,将一张护身符递给周晓璇,周晓璇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将护身符放在内袋。 我紧紧搂着周晓璇柔软的肩膀,轻嗅着她淡淡的法香,这让我能够镇定下来,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必须勇敢,不能露怯,否则周晓璇内心一点倚靠都没有,可能会出事。 没想到为了在她面前表现,我居然将她带入鬼穴。 “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有事。”我紧紧抱住周晓璇,轻声安慰道,她轻轻点头,就这么任由我抱着。 第一个窗户外面,一道穿着红色裙子的长发女子迈着缓慢的步子向前走,每一步都要花三秒钟,幽绿色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又覆盖着一层恐怖色彩。 周晓璇感受到我的波动,也朝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光看一眼,她就吓得大叫起来,搂着我的脖子,将脑袋埋入我的怀里。 我既害怕她,又不敢不看她,生怕这只女鬼忽然冲进来害死我们。 女鬼唱着京剧,慢悠悠地走啊走,直到第二个窗户,第三个窗户,最终到了门口,因为门是紧闭着的,所以我看不到她。 周晓璇已经吓得满头冷汗,我心里满是自责和怜爱,若是女鬼敢害她,我拼了命也要干死女鬼,可我啥都不懂,这时候所有依仗全在护身符上。 我第一次刻画护身符,希望它有一点点用处。 咵! 教室的门猛然打开,可门口竟是什么都没有,那个女鬼呢?她去哪儿了?就连京剧声都停止了,难道她走了? 我拍了拍周晓璇的脑袋:“没事了,她走了。” 周晓璇抬头看着外面,但还是不敢松开我的脖子,把我勒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本想趁着女鬼消失,带着周晓璇立马逃出去,可偏偏此时,走廊那端又响起了脚步声,还有东西滑动地面的声音。 我赶紧捂住周晓璇的嘴巴,让她的话又吞了回去。 我透过窗户看过去,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拖着一个金属的东西走向门口,径直走了进来,我这才看清他手上拖着的是一把长柄斧头,是消防斧,另一只手拿着一只大麻袋。 我勒个去,我敢肯定他一定是个人,哪有鬼随身携带消防斧,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感觉他比鬼还可怕。 男生操起消防斧,一斧头劈在女尸的脑袋上,顿时血液四溅,脑浆洒了一地,那个女尸的脑袋像是一个西瓜炸开,溅得周围都是,男生的眼镜和脸上满是红的白的,他面目狰狞,喘着粗气,之前的那份斯文气质荡然无存,此刻他与恶鬼一般无二。 若不是我捂着周晓璇的嘴巴,她早就怕得喊出声来,就连我都惊得浑身一抖,这男生跟那个女生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玩起了虐尸。 我虽然看不惯,但我不至于出去跟他火拼,看他这副状态,我说不定不是他的对手,我出了事不打紧,周晓璇出了事,我做鬼也不会原谅自己。 俗话说的好,鬼怕恶人,怪不得那只女鬼不见了踪影,原来是有恶人前来。 “贱人,让你背叛我,你活该。” “背着我跟人上床,你以为我不知道?哈哈哈,砍死你,你做鬼也只能做个残疾鬼。” 男生一边咒骂,一边挥斧子砍在女尸上,很快,女尸的脑袋被砍得稀巴烂,比春雷炸开的牛粪还不如,两只手也被砍断,雪白的胳膊横七竖八地搁在血液里,当真是可怕极了。 听到男生的怒吼,我总算明白了,原来他就是杀人凶手,起因是那个女生背叛他,虽然那个女生做的太过分,但这个男生也太他妈可怕了,他这狂躁极端的性子,估计是他女朋友不愿意跟他处却不敢跟他明说,所以就发生了背叛事件,从而招致杀身之祸。 “老子等风头一过,立刻杀了你的情夫,把你们的尸体埋在不同的地方,让你们做鬼也不得安生。” 我勒个去,这简直是个变态,周晓璇蜷缩这一团,躲在我怀里瑟瑟发抖。 男生花了点时间把女尸肢解后,然后用大麻袋将尸块一块一块地捡进去。 我本想着等男生一走,然后带着周晓璇离去,不论遇见女鬼还是被男生发现,我两都很危险。 期望总是不现实,教室门口忽然起了一丝淡淡的黑气,然后汇聚成一个阴影,最后变成一道半透明的人形,她长发遮面,穿着的衣服与女尸一模一样,看来她就是那个女生的阴魂。 阴魂悄无声息,背对她的男生并未发现,我没想到周晓璇偷偷地瞧着了一眼,她看到女生的阴魂,立马吓得啊啊大叫起来。 男生惊得一抖,操着消防斧朝我这边走来,看到我和周晓璇蜷缩在角落里,他瞪大双眼,面目狰狞地举起斧头朝我们砍来。 角落的空间很小,根本没法避开,也来不及逃走,千钧一发之际,我想都没想就翻身把周晓璇压在下面,以免伤害到她。 这一斧头迟迟没有砍下来,背后传来男生痛苦的惨叫声。 我转头看去,只见男生躺在地上打滚,时不时地抽自己巴掌。 “滚开,贱人,都是你的错,都是你逼我的,滚,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男生嘴里咒骂着,却不断地扇自己巴掌,我心想肯定是女生的阴魂上了他的身。 男生抽了自己几巴掌,忽然操起消防斧朝着自己的手掌砍去,咔的一声,四根手指头全都断了半截,男生的惨嚎声不绝于耳。 虐杀并未结束,男生接下来砍断手腕,一截接着一截,直到整只手臂全都砍光,我的心都寒到了极点,本以为男生很变态,没想到这个女生更变态,即便再恨,两人曾经都还是情侣,至于做的这么绝吗? 男生肯定是活不了了,我抱起浑身发冷的周晓璇,绕开男生,跑出教室,沿着走廊往前一直跑,只要从扇叶窗钻出去,我们就安全了。 我刚跑两步,后头就响起女人唱京剧的声音,我回头看去,面布乌发的红衣女鬼正朝我走来,脚步虽然很慢,但速度却有点快,起码能跟得上我的速度。 我草泥马,会轻功是吧,我身体不好,又抱着周晓璇,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跑不快,我忽然响起自己刻画的那张提速符,说不定就有用处。 我从口袋拿出提速符,往大腿一贴,顿时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两腿轻轻发力就跑得老快,看来我刻画的提速符不错嘛,只是不知为啥不是很长的走廊却是跑不完,按理说我都能跑完两条走廊了啊。 完了,肯定又掉进女鬼的陷阱里了。 看来今天是不能善后了,周晓璇,我对不住你,我天生命贱,容易招鬼,还带你来这种阴潮之地,都是我的错。 想到周晓璇,我觉得她好久都没反应,于是低头去看她,不看不打紧,这一看,我的魂儿都差点吓飞了。 无脸红衣女鬼就这么面对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抱着的周晓璇被掉包了。 这时,我来时的地方传来周晓璇的尖叫声,如果她出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至于怀里的女鬼,我的确怕得要死,但怒火却远远大于恐怖,我一把推开女鬼,转身往回跑,忽然脚一沉,被女鬼给拽住了。 第21章:抓奶 我回头一看,女鬼苍白的手爪子紧抓着我的裤腿,手臂看似纤弱无力,却似乎拥有很大气力,我从龙虚子道人的手册得知,一般的阴魂鬼魄无法汇聚成形触摸任何事物,除非是含冤厉鬼。 周晓璇的尖叫声仍在持续着,我顾不上那么多,从身上扯下护身符,朝女鬼扔去。 啪的一声响,护身符触及女鬼,立刻燃烧成一小团火焰,烧成黑灰,而女鬼像是受到重击,被弹开好几米远,然后慢慢消失。 看来我刻画的护身符还有点小用处,但女鬼可是极厉害的厉鬼,不至于就这么被灭,我爬起来,疯狂地朝原来的教室跑去。 原来的教室,大部分面积已经被鲜血染红,那个被阴魂上身的男生此刻只剩下握住消防斧的手臂,双脚和另一只手全然被砍断,他现在还在有气无力地砍自己的肚子,肚子被砍得凹陷下去,血肉模糊,大肠小肠还有脾胃什么的搅合在一起,十分恐怖。 周晓璇坐在男生旁边,吓得梨花带雨,美颜无存。 我赶紧抱起周晓璇,不要命地朝外跑,可能因为女鬼受了护身符一击,所以这次她没有刁难我们,到了进来的那间教室,我用力把周晓璇从进来的窗口推出去,正当我准备翻出去时,女鬼又在走廊里唱起了京剧。 哗啦哗啦,狂风大作,教室的门被吹得不断打开,合上,我暗骂一声,纵身一跃,上半身刚出窗户,脚就被拉住了。 我回头看了看,女鬼根本不在,我的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让我惊慌失措。 “抓住我的手。”周晓璇过来死拽着我手往外拉,但她一个柔弱女子,再大的力气也拉不过鬼啊,可是我无意间看到她胸口口袋露出来的半截护身符,我二话不说,伸手就朝她的胸抓去。 这该死的鬼,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要整我,在我伸出手的那一刹那,她居然松了手,害得我的手爪子就这么直接地抓住一坨软绵绵的东西,就好像小白兔子一样,可爱的很,搞得我都舍不得拿开手。 周晓璇楞了一下,然后满脸惊诧地捂着胸口退开几步,惨白的脸浮起一丝红晕,那神情似娇羞又似委屈和愠怒,这个气质女生居然被我无意的举动弄出这般糗样。 我双手撑地,从窗户钻出来,拉着周晓璇就跑出草地,跑上路灯下的水泥路。 进入医学院地下室不过才半个多小时,我却觉得好像过了好久。 昏黄的灯光洒满路面,学子们下晚自习了,夹着课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见到这么多人,我和周晓璇都放松了许多,只是内心深处的那一抹后怕,短时间内是无法抹灭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刚才,我……” “李建国,我们还是报警吧,医学院地下室这么诡异,还死了一个人,我们应该公之于众。” 我知道她是故意岔开话题,我若再继续解释,倒像是掩饰。 “不行,警察讲究证据,灵异鬼神对外界来说更是无稽之谈,我们要是报警,他们肯定会把我们抓起来,而且在这个动荡的时代谈论牛鬼蛇神,只怕会惹祸上身。” 周晓璇不做声了,我能感受到她复杂的心情。 我说道:“我送你回去吧,刚才你受到惊吓,还是早点睡觉,我给你的那张符纸你要带在身上,可以保护你。” 我和周晓璇并排朝她的宿舍走去,她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的心里十分懊丧,本来以为可以在她的面前好好表现,没想到最后却弄巧成拙,且不说闹鬼,抓胸才是最丢形象的事儿,对于二十世纪后的人来说可能不打紧,但在我们年轻时的那个年代,恋爱之前别说抓胸了,摸个手都能被送进监狱,好在周晓璇知书达理,不与我计较。 我把周晓璇送回宿舍,自己径直回到宿舍,恰好三人都在,我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与他们细说了一遍,当然,抓胸的情节肯定没说。 我说完后,孟如山立啧啧说道:“我说建国啊,平时看你小子老实巴交的,没想到暗藏乾坤,你快说,你把考古系系花骗到医学院地下室,到底有没有做什么?” “这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俩遇鬼啊,而且还是两只鬼,能有命逃出来就不错了,还能发生什么?”我翻了翻白眼说道。 陈旭把我身上的提速符拿了去,拿在手里细看,称奇道:“符文淡化了许多,不过从纹路来看,就快赶上我的水平了,建国,你潜力不错嘛,要不进入祥云观潜心学道?” “算了吧,我妈还期待我找个漂亮的媳妇儿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娃。” 陈旭舔了舔嘴唇,说道:“我之前也听你说过,那个红衣女鬼几次三番找你,想必是与你有宿仇,你快想想,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女人。” “我连女人的屁股都不敢看,哪儿得罪过别人。”我刚说完就想到自己抓周晓璇的胸,不由暗自捏了捏手,回忆刹那的柔软手感。 陈旭想了想,说道:“这事有蹊跷,而且一般人不论如何死法,死后都无法化作冤鬼报复,那女生报复她男友,你又被红衣女鬼追杀,校园内的风水应该有问题,或者被人有意破坏,让孤魂无法进入轮回,从而成为厉鬼,等放假后,我们再去查查。” 当天晚上,我又刻画了三张护身符,留作备用,刻画黄符很消耗精神,刻画完后,我几乎是精疲力竭,上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课,我还是坐在周晓璇的旁边,罗襦和董辉两人虽然眼红,但不敢与我作对,只能干着急。 周晓璇似乎不在状态,居然也没有听老师讲课,在草稿本上跟我玩文字聊天游戏,内容是感谢我昨天的陪伴,她已经练壮了胆,以后碰到尸体应该不会再怕了。 说是这样说,再遇到尸体,她肯定还会很害怕,这就是女生。 我能感受到,周晓璇对我没有以前那么热情,好像很受拘束,不敢与我对视,脸上也没了以前的笑容,偶尔只是微笑一下。 中午放学,我请周晓璇吃饭,这次,我决定请她去街边小吃店吃饭,应该不会掉档次。 我选了校外街边一家比较体面的小吃店,两人刚坐进去,恬静迷人的周晓璇立即吸引了小吃店所有客人的目光,有学生,也有路边工人,那一双双眼睛简直都在发绿,好像一群狼在盯着一只小羊羔,随时都会把周晓璇给瓜分咯。 我们坐在一张小桌子边,服务员送来菜单,我把菜单推到周晓璇面前,她摇头说道:“我不挑食,还是你点吧。” 我心想她可能是胃口不好,于是拿过菜单开始点,不看不打紧,这一看,我的眼睛也绿了,这菜价……,贼贵。 我翻来翻去,好不容易点了一盘炒青菜,再加两碟花生米,米饭免费,一共两块四。 周晓璇吃饭的样子很斯文,一点一点地吃,而我却是大口大口,本来觉得自己不妥,也学着慢慢地吃,谁知没一会儿又开始狼吞虎咽,毕竟外面的饭菜比食堂的饭菜好吃多了。 “那不是周晓璇吗,简直是癞蛤蟆吃天鹅肉啊。” “是啊,她怎么跟这种讨饭一样的人恋爱。” “肯定没谈,只是吃饭。” “吃饭也不能找这种人吃呀,简直倒胃口,一看就是来自农村。” “哎,别这么大声,小心别人听见。” “听见又咋了,我还怕他?” 旁边的一桌子学生大声议论着,整个小吃店的人都能听见,都在偷笑,我顿时觉得很没面子,与周晓璇相比,我的确很衰,但不至于像个讨饭的吧,马勒戈壁的,你们一个个**丝走大街上到处说啥三分男七分女,殊不知自己只有一分。 我总不至于跟这些人计较,免得在周晓璇面前掉面子,可是这会儿却走过来一个刘海遮住一只眼睛的小痞子。 第22章:风水世家 这个小痞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尼龙大衣,时不时地用手撩开斜刘海,长得是有点白,不过让人看着很不顺眼。 “我说周晓璇小姐,就算今天中午钢哥没请你去吃饭,你也不用跟这种人来吃饭吧,不怕掉了身份,钢哥知道了,肯定不会开心吧。” 周晓璇扫了这小痞子一眼,一脸不悦地说道:“我和我同学一起吃饭,有问题吗?” 小痞子笑了笑:“大问题倒是没有,但小问题却很多,就拿这饭菜来说吧,你看这小子居然请你吃青菜花生米,好歹来个豆腐补充补充点蛋白质嘛,把周晓璇大小姐吃得素面朝天可就不好了。” “对啊,没有一点荤腥,怎么叫人下咽?” 周围的客人跟着附和起来,让我觉得很没面子。 周晓璇把筷子放下,用有些恼怒的语气说道:“刘天胜,我和我同学吃饭,不用你在这里多管闲事,而且我和陆成钢也是朋友关系,难道我就只能跟他一起吃饭?” 这个叫刘天胜的小子尴尬地笑起来,不敢再惹周晓璇,而是看着我说道:“小子,青菜花生好吃吗?” “关你屁事。”我不爽地骂道。 刘天胜立马瞪圆了眼:“你他妈知道老子是谁吗,敢这么跟老子说话,再说一句试试?” “你是耳朵贱还是人犯贱,这种话还想再听第二次,你没病吧?” 刘天胜这下子恼了,端起花生碟子就要往我的脑袋上砸来,幸亏我眼疾手快,赶紧操起那盘青菜,全都泼在他的脸上,弄得他比较酷炫的头发上满是青菜和菜汁。 刘天胜死盯着我,远没想到我会还手,而且出手还比他快,他张嘴就要破口大骂,我立马跳起来就是一脚踹飞他。 我虽然体弱,但力气还是有的,只是体力不行。 我拉着周晓璇往外走,进了学校才放慢步子,被那小子缠上可不是好事。 “对不起啊,本来想请你吃顿好的,但我身上确实没什么钱了。”我低着头,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特别丢脸。 “不用道歉,我觉得青菜花生挺好吃的,刘天胜是故意找茬,他是陆成钢后面的马屁精,平时老监视我,你不用在意他。” 我好奇地问道:“陆成钢就是那天接你去他家吃饭的小白……,同学?” “嗯,他是我们学校工商管理的学生,他爸开公司,所以他平时都在他爸的公司里帮忙,很少来学校上课。” 我很容易就察觉到周晓璇谈论他时,眼里带着一丝仰慕,还有一点无奈,看来陆成钢这家伙的确是个人才,作为有钱人却不会不学无术,而是在实践中提升自己的能力,早日接班,看来我这样穷鬼想要赢过他,比登天还难。 但我并不是没有一点希望,我师父随便去古墓捞点东西,那都是几十万的宝贝。 “对了,你是不是没生活费了,我这有五十块钱,先借给你吧。”周晓璇忽然说道。 我立即拒绝道:“怎么会呢,我有钱,只是在银行里没取出来。” “真的吗?” 我用力地点点头,心想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被心爱的女生认为没钱,那是多大的痛苦。 告别了周晓璇,我准备回宿舍睡午觉,偏偏从旁边的树丛里钻出来三个人,其中一人就是刘天胜这个小痞子,另外几个也是一副小痞子模样。 “妈的,周晓璇总算走了,这下看谁敢护着你。” 刘天胜挥了挥手,身后的两个人就朝我跑来,这两人身体壮实,我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溜之大吉为上策,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追,抓住就往死里打。” 身后传来刘天胜的怒吼声,看来今天这小子是不会轻言放弃,我沿着大道一直跑,不少学生都看着我们,却不敢阻止。 “提速符,靠你了。”我又祭出那张几乎快失去效果的提速符,效果还是有的,让我的速度快了几分,几秒钟就把后头三人甩得老远。 周围的学生都在为我的超绝速度惊呼连连,我感觉十分满足,没想到我李建国也有众人瞩目的时刻。 就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好哇,原来是你在肆意破坏学校的风水,被我抓住了吧。” 紧接着,我身上的提速符被一只玉手给揭了去,我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碰了一脸的灰尘。 周围又传来哄笑声,我站起来不满地看着旁边那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子,不满地说道:“都是你,把它给我。” “都快失效的黄符,要来何用?”女孩子随手几下就把提速符给撕成碎片。 我眼巴巴地看着满地碎屑,又看了看快追过来的刘天胜三人,恨不得要把这个长得刁蛮的丫头给撕成碎片。 可从她的言语来看,她应该是个懂行的人,能力至少不会比陈旭差。 “下次找你算账。”我绕开女孩子就要跑,却被绊了一脚,又摔了个狗吃屎。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跑什么。” 刘天胜三人喘着粗气赶过来,看到我趴在地上,他哈哈大笑道:“原来你小子得罪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人都跟你过不去。” 刘天胜三人就要过来时,却被女孩子伸手拦住了。 “哎,三位,这家伙可是本姑娘拦下的,本姑娘今天要找他算账,你们的账,改日再算吧。” 刘天胜嘿嘿笑道:“好水灵的一个姑娘,小哥今天不跟你闹,改天再临幸你。” 话刚说完,只闻啪的一声,刘天胜的脸就多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他整个人像是受到巨大的打击,歪歪扭扭地站不稳,然后倒在地上。 刘天胜指着女生骂道:“臭娘们,给脸不要脸,给我上。” 那女生的动作极其灵活敏捷,而且力气很大,三两下就把两个壮实的痞子给打趴下,围观的学生无不叫好。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信不信我给你们每人改改运数,让你们倒霉一段时间?”女生的话虽然莫名其妙,但她的暴力却是吓坏了刘天胜,三人唯唯诺诺,眨眼的功夫就溜得老远。 女生直接一只手提着我,几步就跑入旁边的林子里,循着上山的小石头路面跑上去,把我丢在亭子的长椅上。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敢用太冲的口气跟她说话,指不定她一个不高兴,也把我痛打一顿,我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 “喂,你居然会使用黄符,那么你肯定懂一点玄学,那学校的风水是不是你改变的啊?”女生问道。 我用抱怨的口气说道:“我只是会刻画一点基础的黄符,怎么会改变风水,对了,我有个修道的舍友说学校风水的确被人改变,以至于冤魂没有进入轮回。” 听到我说黄符是我刻画的,这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女生看我的眼神果然有点变化,不再是那般高高在上的傲娇样儿。 “那带我去找你的舍友。” “现在?” “就现在。” 我今天是咋了,先被刘天胜这个小痞子闹得够呛,又被一个暴力女给欺负,还算不算男人,不过这个女生长得还不错,柳眉大眼,鼻梁很高,两片薄唇涂了点口红,有点妖艳,不过身高有点过了,几乎快跟我差不多高了,让人没有保护欲,不过她这么暴力,还需要保护? 我在宿管大爷那里登了记,就把她给带进去了。 砰砰砰…… “陈旭开门,有大美女找你。”我在门外嚷嚷道。 “骗人吧,你没给我找麻烦就不错了。”陈旭懒洋洋地打开门,瞄到我身后的美女后,他的表情有点木讷,然后猛地关上门,几乎是六七秒时间,宿舍门再次被打开,而刚才还是鸡窝头的陈旭,这会儿的发型却是弄得锃亮锃亮,就连新买的裤子也穿上了。 陈旭弹了弹发梢,用很装逼的调调问道:“美女,你找我?” 不知不觉,我闻到一丝火药味儿。 “啊!”陈旭如公猪般惨嚎一声,整个人倒飞入宿舍,捂着鼻子在地上打滚,我看着那只白嫩嫩的小拳头,心里直发麻,这恶女人出手毫无征兆,翻脸比翻书还快,而且出手还那么狠。 “麻痹蛋,还让不让人好好撸啊。”裤子脱到膝盖的孟如山看到艳绝的女生后,立马把被子盖上,在床上剧烈地发抖,我想他肯定是找到了狂撸的意淫对象。 张达傻愣愣地看着女生,不知所措地问道:“建国,这妹子谁啊,咋这么辣?” “嘘!”我赶紧让他住嘴,不然他也得挨揍。 那女生扫了一眼我们的宿舍,嘲笑道:“防鬼的布置还算凑合,只是你这小道士举止不知轻重,我该打。” 陈旭从地上爬起来,刚好从孟如山床上飞下来一团卫生纸,他用卫生纸擦了擦鼻血,说道:“啥味道?” 陈旭翻开纸团一看,差点没气晕过去。 “呵呵,一群龌龊的男人。” 陈旭拍了拍桌子:“喂喂,你到底谁啊,进我们的宿舍就打人,你要是个男人,老……我早就削你了。” 女生轻哼一声道:“学校的风水怎么回事,你知道么?” “我怎么知道,我正要去查呢。”陈旭忽然神情一凛,面色变得严肃起来:“敢问……阁下出自何门何派?” “黄家,黄子欣。”女生高台头颅,傲慢地说道。 凡是自称什么家什么门,定是名门望族,果不其然,我看到陈旭的脸色都微微有些变化。 “原来是风水世家,黄家,在下祥云观陈旭,适才多有得罪。” 我看到陈旭抱拳行礼的样子,不由觉得很滑稽,这都什么时代了,新祖国成立,那些恶俗旧礼早就该杜绝,可见这些行内人的与众不同。 “还算你有眼识,龙虚子老道是怎么教的徒弟啊,怎么你的道术如此低微?” 陈旭的脸色很难看,但他似乎很忌惮黄子欣,他乖巧地说道:“我只是俗家弟子,没有学到精髓。” “哦,那学校的风水更改之事,你可知晓?西北大学的风水变得这般恶劣,我家人都不管,可我觉得若是不管,岂不灭了当地我黄家风水世家的威名。”黄子欣说的越来越傲慢起来,我特看不惯她这副用鼻孔看人的姿态,恨不得狠狠拧一下她饱满的屁股。 陈旭将昨夜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黄子欣听完,立即惊讶地看着我说道:“你这个窝囊废还有几手,深入鬼穴还能够全身而退,看来问题就出在那间地下室,在那里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黄子欣办事雷厉风行,现在就要求我和陈旭陪她去医学院的地下室。 第23章:死门关 我、陈旭和黄子欣匆匆朝医学院赶去,医学院依然处于警戒状态,增加的警察昨天还多几个,看来又添一个死人所引起的轰动比较大。 可学校的风声并没传开,可见学校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 又死了个人,不是由学生发现的,居然全校学生都不知道。 黄子欣性格简单粗暴,被两位年轻的警察拦阻,她竟然扯着嗓子大吼:“再不让我进去,我就把里头又死一人的事情给传出去。” 那两名警察都是菜鸟,大概是协警,立马被黄子欣给唬住了,其中一个警察拿起如砖块大小的对讲机,叽叽哇哇地跟学院里的长官请示。 这个大小姐还真是任性,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若是被得知我昨夜潜入医学院地下室,这群警察肯定会把老子给抓到警局严刑逼供,那老子十条命也不够赔的啊! 不一会儿,从医学院里走出来一个体型微微发福的警官,八字胡和油头粉面让我很容易联想到贪官。 警官看到黄子欣,原本严肃的表情立马挤出一丝笑容,高大上的姿态放低了不少:“原来是黄家二小姐,这趟你赶过来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陈旭倒没觉得惊讶,我被惊得不行,黄家到底是什么显赫家族,一个三四十岁的老油条有必要向一个十**岁的姑娘放低姿态?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幸亏没太得罪这个凶悍的婆娘,不然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雷警长,这件案子是你负责?”黄子欣一下子就喊出警官的姓,看来是彼此相识。 “对,由我全权负责。” “我黄家坐镇西安,乃是风水世家,岂容歹人随意在西安乱改风水,我黄家长辈不管此事,这事我看不过去,今儿我过来一看,果然西北大学出了事,雷警长,你是让我进去,还是不让?” 雷警长尴尬地笑了笑:“这……,好吧,你们随我进去,不要乱碰任何东西。” 我心想这雷警长肯定收过黄家不少好处,或者黄家威名极高,不然他肯定不会轻易让步。 我们三人跟着雷警长走入医学院大厅,从楼梯间往下走一层,打开防火门就是地下室,地下室还是用幽绿色的灯光照明,有几个胆大的警察都在地下室门口抽烟聊天。 浓浓的血腥味和淡淡的福尔马林溶液混合在一起,让人觉得很不好受。 “二小姐,你是怎么知道又死了一个人?”前头带路的雷警长忽然问道,我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 “我想知道的事情,可以观天象看气运。”黄子欣随口答道。 雷警长点了点头,不再询问,我这才松口气,看来这黄二小姐并非不考虑我,或者暂时还需要我。 我们走入尽头的教室,里头的大致情形我十分清楚,鲜血已经干涸,只有两具残碎的尸体,两个验尸官蹲在地上,戴着手套乱翻尸块,希望找到线索。 黄子欣一看到现场的狼藉,几乎快干呕起来,但她强行忍住了,可能是怕失了面子。 昨夜到底有多恐怖,只有我和周晓璇知道。 “二小姐你随意看吧,别碰任何东西就行。”雷警长交代一句,然后走出教室,他也不愿在这里常呆。 黄子欣从口袋里掏出巴掌大小的黄铜八卦牌,在教室里慢慢地走来走去,而陈旭则是四处观察,我什么都不懂,就走到教室门口晃悠。 一想到昨夜的情景,我此刻都是后怕不已,昨夜红衣女鬼就是在我这个位置消失的,现在大白天,她应该不会出现。 走廊那边,几个警察抽着烟,有说有笑,全然不知这里是是非之地。 “哎,心脏有点奇怪啊。” “怎么了?” “被挤压过,不是消防斧能造成的伤害。” 里面两个验尸官议论起来,我们三人全都走过去,其中一个验尸官将一颗发黑的心脏拿在手里,那颗心脏像是被捏过一样,紧紧缩在一起。 “这……似乎被人捏过。” “他的胸膛没被破开,心脏保存完好,到底是怎么被捏成这样的?” 两个验尸官都想不通,我们三人都很清楚,这是被旁边那具女尸的冤魂给捏的,怪不得这个男生昨夜在地上打滚挣扎,原来他是被捏住了心脏。 好歹毒的女人,不过这个小子也狠毒,连心都是黑的。 这时,黄子欣的八卦牌忽然亮了,她拿起来一看,八门之中,唯有死门发光,黄子欣冷笑道:“有人堵了死门,让冤魂徘徊人间。” “那你打开死门不就成了?”我说道。 黄子欣瞪我一眼:“哪有这么简单,不知道那人用了什么方法封了死门,死门不开,阴差不来,任由这些怨魂鬼厉残留人间。” 陈旭问道:“你发现什么线索没?” “没有,我们先出去。” 我们三人走出地下室,黄子欣对正在晒太阳的雷警长说道:“这儿风水已经被人改变了,你若信我,劝你在夜晚六点之前赶紧撤走你的人,不然你的人都要遭祸,明天你去祥云观请几个道士,把这两个学生超度一下,带去火葬场焚化。” 雷警长连连点头,看来他比较相信风水学。 此刻是下午三点,黄子欣开着一辆华丽的白色小洋车,去市区茶楼吃茶,不愧是大家闺秀,出手阔绰,什么桂花糕、吐司甜点等珍贵糕点,我都是当饭吃,等哪天我有钱了,一定带周晓璇来吃茶。 “二小姐,你肯定看出端倪了。”陈旭认真地盯着黄子欣。 黄子欣一口吞下半块桂花糕,喝了口茶水,用至今擦擦手,这才说道:“你应该也发现了,那两只戾气极重的阴魂不在地下室。” 陈旭点了点头。 “而你这位不怕死的朋友昨夜进地下室目睹整个过程,女尸的阴魂还未走,按理说,她以后都无法离开那个地下室,而今天她和那个男生的魂魄一并消失了,死门堵了,两只魂魄消失,这其中的疑点你还不懂?” 陈旭恍然大悟:“应该是有人将阴魂收走了。” “嗯,这人的目的是收走阴魂,所以只要找到导致这对男女互相残杀的导火索,差不多就能把那个人给揪出来。” 陈旭笑道:“二小姐果然聪明。” 黄子欣这会儿笑着看向我,说道:“我想你这位目睹整个过程的朋友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一边往嘴里塞糕点一边说道:“那对男女是情侣关系,因为女生的背叛,男生才将他杀了,然后男生又被女生的魂魄附体自杀。” 陈旭和黄子欣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第三者!” “哎呀,原来你们也在谈论第三者啊,我也正痛恨第三者。”充满挑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踱着步子走过来。 他就是陆成钢,没想到他也在这里吃茶。 陆成钢走过来看到黄子欣,略有些惊讶地对我说道:“看来你小子非常喜欢结交权贵美人儿,黄家二小姐你也能结交,看来你并非我想象中那么一无是处。” 黄子欣不悦地道:“陆家大少,我们在这里谈事儿,你能不能别搀和。” 周晓璇不在这里,所以陆成钢不必装模作样,他抽了口雪茄道:“二小姐,你跟这两个穷小子打交道,小心被骗财。” 陆成钢敢在黄子欣面前放肆,看来陆家的威望不比黄家差。 “这是我的事,你可以离开了,不然,我现在就改改你的气运。” “别啊,我们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气运,哪能随便改,行,我这就走。”陆成钢故作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然后凑近我,用威胁的口吻说道:“你最好离周晓璇远点。” “你又不是周晓璇的男朋友,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我恼怒地说道。 陆成钢虚假地笑起来:“那好,走着瞧。” 陆成钢和他的客户离开茶楼没多久,黄子欣就接到她爸的电话,然后她匆忙赶回去,我就和陈旭苦逼地坐公交回去。 “唉,有钱人真好。”我感叹道。 陈旭拍了拍我的肩膀:“有钱未必好,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是钱办不到的。” “反正,我就想有钱。”我望着车窗外,心里一直惦念着周晓璇。 回到宿舍,张达就告诉我们,孟如山为了医学院那个妹子,跟人打了一架,现在就在校医院里躺着呢。 我们二话不说,匆忙朝校医院赶去,早听说孟如山暗恋医学院某个妹子,没想到暗恋也能跟人打架,这小子够出息啊,比我出息多了。 到了校医院,我们在住院部看到鼻青脸肿的孟如山,旁边站着一群人,还有一个护士。 “怎么的,人家都成这样了,你们还要找麻烦?”小护士用瘦弱的身躯护在床边,但对方可是几个大块头,一个个凶神恶煞,要把小护士吃了似的。 孟如山躺在床上,恶狠狠地盯着带头的那个平头小子。 我们三人一进门,张达就推开一条道,满脸不爽地问道:“小山,这些人是?” “就是他们揍我。” 孟如山话刚出口,张达立马转身就是一记勾拳,把那个同样壮实的小平头给打翻了,双方立马开战,我身体虽然不好,但打架还算有点经验,和其中一人扭打在一起,谁也胜不了,不过他们有六个人,所以我们比较吃亏。 小护士见情形不对,赶紧跑出去喊人,孟如山这小子跟猴儿似的,拔掉吊针,跳起来就缠住小平头,看来他最想揍的就是这小平头。 第24章:血尸 张达壮得跟一头牛似的,所以三个人跟他对打,他打别人一拳,别人打他三拳,陈旭从小在祥云观修炼,有点功夫底子,暂时应付得来,而我则是瞎**打,两人抱在一起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 孟如山这小子够狠,愤怒值爆表,居然跟平头打了个平手,只是他受伤颇重,撑不住多久。 陈旭退开两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乾坤借法……” “借你个头。” 不等陈旭念咒,陈旭的对手就一脚踢在他的菊花上,陈旭当时满脸都是娇爽和痛苦交替,这个小道士的第一次菊爆,就这么交代了。 菊花残满地伤,陈旭痛的龇牙咧嘴,被那人反扑在地,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这时冲进来一批保安,一会儿就将我们分开了。 这几个保安膀阔腰圆,我们都不是对手,只好乖乖听话,站到两边。 陈旭很不爽吃了亏,在要分开时偷偷地踹他对手的屁股一脚,痛得那家伙嗷嗷直叫,那家伙想反击,却被保安给扯住了。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被拉到保安室写报告,各自的班主任都被通知到场,我的班主任就是陈连云,他到了之后并没大肆批评我,而是同保安打了几声招呼,就把我们全给放了。 我心想虽然我是二爷的徒弟,陈院长也不用这么厚待我吧。 之后,我们四人坐在校医院门口的凉椅上,抽着三毛钱一包的襄阳,虽然很冷,但却很有感觉。 “妈的,下次碰到那傻帽,老子非抽死他不可。”张达摸了摸脸上的瘀伤,很是不爽地说道。 孟如山低声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 我拍了拍孟如山的肩膀,把嘴里的烟塞到他嘴里:“抽一口,咱们都是哥们,一个屋檐下的兄弟,用得着这么生分?” “就是。”陈旭吐了口烟圈说道。 这时,晚自习下课铃响了,一会儿走过来许多美女,这些美女看到我们鼻青脸肿,都不搭理我们,倒是有两位美女朝我们这边盯了好久。 这两位美女,一高一矮,那高个子有165左右,两条辫子很长,那矮个子也有160,可爱萌萌哒,像一只小猫咪。 张达推了推孟如山:“哎,小山,那边好像是林芝吧?” 孟如山看了看那边,脸上立马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他朝那边招手:“林芝,过来啊。” 林芝和那个女孩怯怯地走过来,也不说话,好像很紧张,与我的眼神对视时,她们倒显得很惊恐。 “林芝,你咋了?” 林芝缩在孟如山旁边,指了指我:“他是坏人。” “我是坏人?”我纳闷地说道,貌似自己第一次见她嘛。 林芝用力地点头:“昨晚我和肖云在宿舍的镜子里看到一个画面,你在医学院的地下室里跑来跑去,跟疯子一样,你肯定是杀害刘菲的凶手。” “刘菲就是那个死去的女生?你们认识她?”陈旭问道。 这个叫林芝的萌妹子和旁边的肖云都点了点头,林芝说道:“我、肖云和刘菲都是一个宿舍的,然后刘菲就死在了医学院地下室,当天晚上我和肖云就在镜子里看到了他。” 我郁闷地说道:“拜托,当晚我的确在地下室,也被鬼追了好久,一个人在地下室里跑来跑去是为了救人,但我可不是凶手。” 这些女生自然不信,但我的哥们儿相信就行了。 “建国,可能暗自那个人有意嫁祸于你。”陈旭安抚我,然后问那两个女生:“刘菲当晚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她新交了一个男朋友?” “没有啊,她一直跟赵龙谈,虽然两人关系不好,但暂时还没分手,怎么可能会新交男朋友。” 陈旭陷入了思绪,我的心情很不爽,这个王八羔子不但做了损阴德的事情,还往我的身上推,等我抓到他,非得弄死他不可。 孟如山一直给林芝和肖云解释,这两个女孩子看待我的眼神才稍微正常点,但与我还是有些隔阂。 …… 第二天七点还没到,黄子欣就闯到我寝室,把我们四个人全都给轰起来。 “大小姐,现在才几点,抓鬼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我闭着眼睛说道。 “少废话,要不是需要你们帮点忙,我可不会找你们这帮窝囊废。”黄子欣大吼道。 没办法,我们只好起床,我故意穿着一件三角裤爬下床穿衣服,给你一个大小姐看,老子不亏。 谁知大小姐面不改色,还小声骂了一句“真小”。 我擦勒,难道你见过大的?张达陈旭这几个小子都在偷笑,老子这脸全给丢光了。 “昨夜我感觉学校后山的风水有波动,但是我人生地不熟,所以想让你们带我上去看看。” 张达这人老实,随口就说:“后山就那么大,上去又不会迷路,怕啥?” 我赶紧敲了张达的脑袋一下:“闭嘴,你懂啥。” 张达揉了揉脑袋:“干嘛打我啊。” 我小声说道:“笨蛋,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张达哦了一声,我知道他还是不懂,黄子欣虽然蛮横暴力,但终究还是个女孩子,独自上山碰到灵异事件,她肯定也会害怕,说到底她只是个看风水的,有点武力,但抓鬼打鬼,还是陈旭在行。 我们洗漱之后,刚出宿舍就碰到林芝和肖云站在我们宿舍区门口,见到我们后,两人立即走过来对我们说道:“昨晚你们问的那个问题肯定很重要吧,我们回宿舍后就问了跟刘菲玩的比较好的一个女孩子,她说刘菲的新男友是土木学院大四的学长,好像叫马池翔。” “我们这就去找马池翔。” 陈旭话刚说完就被黄子欣喝止:“人又跑不了,急什么,我们先去后山,回头再来会会马池翔。” 我们拗不过她,就随她一同上山。 后山不高,其实也就一片林子,而我们苦逼的宿舍区就在这片林子里,往宿舍区旁边的林荫小道直走就对了。 因为是大清早,所以雾比较大,能见度不超过十米,我们很快就到了山顶,黄子欣拿出她的八卦牌在附近走来走去,似乎在找什么。 最后,黄子欣停在一个防空洞前。 陈旭走过去道:“这洞里阴气逼人,戴上这个。” 黄子欣看了看陈旭手中的护身符,不屑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紫色的龙形玉佩,说道:“你可知道这块玉佩?” 陈旭吃惊地道:“紫龙佩!这可是宝物,我听师父说过,它经过张三丰加持过,阳气纯正,是防身之宝。” “算你有见识。”黄子欣说完,就走入防空洞,陈旭紧随其后。 拽什么拽,有了紫龙佩你还不是得喊上我们,有啥好拽的。 我让其余人守在洞口,然后走入防空洞。 防空洞里面阴冷潮湿,蛛网遍布岩壁,一滴滴水珠从上面的小口子滴落下来,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防空洞应该就是个不大的洞,是战争时期躲避炮弹的小山洞,但陈旭扒开一堆干草时,却发现一个一米高的石门。 黄子欣一掌拍在旁边一个凸起的石块上,石门立刻打开了,一股腐臭味立即从里头传来。 我们在外面观察一会儿,并未发现动静,陈旭先弯腰走了进去,我和黄子欣紧随其后。 里面是一间更小的石室,只有一张石桌和一把木凳,旁边居然一口棺材,不,只是一个封闭的木箱子,有棺材那么大。 陈旭翻了翻石桌上的符纸,随后恼怒地道:“没想到还有这等败类,居然在这里草菅人命,这等大奸大恶之人不除,何以为婚大患。” 黄子欣看了看符纸,旁边还有几个酒坛子之类的东西,不解地问道:“这是?” “有人在这养小鬼,如果是有正确用途,倒不算过分,过分的是他居然在这里养尸,养尸需要活人的尸体和魂魄,养出来的尸体誓死效忠主人。” 用活人来养,这未免太恶毒了。 忽然,旁边的木箱子抖动一下,吓得我们三人都退了一步。 “是什么?”黄子欣惊怕地问道。 陈旭最为镇定,他走到木箱子前,从怀里拿出镇魂符贴在木箱子上,但箱子抖得更为剧烈了。 呼啦一声,箱子盖顿时粉碎,一双血色手臂伸出来,紧接着是一个浑身无皮的人坐起来,浑身的血液往下直流,还有一种红色的肉疙瘩往下垮,非常恶心,腐臭味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血尸,快走。”陈旭大喊一声,就把我和黄子欣往外推,但门就这么小,两个人怎么出去,石室就十几平方米,我们也没地方躲。 第25章:血婴 木箱里的尸体**全身,是个男尸,全身的皮肤都被剥光,腐肉连同血液往下淌,散发出极其恶臭的味道。 我抓住黄子欣的手臂,往外一推,然后朝着她的屁股就是大力一掌,很顺利地把她给推了出去,情急之下,她并没发现我有啥不轨的举动。 这妞儿的屁屁还真有弹性,找机会还得揩她的油。 “愣着干嘛,快走。” 陈旭掏出他的看家宝贝,桃木剑,接连刺在血尸的身上,但都没用,血尸是具有身体的怪物,这些克制阴魂鬼魄的法宝根本没用。 “咕噜噜。” 血尸的血盆大口涌出一股黄的白的液体,滴落在地上,地上的干草都被腐蚀殆尽。 陈旭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把我当皮球给塞了出来,自己跟着跑出来,和我一起朝防空洞外狂奔。 “快跑啊,有血尸。” 我跑出去大喊起来,可是黄子欣他们几人却在迷雾里来回观望。 我问道:“怎么了?” 黄子欣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被人算计了,这里被布置了奇妙的阵法,我们暂时都出不去,看来有人想把我们都困死在这里。”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那只血尸已经迈着别扭的步伐走出防空洞,全身血红,两只眼珠子胡乱翻转,证明他是一只活物。 林芝和肖云看到这只血尸,几乎差点晕过去,孟如山和张达这时候捡了个便宜,各自抱着一个美人,表面上是扶,暗地里不知道揩了多少油,奶奶的,要是老子在这两个女生旁边就好了,我下意识地瞅了瞅旁边的黄子欣,这女的虽然有点害怕血尸,但还没被吓到站不稳的地步。 那只血尸朝陈旭走了两步就停下来,张口就吐出一口含有恶臭的污秽之物,地上的灰岩被这种恶心的东西触碰到,立马被腐蚀成一团泥水。 我勒个去,这家伙的肚子里不会都是硫酸吧。 “呃咕噜噜。” 血尸扬起头颅,伸出双手抓住脖子,使劲地掐自己,我们正觉得奇怪的时候,一只白皙的小手陡然从血尸的嘴巴里伸出来。 “嗷呜。” 血尸剧烈地挣扎反抗,但似乎无济于事,又一只小手从嘴巴里伸出来,两只小手撑住血尸的嘴巴,想要将他的嘴巴撑大。 “血婴,是血婴。”陈旭满脸惊恐地吼叫:“简直丧尽天良,居然炼制这等忤逆天理的东西,你还冷着干嘛,这里就你懂得破阵,还不快找到阵眼,难不成你想跟血婴交手?” 陈旭朝着黄子欣大吼,黄子欣没有耍大小姐脾气,乖乖地拿出乾坤牌去找阵眼,看到这一幕,我不由觉得好笑。 陈旭从口袋里拿出十多张黄符,每张黄符都滴上他的精血,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们几个帮不上忙的人则是聚在一起,企图找到出口。 迷雾越来越浓,可见度缩短到五米,就算我们一直往前走,最终还是会走到原点,听黄子欣说,这所阵法略有些奇妙,一时半会儿无法破阵。 “嘿嘿。” 我们循着诡异的笑声望去,血尸的嘴巴裂到了耳边,一只婴儿的头颅钻出来,看着陈旭坏笑,它的眼睛血红如宝石,白嫩的皮肤上满是鲜血。 我从龙虚子道人的手册看过他对血尸和血婴的描述,最恐怖的当属血灵,血尸由活人剥皮,在活人断气之前炼制而成,血婴则是将夭折的婴儿魂魄封印在血尸体内,让婴儿魂魄蚕食血尸,从而生长成血婴。至于血灵,则更加有违天理,为天下正道所不容,乃是将十只血婴活活炙烤而死,设阵留住十只血婴冤魂,再通过秘法炼制成最恶毒也最厉害的血灵。 血灵一出,厉鬼也只能屈服。 血婴朝陈旭张开嘴巴,小小的嘴巴里竟然有十几颗锋利的尖牙,它的喉咙里发出刺耳的音波,紧接着如炮弹一般朝陈旭的方向飞去。 陈旭冷喝一声,低吼道:“乾坤借法,缚灵术,起。” 地上散落的十几张黄符一并腾飞,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团黄光,继而化成一张金色的网子,不偏不倚,正好把将血婴罩住。 血婴死命地撕扯网子,就是撕不破,陈旭手持桃木剑,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嘴里念咒,似乎在削弱血婴的力量。 小小血婴,似有奇大的力量,一般的道术拿他不得,我心想缚灵术肯定是陈旭最后的招数,他可不敢拿一般的道术来试探血婴,因为血婴出手就得见血。 血婴被困久了,竟是呜呜地痛哭起来,嘴里血水奔流,恐怖如斯。 “找到阵眼没?”陈旭大吼,看他吃力的样子,启动缚灵术肯定花了不少精力。 “还没,你再撑会儿。”黄子欣此刻是满头大汗,拿着八卦牌在那里走来走去,不停地转动八卦牌的方向。 孟如山搂着林芝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旭哥是老手,肯定能弄死那个小鬼,再说了,它敢跑出来,老子就是一顿干。” 孟如山吹牛的本事儿不比我差,萌哒哒的林芝太年轻太天真,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果真不怕了,依偎在孟如山的怀里,那叫一个“甜”。 张达比起孟如山,那是老实得多,也就敢扶着肖云,肖云姑娘长得如花似玉,身段苗条,齐刘海,清秀的五官,话不多,这样的美女,学校里虽然能找到一些,但也算是极品了。 这张达,居然不懂得珍惜,你娘的不珍惜就滚开啊,就老子一个人单着呢。 咳咳……,此时陈旭累得跟狗似的,我还在旁边注意这些细节,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我走到黄子欣身边,看看能不能帮她什么。 黄子欣的八卦牌像是能自己转动一样,在她手里飞快地运转,我心想这么细微的角度,想用人的精确度去找阵眼,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二小姐,可能你看风水有一手,但破阵法,讲究的可不是乱找,这样只会浪费时间,龙虚子道人说过,阵眼只会在阵法周边或者正中央,从浓雾包围的情况来看,防空洞是阵法中心,你用你的八卦牌看看。” 黄子欣用八卦牌对准防空洞,依旧没啥反应,她瞪着我说道:“不懂装懂,闪一边去。” 她一把推开我,又拿着那块破牌子四处探测,我冲过来拉住她:“喂,你这样找下去,陈旭早就撑不住了,我还有个法子。” “快说。” “但凡普通的阵法,都受阴阳之气制衡,一旦阴阳失衡,阵法必定波动,你是风水专家,你能不能把当地的风水给坏掉,让阴阳之气失衡。” “我试试。” 黄子欣四处观察一周,说道:“此地背靠洞口,面对林木,周遭大雾,属水最多,水来土掩,你们快去掘土,堆在那个方向,堆的越高越好。” 孟如山和张达都过来帮忙,生死关头,我们都用手掘土,然后堆在黄子欣指定的位置。 我觉得有点奇怪,黄家是风水世家,风水有两派,一派是形式派,一派是理气派,而黄家当属形式派,主要以,龙、砂、穴、水断凶吉,而理气派讲究阴阳五行、河图、地支之类的玩意儿,这黄丫头不玩形式派,怎么玩起阴阳五行来了? 我看了看黄子欣,这丫头,一脸的惶然,额头上沁满了细密的汗珠子,肯定是她心里没底,胡乱说说而已。 真是个要强的丫头,宁愿拿我们的性命赌一赌,也不愿承认自己不行。 我打算训斥黄子欣时,只听砰的一声,那道金黄色的网子竟然被血婴强行撑破,漫天都是黄符碎片,陈旭像是受到重创,捂着胸口连连后退。 血婴落地,化作一道黑影朝我们冲过来,陈旭在前头用桃木剑格挡,咔的一声,那柄桃木剑硬生生被震断,陈旭被狂猛的反力往后直退,我赶紧过去扶住他。 噗! 陈旭吐出一小口血:“血婴的力量和速度都很强,瞬间就可以夺人性命,你们各自小心。” 我走到黄子欣身边,装模作样地说道:“二小姐别怕,有我在,血婴伤不了你,你最好躲我怀里来。” 黄子欣抬手就要打我,但最终没下手,这个时候,她可没心情陪我开玩笑。 嗖的一声,我赶紧耳边有一股劲风,鼻子里满是腥味,余光还能瞥见一小团黑影朝身边掠过,但身体根本来不及做出回应。 血婴竟然朝黄子欣攻去了,这个小流氓,这么多男性在场,偏要去攻击黄子欣,黄子欣吓得面色惨白,她那块紫龙佩对鬼怪有作用,但对血尸血婴之类的玩意儿,却是一点用处都没。 血婴张开嘴巴,看似很小的嘴居然变得比他的脑袋还大,血盆大口里满是尖牙,看起来十分可怖,这是要吃奶的节奏啊。 我就在黄子欣旁边,天生正义的我可不容许一个天生丽质的妞儿就这么被一个小流氓占便宜,我想都没想,拼着全速抱住黄子欣,用后背抵挡血婴。 抱住这具柔软的躯体,我感觉血脉喷张,十分兴奋,不过下一秒,我可能要死了。 第26章:小鬼 我的脑子里一直都在嗡嗡作响,我是个傻子吗,为了一个才认识一天的女生丢掉性命?我那孤身的妈妈该怎么办,让她一个人孤苦到老? 反正后悔已是晚了,既然要死,那得收点利息,我就这么抱着黄子欣,你黄家二小姐了不起是吧?傲慢是吧?金枝玉叶不能碰是吧?老子现在为了你命都搭进去了,总得收点好处。 我因为紧张,捂住黄子欣臀部的双手竟然用力过度,将黄子欣的臀捏变了形,卧槽,好有弹性,唯一可惜的就是隔着层裤子。 黄子欣此刻紧张地要命,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翘臀受袭。 好了,老子算是知足了。 遥想我风华正茂的年纪,就要如刚盛开的花朵即将凋零,心里就是一阵惆怅。 当! 一声钟响从我的身体爆发,震得我的耳朵嗡嗡直响,我赶紧把狼爪子收回来,朝四周看了看,只见自己被笼罩在一片金光中,那只血婴被金光弹到地上,浑身黑气直冒,痛苦地挣扎起来。 “趁你病,要你命。”陈旭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小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全都洒在血婴的身上,血婴全身发出嗤嗤的响声,好像被硫酸浸泡一样,眨眼功夫就不断消融成一团液体。 血婴一死,周围的浓雾慢慢退去,原来阵眼设在血婴身上,怪不得黄子欣一直都找不到阵眼。 陈旭走过来扶我,他手里有一股尿骚味,我退开一步,嫌弃地问道:“什么味儿?” “童子尿,那可是我一次远游,从佛教堂小和尚那里求来的,珍藏多年,对付血婴很有效,只是一次都用光了。” 我扇了扇鼻子:“这种东西用了就用了,还觉得怪可惜是吧?” 张达过来问道:“建国,那大佛是咋回事啊,若不是大佛庇佑你,你可能歇菜了。” “大佛?你说那个笼罩我的金光?”我摊了摊手,表示不知。 陈旭说道:“应该有得到高人在你身上施过法,或者你服下过佛教圣物,在你生命遇到危险时就会起到庇护作用,只是一般的庇护都是一次,只有高人开光的宝物才能长久保护主人,比如二小姐的紫龙佩,可以长远庇护主人。” 我点了点头,只记得小时候被一个和尚喂了一颗莲子之类的东西,难道就是那玩意儿起了作用? “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免得多生事端。”陈旭言罢,率先朝下山的路走去,我们跟在后头,张达和孟如山爽翻了,这一趟让林芝和肖云对他两的好感增加了不少,老子舍命搭救黄子欣,这丰满妞儿不但不感激我,现在居然还不说话了,一个人埋着头不搭理人。 陈旭拒绝去校医院治疗,他这种内伤,必须自己打坐调息才能很快痊愈。 林芝和肖云第一次见如此恐怖的事情,都觉得不舒服,我让孟如山和张达送她们回宿舍休息,其实也不需要他们陪我们一起涉险。 我们三人匆匆赶到土木学院的宿舍区,从宿管大爷那里获得马池翔的宿舍号,找到他的宿舍时,马池翔的舍友都还在睡懒觉。 都是大四的学生,宿舍里的怪味比我们宿舍还重好几倍,地上全是卫生纸团、灰尘、袜子…… 平时总见这些学长在外面穿得人模狗样,原来都是把妹的伪装。 马池翔的舍友告诉我们,他早上周末就请病假回家了,什么时候回校他们也不知道,这次又扑了个空。 不过我们从他的抽屉里得到了马池翔的个人简历。 姓名:马池翔。 性别:男。 住址:陕西省铜川县马家村。 家庭成员只写了他母亲,没写他父亲,看来他家里就剩下他和他母亲相依为命,这与我倒是有点相似,只是他走上一条邪路,用残忍的手段害死这么多人的罪责是无法饶恕的。 黄子欣提议今天整顿,明天就前往铜川县马家村,我们没有异议,这小子一天不抓住,没准儿又会死人,若不是他陷害我,我绝不会跟去铜川县,而是留在学校好好研习龙虚子那本手册,或者去图书馆看看有关考古的典故,以后用来盗墓也是好事。 黄子欣一直到回去都没理我,简直就一怪人,老子就不该舍命救她。 下午,张达和孟如山听我们说要去铜川县,他们非得跟去,并且还要带林芝和肖云去,说是游山玩水,我们可是去对付比鬼还恐怖的家伙,哪有游山玩水的心情。 本来我和陈旭都不答应,可我一想,没准儿周晓璇也会去,那这一路也不算孤单。 我打着主意,出门就朝周晓璇的宿舍走去,刚到她宿舍门口,我就看到一辆老爷车停在宿舍门口,周晓璇一脸愁容地从车上下来,陆成钢在车里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开车离去。 有车牛逼?有车了不起?车能挡鬼?老子迟早让鬼弄死你,我一边想着,一边朝周晓璇跑去。 果然,周晓璇听说我又要去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她吓得花容失色,可听说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去,而且还有两个玄学高手,她起初有点犹豫,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答应跟我一起去马家村,兴许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 第二天,我们去各自的学院请了几天假,然后聚集在学校门口。 我们这儿有考古系系花周晓璇,黄家二小姐,还有两位小美人林芝和肖云,那些学生一个个眼瞅着这边,看我们的眼神一个个充满了嫉恨,其实我看陆成钢那小子的眼神又好得到哪儿去,这世道,不论鬼神,那么就是金钱的天下,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遇到真的鬼,钱是没作用的。 黄二小姐驾着她那辆白色轿车到场,张达从家里弄出来一辆比较落后的小四轮,可以满载五人。 我们一共八人,坐着两辆车浩浩荡荡地朝铜川县进发。 这黄二小姐不知怎地,今天看我的眼神更加不对劲了,好像跟我有仇似的,我心想不能坐她的车,所以和周晓璇坐在张达的车里。 铜川县几乎是陕西省最穷的地方,那里煤矿稀少,工业不发达,主要以农业为主。 这一路上,还算比较开心,张达准备了啤酒这等奢侈品,还有一些驴烧、糕点之类的食品,路上能够充饥。 当天下午,我们路过一个卖茶的小店铺,店铺老板说这段小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我们在店里歇一夜,免得路上出事儿,黄子欣不大愿意,她脾气大,我们都拗不过,只好跟着前进。 这段路有点邪乎,两边是枫树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很快天就黑了,而且黑的很快,几乎是没有傍晚的征兆,尽管打开了车灯,但外面还是很黑。 我们坐的车跟在黄子欣的车后头,她的后车灯一闪一闪的,在暗夜里就像是阴魂的两只眼,眨啊眨的,怪吓人。 陈旭坐在副驾驶座上调息,后面就我、周晓璇和肖云。 不知怎地,肖云头靠着车窗,神色木讷地用脑袋轻轻地敲窗户,嘴里念着奇怪的歌谣。 “天上星星一颗颗,地上花朵一朵朵,星星眨呀眨……” 肖云的脸十分苍白,嘴唇显得很红,与平时不大一样。 周晓璇坐在中间,注意到肖云的异常,不禁往我这边靠了靠,卧槽,轮到我出场的时候了,我一把搂住周晓璇的柔软的香肩,果不其然,她没反抗,任由着我搂着。 “哎,肖云?你没事吧?” 张达听到后,问道:“肖云咋了?” “我没咋啊,我只是听到有好多小孩子在我耳边唱歌谣,让我响起了童年。”肖云幽幽地说道。 张达笑了笑:“你家是农村的,回到乡下,你肯定觉得亲切,所以就想起了那些歌谣,你唱吧,唱给我们听听。” 肖云真的小声唱起来了,那调子全都错了,连绵起伏,好像在哭似的,我实在扛不住了,忍不住说道:“哎呀,肖云,别唱了,陈旭在调息养伤呢。” “好。”肖云说话的调子都拉的好长,就像一个小孩子。 我就这么搂着周晓璇不放,她也情愿躺在我怀里,嘿嘿,不知道陆成钢这王八蛋知道后会不会气的眼睛比铜铃还大。 忽然,我看到车前面站着一个妇人,年纪不大,她牵着一个小女孩,两人都是脸色惨白地盯着车子,抬手朝我们招手。 “等等,有人。”我急忙喊道。 车子飞驰着经过那对母女,张达不解地道:“哪有人,你是不是眼花了,我都看这么仔细了,鬼影子都没有。” 肖云朝着窗户招手,语气幽幽地说道:“阿姨,再见,我先回家了。” 你马勒戈壁,肖云这丫头肯定被鬼上身了,我从口袋里拿出护身符,给周晓璇一张,给我张达一张,然后将一张护身符朝肖云的脑袋贴去。 肖云顿时面露痛苦之色,嘴里发出哼唧的声音。 张达见我对肖云出手,立马停车,对我吼道:“李建国,你小子别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揍你。” “别吵,你意中人被鬼上身了。” 护身符上的符文越来越淡,肖云忽然睁开眼睛,大口喘气:“你们……你们干嘛看着我。” “没事了,别老是想恐怖的事情,会让不干净的东西钻了空子。”我劝道。 妈的,其实我自己都吓得两腿发软,幸亏只是小鬼,用护身符的微弱道术就能解决,不然我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张达忽然说道:“咦?黄子欣的车去哪?” 第27章:不给钱不让路 前头漆黑一片,红色的后车灯消失了,我们以为黄子欣故意关了后车灯,于是让张达按响喇叭,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暗号,只要哪方出了事,就按下喇叭,相当于警报。 喇叭声在旷野里回响,我们没有听见黄子欣的车鸣。 “可能他们走远了,张达你加速跟上去。”我说着,也给他递上一张护身符,虽然这小子阳气很重,但有护身符在身,应该更安全。 我现在最想要的是小时候那个和尚喂我吃的珠子,居然能够重创血婴,不然陈旭也无法准确地将童子尿洒在血婴身上。 哗啦啦…… 天空忽然下起倾盆大雨,车顶被雨点砸得滴滴响,张达打开雨刷,但前方还是一片模糊。 轿车跑了十多分钟,雨停了,开始起雾,周围的林子里满是雾气,让我的心里很不安。 这时,前头渐渐现出两颗小红点,正是黄子欣的车,她的车停在前头,一动也不动。 张达停下车,我拍醒陈旭,大家一起下车。 地面十分干燥,一点都不像下过雨的迹象。 我不爽地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车顶说道:“二小姐,你咋回事,开那么快干嘛?” 我伏身一看,车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车灯是亮的,雨刷子还没停,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似的直接消失了,而在车前头的迷雾中,显现出一座石桥。 “他们干嘛不开车过去啊。”周晓璇小声问道。 我摇头表示不知,陈旭则是谨慎地往石桥走去,然后又退回来,对我们说道:“石桥是断的。” 张达松了口气:“他们肯定弃车过桥了。” 陈旭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们快跟上去。” 五人一同上桥,下面静静地淌着河水,石桥虽然断了,但中间的距离才一米多,我们轻松跨到另一边的断桥,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不一会儿,我们到了一个路口,路口插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马家村。 “原来这就是马家村,看来我们到了,我想二小姐他们早就进了村子,我们快进去吧。”陈旭在前面带路,我老觉得不对劲,黄子欣他们干嘛不等我们一起走,唯一的解释是他们遇到紧急情况,只能弃车逃走。 马家村十分落后,大部分房屋是泥砖砌筑的平房,七零八落,茅厕也建在路边,典型的小乡村,与我们村有点相似,就是没我村子繁荣。 张达看了看怀表,现在是晚上十点钟。 没有一家开灯,我们在村子里走了好一会儿,一个人都没碰见,前头忽然有点亮光,紧接着,一个腰背佝偻的老婆婆提着纸糊的灯笼走过来。 老婆婆头发花白,皮肤皱得跟老树皮一样,她的一只眼睛是瞎的,另一只眼睛也患有白内障,眼珠子上像是披着一层白皮。 “年轻人,都这么晚了,要不要住宿啊?”老婆婆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陈旭问道:“老婆婆,这儿还有旅馆?” “哪里是旅馆,我有间比较大的院子,后面有几间房,旺季的时候常有年轻人来游玩,所以我就改成了一家小客栈,粗茶淡饭,条件艰苦的很。” 陈旭点头道:“那好,我们要两间房。” 我急忙问道:“不找黄二小姐他们了吗?” 陈旭骂道:“找屁啊找,她黄家二小姐有紫龙佩护身,没事儿,我们先去安顿下来,然后再从长计议。” 我看得出来,陈旭对黄子欣有点不满,不满归不满,她一个女孩子遇到事情,我们作为男人,能不出手? 我们跟随这位奇怪的老婆婆朝前走,上了一段山坡,她家就在不高的小山丘上,院子里有七八间红砖砌的房子,还有柴房和茅厕。 院子后面有一大片毛竹。 我直言不讳道:“老婆婆,与竹为伴,竹通水,招鬼,不吉利,我劝你建一面高墙,将那片竹林挡住,这才会让你财源滚滚。” 这些我都是从龙虚子的手册里看到的,本是好意相劝,谁知老婆婆低沉地笑了笑,完全没当一回事儿,然后提着灯笼去给我们安排房间。 我们三个男生住在一起,周晓璇和肖云住在一个房间,两个房间是隔壁,这样可以有个照应。 老婆婆说旁边几个房间住了人,让我们不要大声说话,以免打扰别人休息。 我看这儿灰尘挺多,还有蜘蛛网,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我们放下行李,各自回房休息,等天亮就去找黄子欣他们,希望他们不会出事。 半夜的时候,我被尿憋醒了,披上外套出去上茅厕,路过一间房时,这间房居然是亮的,纸糊的窗户有点破烂,我透过斑驳的破洞朝里头看去,一个半老徐娘拿着木梳子,正给一个穿红裙子的新娘子梳头。 那半老徐娘笑得咯咯直颤:“新娘子真漂亮,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卧槽,原来今天还有人要结婚,大喜的好事儿啊。 我匆忙跑到茅厕,嘘嘘完之后就回房间睡觉,第二天天一大亮,我们起床在后院集合。 天灰蒙蒙的,而且雾气还没散开。 我特意看了那个房间一眼,一点动静也没。 “老婆婆,昨晚我看见那个房间有新娘,今天不是要举行婚礼吗,怎么连鞭炮声都没有啊?” 老婆婆抬头用那只白内障的眼睛瞪了我一眼,慢慢地道:“我们这儿有个习俗,女儿家晚上就要嫁出去,那户人家,昨夜就全走光了。” 这么快就走了?骗谁呢,可我也没法反驳她,先不计较这个。 张达把肖云叫过去,塞给她几块巧克力,这小子够贼的,我过去抢来两袋饼干和一瓶奶,送到周晓璇面前:“周同学,喝点奶吧。” “我有奶。”周晓璇笑着说道。 我愣了一下,我知道你有奶,可你这奶你自己能喝到嘴吗? 周晓璇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小瓶牛奶,我这才知道是我想多了。 我们随便解决了早餐,然后出门找黄子欣。 村子里的人很少,偶尔能看到一个村民,只是村民们面带土色,无精打采,看起来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这样子怎么做庄稼。 陈旭找到一个村民,问道:“大叔,你昨晚有没有看到一伙年轻人啊?” 这位扛着锄头的大叔摆了摆手,然后走开了。 前面有四个小朋友在跳皮筋,欢笑声给这座死寂的村庄带来一丝生机,周晓璇走过去蹲下来,问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小姑娘,你看见过一伙大哥哥大姐姐吗?” 小姑娘慢慢地摇摇头,当周晓璇准备抬手摸她的脸蛋时,她居然满脸惊恐地跑开了,其余三个小孩子也惊慌地跑了。 我过去拍了拍周晓璇的肩膀:“别放在心里,可能他们并不欢迎外人。” 周晓璇点了点头,我们一起朝村子另一端走去。 迷雾重重,五米开外人畜不分,这时走过来一个枯瘦枯瘦的老人,是个哑巴,陈旭问了他之后,他只是指着村子后面的竹林。 我们立即朝竹林赶去。 竹林很大,我们走了,发现竹林那边是山崖,山崖上乌鸦成片,地上满是坟墓,这些坟墓修筑得很气派,都立了石碑,每个石碑上都有相片。 坟墓上零零散散地铺满纸钱,都是新的。 “黄二小姐,你们在哪?”我扯开嗓子喊道。 这是山里,雾气太浓,只能靠声音找人,其他人也跟着我们喊起来,只要他们在山里,一定可以听见。 肖云忽然跌了一跤,似乎是脚扭了,张达赶紧蹲下来给她揉脚。 忽然,张达满脸惊恐地大喊一声,抱着肖云退到我们身边,指着对面那块墓碑,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陈旭走过去一看,脸色也变了,我也瞧了瞧,不由觉得后脊背发凉。 墓碑上的遗像,正是客栈那位老婆婆。 我去看了好几个墓碑,发现那四个小孩的遗像都在上面,这么说,他们都已经死了。 怪不得那个小姑娘不敢与周晓璇接触,因为周晓璇的身上有护身符,一般的阴魂碰到,都会受到极大的创伤。 “呜呜呜…” 坟地里忽然飘起呜咽声,迷雾忽然散开一段距离,立即现出一大排村民,这些村民或是拿着锄头,或者扛着铁铲,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他们将退路都给堵死了。 我们聚在一团,肖云扑在张达的怀里,我以为又到了能揩油的时候,谁知周晓璇只是稍微有点害怕,所以并未扑入我的怀里,奶奶的。 这里的情景与医学院地下室的情景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难怪周晓璇一点都不怕。 这些阴魂呆滞地看着我们,好像我缺他们几百块钱。 我从小背包里拿出一扎冥币,用力地往上空扬出去,希望这群阴魂去抢冥币,这是我在手册里看到的方法,鬼也爱钱。 谁知道这帮阴魂不但不抢,就连看都不看。 “一群笨蛋,有钱不抢,下去喝西北风啊。”我气愤地破口大骂。 陈旭翻了翻白眼:“你才是笨蛋。” 只见陈旭从我手里拿去仅有的几张冥币,点燃后变成烟灰,烟灰被风吹走,几个小孩子阴魂立马跟着烟灰跑了,可能是钱太少,只有小孩子才感兴趣,其余阴魂还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我们,一副不给钱不让路的架势。 第28章:五台山道士 我看到阴魂中就有那个老婆婆,忍不住骂道:“老不死的,你可坑死我们了,想索命?有本事来拿啊。” 那老婆婆就这么看着我,神色寡然,这些阴魂能力低微,顶多只能调戏一下活人,只有冤魂厉鬼才能害死人。 就在这时,这群阴魂后方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鞭炮声不绝于耳,还有一伙人在吹喇叭,这群阴魂纷纷让开一条宽阔大道,几个带着帽子的号子手一边吹喇叭一边往前走,身后跟着几个抬轿子的壮汉,旁边还有丫头撒花。 这些人同样都是神色木讷,面无血色,应该都是阴魂。 这是婚礼队伍,往我们旁边不远处经过,正朝着悬崖走去。 这时,轿子忽然抖动了一会儿,我说道:“陈旭,你看到轿子抖动没有?” “被僵尸抬着,肯定会动啊,别分散注意力,等队伍过去,我们找到机会就逃走。”陈旭面色谨慎地说道。 我看着这轿子,还是感觉不对,它的确在动,可每隔一段时间,它就会抖动一下,好像被人在里面踢了一下,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搬起地面上的一块三十多斤的大石头,用全身力气朝轿子的侧面砸去。 砰的一声,四个壮汉顿时身子一斜,摔了个狗吃屎。 轿子跟着倒了,从里面滚出来一个人,这人居然是黄子欣,她全身被五花大绑,嘴也被贴了胶带,所以在轿子里无法出声,只能反复挣扎。 “陈旭,你还没明白吗,抬轿子的都是僵尸,那边的阴魂害不了咱们。”我大吼一声,抡起一截有手臂粗的树枝,对着其中一个僵尸的脑袋就是一顿砸,其他僵尸立马围上来,我抓住黄子欣的双脚,将这头重达一百多斤的肥猪给拖到张达和陈旭旁边。 张达掏出水果刀,将黄子欣身上的绳子给解开。 黄子欣就如脱缰的野牛,动用她的怪力,啪啪啪啪就给上前来的三个僵尸好几巴掌,其中一个腐烂严重的僵尸脑袋竟然让她给扇飞了,看来这位黄家二小姐的确是愤怒到了极点。 龙虚子对僵尸有详细的描述,这些不过是普通僵尸,由尸体炼制而成,全身含有尸毒,只有糯米可解。 普通僵尸行走缓慢,力气虽大,但动作十分僵硬缓慢,所以比较好对付,像黄子欣这样的残暴女郎,一人就能对付好几只,但一到太阳下山,这些僵尸就跟打鸡血似的,一个个跟暴走小绵羊似的,力量不变,就是速度奇快,最变态的是体力无限,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黄子欣刚打翻三个僵尸,那些号子手和撒花的丫头都朝这边走来,围堵我们的阴魂都化作白气,如浓雾般钻入坟墓内,那些坟墓立马有了动静。 咔嚓! 一只手破开泥土,在空中胡乱挥舞。 “我草,不会吧。” 所有坟墓都开始有了动静,就跟小鸡破壳重生一样,这些僵尸一个个破开泥土,从坟墓里爬出来,看他们身上腐烂的程度并不是很严重,应该是刚埋下不久。 所有坟墓的僵尸都爬了起来,足有一百多只。 空气中充满了腐臭味,我将卫生纸捏成一团,堵住鼻子,问道:“黄二小姐,小山和林芝呢?” “他们被马健翔那个王八蛋给困住了,马健翔想让僵尸把我丢到悬崖摔死。”黄子欣气恼地骂道。 “马健翔在哪?” “村子里的枯井里,村子里的人都是他害死的。” 这个马健翔,简直丧心病狂,不光在学校里草菅人命,连自己村里人都不放过,估计他连自己老妈都给炼制成僵尸了吧。 “二小姐,我们打头阵,冲出一条路,然后再去找马健翔。”陈旭说道。 黄子欣立马过去和他组合,他们两人都有武术底子,对付行动缓慢的僵尸都不在话下,我和张达则是护在两侧,拿着粗壮的树枝或者大石头,谁上来就给它脑袋一顿敲。 僵尸都是没大脑的生物,不论你对它多么凶残,也不会对它的同伴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周晓璇、肖云怕的要死,捂着耳朵跟在陈旭和黄子欣的背后,两个女生旅行出游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此刻除了恐怖就是恐怖,这种恐怖不是对未知危险的恐惧,而是一种现实的恐惧。 肖云因为扭伤了脚,周晓璇扶着她,所以我们走得比较慢。 “一群娇生惯养的小姐,非得来这儿游玩,这下好玩了吧?”黄子欣一边挥拳打退僵尸,一边不满地骂道。 “少说两句,我们就要突出重围了。”陈旭吼道。 的确,没有这几个女孩子,我们能少很多负担,但是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 一条逃生之路被打通,我们就要突出重围的时候,地面开始震动,一只硕大的拳头打穿泥土,在我们面前十米开外,忽然突出来一个小山丘,仔细看去,原来是个体型巨大的怪物。 这只怪物体型臃肿,皮肤黝黑,头颅似猪,双腿似牛腿,它像人一样地站立着,两只含有愤怒的眼睛盯着我们,好像拥有思考的能力。 “尸王,尸王出来了。”陈旭的声音有些发抖,估计这小子要吓尿了。 尸王抬起脚掌,一只脚就比我们人大。 “退回去。”黄子欣一声轻喝,拉着周晓璇和肖云往回跑,我们三个男的也跟着跑回去,可那边是悬崖峭壁,悬崖下面一片水雾,估计很深,这要是掉下去,还不摔成一团肉泥? “怎么办?”张达焦急地问道。 陈旭此时是急得抓耳腮,都没有半点办法。 那些僵尸将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高达十米的尸王一步跨进来,抬起大脚掌朝我们踩来。 这家伙的脚似乎有脚气,不然也不会臭得这么厉害。 “散开。” 我拉着周晓璇就往旁边撤,但周晓璇的脚被石头给绊倒了。 眼看脚掌就要踩下来了,周晓璇松开我的手,朝我使出让我快走的眼神,陈旭在远处大喊:“快走,能活一个是一个。” 呵呵,能活一个是一个?丢下周晓璇逃走?那我还是男人吗,倒不如死了。 “我一定要救你。”我顿时觉得浑身血液如火一般的热腾,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抓住周晓璇的手后,我将她整个人提起来丢向陈旭。 我这人最怕人,但我更怕无法保护心爱的人,为心爱的人死,值得。 只是可怜了我那独守在家的老娘。 在我以为自己快要变成肉泥的时候,一股劲风袭来,尸王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击中,这一脚竟是没踩下来,我此刻心情真是萌萌哒,赶紧朝陈旭那边跑去。 “诛魔咒,杀。” 天空响起一阵怒吼,只见一个俊俏青年凌空飘在空中,手中丢下来一道黄符,随着咒语念起,黄符燃烧成一团火焰,化作一个火红色的猛将,手持大刀,一刀砍在尸王的头颅上。 尸王惨嚎一声,头上的伤口流下许多绿色的血液。 那猛将也是一次性的,砍完一刀就消失了,紧接着天边又飞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操起手里的宝剑就给尸王的脑袋来一下,痛得尸王哇哇惨叫。 这一男一女落下地面,虽然穿着土得掉渣的蓝色道服,但二人俊俏美丽,好似一对神仙眷侣。 “师妹,这次你又比我晚一步,以后不准跟我出来了。”青年神色冷峻,慢斯条理地说道。 那女的摇头摆尾一副耍赖的样子,好像很不服。 我勒个去,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发育的很好,不要瞎**抖啊,在情形险峻的情况下你这么吸引我和陈旭的眼球,真的会害死人。 我踢了陈旭的屁股一脚:“看够了没,看够了还不去问问是哪儿的道友。” 陈旭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走过去拱手问道:“多谢两位道友出手帮忙,在下感激不尽,敢问两位道友何门何派?” “我和师妹恰巧路过此地,见到有古怪就来看看,不算什么帮忙,我们二人来自五台山,阁下是?”青年客气地回应。 陈旭立即笑道:“原来是五台山的师兄,师弟陈旭,祥云观龙虚子道人就是我的师父。” “原来是龙虚子师叔的弟子,怪不得我感觉对你的道术比较熟悉。” 旁边那女道士翻了翻白眼道:“就这点微弱的道术,出去可别说是出自我们五台山。” 陈旭的脸有点发红,尴尬地笑了笑。 轰! 地面陡然一颤,那尸王又站了起来,捶胸顿足,一副很是生气的样子。 周围的僵尸也如潮水般涌过来。 “我道术低微,你们对付尸王,我们对付僵尸。”陈旭说罢,就和黄子欣去对付僵尸了。 那女道士捂着嘴笑道:“这呆子,这哪里是尸王,明明是尸王护卫,真正的尸王来了,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我听到这话,心里直发麻,这恐怖的东西才只是个尸王护卫,那尸王岂不是逆天了?反正我管不着,还是操起棍子打僵尸最实在。 第29章:获胜 从二人腾空飞翔的本事来看,陈旭根本没法跟他们相提并论,光是两个五台山小道士就有御空而行的本领,那些老道士岂不是更为了得? 男道士擅长使用符咒,女道士擅长直接攻击,她那把剑金光闪耀,不似凡物,应该拥有灭鬼驱邪的作用。 僵尸速度缓慢,攻击路数简单明了,十分容易对付,但不可轻视,一旦被沾染尸毒,当场就会失去活动能力。 那对来自五台山的男女道士配合十分默契,身手敏捷,围绕着尸王护卫打个没完,只是尸王护卫似乎皮糙肉厚,挨了半天打,依然攻击不弱。 我、张达、陈旭三人将肖云和周晓璇围在中间,凡是靠过来的僵尸,都会被棍棒或者石头砸得脑浆四溅。 虽然这些僵尸生前都是普通善良的村民,但若我们不下手,我们就会命丧此地。 周围的尸体愈发多起来,堆成了一个半米高的圈儿,我们立即转移阵地,继续战斗。 嗷~~! 一道震耳的声音从尸王那边传来,地面紧接着震颤起来,我们转头看去,尸王护卫似乎被激怒了,眼中红光更甚,攻击速度变得非常快。 尸王护卫猛踏一脚,地面就剧烈地颤抖,手掌不断地抓向空中那对男女道士,逼得他们慌乱起来,就像两只没头的苍蝇。 “你们先顶住。” 黄子欣退后两步,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商朝的铜钱和几个橡皮泥捏的假人,她取出一小瓶液体,喷在铜钱上,然后抛出铜钱,铜钱正面朝上,周围的僵尸立即停止了攻击。 那几个泥捏的小假人仅有小拇指大小,这会儿竟然变成跟我们差不多大小的假人,一个个朝悬崖边跑去,然后跳了下去。 其余僵尸朝着假人那个方向跑,全都跳了下去。 “哟,黄二小姐除了会看风水,居然还会一手的玄门异术。”陈旭赞道。 我丢下棍子,看了看手心磨出的水泡,抱怨道:“有这么好的东西不早拿出来,白让我们活受罪。” “少说废话,还不快去帮那两个道士。”说着,黄子欣就扭着挺翘的大屁股往那边赶。 陈旭说道:“建国,不是黄二小姐不肯拿出来用,刚才那一手以假乱真的道具,在我们这行内可值得不少钱,不论阴魂鬼怪还是僵尸,都会受到诱骗。” 说完,陈旭也赶过去帮忙了,我正想尾随过去,周晓璇走过来拉住我的手,从口袋里取出白色的小手绢,擦拭我手心的水泡。 “我真是太没用了,一直拖累你们。”周晓璇面色发白,无力地说道,她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却还有心思为我清理伤口。 我一把拉着她,往陈旭那边走去:“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你出事。” 陈旭和黄子欣都站在旁边,仰望着两位道士与尸王护卫周旋,都插不上手。 尸王护卫那绛红色的皮肤像是要渗出血来,艳丽无比,每挥动一次拳头,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发浓重。 那位女道士越来越不行了,几次差点被尸王护卫的拳头砸中,在尸王护卫又一次踢脚时,女道士极力避让,但还是被擦了一下,仅此一下,她身形大乱,从空中跌落。 好在有浮空能力,所以女道士摔得不重,只是屁股摔肿了,一下子起不来。 天空微微变暗,那是尸王护卫的脚掌遮蔽天日造成的阴影。 “啊,不要。” 肖云捂着眼睛,不敢再看下去,这一脚踩下来,女道士必定会变成肉泥。 我们距离女道士尚有些距离,远火救不了近火,只能傻愣愣地看着那只巨大的脚掌快速朝女道士踩去。 “孽畜。” 男道士大吼一声,飞快地飞到女道士身边,看他这架势,似乎是共赴黄泉的节奏啊! 哎呀,哥,你长得帅气,道术高强,将来还俗了,随随便便都能娶个大美人,夜夜行那床笫之欢,何必为了这个生性傲慢的女道士而送了名呢?真是想不开。 我以为这两位道士都要死了,却没料到男道士往手臂上贴一张黄符,随着他嘴里念完咒语,黄符燃尽,他的右臂居然青光大盛。 “鬼神之力,破!” 只见男道士猛地一拳朝那只临近的大脚打出去,那只拳头似乎包含千吨的力量,只闻咔嚓一声脆响,尸王护卫的小腿居然扭曲骨折。 哗! 男道士道服的袖子尽数破碎,露出一条布满青色符文的右臂。 我捂着嘴巴,惊呼道:“麒麟臂!” 没错,这正是麒麟臂,据那本手册记载,一些人从小得佛道两教的熏陶,开悟较早,便可获得奇异体质,麒麟臂是其中较为普通的一种,经由道教珍藏数百年的香油浸泡纹上而得。 看来这位男道士从小就领悟道术奥秘,天资得天独厚,才被掌教人赐予麒麟臂。 尸王护卫巨大的身躯排山倒海般往下倒下,压倒好几棵参天大树,只能在地上咆哮,再也站不起来。 “师妹,快用徒弟神咒。” 男道士扶起女道士,急忙催促起来。 女道士在这会儿也不闹性子,利落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夹在两手食指莲花之间,嘴里念个不同。 “此間土地神之最靈昇天達地出幽入冥為吾關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書上清。” 咒语刚念完,四周好似要天崩地裂,尤其是尸王护卫周围的土地,慢慢地化为软软的沼泽地,巨大的身躯很快就沉入地下,只剩下双手在胡乱抓动,最后连双手都沉了下去。 那沼泽地的泥土又缓缓变硬,着实神奇。 我们这才过去,陈旭问道:“两位道友,有无大碍?” 噗——。 男道士吐出一口鲜血,吓我们一跳,这血不要钱啊。 女道士担忧地说道:“师兄,师父不是嘱咐过吗,麒麟臂尚未完成,不要强行催动,不然会有性命之忧。” “我不要紧,调息打坐,片刻就好。” “哼,都怪这群人,我们好心帮忙,他们却在旁边看热闹。”说完,女道士狠狠地刮了我们一眼。 男道士无奈地笑了笑:“他们拿尸王护卫没办法,没逃走就表明他们是重情重义之人,不能责怪。” 男道士十分好说话,都伤成这样了还为我们说话,真君子! 女道士继续讥讽:“对呀,他们连手都插不上来,幸亏没帮忙,不然还会成为咱们的累赘,尤其是这个大草包,还是出自龙虚子师叔的门下,简直给咱们道教丢人嘛。” “我……”陈旭尴尬得都接不上话,脸比猴子屁股还红。 男道士横了女道士一眼,她这才住嘴不再讥笑我们,我很奇怪,一直任性妄为的黄家二小姐今儿是怎么了,以她的性子,应该会跟女道士骂战吧。 只见黄子欣一脸的颓然和羞愧,看来她和陈旭一样,遇到高人,才明白自己的能力有多么卑微。 男道士就地打坐,恢复伤势,不知道他们这种席地打坐疗伤的本事怎么学,我若学成,以后受伤患病,就不用上医院了。 大概一个小时,男道士停止打坐,脸色比刚才好了很多。 陈旭简略地与男道士说了我们的事,男道士与女道士的脸色都变得很凝重。 经过一番交流,男道士名叫萧宁,女道士名叫何薇。 虽然穿着道服,戴着道帽,也掩饰不住萧宁的英气和正义凛然的气质,何薇也长得不错,柳叶眉,薄唇皓齿,眼睛乌黑亮丽,很是灵动,道服宽松,掩盖不住她婀娜的身材,难怪陈旭一直盯着她不放。 萧宁气愤地说道:“师父常说近年来天色将变,但现在还是正气浩瀚,居然有人敢拿活人炼尸,不可饶恕。” “师兄,我们去抓住这个家伙,把他押上五台山,让师父和师叔他们发落。” 萧宁点了点头,然后对我们说道:“诸位,我不能坐视不管,还请诸位带路,早点将这个恶棍绳之以法。” 第30章:神秘人 何薇这个女道士总不大愿意,但她拗不过萧宁,只好跟了过来,这可乐坏了陈旭,一路上没少跟何薇搭话,但何薇一心跟着她那英俊的师兄,根本不理睬他。 道士随时可以还俗成家,所以何薇对萧宁存有一丝幻想。 说实在话,像萧宁这么帅气的潇洒哥,当一辈子道士,那是十分可惜。 我们正要走,却见村民们的阴魂拦在去路上,一双双无神的眼睛盯着我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看我打散这些野鬼。” 何薇亮出她那把泛着青光的宝剑,却被萧宁拦住。 “这些人生前都是平常老百姓,没必要打得他们魂飞魄散,等咱们擒住那个恶人,破了他的法术,这个村子就会重新见到天日,这些野鬼也会进入轮回。” 看来,萧宁不仅长得帅气,而且心地善良。 何薇点了点头:“那咱们怎么过去,这些人又不会飞,被野鬼缠身,会被吸取阳气。” 萧宁不慢不急地从道服上的大口袋里取出一叠……纸钱? 这些印着铜板的黄纸就是冥币,萧宁不会想贿赂这些阴魂野鬼吧。 只见萧宁掏出火柴,点燃纸钱后,他口中念了一句咒语,那纸钱迅速地燃烧起来,厚厚的一叠纸钱在五秒内就烧成了漫天黑灰。 黑灰在微风的鼓动下,朝悬崖那边飞去。 这些鬼魄阴魂像是见到好东西一样,仰着头,追着黑灰往悬崖跳。 “我们走。” 萧宁一声令下,我们沿着竹林的入口往里边跑去,到了竹林另一端,眼前的情景令我们亡魂皆冒,今早起床尚且看到的村子还算正常,这会儿却变成一片烧焦的废墟。 天色阴沉,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大有妖魔鬼怪出现的势头。 陈旭的眉头皱得很紧,吃惊地说道:“阴气这么重,马健翔的实力有这么强?居然能将阴气这么重的地方制造出连我都分辨不出的幻象?” 一想到昨夜住在这里,我就感到不寒而栗,周晓璇也微微蜷缩起身子,向我的旁边靠了靠。 黄子欣在前头带路,一边走一边说道:“昨晚我们到了村口的断桥就下车,抄小路进村,刚进村子就感觉头晕目眩,醒来就发现三人被困在祠堂的枯井内,今天一早我醒来就在轿子里,被抬到你们那儿。” “要是你们等我们一起进村,就不会发生这档子事。”我埋怨道。 黄子欣固执地轻哼一声,不理会我。 很快,我们到了村头,奇怪的是,所有房屋被付之一炬,被烧成一片废墟,唯独祠堂完好无损,那间祠堂在岁月的洗礼下,显得十分陈旧,灰瓦残碎,墙壁的白灰剥落,出现一些斑点。 漆黑色的木门是开着的,门边放着两个花朵败落的花圈儿。 我将仅剩下的两张护身符递给何薇和萧宁,说道:“拿着这个,可以保平安。” 何薇轻轻瞥了护身符一眼:“画得还算有模有样,但我们不需要,你给那个胖妞儿吧。” “她也不需要,她有龙形玉佩。” 萧宁和何薇的神色微微一变,均用好奇和惊讶的目光看着黄子欣,黄子欣本来因为那句“胖妞儿”正要吵嘴,见这两位高人似乎很稀罕龙形玉佩,于是得意地笑了起来,还刮了何薇一记白眼。 “黄姑娘,玉佩通灵,有防身作用,若是真的龙形玉佩,附有灵性,那可是稀世珍宝,可否让我瞧一眼?”萧宁态度诚恳地说道。 黄子欣点了点头,一看萧宁就不可能是坏人,所以就放心地将腰间的龙形玉佩取出来,递给萧宁。 萧宁将龙形玉佩放在手心里摸了摸,凝视良久才还给黄子欣。 “这只是子玉雕琢的龙形玉佩,若是母玉雕琢,肯定价值连城,拥有浩然正气,就算一些厉害的鬼神,都不敢近身。”萧宁担心黄子欣失望,笑道:“当然了,子玉雕琢的龙形玉佩,经过佛道两宗把持,注入法力,也拥有强力的护身作用,价值不菲。” 萧宁说完,率先朝祠堂走去。 当我步入祠堂大门,总感觉像是进入另一个世界,浑身顿时阴冷起来。 空间不大的祠堂似乎拥有某种魔力,让我分不清方向。 正堂内的长桌上,摆放着许多灵位,而灵位下摆了许多遗像,这些遗像并不陈旧,像是刚摆上不久。 我们走近一看,这些遗像中,有许多面孔都十分熟悉,正是那些阴魂的面孔。 周晓璇忽然啊地尖叫起来,我立马搂着她,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她指了指其中一张遗像,居然是昨晚接待我们的老婆婆,皱巴巴的脸上似乎带着似笑非笑的诡异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陈旭惭愧地叹了口气:“都怪我没及时发现问题,不然今天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你也就这个实力,就别太难为自己了。”何薇这话虽然不好听,但说话的口气却像是在安慰陈旭。 黄子欣看到我搂着周晓璇,她干咳几声,说道:“光天化日,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哼,眼不见为净。”说着,她就往中庭的井口走去。 那口井的井台上生满青苔,里面黑幽幽的一片,看不到低。 “黄二小姐,你确定孟小山他们在下面?”我怀疑地问道,因为这底下阴暗潮湿,哪里容得下人,阴魂野鬼且不说,光是毒蛇蝎子就够可怕了。 “救人要紧,你们在上面等会儿,我立马上来。”萧宁面不改色地说道。 “萧师兄,我跟你一起下去,也好有个照应。” “好,你殿后。” 萧宁先跳下去,陈旭紧随其后,随着一声落地的闷响,就是陈旭的惨叫。 我急忙朝着井下喊道:“喂,你们没事吧。” “没事,拐着脚而已。”井下传来陈旭的声音。 何薇讥笑起来:“就这点本事,下去还得给我师兄添乱。” “哎,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下去?”我实在看不惯她这副冷讽热嘲的态度。 何薇顿时激动起来:“我要是下去了,谁保护你们啊。” “需要你保护?我有咱们黄家二小姐在呢。”我拍了拍黄子欣的肩膀,虽然不大喜欢她的性格,但这时拿她做挡箭牌,是最好不过了。 当我的手触及黄子欣时,我发现她的身体在发抖。 “黄二小姐,你怎么了?” 我问了问,大家都看过来,发现黄子欣的脸色微微有点发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向很大胆的她,被什么东西吓成这样子? 我们沿着黄子欣的视线看去,祠堂门口,一道人影在那里伫立。 他戴着全白面具,穿着一身漆黑色的袍子,双手自然下垂,就这么面对着我们。 谁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呆了多久。 连何薇这个小道士都没发觉,看来这似鬼非鬼的家伙,本事不小。 “你是谁?”何薇大声呵斥。 面具后传来几声咕噜噜的声音,紧接着我的脑子里是一阵嗡嗡响,而且脑子很痛,像是被针扎一样。 其余人也是如此,我用力地抱着周晓璇,生怕她受到丁点儿伤害。 “晓璇,不要怕,我不会让你出事。” “嗯,谢谢你,建国。” 她是第一次这么亲昵地喊我的名字,纵然脑子千般疼,但心里却是暖暖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辈子这么抱着她,不离不弃,永远守护她。 我撑到最后,其余人都晕倒了,周晓璇趴在我怀里,我感觉脑子像灌了铅,越来越重,眼皮子也逐渐抬不起来。 啪的一声,我终于倒下,依然抱着周晓璇,意识还未完全消失,只看到眼前出现一双脚,之后的事情,我无法得知。 第31章:招魂幡 这是一片混沌世界,我悬浮于空中,除了自己,周围是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我被剥夺了语言能力,怎么喊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正当我害怕的时候,远处射来一束亮光。 我向着亮光的方向,使劲地挥动手臂,身体朝着亮光前进,速度很快。 亮光越来越近,周围也越来越亮,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嘈杂声。 哗! 四周的亮光飞快地退去,等我的眼睛刚适应过来,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普通的村子里,与我的家乡一样落后的村子。 仔细比对,我发现这个村子就是被焚毁的马家村。 这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我居然悬浮于三米高空,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意识控制,像是被吊在半空的玩物。 这时,不远处的祠堂传来骂人的声音,一行人从祠堂走出来,其中四个壮实的小伙子抬着一只竹条编织的笼子,笼子里的男人被绳子五花大捆,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从祠堂里居然走出来三十多人,还有不少人在旁边围观,而在笼子后面,跟着一对母子,儿子才五六岁的样子。 那妇人使劲地拉着笼子,声嘶力竭地喊道:“不是他,不是他毁了玉儿的清白,你们都知道他是个老实人,为什么还要刁难他?” “既然不是他,他为什么要逃?”花白胡子的老人大声叱骂。 “孽啊,这都是罪孽啊,就让上天带走这个畜生吧,多么可爱的玉儿呀,这辈子毁了。”说这话的人,正是马家村客栈的老婆婆。 妇人抓着笼子,被拖到河边,两个村民拉开妇人,让其他人往笼子里装石头。 男人的嘴里堵满了碎布,半天的挣扎已经让他妥协了,他望着哭得浑身脱了力的老婆,鼻子里的气呼哧呼哧地往外冒,他这会儿也只能用眼神跟自己的老婆交流。 “不,不要。”妇人一边哭,一边摇头。 “八月十五月儿圆呀,爷爷为我打月饼呀,月饼圆圆香又甜啊,一个月饼一片情呀。”虎头虎脑的男孩靠近笼子,张嘴竟然唱起七十年代最火的儿歌,而且还唱的那么带劲儿,那么欢乐。 “丢下河。”花白胡子的老人一声令下,四个壮实的小伙子拉起笼子就往河里丢去。 噗通! 笼子很快就沉入水底,只剩下水面上的几个旋儿。 “啊……”妇人悲痛欲绝,情绪失控,双眼翻白,很快就晕了过去。 “呸,活该。” “简直禽兽不如,死算是便宜你了。” “老流氓,不要脸。” 村民们丝毫不怜悯这个被破坏的家庭,一声声地讨伐。 小男孩还在欢笑地唱着:“小篮子,装蘑菇,一朵蓝蘑菇,一朵红蘑菇……” 我就这么在空中漂浮着,而这些村民却看不到我。 那男孩一边唱着一边跳着,忽然回过头来看着我,那双大眼睛的眼珠子往上翻动,露出纯眼白,嘴里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像是在仇恨什么。 他明明是满腔仇恨,却在村民面前唱儿歌。 他……,难道就是杀害全村的凶手,马健翔? 我的心里顿时乱了起来,原来自己一直被马健翔控制着,那么他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他的陈年旧事,难道想博得同情? 画面戛然而止,我再次回到黑暗的混沌之中。 面前站着一个比我高半个头的青年,长发遮住他的眼睛,他的两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诡异的笑容。 “马健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喊出这个名字。 面前这人的笑容凝固了,他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狭长的眸子,如同星辰般闪亮,只是,这对漂亮的瞳孔居然是血红色的。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马健翔?”他的声音十分沙哑。 “我猜的。” 马健翔的脸色顿时下沉:“你们屡次坏我好事,竟然还敢追到马家村,胆子可真够大的,不过只能到此为止了,你们活不过今日。” 马健翔的身体慢慢淡化,我被黑暗的混沌彻底包围,这股黑暗像是实质性的东西,裹得我透不过气来。 “马健翔,你给我看你的往事,是为了表明你并非作恶,而是在复仇吗,那么你为什么要滥杀无辜,他们不曾害你父母的命。”我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哼,一个轻易出轨的女人,一个暴躁易怒的男人,都该死,总之,这世界上没有干净的人,都该死。” 虚空之中,响起马健翔虚无的声音。 我实在是喘不过气来,心里憋着一股子话都说不出来。 胸口越来越闷,眼前有许多星星在打转,窒息的感觉让我惶恐,我的手在求生**下胡乱抓着,希望能够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最后,我感觉整个人都在旋转,随时都可能死去。 一阵狂风袭来,我感觉脑子有点疼,睁开眼时,面前居然是萧宁,我惊了一下,说道:“萧师兄,呵呵,我对男的不感兴趣。” “我也没。”萧宁淡淡地说道。 陈旭骂道:“你个sb,你都差点死了你知道吗,还整这些有的没的。” 我正想骂回去,忽然觉得不对劲,周旋去哪了? 我环视一周,只看到黄子欣、张达和肖云,还有被救上来的小山和林芝,就是没有周晓璇的影子。 “周晓璇呢?”我大吼一声。 其他人四处看了看,显得十分慌神,陈旭说道:“我和萧师兄上来的时候,就只有你们这些人,没注意到少了周晓璇,我们去找找吧。” “刚才你们都中了马健翔的幻盅,被带入他的精神世界,可能周晓璇是被他掳走了。”萧宁面色凝重地说道。 马健翔!!!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血尸和血婴的样子,心里顿时无比恐惧,若周晓璇也变成那样,那我…… “呵呵,你们不用再费尽心思找了,她已经被我送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马健翔不知何时,人已站在祠堂门口,脸上满是诡异的笑容:“我父亲被这些愚昧无知的人残害,幕后凶手却还在四处逍遥,天道不公,我这么做又算得了什么错?哼,只允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今天就要在苍天底下宰了你们。” “休出狂言。”萧宁从包里抽出两张定身符,在他的抛射下,一前一后,犹如飞箭,朝马健翔射去。 光从这一手,可以看出萧宁的道行,比陈旭的大师兄刘发还要强横些许。 无论人鬼,只要被下咒的定身符贴上,都会起作用。 在定身符距离马健翔三米的时候,马健翔面前的地面忽然凸起,水泥地瞬间破裂,从地底窜起来一个僵尸,僵尸被定身符贴上,当下就没了动作,如一块僵硬的石头摔倒在地。 马健翔的眼神微微下沉,脸上浮起一抹残忍的狠厉之色,与此同时,我们周围的地面都破裂开,钻出来十几个普通的僵尸。 没想到他炼制了这么多僵尸,不知道要坑害多少人的性命才能获得这么多尸体。 “你们对付僵尸,我去对付他。” 萧宁一声厉啸,凌空朝马健翔飞去,手中各种效果的黄符连续丢出好几道。 我听陈旭说过,刻画黄符十分艰难,所以一般的黄符都十分珍贵,而萧宁居然一次性丢出这么多黄符,那与丢钱何异? 黄子欣、何薇、张旭他们已经在对付不断冒出来的僵尸,我和张达偶尔帮下手,孟如山刚被救上来,身体还很弱,战斗力暂时为负数,所以就没让他帮忙。 马健翔从兜里抽出一把黑色小旗子,随意挥动,那几道黄符立即被燃成飞灰。 萧宁面色大变,凌空旋转,手中黄符化作一道金光,变作一把浑身金黄的利剑。 唰唰唰…… 剑刃飞转,带着道道劲风,与马健翔的小旗子纠缠在一起。 交手几招,萧宁抽剑后退,谨慎地盯着马健翔手中的旗子,吃惊地说道:“招魂幡,你竟然把招魂幡给弄到手了?还是说你跟血老魔有什么关系?” “算你识货,你的灭魂剑也不错,血老魔就是我师父,可惜啊,他太轻易相信人,连招魂幡都被我抢来了。” 马健翔得意地哈哈大笑一声,挥动招魂幡,天空顿时黑气交加,漫天鬼哭狼嚎让我们头皮发麻,小孩子的哭声,妇人的尖叫,还有老人的哭丧,交织在一起,让人烦不胜烦。 “众鬼接令,吞噬他的灵魂。”马健翔一挥招魂幡,漫天黑气组成的鬼混从天而降,化作一道龙卷风,瞬间将萧宁淹没其中。 “哈哈,哈哈哈,道家好不容易培养的弟子,就这样消失吧。” 何薇担忧地嘶喊:“师兄。” 她的声音在狂风中十分微弱,我这么近都听不大清楚,更别说处于龙卷风中的萧宁。 马健翔被何薇这个臭婆娘的声音吸引过来,他满眼憎恨地看着我们,好像与我们有深仇大恨。 “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人,知道什么是邪恶,什么是正义吗?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莫过于你们这些人,而你们却打着正义的旗子乱管闲事,既然你们这么多事,今日就送你们上路。” 马健翔挥动招魂幡,天上的厉鬼孤魂像是听到命令一般,疯狂地朝我们涌来。 第32章:失踪 黑色的气体宛若实质,不断地变幻形态,狰狞的面孔,疯狂的怒啸,还有痛苦的呻吟,尖叫连绵不绝,排山倒海地朝我们袭来。 何薇抽出她那把宝剑,猛地一挥,剑身立即爆发出一团金黄色的光环,击退最前面的魂魄。 但这群被招来的孤魂野鬼一个个跟发狂似的,如同浪潮,击退一批,后面还有更多。 何薇连连挥动宝剑,脸上香汗涟涟,顺着光洁的脸蛋流下洁白的脖子,光嫩得很。 陈旭拿出他那把桃木剑,窜到何薇前头说道:“何师姐,我来助你。” 桃木剑对付一般的阴魂还算凑合,但对付这些冤魂大军,显然不太够,刚一接触,那些冤魂就将桃木剑啃成了渣滓,只剩下陈旭手中那个剑柄。 这一幕,那是相当尴尬,陈旭恨不得找个裂缝藏进去。 “退开。”何薇一把扯开陈旭,挥剑劈砍。 如此下去,定不是长久之计,而萧宁师兄此时也身陷危险之中。 陈旭红着脸,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黄子欣掏出她的龙形玉佩,在她的神妙咒语的催动下,居然可以驱赶冤魂,让想从后方偷袭我们的冤魂无从下手。 陈旭打开他的包裹,里面居然有一叠黄符,起码有二十几张。 看来这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只见陈旭拿出一张黄符,朝天空扔去,很快就淹没在漫天黑气之中,待他念出咒语,那道黄符便像烟花一样,炸出一团火焰,烧得这些冤魂龇牙咧嘴,惨叫连连。 满天都是牙齿摩擦和火焰燃烧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火符!初级符咒,杀伤力一般,爆炸的火焰,对付孤魂野鬼有很大的奇效。 连续几个火符丢出去,烧了不下于上百个冤魂,给何薇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马健翔的注意力全在萧宁那里,我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何不去擒住这个无恶不作的家伙,逼迫他告诉我周晓璇被藏匿的地点。 他再怎么牛,也不过是凡人之躯。 我偷偷绕到井边,借着凸出来的井口藏身,然后小心翼翼地潜到马健翔的背后。 马健翔没有回头,看来他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从地上捡起拳头大小的碎石,一步一步地朝马健翔靠近,在距离他两米时,我双脚发力,一跃而起,使出全身气力举起石块:“老子砸死你个龟孙。” 石头还没砸下去,我感觉脚被大力扯住,从半空跌下,摔了个狗吃屎。 鼻子的鲜血涓涓直流,我来不及揉鼻子,就感觉小腿肚子是一阵剧痛,我回头看去,只见一只半身露出地面的僵尸死死地咬住我的小腿。 我心底发狠,一脚踹开僵尸,腿肚子被撕开一道恐怖的血口子,伤口边沿竟然发黑发紫。 卧槽,尸毒发作这么快。 “呵呵,你以为你这点三脚猫的藏匿功夫,就能瞒住我?” 我抬头一看,马健翔这个家伙就站在我面前,脸上带着奸险的笑容。 “马健翔,你这个王八羔子,你为什么要谋害这么多无辜的人,养尸炼制僵尸都是忤逆天道,你不怕遭天谴吗?”我张口大骂起来。 马健翔忽然狞笑起来:“哈哈,你说的没错,我忤逆的就是天道,我就是要与天作对,那些所谓名门正派,都只有一张虚假的面皮,我要彻底改变这个世界。” “呸,你要能改变世界,我就能撬动地球。” 马健翔抬脚踩在我的脑袋上:“像你这种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的家伙还真不多见,而且貌似你被厉鬼缠身很久了,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还没死,算了,横竖你都是一死,不如让你被尸毒腐蚀心脏,痛苦地死去。” 说完,马健翔一脚将我踢开,我的脑袋立即肿出一个大包。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马健翔,你杀我不要紧,不要动那个女孩子,她这么天真纯洁,求你放过他。” 当下我别无选择,只好放下姿态求他,兴许能为周晓璇谋取一丝希望。 萧宁生死不明,何薇他们也支撑不久,或许今日,真是我们的死期。 马健翔见我求他,居然狂妄地大笑起来:“你个没用的废物,原来你就是李建国,那个小妞儿昏迷的时候一直呼喊你的名字,她是那么苗条,那么鲜嫩,弄得我也差点忍不住上下其手,不过女人,终究不过是脏东西,等她们被开发后,她们的天真纯洁将永不存在,她们的眼里只有金钱、性,除此之外,任何东西于她们而言都是粪土,你这个傻小子居然还为她求情。她现在被我困在魂池旁,这个时候,她应该被魂池里的色鬼拖进池中给干了吧,哈哈,想想我都觉得兴奋,真想现场观看,但又不能不招待你们。” 周晓璇……,被色鬼…… 我的脑子里竟然浮现出污秽的场面,不,他在说谎。 我极力控制情绪,或许他在欺骗我,但以他的性子,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怒火。 “你……你个混蛋,老子要弄死你。” 小腿已经麻木,我发狂地用膝盖顶地,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他扑倒在地。 马健翔被我触碰,整个人像是触电般发起抖来。 “你……你身上居然有佛门的宝物。”马健翔吃惊地吼道。 我想肯定是小时候那位大和尚给我吃的东西在奏效,于是紧抱着他,如果能弄死他,那是最好。 马健翔被我缠住,招魂幡也失去了作用,那漫天冤魂逐渐散去,被哭困住的萧宁此刻正盘坐在地,周身散发金光,原来他一直在用奇特的道法保护自己。 萧宁见冤魂散去,提起灭魂剑就朝马健翔的后背刺来。 马健翔有所察觉,闪避不及,被刺中左肩,马健翔的血肉竟然散发出一股恶臭,还有黑色的烟雾缓缓飘散。 在疼痛的催逼下,马健翔用力推开我,整个人沉入土地,就这么消失了。 遁地术,刘发曾经也施展过,用来逃脱的道术,还算不错。 我感觉脑子十分昏沉,下肢几乎完全麻痹,没了知觉,等尸毒蔓延到上体,估计我的死期就到了。 萧宁跑过来,查看我的伤势后,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别管我,快去魂池救……救周晓璇。”在眼皮子合上之前,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句话说出来。 …… 暮鼓薄雾,青山小松…… 我睁开眼,旁边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只有一位戴道帽的白须老者显得面生,但他慈眉善目,看起来十分和气。 “周晓璇,晓璇呢?”我试着坐起来,腿部忽然剧痛起来,额头上立即是大汗淋漓。 好痛,比被咬的时候还痛。 “小友,你这腿差点就废了,现在尸毒被逼出来,糯米敷上后会有解毒效果,但非常疼,你暂时还是别起来。”老者好言劝道。 黄子欣鼓着嘴巴,用责备的口气说道:“你都快死了,还记得周晓璇,先顾好你自己吧。” 我懒得理会她,问萧宁:“萧师兄,马健翔说晓璇被他困在魂池,你救出她没有?” 萧宁神色不定地摇摇头:“我到时,魂池没她的踪迹。” “那她……”我的声音竟然哽咽了,尽管极力控制,但泪水还是满出眼眶,这是我满十岁后第一次流泪,明明认识周晓璇才不到一个月。 她一直将我当做依靠,而我却让她丧命,自己却还留着小命苟且偷生。 “可恶。”我狠狠地蹬腿,再疼,也不及心里疼。 黄子欣气呼呼的吼道:“你个笨蛋,魂池只能吸收魂魄,就算周晓璇被吸了魂魄,她的尸体应该还会留在那儿,但我们连尸体还没找到,说明周晓璇还没死。” 一丝希望再次出现在我心头,我拉着张达的手:“达哥,扶我起来,咱们去找周晓璇。” “建国,你冷静点,先把伤养好。” “你要我怎么冷静?”我的情绪略微有些失控,吼道:“晓璇肯定是被马健翔给擒走了,再不去救她,她会没命的。” 此时,我已泣不成声,香炉冉冉,房间陷入沉静。 良久,老道士心平气和地说道:“小友,勿要担心,老道已经派出众多弟子前去寻找马健翔的踪迹,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消息。” 老道士继续说道:“只是你命数不济,而且有邪灵缠身,能活到现在,当真是不易啊,这段时间你就在我这道观修养,我教你一些保命的手段,不论保命还是找马健翔,你还需多点本事啊。” 老道士的话很有道理,他说话的节奏不急不慢,很容易让人平静下来,我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的确,我这副样子,根本自身难保,更别说去救周晓璇。 “师父,你去休息吧,这儿有我们照看着。”何薇搀扶着老道士站起来。 原来这儿是五台山道观,而他就是声名显赫五台山观主云鹤真人,龙虚子道人是他的师弟,从龙虚子道人对云鹤真人的描述,看得出他对自己这位师兄的本事和为人,评价相当之高。 怪不得浑身自有一份气场。 第33章:戏弄僵尸 云鹤真人让我留在道观养伤,张达、孟如山、林芝、肖云他们在五台山两位道士的护送下回了学校,黄子欣和陈旭对五台山充满好奇,所以也留了下来。 三日后,我的下肢筋脉畅通,恢复了知觉,只是伤口还未愈合,在梅雨季节会隐隐作痛。 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小道士的照顾下洗漱,吃下简单的早餐,闲着无聊,决计出去走走,领略一下五台山的风光。 我跛着脚,出了客房大院,面前是一条宽敞石路,石路边缘是万丈悬壁,朝下望去,仙云飘渺,甚是美丽,沿着台阶向下,是道士们坐禅的禅室,再往下,则是一条长达百米的阶梯,看一眼便有眩晕垂落的感觉。 从上往看去,五台山道观的规模一览无遗。 树枝刚刚抽芽,所以景色并非生机盎然,美丽之处在于嶙峋怪石,飞涯绝壁,甚是壮观。 下面的道观中,香客和旅客络绎不绝,而我所在的这处应该是道士们坐禅生活的地方,私人不得进入。 下面暮鼓晨钟、喜炮不绝,相当热闹。 我沿着禅室旁边的小路一直走,路过一片落叶林,来到五台山顶峰。 倚靠着一块大石,让冷风拂面而过,俯瞰山下的大好风光,我的心本该很轻松惬意,却忽然变得沉重起来,随我出来的周晓璇,却在我的身边让人给夺了去。 我是个男人吗? 即便当知青那会儿,秦二爷惹我,我还会跟他顶几句嘴,而在马健翔面前,我就是个渣,一个随时被秒的渣。 周晓璇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即便豁出这条命,势必要为她报仇。 可是一想到失去她,我的心里就莫名的伤痛起来。 “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嘛?”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后边响起。 我回头一看,是体型略丰满的黄子欣。 她微微一怔,说道:“哟,跑这儿来哭呢。” 我不知自己何时流了泪,赶紧转过头来,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谁,谁流泪了,沙子糊了眼睛。” “骗谁呢,哭就哭了,还不承认。” 黄子欣走过来,递给我一张淡黄色的手帕,我忽然想起周晓璇同样给我递过手帕,一张洁白的手帕,上面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儿。 “不用了。”我抬手,用袖子摸了摸眼角。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过,大家何尝不是这样,我们这么多人,竟让马健翔把周晓璇带走,简直无地自容,萧宁师兄现在还在自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日打坐,滴水不沾。”黄子欣颓然地叹了口气,从她见识到萧宁和何薇的身手后,她的脾气就收敛了许多,可能是因为自卑,毕竟他们行内人不比身家,而是比较实力。 “你怎么不回去?”我问道。 “我……,你管我,好不容易来五台山一次,在这多住几日怎么了,正好也见识下五台山道术的厉害之处。”黄子欣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拉着就往下山的路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很好玩。” “哎哎,你慢点,我这腿还没完全好。” 黄子欣拉着我往下山的路跑去,到了一个野草丛生的地方,我们穿越一人高的干枯芦苇丛,丛中竟有一座陈旧的老房子,像是古时候残留下来的破庙。 院墙是黄泥砖砌筑的,墙上还长满了枯草。 院中同样满是枯草,在墙角,竟然有两口棺材。 “你脑子有坑吧,带我来这种地方,我天生爱引鬼,找死呢?”我回头就想离开,却被黄子欣死死拽住。 “没关系,有好玩的,我刚发现。”她不依不饶地把我拽到院子里,她这力气,简直可以拽走一头牛,更何况体质孱弱的我。 黄子欣和我蹲在屋外,朝里看去,里面的桌子上有许多灵位,桌前摆放着两条长凳,凳子上是两口旧棺材。 “你看好啊。”黄子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冥币,包着一个什么东西丢到棺材边,棺材盖居然动了。 棺材盖慢慢移开,吓得我心惊胆战,不会是诈尸了吧? “赶紧走啊。”我推了推黄子欣。 黄子欣吹手指,小声道:“笨蛋,别出声。” 棺材盖被推到地面,紧接着一只黑影从里面弹起来,落地后四处望了望,这只黑影面色铁青,目无神采,双手朝前耸搭着,竟是一只僵尸。 我对僵尸的印象很差,这种动作迟缓的炮灰,压根没有炼制的必要,可是,这儿竟然有僵尸,难道马健翔在附近? 那只僵尸艰难地弯腰,捡起那张冥币,然后跳回棺材,棺材盖自动合上。 “我干,这只僵尸居然这么贪钱,可是这个好玩吗?” 黄子欣忍俊不禁地笑道:“你看着吧。” 只见她抬指,嘴里念了两句咒语,砰的一声,棺材里居然传来一声闷响。 我恍然大悟,这丫头原来把香客带上来的鞭炮包在冥币中,再念动着火的咒语,这种无聊的把戏,亏她玩的这么开心。 棺材盖再次打开,那只僵尸跳出来,四处张望。 黄子欣拉着我退到院中,笑道:“你看那只僵尸,多蠢,我就没见过贪钱的僵尸,而且他似乎有一点灵智,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 “你也够了,僵尸也调戏,天底下怕没人比你胆子大。” “切,本来带你出来开心一下,谁知道你还不领情。”黄子欣丢下我,朝门口走去。 “来都来了,不陪我下盘棋吗?” 正当我想跟上黄子欣时,背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我们回头一看,只见屋里另一口棺材的棺材盖猛地被掀开,从里头冲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类似乞丐的人。 他的速度时快时慢,下一秒,竟然坐在门口举起葫芦饮酒。 他看起来有五十几岁,满头稻草,脸上也是乌漆麻黑,脏的要命,浑身上下,就那只橘红色的小葫芦比较干净。 “喂,愣着干嘛,他绝非善类,快走。”黄子欣跑过来,拉着我就往院外跑去。 “嘿嘿,调戏了我的僵尸,还想跑?做梦。” 那怪家伙怪笑一声,纵身一跃便到了院门口,倚在门边咕噜噜地喝下一大口酒。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喂,臭乞丐,快让开,我可是会功夫的。”黄子欣捏紧拳头,摆开架势,浑身肌肉一绷紧,她那挺翘的屁股就在我的视线下弹了弹。 我勒个去,好有弹性,我暗自惊叹。 那怪家伙嗤笑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酒,他的手在空中随意地划了几下,酒水立即化作一道黄色的绳索,将黄子欣和我捆在一起。 这黄色的绳索相当结实,我和黄子欣是越挣扎就越紧。 关键是,我和她面对面,这多尴尬。 这姑娘虽然肉多了一点,但长相还是十分耐看的,这往近处一看,我越发觉得她皮肤嫩白红润,又黑又大的眼睛透着一股灵气。 关键是,她的身子很柔软,感觉自己就像躺在软绵绵的床上。 “喂,你不要再挣扎了,想吃老娘的豆腐啊?”黄子欣又羞又恼地说道,脸上满是潮红。 这么快就被她察觉了意图,我尴尬地笑道:“我只是看看能不能挣脱嘛。” 噗! 怪家伙作呕状地喷出一口酒,指着我们骂道:“我说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被捆住了还能**,真是可以啊,今天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你们不知道害怕。” 他吹了个口哨,被黄子欣戏弄的僵尸窜出棺材,慢慢地朝我们走来。 “哈哈,让你们被僵尸咬一口,看你们怎么**。” 黄子欣说道:“我们没**,赶快放开我们,这可是五台山脚下,你草菅人命,会被抓伤五台山关一辈子。” “嘿嘿,那种迂腐的地方,老夫才不怕。”怪家伙指着黄子欣,说道:“癞蛤蟆,这姑娘皮薄肉嫩,你先吃了她,保证好吃。” “喂喂,老前辈,有话好说,我看你不像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我们只是戏弄了你的癞蛤蟆,又没戏弄你,你就放过我们吧。”我强挤出一丝笑容,劝道。 “不行,你们两个,必须吃掉一个,给你们一分钟考虑的时间。” 癞蛤蟆像是听得懂人话,居然站在我一米开外不动了,只是被他盯着,心里十分不舒服。 “二小姐,不如吃你吧,你肉多,癞蛤蟆吃撑了就不会吃我了,不然吃了我还没饱,他肯定还会吃了你。” 果然,黄子欣被我激怒了,她怒气冲冲地吼道:“好你个李建国,大难临头,小人性子都露出来了,活该没得到周晓璇,不然这么好一个女孩子就被你给害了。” “你傻啊,与其都死在这里,不如牺牲你一个。” “你……你。”黄子欣气得脸红脖子粗,忽然把脑袋凑过来,一口咬住我的脖子,疼得我连气都喘不过来,黄子欣松口道:“你个混蛋,一个大男人居然让我被癞蛤蟆吃。” 我立即改口,朝那个怪家伙喊道:“我们商量出结果了,就我被吃掉吧,放她走。” 黄子欣还没回过神来,癞蛤蟆就到了我跟前,张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口中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哎,不要。”黄子欣惊吓地喊道。 我伸直脖子,闭着眼睛,虽然心中再多不舍,此时也只能牺牲自己,让黄子欣活下来,否则,我还算个男人吗? 遗憾的是,临死前没见周晓璇最后一面。 第34章:喊我爷爷 那僵尸张开巨口,露出一嘴黄灿灿的烂牙,嗓子里发出一阵沙哑的吼声,转而朝我的脖子咬来,就这样结束了吧,就让我这条害人不浅的生命就此终结。 天煞孤星,呵呵。 …… 久而久之,我始终没感受到一丝疼痛。 我睁开眼,只见僵尸已经退到怪人的背后,表情木讷,如同一根木桩竖在那儿。 “呃,算了,我看你们两个小娃子还挺顺眼,这样吧,你们留下来陪我下棋,赢了我一把,我就放你们走。”怪人抱着双手,疯颠颠地笑道。 “真的?”我试探性地问道,免得他出尔反尔。 “嘿嘿,我酒鬼道人可曾说过半句假话,更何况骗你们两个小辈,传出去岂不被有心之人嘲笑?”酒鬼道人说完,挥手间,破屋里飞出来一块木制棋盘,棋盘横空飞到我旁边的石桌上,然后又从屋子里飞出来许多棋子。 哒哒哒…… 棋子落定,居然个个都摆放好了位置。 “高人啊!”黄子欣轻声惊叹。 我也是瞠目结舌,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了也没察觉。 酒鬼道人入座后,说道:“你们两,谁来?” 那只僵尸已经挡在门口,而且酒鬼道人这么厉害,不经过他允许,我们根本没机会逃出去。 我掀开袖子:“我来吧。” 我一屁股坐下,看了看棋盘,还算比较熟悉,在疙瘩村当知青时,没少见过村里老人下棋,虽然我没下过几盘,但基本的规则还是了如指掌,而黄子欣一脸不知所措,她肯定没下过棋。 “免得有人说我欺负晚辈,我让你三只棋子。”说着,酒鬼道人右手双指一动,他的两只车和一只炮自动飞回屋里。 “你先下。” 我勒个去,让我三张棋子,还让我先下,你虽然道行牛逼,但下棋又不是比拼道行,嘿嘿,看老子给你一点教训。 疙瘩村里的老人不乏下棋高人,我学着村东张大爷的下法,先出象,慢慢跟他玩。 起初,酒鬼道人被我压得死死的,但五分钟后,我的车和炮被他分别吃了一个,而他就损失了两个卒,而且他还有一个卒攻过河了。 我的额头上慢慢地沁出汗水,这老家伙真有两手。 局势慢慢转变,现在是他攻我守,快十分钟的时候,我被杀得片甲不留,彻底败北。 酒鬼道人喝下一口酒,哈哈大笑道:“小鬼头还算有一点棋艺,不过你走第三步的时候就注定输了,第三步你走马,你之后的路数就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吹牛,再来。”我不服,摆好棋盘,准备再跟他来一把。 第二把,五分钟我就输了,而且他好像真的知道我的路数,提前把我的路给挡死了。 第三把,酒鬼道人好像故意逗我,把我想好的下一步棋路都给封死,让我甚是心烦意乱。 第四把,酒鬼道人的棋子像是注入了魔力,也好像是奇怪的阵法,我在龙虚子道人的手册里似乎见过,但并不确认,我看着棋盘,感觉整个棋盘在打转。 哗哗哗…… 棋盘旋转得非常快,我眼前是一片昏黄,哗的一声,我跳入一个洁白的空间,天上漂浮着朵朵黑云,好像是墨笔点缀。 空气中忽然多了一丝血腥味,然后响起刺耳的唱戏声,是女声京剧,调子是那般扭曲,好像要把我整个人给扭曲了。 这京剧是那般熟悉,我忽然想起在学校的那个夜晚,我和周晓璇在医学院地下室遭遇的情景。 我的头皮像炸了一样发麻。 当我抬起头时,面前十米开外,站着一个红衣女子,她穿着一件红色的丝绸长裙,裙摆拖在地上,乌黑的长发披在双肩上,将面容也完全挡住。 听声源,就是她在唱戏,那曲子的节奏,好像真能挑拨我的心弦,让我的心跳愈发加快。 红衣女子缓缓抬起双手,慢慢地朝我走来,好像一只索命鬼。 我想后退,但双脚像是灌了铅似的,半步都挪不动。 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那两只惨白的爪子摸索到我的双肩,掐住我的脖子。 忽然,她的爪子发力,我的眼珠子像是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一样,特别肿胀,喉结被使劲地按着,不等我窒息,我也会被这只厉鬼给弄死。 女鬼缓缓抬起头来,苍白的瓜子脸蛋,发紫的薄嘴唇,鼻子倒是十分小巧高挺,两只桃花杏眼全是眼白,挑起的柳眉带着一股煞气。 这只女鬼,生前必然是个大美女。 她狠狠地瞪着我,好像与我有着无边的仇恨。 “乾坤借法,散。” 天空传来一声浩瀚深远之声,我周围的情景忽然变化,再次变作先前的破院,我双手捂着脖子,不疼,酒鬼道人坐在我对面,慢慢饮酒。 黄子欣拍了拍我的肩膀:“喂,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神经兮兮的?” “呵呵,他被鬼缠身,而且还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厉鬼,本来我可以驱走她,但厉鬼似乎与她有着深仇大恨,而且他是孤星命数,所以这厉鬼是难以驱走,而且借着他的特殊体质飞快变强。” “那……他还有救吗?”黄子欣面色忧色地问道。 “我怎知道,嘿嘿。”酒鬼道人对我说道:“小子,你不止对道术很有悟性,而且与佛很有缘,幸亏你体内残存佛门宝物舍利子,不然你这条命在小时候就丢了。” 这酒鬼道人只是把我引入他的阵法之中,就将我所有秘密都给探出来,当真是高人,我立即起身下跪,说道:“酒鬼道人,求你收我为徒。” 酒鬼道人摆了摆手:“我救不了你,而且不收徒。” “你虽然无法救我,但你可以教我佛魔除鬼的本事,我一位朋友被养尸人掳走,我必须学点本事去救人。”我用力地磕头,希望可以感化他。 酒鬼道人嘿嘿笑道:“你别忘了,我也养尸,你看,我这僵尸养的多好多乖巧。” “酒鬼道人虽然养尸,但与那些奸恶之徒不同,求酒鬼道人收我为徒。”我又磕了三个响头。 酒鬼道人收起笑容,摆了摆手,朝那破屋里走去:“我都说了,不收徒,你们走吧,我不为难你们。” “李建国你起来吧,五台山那么多高人,你求谁都行,实在不行,你去找陈旭他师父。”黄子欣劝道。 “你先回去吧,别说我在这,我一定要他教我对付养尸人的本事。”我固执地说道。 “这家伙疯疯癫癫的,指不定又要杀咱们,咱们趁他还未改变主意,赶紧溜吧。” “我让你先走你听不见吗?”我狂吼起来。 “你。”黄子欣也来了情绪:“你凶什么凶,就你这样,还想救人,别拖后腿就不错了。” 黄子欣气呼呼地走了,我跪在地上,希望这位酒鬼道人想通,收我为徒。 太阳高升,到落下,已经过了七八个小时,这会儿,明月已经升到枝头,附近林子里传来猫头鹰沙哑的怪叫,清冷的月光洒在院中,让人总会感到万分恐惧。 尤其旁边还有两口破旧的老棺材,不知道里面有腐烂的尸体没。 我的双脚已经麻木,刚恢复不少的腿再次隐隐作痛,幸亏腿已麻木,不然这会儿肯定要痛个半死。 “你回去吧,我曾许下诺言,绝不收徒。”屋里传来酒鬼道人的声音。 我大声喊道:“你不收我为徒,我就跪地不起。” “你怎么这么麻烦,这么老套的方法亏你还用得出来,你身含尸毒还未除尽,若是受了风寒,尸毒在你体内四处乱窜,明天早上你肯定会没命。” 他光与我下棋,居然连我身中尸毒的事情也知道,当真是了不得的人物。 我又磕了三个响头:“大师,我朋友被炼制僵尸的养尸人掳走,我没半点本事,根本无法救他,希望大师传授我一点制服养尸人的道术,我一定要擒住他,替天行道。”我说得义愤填膺,到底是替天行道还是夺回周晓璇,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 破屋内飘出来一个人影,朝院外飞去。 “你喊我一声爷爷,我就破例传你道术,但不收你为徒。”声音渐远渐近。 我哪能犹豫,一边张口大喊“爷爷”,一边跌跌撞撞地朝院外跑去。 第35章:神鬼绝杀令 我跑出院子,沿着一人深的草丛朝外追去,酒鬼道人似是故意等我,每飞远一段距离,就减缓速度。 我们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树林中的一片草地,月光洒在草地上,泛起幽幽的光芒,还有许多萤火虫在草地上飞舞,夜景很美。 温暖的风吹在我身上,让我感到浓浓的夏意。 酒鬼道人坐在草地上,朝我招了招手:“过来,我看你一片诚心,但我早年发誓不再收徒,而且一些道术无法传授于你,但我有自创的道术,威力无穷,想来带入墓中也是可惜,就便宜你了。” 我连忙跪下,叩首:“多谢老前辈。” “我的耐性很差,保不准教几遍就不想教了,所以你认真看好了。” 说罢,酒鬼道人从口袋里捏出一张黄符,夹在双掌之间,嘴里念咒,继而朝天空拍去。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天师显灵,符法轮回。” 我顿时感觉空气中的温度陡然上升,那张黄符被丢到几十米的高空,然后炸成一团火花,范围之广,足以毁掉一丛小树林。 我吃惊地看着天空,良久才反应过来。 酒鬼道人喝下一口酒水:“这是天师符法,我的独门绝技,符文和咒语我待会儿交给你,道行越强,展现出来的威力就越大,不过不要轻易使用,这种符法对人体也能产生强大的杀伤力。” “现在,我教你我毕生精华所创的秘技,神鬼绝杀令,你先到我面前来。” 我走到他跟前,酒鬼道人右手双指并拢,只见他嘴唇动了几下,似乎在默念咒语,接下来他忽然出手,双指的指头用力地戳在我的额头上。 “啊!”我惨叫一声,感觉额头被火焰戳伤似的,十分疼痛。 好在这种疼痛才持续三四秒,而我的身上已满是冷汗,再持续几秒,我怕我会立马昏过去。 “老前辈,你做了什么?”我喘着粗气问道。 “给你镶嵌灵印,这样你就能借用神鬼界的力量,通常能借用神鬼界力量的人不多,而你是孤星命数,本就有一只脚踏入黄泉,学习神鬼绝杀令是再适合不过了,所以我才答应传授你道术,不然我才懒得理你。”酒鬼道人一副傲娇的样子,最让人忍俊不禁的是他那只僵尸这会儿才赶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给他捶背。 酒鬼道人见我满脸诧异的样子,解释道:“我的确会养尸,并且会炼制僵尸,但我学习此等邪术是为了将僵尸变成人,你看这只僵尸,能够听懂一些简单的命令,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原来老前辈是好人,晚辈错怪了。”我拱了拱手。 “嘿嘿,世上无绝对的好人,更无绝对的坏人,废话不多说,我传授你神鬼绝杀令。” 酒鬼道人将葫芦丢给僵尸,他跃出几米,提气间,额头上浮现出一个青色的纹路,像是一个咒印,这应该就是灵印。 灵印中的光芒不断地朝酒鬼道人的手指聚集,他连续戳出手指,像是打出激光炮一样,甚有金庸前辈笔下的六脉神剑的气势,青光击打在树干上,那根树干立即被戳穿一个深深的小洞。 “神鬼绝杀令第一式。” “神鬼绝杀令第二式。” 酒鬼道人的身体微微发抖,额头上的青光愈发璀璨,接下来他双掌覆盖青光,每次出掌,都有排山倒海的气势,周围的树林都哗哗地摇动起来。 “神鬼绝杀令第三式。” 第三式一出,酒鬼道人的手臂上居然布满青光,一股雄浑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他周围的地面居然裂开几个裂缝,从裂缝中传来鬼哭狼嚎,还有几只惨白的手从裂缝中伸出来,朝酒鬼道人的脚抓去。 酒鬼道人睁开双眼,那爽眼睛里也满是青光,他朝着裂缝就是几拳,那几只鬼手在青光中逐渐化为烟尘。 “呼~。” 酒鬼道人呼出一口气,身上青光迅速散去,周围也逐渐恢复平静。 “老前辈,神鬼绝杀令实在太强了,老前辈能自创这等绝技,真是了得,尤其这第三式,鬼还没靠近就死了。”我赶紧拍马屁。 酒鬼道人又呼出几口气,待呼吸均匀后,说道:“那是鬼差,我借用鬼界力量,所以把他们给引出来了。” “那我现在先练练?”我问道。 “行,你先从天师符法练起,这是黄符和咒语,你先把黄符上的符文记住。” 我接过酒鬼道人甩过来的黄符,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唯恐一不小心它就炸了,那堪比手榴弹的威力,我可扛不住。 天师符法是高级符法,以我这几乎为零的道行,若能发挥出初级符法的威力就算不错了。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天师显灵,符法轮回。”我念完咒语,将黄符往天空丢去,赶紧后退好几步。 砰! 黄符炸成两片,响声就跟人放屁一样,是那么**。 我都尴尬得不敢回头看酒鬼道人。 “咳咳,第一次就能炸裂黄符,已属不易,说明你能够基本掌握天师符法的要领,多多练习就够了,现在你尝试一下神鬼绝杀令。” 我不知道酒鬼道人的话带有多少安慰成分,反正我对这次尝试不满意。 我模仿酒鬼道人先前的手势,但并没很大变化。 “用心去感受灵印,它在你的脑海里,你跟着它,就能到达一片灵海,那儿便是神鬼界的力量源泉。” 酒鬼道人在背后引领着我。 我闭上双眼,仔细感受体内的灵印。 慢慢地,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漂浮起来,而前面的黑暗中有一颗青色的亮光在飞驰,似乎在指引我,我追着亮光跑过去,跑了很久,脚底下忽然青光大盛,周围一望无际的,全是青色的光芒。 这就是灵海? 忽然,我全身都刺痛起来,灵海里的青色光芒居然全部往我所在的方向涌来。 这么多? 我赶紧睁开眼睛,却为时已晚,我的双手居然满是青光,满满的,都是神鬼界的力量。 “打出去。”酒鬼道人指着我左边的方向。 我朝左边看去,一个身披黑袍的巨人,操着一把环刀朝我飘来,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浑身黑气滚滚。 “哈。”我使出全力,双拳齐出,打出两道光束。 轰的一声,那巨人瞬间化为虚无。 双手青光散去,依然颤抖不止,我无比后怕地问道:“前辈,那鬼东西是什么?” “冥界特使,被你引出来的鬼物。”酒鬼道人长叹一口气,说道:“没想到孤星命数学习神鬼绝杀令居然会有如此恐怖的威力,冥界特使都能引出来,小子,你叫什么?” “唔,李建国。” “李建国,你记住,因为你命数乃属天煞孤星,极易与至阴至阳之物纠缠,所以你使用神鬼绝杀令时,切勿要压制力量,不然引出恐怖的东西,没准儿你摆平不了,反丢了性命。” “晚辈明白。” “嗯,有了这两个绝技,相信你一番苦练,以后必有所成就,你走吧,我也该休息了。” “酒鬼前辈,我以后怎么才能找到你?” 酒鬼道人一跃就上了枝头,转眼就没了影,然后上空才传来他的声音。 “闲云野鹤西去也,良宵此景只因缘。” 那只僵尸捧着酒葫芦,慢吞吞地朝酒鬼道人的方向追去。 这可真是个怪人,算了,既然他说有缘再见,那就有缘再见咯,现在我最要紧的就是练习天师符法和神鬼绝杀令,然后去找周晓璇。 晓璇,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第36章:故人 天还未亮透,我沿着上山的路,赶往道观的途中,正巧碰到黄子欣、陈旭,还有两个五台山的道士往山下赶,我随意编了个谎,就和他们一同回了五台山。 我躺在床上,刚睡一会儿就被陈旭给拉了起来。 云鹤真人找我有事! 我和陈旭到大殿时,黄子欣、何薇,还有久日未出的萧宁都到了。 “云鹤真人,你找我有事?”我走过去,神态尊重地问道。 “你的伤好了些没?”云鹤真人说话的语气依然十分和气。 我点了点头:“好了很多,基本可以行走。” “喔,昨日,你遇到了什么人?” “这个……,一个疯疯癫癫的道士,我也不认识,他让我陪他聊会儿天,然后就让我回来了。”我看到黄子欣想说点什么,就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多嘴。 酒鬼道人是正是邪我还分不清楚,若是被云鹤真人发觉我与他有点联系,肯定会对我有所隔阂。 “哦,原来如此,我见你气色好了很多,体内阳气微微涨了些许,想必是那位高人所为,罢了,如此看来,他应该是个正派人士。”云鹤真人喝了口茶,对我说道:“我想你对你自己的状况很清楚,随时都会出现生命危险,我让萧宁陪你们一同回去,也好让他历练一番。” “是,师父。”萧宁握拳道。 何薇蹭到云鹤真人身边,娇嗲嗲地说道:“师父,我也要去。” “胡闹,你不许去,上次私自跟在你师兄后面跑去,师父没追究,还想出去招惹是非?”云鹤真人的脸色立即变得严厉起来,看来他对待自己的徒弟并非像对待我那般和气。 “那……,云鹤真人,不如我们今日就启程,我们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再待下去,怕学校的老师担心。”我说道。 云鹤真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记住,你的命运并非注定你是个灾星,还可能是救星,一切都取决于你,快回去吧。” 他这番话,我听不大懂,但也没多问什么,可能高人就是这样,总喜欢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我们各自回房收拾东西,然后在道观门口集合。 值得欣慰的是,黄子欣的车和张达的车被五台山的道士带了回来,张达的车已经被他开走,而黄子欣的车虽然布满灰尘,但油量挺多。 道士不会开车,是怎么把车弄到这儿来的? 我们回到西北大学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黄子欣把我们送到学校附近的小宾馆里,然后开车回家了。 再次来到宾馆,我又想到第一次住宾馆时,隔壁那对情侣的激情。 为了省钱,我们三人挤在一间大床房,陆续洗澡后,因为路途疲惫,我们没说几句话就沉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十点,我们回校。 萧宁脱了一身道袍,换上一套比较休闲的衣服,帅气侧漏,眉宇间带着正气,而且个头有一米八二,他往校园一走,回头率那是百分之百。 “呵呵,不愧是萧宁师兄,去哪都是魅力十足。”陈旭艳羡地说道。 萧宁面不改色,目光直视前方,朗声说道:“修道之人要做到清心寡欲,心无杂念,还有,在外面,喊我萧宁便可。” 陈旭一脸尴尬之色,连连点头。 我心想,陈旭若是能做到清心寡欲,也不至于道行低微,他那副色性子,啥时候才能在道术上有所造诣。 到了我们的寝室,张达和孟如山还在睡懒觉,我把这两人轰起来后,一起去向宿管大爷借来一块两米长的木板,在寝室里给萧宁搭出一张简易的床位,至于生活用品,待会儿再买。 等一切办妥,宿管大爷来我宿舍喊道:“李建国,陈院长打电话来,让你马上去趟他的办公室。”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感到陈院长的办公室,看到一个让我甚是想念的人。 是秦元宝,他坐在沙发上和陈院长聊天。 我本以为自己十分讨厌这个胖子,也十分烦他,但时隔些许日子再次见到他,心里顿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几步走过去,张口喊道:“元宝?你咋来了?” 元宝立即站起来,满脸傻笑地回答:“当然是来看你的呗。” “来,你们坐下来聊聊吧。”陈院长和颜悦色地说道。 我和元宝聊了会儿,然后提到二爷,听元宝说,二爷近来身子骨越来越差,患了一次风寒,一个月才痊愈,我对此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二爷是那么一个健朗的老头,身子骨好得很,力气奇大无比,一棍子都能打死一头成年野猪。 元宝没必要骗我,我问道:“你来这儿不会真只是为了看我吧?” 元宝干笑一声,说道:“也没啥事,主要是看你吧,反正我也闲着无聊。”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我挤眉弄眼,估计有什么事情,在这儿说不出口,说白了,就是提防着陈院长,毕竟有些事情,还不能让陈院长知道。 这时候,陈院长忽然开口询问:“建国啊,晓璇回来没,我还有许多事情让她去处理。” 我的心立马悬了起来,说不出口,但总该面对事实,我清了清嗓子,说道:“院长,我们出去玩,遇到一些事故,晓璇暂时还回不来?” 陈院长睁大眼睛,惊讶地道:“事故?是你们行内事,还是行外事,若是行外事,立马报警啊。” “行内事。” “行内事?”陈院长略有些懵了,忽然愤怒地瞪着我:“她一个平凡人,你为什么要把她卷入其中,怎么能这么不成熟,现在怎么办?” “院长,只要晓璇还活着,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 “呵呵,你连她是否活着都还不知道,怎么带回来,你们……,唉,你们太胡闹了,这么大篓子,我怎么去收拾,怎么跟晓璇的父母交代,而且晓璇的男友那边也不好办啊。”陈院长抓了抓头发,走到窗边,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的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作为院长,责任不小。 “陈哥,你冷静点,这事儿好办,我回头跟二爷说一声,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姑娘的下落。”元宝的话像一剂镇定剂,陈院长脸上的焦急之色还真的就慢慢消失了,似乎二爷在他心目中是神一般的人,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陈院长点了点头:“你们行内事我无法插手,我先通知晓璇家里人,告诉他们晓璇会随我去远方考古,暂时回不来,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尽快解决吧。”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信不过我们,还信不过二爷?” 元宝安抚好陈院长,就随我一同出了办公室,刚走出考古学院的大门,元宝就对我是一通训斥。 “现在二爷身体出了问题,你又给他捅娄子,不想二爷活了?”元宝扬起拳头就要揍我。 我赶紧躲开,摆手道:“现在在学校,给我留点面子。” “那你说咋办?” “这事就交给我,走,跟我回宿舍,路上我跟你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将事情与元宝粗略地说了一遍,元宝就是个二愣子,似乎对灵异之事一点都不了解,简直浪费我的口舌。 到了宿舍,我跟宿舍四位哥们介绍了元宝。 当时反应最夸张的是正在收拾床铺的萧宁,只见萧宁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箭步冲到元宝的面前,一双大眼在元宝的脸上不断打量。 元宝还以为萧宁要打架,伸手就朝萧宁推去。 元宝这粗壮的手臂,还有熊掌般的大手,就这么落在萧宁的肩膀上,可是,萧宁的身体竟然纹丝不动。 第37章:深夜练习 元宝感觉有点奇怪,刻意加大力道,但萧宁的身体只是稍微倾了倾,这让元宝很是不服,撩起袖子就要揍人。 我赶紧拦住元宝:“都是朋友,干嘛呢这是。” “这小子在挑战老子,难道你看不出来?老子今天非得把他撂倒了不可。” 元宝一把推开我,刚举起拳头,身体就动不了了。 原来是萧宁将一张定身符贴在元宝的身上。 萧宁面色凝重地说道:“我似乎在你的体内察觉到一丝奇怪的气息,真的十分怪异,但具体是什么气息,我暂时也无法分清楚。” “我阳气足,身体好,能有什么怪气息,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我就拍死你。”元宝不知好歹地说道,若是萧宁动了真格,他十条命都得死光。 孟如山打趣道:“可能是这位大哥吃多了大蒜,所以有股味儿,正常。” “没错,今早我还吃了两颗大蒜。” 萧宁摇了摇头,撤走定身符,继续去整理他的床铺,元宝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他,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但碍于实在不是萧宁的对手,他只好暂时作罢。 “误会,大家别动不动就动手,伤和气。”我赶紧充当和事佬。 中午,张达做东,请我们去学校附近的餐馆搓了一顿,之后元宝约我去附近走走,可能有事跟我说,张达他们先回了宿舍。 春风很暖和,吹拂得湖面泛起浅浅的波纹。 “二爷让我来,是告诉你,大约两个月后,我们要去河南商丘,那里有宝贝等着咱们,他不想看到你还是当初那副样子,所以有空你应该锻炼下身体,或者收集下情报。” “什么墓?”我好奇地问道。 “二爷没说,你做好准备就成了,建国,咱两认识这多年,你又是我唯一的师弟,我说话就不那么客气了,你要记住你是摸金的人,时刻提防着点,别到处结交不相关的朋友,咱们这行的人,不需要太多朋友。” 我不明白元宝的意思,摸金人还要规定交友类型? 我随口答应元宝,他拉着我去他下榻的酒店,是家十分奢华的大酒店,一楼还是舞厅,在刚解放的国度还能开舞厅,这家酒店的老板绝非凡人。 我随元宝来到他的房间,里面的装修奢华,简直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见。 “你这家伙,倒是阔绰得很,同为二爷的徒弟,我可寒酸咯。”回想起这段时光靠张达救济的日子,我不由得抱怨起来。 元宝疑惑道:“我记得二爷给你五百块了吧,才一个月,就花完了?” “嘿嘿,我回了趟家,给我妈留了四百五。” 元宝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扔到我面前的茶几上:“拿去花,花完就说,咱们这行,不缺钱。” “得,我不跟你客气。”我拿起钱,数了数,整整5000块,好家伙,一笔巨款,足以买辆不错的小汽车了。 “我这段时间会住在这儿办点事,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元宝伸了伸懒腰,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开始打盹,我走出房间关好门,怀里揣着一笔巨款,心里忐忑万分,好像旁边路过的人都盯着我的钱,要抢走它。 没出息,要知道我可是会天师符法和神鬼绝杀令的牛人,光这栋楼,还不够我炸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安分了很多。 回到宿舍,居然空无一人,可能是张达他们带萧宁出去玩了。 我从陈旭的床底拉出来一个木匣,取出符纸、朱砂、毛笔,在书桌上摆放整齐,拿出酒鬼道人给我的符文,开始刻画天师符法的符文。 天师符的符文非常难画,笔画扭来扭去,容易将我引入像迷宫一样的世界中,从而迷失方向。 一旦迷失方向,将会停驻不前,从而导致没有一笔画成。 断掉的符文,不具备半点效果。 所以刻画符文时,一定要一气呵成,不可中断。 整整两小时,我一张天师符都没刻画成功,反而浪费了陈旭三十多张符纸,这些符纸不是他从外面随便哪家店里买来的,而是放在祥云观受浩然正气侵淫一段时日的符纸。 经过不懈的努力,我终于勉强刻画出一张天师符,与酒鬼道人的原版天师符比起来,总差了一些韵味。 接下来,我又连续画了好几张天师符和几张护身符,留作备用。 下午四点多钟,陈旭他们回来了。 “不错呀,建国,居然在这里努力画符。”陈旭走过来,拿起我刻画的护身符,不断点头称赞。 萧宁走过来,看到我画的护身符,居然皱起眉头,这让我略感不爽。 萧宁没说啥,拿起毛笔,在一张空白的符纸上,嗖嗖几声,几秒的时间就画出一张与护身符符文极其相似的黄符。 “萧宁,你这画的是什么符文?”我好奇地问道。 “改良的护身符,比你那护身符的效果好几倍,持续的时间也比较长。”萧宁面色严肃地说道:“你们道行稍差,平时多调息打坐,参悟这个世界的神奇,获得无形的力量。” 说完,萧宁回到自己的床铺,调息打坐,还真是个努力的人。 黄符威力强大与否,与道行有关,比如萧宁和我刻画同一张黄符,他刻画出来的黄符肯定比我的强悍许多。 道行这东西,难以修炼,只能靠日积月累。 我照着萧宁的符文,刻画了几张不错改良的护身符,将两张护身符分别送给张达和孟如山,其余的留在身上备用。 长时间刻画黄符,我有些疲惫,睡了大概两个小时,陈旭他们就喊我起来,一起去食堂解决晚餐。 晚上睡觉的时候,以前大家十分感兴趣的卧谈会,这会儿却是举行不下去,我本来以为有萧宁加入,寝室的活跃程度会增加,却不料萧宁性子沉稳,为人正派,不光对我们所说的不感兴趣,就连陈旭碍于萧宁在此,也不敢说太多猥琐的话,顶多也就附和两句。 所以,我们没聊一会儿,便纷纷入睡。 晚上十一点,寝室鼾声渐起,我依旧精神很好。 与其在床上浪费时间,不如趁这个时候练习下酒鬼道人教给我的独门绝技。 可是现在时候太晚,会不会遇到危险? 危险?呵呵,我还是那么胆小?晓璇现在都不知所踪,而我却还担心自己有危险,连这点危险都害怕,以后怎么去救晓璇? 有了这个想法,我悄悄起床,带上白天刻画的黄符,上了二楼,顺着排水管溜下去,就逃出了宿舍楼。 天师符法威力很大,造成的响声犹如春雷,必须寻个没人的地方,也只有山顶那块空地适合,那儿距离马健翔以前的老巢不远。 我顺着山路,匆匆赶到山顶,今夜的月光将空地照成银白色,我站在空地中央,心头微微浮起的胆怯越来越浓。 镇定,镇定,只是黑夜,即使我这孤星命数引来野鬼,也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天师显灵,符法轮回。” 我念完咒语,将天师符使劲地扔出去,天师符像是受到一股力道的牵扯,飞到半空,炸成拳头大小的火花,威力仅能灭掉一只小老鼠。 虽然与酒鬼道人相差甚远,但比第一次要进步不少。 我继续练习,每次都比之前好不少,直到第五次,弄出来的动静比较大,威力也及得上酒鬼道人的一半。 就在我继续下一次练习时,我忽然感觉脖子后面有阴冷的风在吹。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看,我靠,居然是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女生,她的脸上泛着幽绿色的光芒,面带微笑地看着我,抬起那只无力的手,朝我招手,似乎让我过去。 恐惧再次涌上我的心头,但我还是坚持没逃走,不断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没啥可怕的。 老子身怀好几张护身符,怕你?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女鬼的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还你娘的大饼,再怎么怨,你已经是鬼了,老老实实去投胎,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天师显灵,符法轮回。” 我将天师符朝女鬼扔去,在临近她的时候,轰的一声,黄符就像是见了火的炸药,炸成一大团火焰,转而被风吹散,而那女鬼,已经被炸得没了踪影。 第一次灭鬼,我心里十分兴奋,恨不得再来几只鬼,全给炸完了。 “将军边疆打胜仗呀啊~,戎马一生失了命啊~。” 京腔的戏曲在夜空上飘荡,缓缓入耳,让我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是她,她又来了,几次三番,她都想夺了我的命,显然今夜又是个好机会,她怎会错过? 我也是蠢,居然忘了她的存在,不过如今的我今非昔比,正好了结了这个始终缠着我不放的女鬼。 等我反应过来,准备以天师符法灭了她的时候,声音忽然到了我的脑后,我能感觉到她离我很近,甚至只有一米。 我回头一看,这张惨白的脸几乎贴在我的脸上。 披散的长发下,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恐惧令我几乎失去呼吸的能力,下一秒,我匆忙地抓向口袋,而天师符却用完了。 护身符呢,对她有效吗? 在与她面面相对的刹那,我的脑海里漂浮出许多奇怪的画面。 披着战甲的男人和战马,穿华丽丝绸衣裳的女人,还有高高在上的帝王。 第38章:地狱使者 女人雍容高贵,身边常常伴着容貌不错的女仆,男人健硕威猛,身后的将士个个都十分剽悍,他们相见,相恋,相爱,时常偷偷相会。 脑海里漂浮着这些奇怪的画面,让我感到十分难受,好像久违的记忆又回来一般。 “滚开。”我大吼一声,拿起改良的护身符往女鬼的额头上贴去。 她眨眼就消失了,同时,我感觉脖子后面微微发凉。 这只女鬼,似乎非常强,与我所见那些一般的鬼魄有着不同的能力。 脖子愈发发凉,我几乎是本能地知晓,若我再有半点动作,她就会弄死我。 她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缠着我那么久? 忽然,一股奇异的能量从背后向我袭来,贴着我的身体使劲地往里钻。 体内忽然爆发出一股璀璨的金黄色光芒,与那股能量相互抵抗,但没过多久,金黄色光芒被压制,从而缩回体内。 应该体内的佛门宝物,舍利子发挥了作用,但因为从小保护我而消耗太多能量,佛门舍利子这一刻,终于是消耗完了所有的能量。 我被恶鬼缠身了? 不,不能让这种玩意儿留在我的体内,我聚精会神,从神鬼之界获得奇异的能量,额头上的灵印中流出许多能量,继而集中在我双手。 “再不出来,老子跟你同归于尽。”我举起双手,威胁道。 其实我心里很没底,没准儿把自己拍死了,那女鬼可能会一点事也没有,所以我放弃了这个办法,不断地从神鬼之界吸取能量,将它充盈全身,试试能否驱逐女鬼。 酒鬼道人曾说,我这命数和体质,最易从神鬼之界取出能量,果然如此,很快,我就跨入神鬼绝杀令的第三式,双臂满布能量。 我的脑海中有一片灵海,能量是从那儿汲取来的,在我准备进入第四式的时候,我脑海中那片灵海出现了异物,我集中精神看去,只见灵海之中伸出一把血刀。 紧接着是一颗暗红色的骷髅头。 骷髅头似乎能看到我,等它半个身子浮出灵海时,它朝我张开巨大的嘴里,发出刺耳的咆哮声,它手里那把锋利的血刀泛着寒芒,还透着一丝血腥味。 这就是被我从鬼界引出来的鬼物? 我睁眼一看,在距离我十米开外的地面上,裂开一道一米宽的地缝,那只骷髅已经从地缝里钻了出来,它体型巨大,足有两米高,操着一把血色大刀,眼洞里有两团红色火焰微微跳动,十分可怖。 不但没赶走附身的女鬼,反而引来不速之客。 我压住力量的喷涌,右手握着一颗灵能球,朝骷髅跑去。 “神鬼绝杀令,破。”我一掌拍在骷髅的肋骨上,轰的一声,两根肋骨被打碎,骷髅张口发出一声哀嚎。 问题是,如小巨人般的它并未倒下,神鬼绝杀令第一式还不够强? 骷髅巨人低头看着我,似乎在狞笑,紧接着,它手臂一动,锋利的刀刃带着一股令人寒心的破风声,朝着我的脑袋削来。 几乎不用一秒,我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晓璇,娘,元宝,二爷,达哥,小山,陈旭,萧宁,还有黄子欣,太多事没去做,真不甘心就此离开这个不太美好的世界。 这一刻,我似已坦然,然而久而久之,我却不觉得半点疼痛。 几秒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至我的耳边。 “快跑啊笨蛋,在想什么呢?” 我转头看去,居然是黄子欣,她手里提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布袋,从布袋里延伸出来好几根白色的线,每根线接着一个纸人,一共三个纸人,一同扯着骷髅的手臂,所以血刀才没砍下来。 我匆匆退到黄子欣旁边,说道:“幸亏你来了,不然老子的命就要丢在这儿了。” “少说废话,有什么办法,赶紧使出来,我快撑不住了。” “你再撑一会儿,我马上就弄死他。” “那你快点。” 这次,我使出神鬼绝杀令第二式,俯冲而去,朝着骷髅头就是一拳,拳头上的能量迅速炸开,啪的一声,骷髅的脑袋就跟一颗玻璃球似的,瞬间炸成粉碎。 骷髅的身体顿时软了下去,化作烟尘。 黄子欣收起她那个宝贝,我跑过去问道:“你这玩意儿是什么啊,居然还能化作人形。” “这是缚灵童,宝贝着呢。”黄子欣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我,笑道:“不错嘛,一直很不靠谱的家伙居然会这么厉害的招式,这是那个老疯子教给你的招数吧,怪不得你不让我跟云鹤真人说实话,原来自己收了别人的好处。” “嘿嘿,他就教了我几手,不过,大半夜的,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本来想去马健翔以前的老窝找找线索,却没想到你居然也在这儿,而且还在跟地狱使者交手,你不想活了,地狱使者来自鬼界,不是我帮你,你已经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我抓了抓脑袋,没说明地狱使者是我引出来的,然后跟随黄子欣一起去马健翔的老窝找线索。 马健翔的老窝还是那般潮湿阴暗,除了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我在墙壁上找到几个不显眼的小字,可能是马健翔随意刻上去的。 黄子欣用手摸了摸那几个模糊的字,终于认清了这几个字。 “噬魂冢。”黄子欣哑然失声:“他居然要去噬魂冢?” “噬魂冢怎么了?” “我听我祖父说过噬魂冢,那儿是养尸人最喜欢的地方,聚集了一大批邪魔之徒,就算是佛道正宗,暂时都没办法端了那里,好像已经默认这个地方的存在,只要不闹大事,佛道正宗各大家觉得没必要消耗太大力量去讨伐。” “说白了,就是正派不团结,又怕自己损失太多而地位不保。”我叹了口气,原来正派也脱离不了俗心,不是为苍生着想么? “这个马健翔,肯定是躲到噬魂冢去了。” “回去告诉萧宁他们,我们这就去。” 黄子欣拦住我,说道:“噬魂冢极其凶险,就算是萧宁也难以全身而退,喊他们去,岂不是害他们的性命?” “说的也是,这事暂时先搁下吧,以后再想办法。”我叹了口气,假装很无力的样子,其实都是做给黄子欣看的,我的心里早就迫不及待要去那所谓的噬魂冢,带回我心爱的晓璇。 黄子欣回家了,我回宿舍的时候,萧宁刚好醒来,问我去哪了,我以撒尿为理由搪塞他,反正他这人不爱追问。 天一亮,我就去查阅噬魂冢,问了陈旭这个呆子,他不知道,反而是旁边的萧宁告诉我,噬魂冢就在云南南方,临近老挝,藏匿了许多邪门歪教。 居然在云南边境,这是有多遥远,看来去之前,还得好好准备一下。 早上,我没去上课,萧宁和张达他们出去打球,我揣着元宝给我的钱,往学校超市走去,刚出宿舍区,我就遇到了老冤家,陆成钢。 陆成钢坐在他的宝贝车子里,戴着一副墨镜,将车开到我旁边,他摇下车窗,一脸不耐烦地问道:“喂,我听说晓璇跟你出去了,她人呢?” “她人在哪,跟你有关系?”我老早就看不惯这个小子,居然还跑我面前装逼,真想给他的车来一张天师符。 他见我要走,赶紧把车停在路边,跑到我前面拦住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说道:“告诉我她在哪,这个归你。” 我从口袋掏出两张大钞,塞到他口袋里:“老子给你两张,你赶紧从老子的面前消失。”说话时,我的情绪稍微有点失控,额头上的灵印立即温度升高,陆成钢应该看到了我额头上的奇怪印痕,吓得没说话,傻傻地站在原地。 我懒得再理这个阔大少爷,进入超市,买一些路上需要用的东西。 半个小时后,我背着买来的大旅行包,里面全是零食和饮用水之类的东西,这时,七八个壮汉拦住了我的去路,而陆成钢坐在他的车里,朝这边观望着,显然,这小子很不爽,于是叫人来修理我。 “小子,有钱花吗?” “有钱。”我淡定地看着面前这几个痞里痞气的混混。 这个时代,缺钱缺粮的一大把,像这些混混,大多是不喜欢劳动而靠出卖武力存活的垃圾。 最前头那个一脸横肉的光头笑道:“那赶紧把钱拿出来吧,省得没命花。” “你来拿。”我从口袋里抽出一百元。 这几个家伙看到百元大钞跟饥渴男看到裸女一样,一个个激动得双眼发光。 那光头伸手就来接,我出其不意地将一张定身符贴在他身上,嘴里一念咒,他的动作就定格在拿钱的瞬间,十分滑稽。 “强哥,你咋不动了?” “强哥?强哥……” 这几个家伙见自己的大哥动不了了,一个个都跟打鸡血似的朝我冲来,我赶紧给自己贴一张提速符,转身就往宿舍区的方向跑去,有了提速符,我的速度是这些人的两倍,很快就将他们甩在背后。 第39章:没钱了 天师符法和神鬼绝杀令不可在寻常人面前施展,这点底线我还是有的,所以我在山上绕了一圈,然后溜回宿舍,懒得跟这帮人一般见识。 我刚回宿舍不久,陈旭他们就回来了,萧宁的脸色很难看,似乎丢了钱。 这时,我听到背后有人在敲窗户。 我回头一看,一个清纯的女生趴在我们窗户上,朝着我们招手。 我一边打开窗户一边笑道:“这不是何薇吗,怎么不走正门啊。” “有个死老头子把我挡在门口,你以为我想啊。”何薇气呼呼地说道,因为铁栅栏相隔,所以她还是进不来,而萧宁则是坐在自己的床铺上,不愿理会何薇。 怪不得萧宁摆张臭脸,原来是何薇又来缠他了。 “师兄,我都已经来了,你就别赶我回去了嘛。”何薇用乞求的口气说道。 萧宁板着脸道:“你每次不顾及师父的感受,他老人家现在肯定担心得要死,你赶紧回去。” “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一个女孩子在路上被欺负吗?” “我担心别人受你欺负,师妹,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不懂事。” 眼见何薇要生气了,陈旭赶紧出来打圆场:“萧宁,何薇既然已经来了,就让她留下来吧,以你的道行,应该会传信的道术吧,给云鹤真人传信就行了。” “我不能再任由着她胡来。”萧宁面色严厉地说道。 何薇听到这话,眼眶里的眼泪都在打转,转身就跑了。 陈旭这小子贼机灵,赶紧出门去追。 我看萧宁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心想真是一块木头,明显,何薇喜欢他,而他性子古板执拗,年纪轻轻,却好像是那些修行了几十年的老头子。 很快,在陈旭的安排下,何薇住进周晓璇的宿舍,就睡周晓璇的床位,晓璇的室友对这位看起来清纯,性格却很男人的妹子很是喜爱,而且何薇今年才十八岁,脱掉道袍,青春的气息让这些充满母性的女生对她视若珍宝,当成亲妹妹一样哄着。 萧宁这小子实在是没办法,只好传信回去,将何薇的事情通知给云鹤真人。 张达和孟如山各自在与肖云和林芝恋爱,所以经常不在宿舍,我听陈旭说,光这几日,给萧宁送情书的女生多达十个,但萧宁一封情书都没接,而且直接无视别人。 我心想着,现在的妹子纯情至极,被男神这么对待,万一想不开跳楼或者跳湖了可咋办。 这几日,我一心向萧宁学习刻画黄符,他简直是倾囊相授,将他所知道的黄符一并刻画一遍,让我学着描摹。 最让我感兴趣的是浮空符,一旦我使用浮空符,就能反重力,让自己漂浮在空中,多练习几次,也能像萧宁那样在空中飞翔好长一段时间。 各类黄符都准备充足,三日后的中午,我谎言和元宝出远门办点事,过段时间就回,然后就背上行李去火车站候车。 我在简陋的候车室等候下午三点的火车,中途打盹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将军,手持利刃刺向美丽的公主,然后自刎身亡。 我感觉到有人拍我的肩膀,马上从迷糊的状态醒过来,旁边不知何时来了个女人,仔细一看,居然是黄子欣。 黄子欣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外套和一条紧身裤子,丰满圆润的身材完美地显现出来,比平时美了不少。 “你怎么在这?”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啊,偷偷一个人去噬魂冢,你以为跟酒鬼道人学了几手,就能单身闯噬魂冢?那里可是任何正道人士都忌惮的地方。” “那你这是?” “废话,我当然要跟你一起去啊,不然你还没进噬魂冢就挂了。”黄子欣扬了扬俊秀的眉毛,坐在旁边不再吭声。 既然来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以免她造出声势,将萧宁他们都引来,我当然知道噬魂冢凶险无比,我一人之命卑贱低微,若是让这些至交好友送了命,我就算下了黄泉也不会心安。 黑不溜秋的火车缓缓驶来,我和黄子欣上车,因为空座很多,所以随便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来。 火车烧煤,而且还是人工加煤,跑的很慢,俗称风火轮,不过在当时却是最快的交通工具。 这一路上,我们从北方到南方,身上的衣物穿得越来越少。 从陕西到云南,我们一共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身上是又脏又臭。 刚下火车,我和黄子欣直奔火车站附近的旅馆,这时候,忽然从旁边窜过来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把我撞到在地,匆匆逃离,又走过来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汉子,扶起,还很热心地拍了拍我衣服上的尘土,说道:“兄弟,我弟弟脑子有病,我去追他,对不住啊。” 说完,这中年汉子也往那个方向跑了。 “妈的,邪了门了。” 我骂了一声,揉了揉酸疼的屁股蛋,和黄子欣朝旅馆走去。 到了旅馆,我准备拿钱包时,发现口袋里根本没钱包。 “靠,我的钱包呢?”我赶紧把旅行包打开,把所有东西都倾倒出来,但就是没发现我的钱包。 “噢,我想起来了,肯定是刚才撞到你的那人给偷了。”黄子欣恍然大悟地跺了跺脚。 “那人不是脑子有问题么,脑子有问题也会偷钱包?” “笨蛋,那两人肯定是一起的,第二个人是防止你追上去找第一个人的麻烦,假装赔礼道歉。” “靠,这两孙子。”我背起包,出门去找这两人,但火车站人山人海,我们对这儿也不熟悉,那两人得手也不会在这儿等着被抓,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里面有我带出来的一千块钱。我又和黄子欣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圈,依旧没发现那两个人。 “妈的,那是一千块啊。”我蹲在地上,使劲地抓头发。 “丢了就丢了呗,谁让你这么笨,简直是头猪。”黄子欣竟然还在旁边损我。 我回头盯着黄子欣,忽然像看到救星一样,对呀,这姑娘可是黄家二小姐,怎么把她给忘了。 我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笑得很灿烂:“黄二小姐,不如你拿点钱出来呗,回头我双倍奉还。” 黄子欣将口袋掏到了底,我心里还想着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手就是阔绰,谁知道她手里抓着一把全是一块的钞票,我拿过来数了数,一共六块钱,一顿饭的钱。 我又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只剩下两块钱,两人凑一起,仅仅八块钱。 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洗个澡,然后美美地睡一觉。 我们在附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最小的旅馆,到账台前一看,最便宜的房间也要两块,因为大多数来客都是旅客,恰好又是火车站的黄金地段,这儿的价格的确略高。 “大小姐,要不咱们去远点的地方看看吧。”我轻声劝了劝几乎要趴在账台上的黄子欣。 “我走不动了,不想找了。”黄子欣有气无力地说道,平时见她力气挺大,这会儿却不行了。 我拉了拉,半点儿也拉不动。 “喂,哥们,你女朋友走不动了,你还这么省钱,真没见你这么小气的。”负责收账的小伙子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 我还没反驳他,黄子欣像一只发狂的母老虎一样,双手狠狠一拍账台,瞪着那小伙子吼道:“看清楚了,老娘会看的上这个没钱没品没本事的丑男吗,哼,老娘要住这儿最贵的房间。” 黄仔细一说完,就拉着那可怜的小伙子往居住区走。 很快,房间开好了,一夜十二小时,五块钱,妈的,比抢劫还狠。 我心疼地将剩下来的三块钱揣入旅行包的内袋里,然后进入开好的房间,黄子欣已经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睡着了,还吹起轻微的鼾声。 我放下旅行包,进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秋衣秋裤,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实在是感觉很累,但这沙发太短,根本睡不下。 我瞄了瞄那张四个人都能躺下去的大床,心里十分向往,反正她现在已经睡着了,待会儿我早点醒来,再悄悄下床,神不知鬼不觉,嘿嘿。 我摸上大床,在距离黄子欣半米的地方躺下,背对着她入睡,因为很累,所以我几乎是半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 “啊~~~。”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将熟睡的我吵醒,我像一只受惊的小猪四处张望,问道:“咋了,是不是来鬼了?” 啪的一声,我的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接下来,黄二小姐这尊大佛豁地腾空而起,将我压在床上,啪啪啪…… 我坐在沙发上,衣衫凌乱,偷偷地抹眼泪,这妹子太残忍了。 我摸了摸肿得老高的两边脸,依旧是火辣辣的疼,而黄子欣坐在床边,满眼怒火地瞪着我。 “你个不要脸的,谁让你摸到我的房间来,还悄悄上床占老娘的便宜?” 我怯怯地说道:“我不来这个房间,那我去哪?” “不是还有三块钱吗,再开一间两块的房间。” “可是,咱们吃饭的钱……” 咕噜噜…… 一提到吃饭,黄子欣的肚子发出一个怪异的声音。 第40章:任性大小姐 云南的晚上十分温暖,热闹的饭馆内,黄子欣已经扫了三碗米饭,紧接着又喝下一大碗香菇肉片汤。 四盘菜,还不够她吃的,我自己才吃一碗米饭,还不敢吃太多菜,免得又被她欺负。 黄子欣吃完第三碗米饭,气愤地将碗往桌子上一摔,骂道:“这都什么玩意儿,一点也不填肚子,还是馒头和包子管饱。” “大小姐,这儿是南方,正餐都吃米饭。”因为我在四川当过知青,所以还算很习惯吃米饭,米饭中的能量确实不如实打实的小麦馒头,而且南方的馒头都很虚,没北方的小麦馒头实在。 我实在是拗不过这个只会享受的大小姐,只好在附近给她买了两个馒头。 这顿饭,吃了两块,我真是欲哭无泪。 晚上,我们回旅馆,我刚要跟黄子欣进房间,却被她给拦住。 “喂,你还想占老娘的便宜啊?” 看到黄子欣吹鼻子瞪眼的样子,我心里很是郁闷,怎么出门带了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大小姐,我哼了一声,硬是挤入房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悦地说道:“钱都被你吃光了,我上哪去住,你要是不愿将就,可以走啊,反正我不想睡大街。” “你……,好,你行,那你住这儿吧,你要是敢占老娘半点便宜,老娘就把你从窗户扔下去。”黄子欣说完,就进浴室洗澡,把门关得紧紧地,还仔细地来回检查好几遍,生怕没关好。 哗啦啦……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一个唯美的画面,一具白嫩的娇躯在莲蓬头下享受着热浴。 咳咳…… 做人不能这么邪恶,我赶紧止住幻想,从包里拿出龙虚子道人的手册,认真地阅读。 黄子欣出来后,我进去洗澡,等我洗完出来,她竟然把旅行包的东西都给翻了出来,换上我那套比较新的衣服,还别说,这娘们穿着男人的衣服还挺好看,俊秀得很。 可是,她换上我的新衣服,我穿什么? “黄二小姐,那我咋办?” 黄子欣将她的脏衣服丢给我:“呐,拿去洗了,等干了,我再把衣服换给你。”当然,她没把内衣丢给我,不然我还不打算还给她。 见我不大乐意,黄二小姐翘起高高的二郎腿,说道:“咋了,我可是准备陪你上刀山下火海,帮我洗衣服很亏本?” 说的算是那么回事,我只好进浴室帮她洗衣服,浴室外传来她得意的笑声。 我洗完衣服,在洗漱台洗手,抬头看了看镜子。 镜子里…… 镜子里的世界竟然是幽绿色的,那个红衣女鬼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我,她的脸十分苍白,好像涂抹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她就这么幽怨地看着我,我发现她的动作与我保持一致,我尝试着转头,她也跟着转头,我摸脸蛋,她也跟着摸脸蛋,看到这,一股莫名的恐惧浮上我的心头,我啊地大叫一声,黄子欣迅速冲入浴室,看到我坐在地上,惊讶地问道:“咋了,遇到鬼了?” 我指了指镜子。 黄子欣看着镜子说道:“镜子咋了,你不会被你的丑样子吓坏了吧,哈哈。” 我爬起来一看,镜子里的女鬼已经消失了。 黄子欣看我惊魂未定的样子,疑惑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幻觉。”我摸了摸脑袋,走出浴室就往沙发坐去,脑子十分混乱。 女鬼的动作怎么会随我一起?难道她附在我的身体里,早晚会与我结合,或者我的**被她彻底夺去? 此事暂时还不能告诉黄子欣,若我死在噬魂冢,这女鬼定然会被那些邪魔外道抓走,若我没死,我定会去五台山,找云鹤真人帮忙,彻底封了这只缠着我不放的女鬼。 此时已经入夜,时候不早不晚,男女共处一室,尴尬的气氛让人实在不想聊天。 我找账台服务员要了一层被子,垫在地上,凑合着睡。 黄子欣躺在床上,那是多么享受,可这丫头偏偏嘴里嘀咕着,似乎对这张床很不满意,唉,毕竟她过惯了大小姐的日子,就这床,老子活了十八年还没睡过。 渐渐地,我陷入迷糊状态,处于半睡着的状态,可能是因为入夜的温度很低,冻得我直哆嗦。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摸我的额头。 “这么烫,可恶,一个大男人,睡一会儿地面就发烧。” 我努力地睁开眼,瞧见黄子欣就蹲在我旁边,因为脑袋昏沉疼痛,浑身软绵无力,我很快又昏睡过去。 过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舒服了许多,而且浑身十分温暖,那股寒意已渐渐消散。 虽然脑袋依旧有点昏沉,但比之前要好许多,我睁开眼,窗户外已经非常亮堂,原来天已经亮了。 我猛然发觉,原来我睡在床上,稍一转头,就看到一只雪白的手臂搭在我的腰间,这一刻,我彻底懵了,悄然回头看去,一张极其可爱的脸蛋距离我紧紧一尺,她的呼吸声我都听得非常清楚。 凌乱的散发盖在她的额头上,因为侧压,小嘴微微嘟起,比以前那个双手叉腰的凶巴巴黄二小姐不知道要可爱多少。 我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她,感觉看着她也是一种静静的享受。 其实她挺可爱的,前提是脾气不那么臭。 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摸了摸她的脸蛋,很软很滑,简直就是天生丽质,不愧是千金小姐,这皮肤,娇生惯养之下才能生的这般俊美。 就在我不规矩的时候,黄子欣忽然抓住我的胳膊,翻身将我骑在下面:“好哇,你小子居然趁老娘睡着了,占老娘的便宜。” “误会,误会啊。” “老娘昨夜见你发烧,好心把你弄到床上来睡,你居然偷偷占老娘便宜,让你占,让你占。” 这娘们这体重全部施加在我的身上,居然还使劲地摇晃,差点要把我这身子骨给拆了。 “误会啊,真是误会。”我拼命嚎叫。 黄子欣停下来,问道:“什么误会,你说。” “我是看你太可爱了,才忍不住捏了捏你的鼻子,这不算占便宜吧。” 黄子欣忽然不说话了,好像在偷笑,我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变化,只觉得她的身子在一抖一抖,似乎在笑得发颤。 “好了,本姑娘今天就放过你,以后你再有此举,本姑娘就废了你的命根子。” 我的下体不由得缩紧,说道:“那么二小姐,你可以下来了吗?” 黄子欣站起来,朝我的屁股踹了一脚后才觉得解气,这才下床洗漱,真是个泼辣不讲理的娘们,我只好认栽,谁叫我手贱,伪装成猫咪的母老虎是摸不得的。 我们整装待发,因为身上仅有一块钱,所以我们决定一路走过去,到了汤水镇后,有车直达汕云口,而传闻噬魂冢就在汕云口那一块。 汤水镇虽然距离我们这儿50里,这一路走下去,鞋底都快磨穿了。 以前上山下乡走山路,每天不走个十几里,心里不畅快,现在却不行了,果然人还是得练。 第一天晚上,我们到了山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我在山坳里头看到了几家住户,便拉着黄子欣往山坳里钻,有那么一句诗说的好,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刚才看到的几所土房子只是一隅,当我们靠近时,才发现山坳里头是一片有着五六十户人家的村子。 因为天色渐暗,几个农民正扛着农具回村,正巧看到我们。 “喂,年轻人,如果没事,千万别来村子里过夜。”一位老伯劝道。 其他村民都朝我们看了看,他们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慌,反正不是农民该有的朴实和实在。 哪个地方的农民这么不友善,我有点郁闷地说道:“放心吧,我们是好人,可以给点钱,但得管我们一顿晚饭,管饱就行。” “不是,我们石头村,邪门儿。” “老头子你胡说什么呢,小心被听见,快走。”这位老伯的老婆神色不对劲地催促他,两人快速地朝村里走去,其余村民也走得很匆忙,似乎村里有些异常。 “进去吗?”我犹豫地问黄子欣。 “当然进去啊,还没到噬魂冢,就怂了?”黄子欣斜着眼睛,故意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谁怂,我什么可怕的东西没见过,走。” 我们进入村子里,这儿还没通电,家家户户都是点蜡烛,许多家的烟囱已经是青烟袅袅,开始做饭,清香四溢,这让早上和中午靠零食充饥的我们都感到饥肠辘辘。 我走到最近的一户人家,门口有个小孩子在打玻璃珠,我问道:“小朋友,你大人在家吗?” “爸,妈,有人找。”小孩朝屋里头喊了喊,很快就走出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壮汉。 壮汉的脚还满是泥水,看来他刚回来不久。 “二位是?” “大哥,我们陕西西安而来,要到汤水镇去,能否在你家里借宿一晚,我们不会白住。”我从口袋里掏出仅剩下的一块钱。 黄子欣补充道:“还得管饭。” “小伙子,真不是我不愿意,我们村今晚要祭祀,可能会出事,家家户户都害怕得要死,我劝你们最好快点离开这儿。”这位大哥苦口婆心地劝道,态度十分诚恳,不像骗人。 黄子欣直接走向屋子里:“放心吧,你面前这位小伙儿,是五台山的俗家弟子,有啥事,他帮你们撑着。” “原来是大师,我可真是眼拙啊,既然是仙山来的大师,那肯定没事,来,里面请。” 第41章:血灵 经过一番交流,这位老实忠厚的大哥叫石财,儿子小号三狗子,他老婆现在肚子又大了,在家里待产,而石财大哥每日辛苦劳作,希望将来能养得起两个孩子。 这儿是石头村,家家户户都很朴实,可就在三年前,村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从而地底生寒,阴冷之气直冒,许多村民患疾死去。 没多久,一个自称会法术的和尚来到村子,说是有妖魔作怪,妖魔就藏在附近遗弃很久的矿洞里。 和尚坦言,每逢春分时节,各家将孩子聚集在矿洞口,在那儿过夜,供妖魔挑选一位孩童陪伴,村子就会有一年的安定。 本来村民们建议遗弃这块土地,但固执的村长执意留在这里,谁敢遗弃祖宗留下来的土地,谁就是村子里的罪人。 这些朴实的农民肯定不敢违抗村长的命令,于是在这里继续生活三年,这表示,有三个孩子已经被所谓的妖魔带走。 石财一听我是五台山上下来的得道高人,兴奋得不得了,连忙把我请入屋内,让他老婆把存起来的好食材拿出来,好好地做了三道好菜,有红烧野猪肉,清炒虾仁,桂花蜜鱼,味道香醇,有大自然的味道。 看石财大哥和他老婆这么热情,我实在是不好意思道出“我并非五台山道士”的实情,不过我或许可以帮他们这个忙,就当作去噬魂冢之前的一个小小的历练。 三狗子似乎很久没沾荤腥了,吃起大块的肥腻野猪肉,那是一口一块。 石财大哥瞪了三狗子一眼,骂道:“瓜娃子,用来招呼客人的,吃这么多干嘛?” 石财大哥自己一直喝白酒,很少吃菜,他老婆更是就着青菜喝稀饭,这让我过意不去,我笑着说道:“孩子正在长身子的时候,要多吃,才能长得壮。” 我给三狗子夹了好几块猪肉,他高兴得都合不拢嘴。 “谢谢叔叔。”三狗子笑盈盈地说道,然后使劲地往嘴里扒饭,依然舍不得吃猪肉。 黄子欣倒是不客气,该吃的吃,还喝了点药酒。 饭后,村子另一端响起鼓声。 “走,该走了。”石财朝屋子里的嫂子催促一声。 很快,抹着眼泪的嫂子抱着满脸稚气的三狗子从屋子里走出来,三狗子穿着一件红色的背心,额头上还涂了一个小红点。 三狗子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只因为穿上这一身红而高兴得手足舞蹈。 “哈哈,春花儿要是看到我穿得这么漂亮,肯定会答应和我玩。” 嫂子哭得更厉害了,石财大哥沉着脸说道:“哭什么,咱三狗子这么丑,妖魔看不中,再说了,还有五台山的仙人在这儿,你怕个球?等明年三狗子满了十岁,咱就不担心他了,可是肚子里那娃……,唉!” 我几番劝导,嫂子总算不哭了,我们一起朝村子那头走去。 家家户户都带着自家未满十岁的孩子出门,朝村子东边走去,那里,乱石堆砌的石台上,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老人使劲地敲打皮鼓。 不一会儿,几乎村子里所有人都聚集到这儿,光穿红衣的孩子,就有六七十个。 这些孩子一个个都很开心,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遇到的危险。 石财大哥一到场,就朝上嚷嚷:“村长,咱们村子来了五台山的道士,也许靠他,咱们就能赶走妖魔。” 石财大哥把我推到前面去,顿时,几百道目光齐齐落在我的身上,有怀疑,有乞求,有害怕。 村长观察我许久,然后摇头说道:“这哪里是五台山的道士,分明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伙子,上回来个自称茅山道士的年轻人,骗了钱,还没解决问题,最后惹怒洞里的妖魔,一下子带走两个孩子。” “对,年轻人,你快走吧,别惹怒妖魔。” “快走,我们不需要你。” 村民唯村长马首是瞻,若不是石财大哥拦在我们面前,恐怕我和黄子欣就要被丢出去。 石财大哥在我耳边悄声劝道:“小兄弟,你和这位姑娘先回我家休息吧。” 眼下只好如此,我和黄子欣挤出一条道,离开这儿。 离开?只是做的表面现象,我和黄子欣绕过一段路,藏在隐蔽的地方观察那边的情况,没一会儿,村长领着村民们朝上山的小路走去,我们尾随其后,静观其变。 上山的小路很陡,杂草丛生,可见村民们平时几乎不会走这条山路。 山路蜿蜒曲折,村民们走了很久,到了一个满是杂草的空地,在村长的招呼下,几个小伙子手拿镰刀,清理崖壁前的枯草。 不久,一个两米高的山洞展现在我们眼前。 洞内漆黑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好像魔鬼的眼睛,透着幽深寒芒。 我和黄子欣藏在草丛中,看着那边的动静。 很快,一个简易的临时帐篷被搭了起来,那些穿红背心的孩子被放置在帐篷中,孩子们还以为这是游戏,互相之间还在嬉戏打闹,而大人们已经退到二三十米开外。 许多村民已经流下泪了,捏着拳头,身子一抖一抖地,生怕自己的孩子被挑中。 啪啪啪…… 村民们点响炮竹,四个号子手吹响号子,幽静的山林立即变得热热闹闹,只是号子声有点诡异,在深山之中回荡,好像有哪家在做丧事。 过了三分钟左右,那黑漆漆的洞口内飞出来一群体型有小鸡那么大的蝙蝠,在人群上空盘旋几圈,最终因为炮声而飞走。 紧接着,一团肉眼可见的墨色气体从山洞内飘出来,延伸向帐篷,将帐篷完全笼罩起来。 “好强的阴气。”黄子欣惊讶地自言自语。 这让人心生不详的气体原来就是阴气,为何这种气体飘出山洞的时候,我却感觉身体有点飘飘然的舒适感? 我没把这种感觉告诉黄子欣,紧盯着帐篷那边的动静。 黑气笼罩帐篷长达五分钟之久,然后快速退回山洞之中。 这时,早就按捺不住的村民们赶紧朝帐篷的方向跑去,孩子们全都晕倒在地,找到自家孩子的父母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是喜极而泣。 不多时,基本上每家都找到了自己的孩子,唯独一对父母还未寻到自己的孩子。 这对父母正是石财大哥和他的老婆,嫂子挺着大肚子,当场就要晕过去,幸好被石财大哥给扶住了,轻轻地放在地上,周围的村民围着这对苦命的夫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的儿啊。”石财大哥嚎哭起来,直着身子朝山洞里赶去。 得亏几个村民早有准备,将石财大哥给拉住,按在地上。 老村长走过来,用惋惜的口气说道:“石财啊,每年都会有那么一家被挑中,你就放宽心吧,我们也都很难过。” “不能再等了,出手吧。”我冲出草丛,朝山洞里奔去。 黄子欣紧随其后,等我们跑到洞口时,那些村民才发现我们。 老村长嘶声喊道:“你们不能去啊,不能去啊,妖魔发怒,我们又要玩完了。” 我们哪儿顾得上那么多,石财大哥和嫂子都是好人,我不能看到好人的孩子被邪魔歪道残害,若是我连这儿的妖魔都清理不了,还怎么进入噬魂冢找马健翔这个混蛋算账,还怎么带回周晓璇。 山洞地面很潮湿,很滑,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火符,将之往前面的黑暗处扔去,火符瞬间幻化出一团火焰,将山洞照的亮堂。 就这样使了三张火符,我们跑入山洞五六十米,进入一个十几米高,有几百平方米的洞室。 洞壁生长了一种叫做荧光草的生物,所以整个洞室内泛着绿森森的光芒。 洞室中间有一块方形石头,一米高,而三狗子正躺在石台上。 “我们先把孩子带出去。” 我靠近石台,正准备伸手去抓三狗子的手臂时,脚腕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抓住,猛地一扯,我的脚陷入地面半米,怎么都拉不出来。 嚓嚓嚓…… 我周围的地面伸出来十几只腐烂的手,这是僵尸的手。 地底下都是僵尸? 黄子欣的身边也伸出来许多手,不让她靠近我。 另外离我最近的手紧抓着我的衣服,让我不得动弹,这些僵尸的手拥有极大的力气,几乎要把我给扯碎了。 “竟然有人敢动我的东西,不怕死吗?”一个声音从洞壁传来,在荧光草丛生的地方,一个人慢慢地从草堆中浮现出来,他面庞干瘦,双眼奇大,头顶无毛,皮肤居然是暗红色的,若不是眼中带有神采,我还真以为这是个僵尸。 这个面相恐怖的家伙朝我们露出森冷的笑容,说道:“你们从哪儿来的,多管闲事,嫌命太长?” “老家伙,你应该就是那个声称石头村有妖魔作祟的和尚吧,你欺骗朴实的村民,改变村子风水,使得村子寒气逼人,实则是为了让他们每年给你供出来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好让你炼制血灵。”黄子欣质问。 血灵,是很厉害的阴灵,也称为鬼童,那日我们在马健翔的老窝里见识到血尸和血婴,若是血婴再被注入孩子痛苦死去而充满怨气的灵魂,就能炼制出强大的血灵。 对黄子欣所言,这个家伙并未否认,而是桀桀怪笑起来。 “原来你们不值会修道,还懂得风水,老夫一年才能炼制出一只血灵,正好拿你们这些人练练手。” 第42章:三只血灵 这家伙冷笑时,荧光草丛中钻出来一个篮球大小的红色光芒,好像一个精灵,十分可爱,只是红色光芒中时不时地传出一阵阵小孩子的哭声,让人不由心生恐惧。 光芒变得越来越红,最后变得跟一团血液般,幻化成一个孩童人形的血色僵尸。 “我的宝贝,每次看到你如此完美,我都忍不住把你们带回噬魂冢,让那些不开眼的家伙开开眼界。”老家伙在旁边激动地自言自语,好像血灵能听懂人言。 “老家伙,你知道噬魂冢,那你认识马健翔吗?”我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马健翔确切的消息。 老家伙听到马健翔三个字,先是想了会儿,随后狞笑起来:“就算我知道,也没必要告诉你们吧,因为你们马上要被我变成一具僵尸了,哈哈哈,孩子,给我上。” 血灵张嘴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啸声,甩手将红色的爪子朝我的腹部掏来。 它的爪子居然会延伸,而且出手的速度相当快。 我早就将准备好的定身符朝血爪扔去,嘴里念起咒语,嘛咪陀筏西嗦,定身符将血灵定住一会儿,竟然被融入血灵体内,失效了。 黄子欣将我拉开,对我骂道:“笨蛋,还不用提速符,你的速度太慢了。” 血灵咆哮一声,径直朝我们奔来,口中发出颤人心魂的尖叫,让人无法安神。 干你娘,我朝血灵正面扔过去一张天师符:“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天师显灵,符法轮回。” 在天师符即将爆炸的瞬间,血灵竟然一口将天师符给吸入嘴中,吞了下去。 果然是个没智慧的杀人机器。 我嘴角一撇,露出得意的笑容。 轰—— 洞室摇摇欲坠,血灵被炸散成散落的红色星点,遍布洞室四处,洞室摇晃一会儿后就稳定了,若是塌陷,我和黄子欣必然会埋入其中,就此丧命。 黄子欣惊讶地看着我,没想到我居然会杀伤力如此惊人的道术。 那老家伙愤怒地嘶吼:“你们……,你们这两个小王八羔子,居然敢伤害我的孩子,去死吧。” 老家伙炼制的另外两只血灵从荧光草中窜出来,这两只血灵显然没有先前那只完美,体型小,四肢也不健全,应该是老家伙炼制的试验品。 两只血灵各自追向我和黄子欣,速度依然很快,但我有提速符,勉强能避开血爪的攻击,黄子欣自身速度不慢,而且力量惊人,暂时也没危险。 我被穷追紧逼,没有空暇使出天师符法。 “你们慢慢玩吧,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忙。”老家伙单手夹着三狗子,朝山洞外走去。 “站住。”我想追上去,但两只血灵居然同时拦截在出口处。 “干掉他们,然后再来找我。”老家伙扔下一句话,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血灵在出口阻挠一会儿,然后化作一抹血光沉入地下。 “趁这个当口,快出去。” 我大喊一声,率先朝出口拼命地跑,但没跑一会儿,一个半透明的红色屏障出现在出口,将死路完全给封住了。 紧接着,地下窜出来许多只红色触手,一下子抓住我的脚腕,令我动弹不得,我回头看去,黄子欣此时也被困住了。 “你有办法没有?”我朝黄子欣喊道。 “没有,我又不会道术。”黄子欣刚说完这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将随身携带的龙形玉佩取出来,龙形玉佩散发着祥和的青色光芒,在光芒的照耀下,她周围的红色触手快速缩回地底。 黄子欣拿着龙形玉佩朝着我走来,我们一同朝出口走去,路过之处,红色触手纷纷退缩。 只是,龙形玉佩的作用貌似在慢慢削弱,我记得萧宁曾经说过,这只是子玉,承载的法力有限,法力枯竭,子玉驱邪的作用就消失了。 不过,撑到出口还是绰绰有余。 黄子欣用龙形玉佩破开屏障,拉着我拼命地往外冲,我回头用力将三张天师符丢入洞室内,念动咒语,三张天师符齐齐爆炸,在黄子欣拉着我跑出山洞时,碎石落下,将整个山洞完全封住了。 那三只血灵应该已经被炸散了,如若留着它们,日后必定为祸一方。 我和黄子欣均喘了喘气,朝前看去,只见那老家伙单手夹着三狗子,慢悠悠地朝前走,他周围的一些村民均已倒下,应该是反抗他而被打晕。 石财大哥也被打晕,其余村民都远远地站着,不敢与之对抗。 听到巨大的轰鸣和爆炸,村民和老家伙齐齐朝这边看来。 “那不是……不是进去的两个年轻人吗,他们居然没死。” “看来他们真的是从仙山上下来的高人啊。” “大仙,求你们快点降服这个妖人,我们定当重谢仙人。” 老村长带头下跪,其余村民纷纷下跪,乞求我们灭了这个老家伙。 那老家伙看着崩塌的山洞,眼睛里充满怒火,他嘴里念了念咒语,但并没任何变化,他的脸瞬间扭曲了,显得十分难看,就好像有人当他的面玩他的老婆。 他的身子微微发起抖来,用颤巍的声音说道:“你们知道吗,那是我花了三年时间才完成的杰作,难道还要让我被那群狗娘养的瞧不起?” 黄子欣嘲讽道:“原来你只是个被瞧不起的小丑,哼,炼制血灵还需要三年,看来你的能力确实太差。” “闭嘴,都是因为你们,我的血灵啊!”这老家伙的眼睛里竟然流出几滴眼泪,好像那些血灵是他的孩子。 不过他费尽心思炼制三只血灵,一个小时就毁于一旦,心血全毁,的确让人十分不甘。 我记得龙虚子道人对血灵有很高的评价,是寻常道术很难对付的角色,常常附身作怪,上天入地,形态万千,让人无法发觉,竟然都死在天师符法之下,可见这天师符法并非爆炸那般简单,应该具有压制邪性的特效。 “你们都去死吧。” 老家伙忽然变得异常沉静,埋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孩子们出来吧,把这些人全都拖向地狱。” 松软的泥土向上凸起,一只只僵尸的手从泥土里伸出来,吓坏了旁边的村民,村民们乱作一团,抱着自家的孩子快速往下山的方向跑。 不一会儿,这些村民都没了影。 平生未见僵尸,第一次看到,胆小的人的确会被吓坏。 我从包里拿出一叠定身符,递给黄子欣一半:“省着点力气,实在不行,就用定身符定住他们。” 爬上地面的僵尸胡乱地扭了扭脖子,垂吊着纤弱的双手,看到我和黄子欣后,出乎我们所意料的是,这些僵尸居然以慢跑的速度朝我们跑来。 黄仔细一拳打爆最前面的僵尸的脑袋,满脸惊讶地说道:“也许是因为入夜,他们的动作才会越来越敏捷。” “我看不是以为入夜,而是因为夜间阴气盛行,到了午夜十二点,阴气最重的时候,这些僵尸恐怕会更加狂暴。”我补充道,与黄子欣背对背,以防被僵尸偷袭。 “来了,注意。” 五六只僵尸从各个方向朝我们跑来,黄子欣天生神力,所以能够对付,但我只是普通人,一拳下去,僵尸的面门仅是凹陷下一个小坑,不但没打倒僵尸,反而被僵尸给抓住了双手。 眼见另外一只僵尸朝我袭来,我无奈之下,从神鬼之界引来能量。 “滚。” 我的拳头银光一闪,那只僵尸瞬间被炸成肉块和血雾。 然后,我用定身符定住两只,朝那个老家伙走去,干掉他,这些僵尸也会停止下来。 没有这些不要命的傀儡,那老家伙不过是个脆弱的老人。 又跑过来三只僵尸,均被及时赶到的黄子欣给打翻。 “你专心对付他,我来对付僵尸。”黄子欣说完,跑到前面,将几只刚从地底钻出来的僵尸一并打飞,展现出完美的暴力美学。 那老家伙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和黄子欣各施所长,似乎感觉有点招架不住,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符,将手指咬破,鲜血洒在黄符之上。 “¥%#@%##@¥。” 也不知道他在念些什么,只感觉地面微微有点抖动。 “不好,退后。”我急退十米,原地突然破裂,冲出来一只身高五米的巨型僵尸,两只脑袋和六只手,皮肤青紫,肌肉轮廓十分明显,两张嘴巴张开,发出震慑心神的吼叫。 “这是我花费多年的作品,怎么样,壮观吧?”老家伙很得意地说道。 “壮观?呵呵,尸王护卫比这个壮观多了。”我用嘲讽的口气回答,这家伙一听尸王护卫四字,神情果然微微有些变化。 “谁召唤的尸王护卫?” “马健翔,你知道他在哪么?” “哼,那个目中无人的臭小子,老子怎么知道他在哪,就让它跟你们玩玩,老子先走一步。” 说完,老家伙回头就想跑路。 “想走,呵呵。” 我的瞳孔微微一缩,不知何时,黄子欣居然潜伏到老家伙的背后,憋足力气的拳头已经朝他的脑袋轰去。 第43章:崖壁求生 啪! 老家伙的脑袋像一颗翠绿色的大西瓜,在黄子欣蓄力一击之下,居然裂开一道裂缝,脑浆和鲜血狂涌而出,他倒在地上,四肢剧烈地发抖,然后没了反应。 果然,除了僵尸和血灵,他根本没有防身的招数,难怪在同行中一直被瞧不起,而且他炼制的血灵貌似并非是完全体,龙虚子道人记载的血灵,拥有成人的智慧,而这老家伙的血灵,失去主人命令后,反应能力却是奇差无比,再怎么厉害也无法发挥出全部能力。 我以为老家伙一死,面前这尊巨型僵尸就会变成一具死尸。 谁知道巨型僵尸像一头挣脱缰绳的野兽,仰头狂吼,浑身一震,紫色的皮肤生生被撕裂,体型快速增长,比原先还大了一倍。 “黄二小姐,快带三狗子回村,这儿我来应付。” “你行不行?”黄子欣抱起昏迷中的三狗子,担忧地问道。 “别废话了,快走。” 有我半个身子那么大的拳头朝我砸来,我侧身跃出,巨大的拳头砸在我身后的地面,愣是砸出一个两米多深的土坑。 地面微微一抖,我差点都没站稳,赶紧往远处跑。 黄子欣朝我这儿看了看,大眼睛里的眼神有些许复杂,但她还是抱着三狗子往村子跑去,巨型僵尸察觉到黄子欣的异动,竟然转身朝她追去。 莫非,它具有神智? 我捡起一块石头,使劲地砸在僵尸的后脑勺上。 “喂,大家伙,你的对手是我。” 僵尸挺住脚步,摸了摸后脑勺,回头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随即以非常快的速度朝我跑来。 卧槽,它体型巨大,一步比我五步还多,三秒不到就冲到我的面前,尽管我有提速符,速度也不及它。 腐臭的血液从它浑身的裂口流出来,布满全身,看上去像是一头巨大的血尸。 巨大的脚掌朝我踢来,掀起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以我的速度,根本就避不开,此刻唯有一搏。 “神鬼绝杀令,第一式。” 短时间内,我只能聚集手指那点能量,朝僵尸的脚掌狠狠地戳去。 银光一闪,宛若灼热的流星,直接洞穿僵尸的大脚,但并未阻碍僵尸的攻势,我被这一脚直接踢飞,在两三米的半空翻了好几个跟头,掉下来摔得七荤八素,眼前金星直冒。 我刚深呼吸,胸口就发闷,疼得厉害,忍不住吐出一小口鲜血后,才感觉舒畅了许多。 哐哐哐…… 僵尸朝我这个方向跑来,抬起大脚朝我踩来。 尼玛。 我掏出一张天师符贴在地面,翻身朝旁边跑开七八米,嘴里一念咒语,轰的一声巨响,僵尸如同大山崩溃,被炸到半天,摔了个狗吃屎。 整只小腿都炸没了,腐臭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腐烂的碎肉更是如满地的蛆虫,在地面上轻轻蠕动。 空气中满是恶臭味,僵尸尝试几次,都站不起来,出于对猎物的渴望,竟然朝我这个方向爬过来,别看他只是在爬,因为体型巨大,所以爬的速度也有一个成年人跑的快。 “看我了结你。”我引出一丝能量,聚集在手指上,发动神鬼绝杀令第一式。 银光射出,洞穿僵尸的脑袋,这只僵尸浑身一抖,然后就没了动静。 僵尸的统一弱点,就是脑袋不能受创,若不是它行动不便,正面发动的神鬼绝杀令第一式根本打不中它。 我朝尸体走去,想看看这么大的僵尸到底是何物炼制而成,这时,黄子欣从山下赶来,她的脸色忽然大变,与此同时,我听到旁边有异动,低头一看,这个僵尸居然还没死透,趁我不注意,奋力朝我扑来。 我闪避不及,被它的脑袋顶了一下,与它一同飞出数十米。 我于半空再次吐出一口血,见它张嘴朝我的小腿咬来,我弹腿就是给它一脚。 咦? 怎么还没着陆,我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和僵尸的下面居然是万丈山崖,夜间,崖底是一片漆黑。 我就这么朝下落去,耳边全是风声,黄子欣扑在崖边朝我大喊,我半句都没听到,只能看到她努力地伸着手,脸上是焦急万分的神色,难得在我临死前还能被堂堂黄二小姐牵挂。 我朝她露出释然的微笑,因为我认识她这么久,从没对她笑过,她也从没给过我好脸色。 渐渐地,黄二小姐消失在迷雾之中。 我还能活多久,十秒,五秒? 我又不是鸟儿,这回是真的要死了。 鸟儿?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萧宁和何薇在空中翱翔的英姿,立马想到了浮空术。 萧宁给我讲过浮空术的原理,就是借助道术能量来抗衡地心引力,就可以漂浮在半空中,施展浮空术还得借助浮空符,我的兜里就有好几张萧宁给我画好的浮空符,我还来不及学习。 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从口袋里掏出浮空符,贴在身上,心领会神地使用浮空术。 我的确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往上托,但这股力量并不强,我还是快速往下坠去。 我凌空扭转身子,正面朝下,下面是一片森林,距离我还有一千米左右,就我这点浮空的力量,掉下去还是死。 无意间,我发现下面一百米的崖壁上有一棵横着生长的松树,枝干有秦元宝的大腿那么粗,应该能够承受住我的体重。 我驱动浮空符,朝那个方向飘去,正好落在松树的主干上。 粗壮的松树竟被我直接压得向下倾斜,我摔得很重,也非常疼,但在求生的**下,我紧紧抓住松树的主干,死也不放。 松树的摇晃好了些后,我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我摸了摸脑袋,手上居然都是血,再这么下去,我肯定要晕过去,再次从松树上掉下去。 我努力地朝枝干爬,枝干繁盛,就像一个大藤椅,可以将我的身体稳住。 我躺在枝干上,面朝上,脱下外衣当做纱布包在满是血的脑袋上,能否活下去,就看天意了。 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我凝望着天空,或许,黄二小姐此刻依旧在上面这样俯视着我。 …… 好冷,无边的寒冷将我包围,我感觉自己处于冰窖之中,承受着凡人无法忍受的寒意。 终于,在寒冷的逼迫下,我使劲地睁开了眼睛。 天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虽然是阴天,但我还是觉得格外刺眼,好半天才适应。 我能感觉到冷,说明我还没死,我刚动了动身子,整个人都开始摇晃起来,差点忘了我还在松树上。 我朝下望去,依旧是万丈悬壁,让人看一眼都心生寒意,而我竟然在一棵松树上睡了一夜,昨夜若是刮来稍微大点的风,我就会从这里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我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将头顶的外套取下来,外套上居然结了一层厚厚的血壳,我勒个去,居然流了这么多血。 在我的压迫下,松树向下倾斜得厉害,在此不能常呆,得想办法下去。 可是,我的浮空术烂到家了,除非下面的崖壁还生长有青松,否则,只能摔死。 我观察下面,崖壁上果然都是光秃秃的石头,一棵杂草都没。 可是,我在右边下面的崖壁上,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呈圆形,直径有两米,算是个大山洞,因为观察角度不大,所以我不确定山洞有多深,但肯定比我坐在松树上要好得多,而且还能遮风挡雨。 山洞在我斜下方,距离我有十米左右。 我将外套上的血壳清理干净,再穿在身上,确保身上贴了浮空符后,我控制好腿部力量,朝山洞的方向跃去。 腿部力量不足以让我跳那么远,但在浮空的作用下,我成功抓住山洞的边沿,翻入洞中。 山洞内很黑,看来是个比较深的山洞,据闻,云南有种族喜欢将死人的棺材葬在崖壁上,莫非这个山洞是用来盛放棺材的? 若真是用来盛放棺材,死人因为无法入土为安而怨气很重,弥留人间而不散去,我岂不是入了虎穴? 咳咳…… 我可是会道术的高手,虽然现在胸腔疼痛,脑袋也痛得要命,但对付一些冤魂还是手到擒来。 我朝洞内走去,眼睛慢慢适应黑暗后,倒还觉得里面不是很暗,洞内很干燥,大概走了二十几米,我就到了一间洞室。 又是洞室,不会又有邪道之人在此炼制僵尸吧。 洞室很小,仅有二十平方米,放着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好几本旧书,厚厚的灰尘铺满这儿,可见这儿有人居住,但这居住之人已经很久没来了。 我过去,坐在床上,吹了吹桌面上的灰尘,开始翻看桌子上的书本。 这些书的纸张已经泛黄,微微卷曲,似乎有十几年没人翻动。 我随便拿起一本书,书名叫做道术之源。 道术之源?修炼道术就已经艰难无比,传说,道术源于三清,先祖是太上老君,莫非这本书是三清之一写的? 那只是传说,那么这本书讲述道术之源,是否是胡诌? 我用火符点燃洞内的两盏油灯,翻开道术之源,怀着好奇心读下去。 第44章:养伤 我很快就被这本书的内容吸引住,不知不觉,两个小时悄然而过,看过本书后,我对道术的理解越发深刻。 道术之源,原来就是天地间的能量,所为修道,就是清心寡欲,一心研习天道。 这本书介绍了如何打坐疗伤,我照着书中的步骤盘腿打坐,吐纳气息,果然疼痛减缓了许多,似乎这本书所阐述的方法比陈旭、萧宁他们的方法的效果还要好得多。 一个小时后,我的脑袋不疼了,只是胸口依旧有些疼痛。 我单指按了按胸腔,竟然凹陷下去,定是肋骨断了。 肋骨折断是外伤,非调息打坐所能治好,本书介绍的方法只能治好内伤,比如瘀伤或者气血混乱,皆可治愈。 只要我不乱动,胸口还是不会疼。 我放下道术之源这本书,又翻开另一本书,书名叫做《召唤术》。 召唤术?莫非能召唤出什么厉害的东西? 我翻开第一页,是符文,再往后翻,足足半本书都是符文,这些符文下面著有字迹。 火云兽、幽冥使者、吸血僵尸…… 难道,学会召唤术,便可召唤出这些怪物? 当我翻到最后一页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因为这张符文的下面,写着“鬼王”二字,呵呵,这不是开玩笑吧,将召唤术研习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真可以召唤出鬼王? 鬼王是谁,传闻是阎王的左膀右臂,此等变态凶物,人间有几个人可以抵挡。 后面半本书便是学习召唤术的要点,我胡乱看了几眼,一句话也没看懂,什么引神入地,什么天理正宗之类的狗屁话,也就萧宁那个只对道术有兴趣的家伙才看得懂。 不过,这两本书对修道之人来说,绝对是至宝,而下面两本书,仅是养生之道,没什么价值,我用外套将两本书包裹起来,然后在狭窄的洞室内学习浮空术。 桌子下有一大叠黄符和一碟硬化的朱砂。 我取来一块光滑的石头,研磨朱砂,画了几张浮空符,留作备用。 “我飞。”我一跃而起,身体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然后落下来。 连续练习三个小时,我只能达到在空中支撑十秒的地步,此刻已经是中午,外面的阳光十分充足,洞室内也愈发光明。 肚子很饿,我继续练习两个小时后,差不多能在空中盘旋十五秒。 或许应该够了。 我将包着书本的外套系在胳膊上,吹灭油灯,来到洞口处,望了望依旧有千米距离的悬崖,我的心又开始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 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深呼吸几下,给身上贴上一张新的浮空符,一跃而下。 耳边满是风声,我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于空中看到下面有许多村民,他们散落四处,应该在找我。 “上面,在上面,他掉下来了。”一个村民大声嘶喊。 其余村民全都朝这边聚集过来,我看到黄子欣和石财大哥也在往这边赶,还有虎头虎脑的三狗子,他们的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好像下一刻,我就要摔成肉泥。 “浮空术,启动。”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托住,下降的速度越来越慢,在距离地面只有二三十米时,我几乎快要稳住身子了。 头一次这么自由地控制浮空术,我意念一动,身子居然还朝上飘了一会儿,然后轻飘飘地落在村民们的面前。 噗通…… 除了黄子欣,其余村民全都跪了下来。 “多谢大仙解忧,多谢大仙相助啊。” 我纳闷地走过去,连忙喊道:“哎哎,你们起来,快起来,我哪里是大仙啊。” “你就是大仙啊,不但斩妖除魔,还会在空中飞,你肯定是从天上下来的。”老村长神色谦恭地说道。 我正要解释,脑海里忽然出现一张女人的脸,面色惨白,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紧接着,马蹄声和厮杀声在我的脑海里接连回荡,我感觉脑子像要裂开一般疼,直接晕了过去。 …… 忽然觉得额头一热,我用力睁开眼睛,身为黄家二小姐的黄子欣正拿着一块热毛巾,认真地为我擦拭额头上的热汗,然后在水盆里搓洗一下,扭干放在我的额头上。 原来一直很粗鲁的黄二小姐居然也有女人的一面,做起女人的事情居然有模有样。 黄子欣将毛巾放在我额头上,才发现我醒了。 “笨蛋,你感觉怎么样?”黄子欣又惊又喜地问道,这让我觉得很感动,这丫头表面上对我凶巴巴的,其实一直都在关心着我。 “还好,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昨天心跳还停止过一分钟,真是吓死我了。” “都睡了这么久。”我用手撑着起床,胸腔部位略微有点酸疼,我掀开被子一看,胸口上被绑了绷带。 “别起来。”黄子欣瞪着我说道:“你现在伤的这么重,不准动,再动我打你啊。” “好……,我不动。”我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刚才还温柔似水,这会儿却变成了母老虎,她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就算我是病号,那铁拳没准就落下来打断其余几根肋骨。 黄子欣坐在旁边,不好意思走,也不知道说啥,就低着头,抱着双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故意说道:“我渴了。” 她立马把桌子上的茶水倒了一杯端过来:“给。” “我动不了,你喂我。”我嘿嘿地笑了笑。 “老娘看你是在找死。” 见她举起拳头,我吓得缩了缩脖子,害怕地说道:“真的动不了,疼。” 她犹豫了会儿,将我扶着坐起来:“呐,就这一次哦。” “成。” 黄子欣丰满的臀轻轻地坐在床沿,稍微丰满的身躯显现出浅显的S形,她就这样双手捧着杯子,喂我喝水。 我喝了几口就不喝了,黄子欣刚把杯子放好,我就好奇地问道:“二小姐,你有男朋友吗?” “问这个干嘛?想讨打?” “就是好奇,嘿嘿。” “有,唉,也不算吧,反正我没当回事。” 听她这么一说,我竟然感到有点失望,我可是一直喜欢着周晓璇啊,为什么会因为黄子欣的话而失落? 或许是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照顾我的女人吧,我妈是第一个,我妈现在还在家里过着清苦的日子,等我救出周晓璇,与二爷、元宝好好发展盗墓行业,赚点钱在西安买套房子,把我妈给接过来。 “哎呀,恩公醒了。” 探脑袋进来探望的石财大哥欢喜地朝身后几个人说了一声,率先走入屋内,他身后一大帮子都是村里的村民,还有那位老迈的村长。 石财大哥将三狗子拉到我面前,说道:“狗子,快给你救命恩人磕头。” 三狗子立马跪地,我连忙摆手,但因为行动不便,还是让三狗子磕了三个响头。 “你们别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也对得起教我本事的前辈。” 老村长面色尴尬地说道:“这位黄姑娘跟我们说过了,你是受过高人指点的弟子,是我这个老头子有眼无珠,还请你多多包涵。” “这都是小事,我不在意,只要石头村能继续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就行了。” 我这人不善于与人打交道,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一番寒暄交心,村民们都出去了,非得给我塞200块钱,这是村民们东拼西凑出来的钱,我推辞不掉,只好收取二十元,其余的让黄子欣退还回去。 正好缺路费,省吃俭用,二十元肯定是够的。 不一会儿,村里请来的赤脚医生帮我看恢复的情况,他给我换了药膏,嘱咐我不要做激烈的运动。 赤脚医生看了看黄子欣,然后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对了,最好半个月内不要跟你媳妇儿行房事,半个月后若是恢复良好,爱咋折腾就咋折腾。” 我暗自在心底为这位老实忠厚的祈祷,但他还是被黄子欣给扔了出去。 …… 养伤的日子很平静,黄子欣主动教孩子们识字,而我在接下来的几天也能够自理。 无聊的时候,我坐在柔和的阳光下看《道术之源》和《召唤术》。 我发现召唤术与道术之源有共通之处,看懂道术之源,了解到道术的真正源泉和使用,便可快速领悟很多道术,而《召唤术》中的一些难以理解的专业术语,在《道术之源》中都有解释。 五天时间悄然而逝,我的胸口几乎已经不疼,只要按照医生的嘱咐,在接下来的十天内按时换药,应该就能痊愈。 已经没有时间再耽搁下去,我和黄子欣与村民辞别,旅行包里被强迫装上晒干的牛肉和当地的各色水果。 我们坐上去赶集的牛车,两个小时就到了汤水镇。 汤水镇人口稀少,是个很小的镇子,镇上的人基本都是本地居民,我们的到来很容易吸引到他们的目光。 我和黄子欣在镇子上问了很久,没一个人知道噬魂冢在哪。 眼见到了午饭时刻,我和黄子欣只好选了家包子铺,坐下来吃点包子,然后啃一啃村民们送的牛肉干。 包子铺的生意很好,五张桌子,都满了客,馅多皮薄,咬一口,满嘴都是香喷喷的汁水,很美味。 大家都在聊着一些有趣的事情,这时,旁边桌子的一位大叔一脸惊悚地对他的朋友们说道:“昨夜胡家发生了一件怪事,你们听说了没?” 第45章:尸写字 “听说了,哎哟,胡家老爷在死后的第二天就诈尸了,听说尸体不见了。” “太恐怖了,咱们汤水镇一直怪事多,还真没这么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胡家老爷失踪一天后,某个晚上又自己回到棺材里,鞋底还满是泥土,就好像出去办事的人又回来了一样。” “嘿,这可真邪门。” 我听到这儿,就觉得这事与噬魂冢有联系,吃完包子,我和黄子欣商议,决定去趟胡家,当然,我们总得找个让人相信的理由混入胡家。 忙活了两个小时,我花两元的大价钱,从裁缝店赶制出一件合身的道袍,我换上道袍后,在镜子前照了照,倒还觉得自己帅气了几分。 坐在旁边的黄子欣翻着白眼说道:“拜托,你这模样,再怎么照镜子,也是路人甲。” “我是路人甲,还有个路人乙一直跟着我呢。” “你。”黄子欣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出乎意料地没有打人。 我让黄子欣办成跟班,跟着我来到胡家门口前。 胡家大门挂着两个白色灯笼,里面隐隐约约地传来哭丧的声音。 恰好一个下人模样的丫头出来倒水,我赶紧对她说道:“姑娘,可否让这家当家的出来一见?” 这个瑟缩的丫头见我这身打扮,匆匆地进去,不一会儿,一个戴着眼睛的中年人从屋里头疾走出来,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像是个读书人,在他身后,还有两个身着华贵衣衫的中年男人,面相略微凶悍。 “大师,你找我有何事?” 说话斯斯文文,应该就是个饱读诗书的人。 “额,我并非大师,而是五台山的小道士,恰好路过此地,见这宅院内阴气冲天,想来问问,最近是否有怪异的事情发生。” 胡家老爷与后面的两人惊讶地相视一眼,连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大师快里边请,我们慢慢细谈。” “等等,这位是?”那个面相很凶的中年人指着黄子欣问道。 我佯装冷静地笑了笑:“这位是我们五台山的俗家弟子,这次与我回山。” “哦,原来五台山还收女弟子啊。” 我淡然一笑:“男女不分贵贱,本着一颗正义之心,为民除害就行。” “大师说的极是,快里边请。” 我和黄子欣受到贵宾级别的对待,喝好茶,吃好点心,只是我必须装作高人的样子,所以只是喝了点茶水,点心碰都没碰,而黄子欣倒是吃得畅快,两碟点心,很快就被她扫光了。 如果能打包带走就好了。 经过交流,这斯文书生叫做胡泉,是胡家老大,老二胡万,老三胡统。 听他们所说,家中老爷刚死才两天,还未来得及入土为安,守夜的人刚打了个盹,老人的尸体不翼而飞,本来以为是有人偷尸,但仔细一想,谁没事了偷尸体啊。 而且在第四天晚上,尸体居然又回来了,鞋底上还粘了许多泥土。 胡家的人断定,是老爷的尸体自己跑出去游荡一圈,又跑了回来。 如此诡异的事情,难怪胡家上下每个人都是人心惶惶,而胡家这三位兄弟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希望我能为他们出主意。 “咳咳,这个事……,确实很诡异,这样吧,我想留在这儿观察几日,不知贵府可否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我们求之不得,有大师坐镇,我相信很快就能解决问题,找出幕后凶手。” 之后,胡泉让下人给我和黄子欣打扫了两间客房,让我们住进去,今晚我们也就不用再住旅馆。 晚上,胡泉设宴招待我们,简直是满汉全席,一桌子美味佳肴,我馋的不得了,刚上桌时,胡万就说道:“大师,我知道你们修道之人清心寡欲,特意让厨房做了好几道拿手的素菜,你尝尝。” 接着,他们把素菜全都放在我面前,我看着正打着俗家弟子的幌子的黄子欣正在胡吃海吃,心里简直是怨气冲天,感觉非常不平衡。 就着几道素菜,我吃完一碗饭就回房休息,研习《道术之源》和《召唤术》。 等到晚上**点的时候,我独自一人来到四下无人的灵堂,观察这里的情况,这儿并无一点阴气,而且胡家老爷的灵魂已经遁入轮回,留在棺材里的仅仅是个尸体。 一具尸体,为何会有自行走动的现象? 难道,借尸还魂? 但是,还魂之后跑得越远越好,咋还要跑回来? 我越想越不对劲,除了借尸还魂,另外一种我所知道的可能性就是赶尸。 赶尸源于江西,赶尸人通常靠赶尸赚钱,但是,胡家老爷的尸体躺在自家棺材里,还需要赶? 我设想种种可能,但都被自己推翻,只好靠近棺材,推开棺材盖,忽然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关键是这张脸上的眼睛是睁开的,好像在怒视我,吓得我两腿一软,差点摔倒。 恰好胡泉路过,看到我后,走过来问道:“大师,你怎么了?” “你看。”我指了指棺材。 胡泉将脑袋探过去,也吓得不轻。 “爹啊,孩儿对不起你,让你死不瞑目,死后还不得安生。”胡泉忽然又哭了起来,然后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脚:“大师,求你帮帮我胡家吧,我爹平生没做啥坏事,就让他安生吧。” 我还没说话,棺材里有了动静,咯噔咯噔的声音,吓得我都快跪下了。 胡泉赶紧躲到我背后,这家伙可真孙子,连自己的亲爹都怕,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只见棺材里的尸体缓缓坐起来,然后平着站起来,好像是提线木偶。 僵硬的尸体呼啦一下就跳到地上,无神的眼睛里平视前方,慢慢转身,抓起桌子上的烧鸡就大嚼起来。 卧槽,死人还吃得这么香,不怕噎死。 “慢点,喝点水,别噎着。”我故意对尸体说道。 尸体只顾着吃鸡,根本就不理我。 一只鸡很快被囫囵吞入肚子里,然后用手沾了酱汁,在桌子上写下几个字。 这时,胡万和胡泉来灵堂守夜,见到自己的亲爹就站在那里,都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喊爹。 尸体写完几个字后,就倒下了,摔得很重,不知道脑袋有没有磕破。 我率先走过去一看,桌子上写着四个很容易辨别的字。 “胡泉害我。” 没错,就这几个字,我转头看了看胡泉,他看了字后,脸上满是惊讶和茫然,胡万和胡统看完字,更是走过去把胡泉给打了一顿。 “大哥,你干嘛要害爹,怪不得爹的尸体不肯安生,原来是有冤情。” 胡万叱骂道:“亏得爹对你这么好,我说呢,爹本来身体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原来是你害死的,走,跟我去警察厅。” 胡泉跪在地上,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看着这三个亲兄弟的闹剧,我不由觉得纳闷,这不是亲兄弟么,有话好好说,怎么动不动就打人。 胡泉要害死他爹,动机是什么,我疑惑地问道:“你们老爷的位置,是由老大来继承吗?” “是的。”胡统回答。 胡万却瞪了胡统一眼:“这是咱们家事,怎么能跟外人说。”然后用很不好的口气对我说道:“多谢大师为我家驱邪,现在问题已经解决,大师暂住一宿,明日请大师启程回山吧。” 我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回了房,将黄子欣拉入房中。 “喂,深更半夜的,你干嘛。” 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与她说了一遍,黄子欣一口咬定,凶手就是老二,胡万。 因为老爷一死,继承人就是胡泉,胡泉完全没有杀人动机,若是胡泉出了问题,顺着下去,继承人就是胡万,所以胡万最有动机。 “咱们不是来弄明白这起灵异事件是否与噬魂冢有关系的吗,这是别人的家事,咱们还是不插手了。” 我鞋了黄子欣一眼:“你认为胡万这个大老粗拥有控制尸体的能力,我怀疑他与歪魔邪道勾结,玩出这出把戏。” “那我们怎么找出这个歪魔邪道?” “胡万的计划已经成功,今夜,他与那人必定会见面,算清之间的利益。” 黄子欣惊讶地看着,然后摸了摸我的脑袋,嘲笑道:“我说,你小子的脑子还算挺好使的嘛,别修道了,赶紧去开家私人侦探所。” “嘿嘿,那你给我注资啊。”我很享受她摸我的头发,感觉很亲切。 “成,回头跟我爸商量一下,立马给你办起来。” 外面忽然嘈杂起来,是警察来了,祖国刚成立,法律不完整,警署也非常不正规,估计胡泉进去后,胡万略施小技,胡泉怕是活不过几日。 等警察将胡泉带走,胡家大院再次安静下来时,我脱掉道袍,换上便衣,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外面响起脚步声,此刻都十一点了,下人也应该入睡了。 我从门缝往外看去,只见胡万鬼鬼祟祟地打开院门,溜了出去。 “跟上。” 我和黄子欣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冷清的街面上,胡万双手插在口袋里,快步朝前走着,每走一段路就回头看一下,若不是心中有鬼,也不会如此。 前头有个门口挂着红灯笼的房子,在这祖国初开的年代,居然还有一家妓院在营业,胡万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我本打算跟进去,却被一个老婆娘给拦了下来。 老婆娘应该就是老鸨,一大把年纪了,脸上还敷了一层厚厚的粉,涂抹上口红,就跟老妖婆似得。 她用极其尖锐的声音说道:“哟,这位爷,三更半夜的,带着自家媳妇儿来窑子玩,可不太好吧?” 第46章:妙计 几个客人和打扮得妖艳的姑娘朝我们这边看来,为了避免太过惹人注意而惊动胡万,我将老鸨拉到旁边,嘿嘿笑道:“老妈子,你是不知道,我这姐们生来就是汉子脾气,虽然长得不错,但就是对男人没兴趣,她啊,喜欢女人。” "喜欢女人?我没听错吧。"老鸨很是惊讶。 “嘘!”我让她小声点:“是的,你看啊,你们开门做生意,我让我这姐们进去逛逛,见见世面,应该不过分吧?” 说着,我往她的手里塞了整整一块钱。 老鸨一下子就收了一块钱的小费,难看的脸色立即有了好转,满脸堆笑地朝远处的黄子欣挥了挥手:“进去吧进去吧,嘿嘿,你们玩的开心,老妈子我就开心。” 我拉着黄子欣赶紧往这窑子里钻。 黄子欣问我:“你跟这不要脸的女人说了什么,她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没啥,就给了她一块钱。” 我和黄子欣进去的时候,连胡万的人影都没见着,我们上了二楼,还是见不着他,于是拦住一个姑娘问了问。 这姑娘指着三楼那间房间说道:“胡二爷这段时间经常包那间房,但不叫姑娘,但胡二爷出手阔绰,给了我们不少赏钱呢。” 看着这姑娘乐得合不拢嘴,黄子欣嗤之以鼻地摇了摇头。 我们到了三楼那间房,房门紧闭,隐约能听到里头有人在说话。 “胡二爷,这事已经办了差不多了,你看你答应的赏钱,是不是得给我预支一点。” “急什么,等我继承我爹的位置,这点赏钱还会欠你的?” “呵呵,不是我不相信,这是规矩,你若不按照规矩办事,就不怕我抽了你的魂吗?”略显得沙哑的声音忽然变得冷厉起来。 果然,胡万在与邪魔外道勾结,先害死自己的亲爹,然后再让自己的亲哥哥入狱,接下来他就能继承整个胡家,真是个阴毒之人,连自己的至亲都能逼到这个地步。 黄子欣扯了扯我的衣袖:“喂,笨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是进去抓人吗?” “我们不知道对面的底细和实力,贸然进入,若是擒不住对方,就引起胡万的戒心,即使擒住,也无法逼他们承认害死胡家老爷的事实。”我一筹莫展,不知怎的,脑子一灵光,想到了一个可以施展的主意。 “你呆这儿别动,看我的。” 黄子欣点了点头。 我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大吼:“二爷,兄弟们已经来了,现在就将这老妖怪给擒住。” 坐在胡万对面的那个身穿黑袍而不露脸的人轻哼一声,说道:“胡二爷,好手段,居然连我都想吃,你真是太天真了。” “不是,等等。” 胡万急的满头大汗,还没说完,那穿黑袍的家伙就破窗而出,外面是三楼的高度,等我把脑袋探出去瞧时,黑袍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动作十分利落。 黄子欣走入房间,骂道:“你个笨蛋,闹什么呢,人都跑了。” “就算我们有所准备,还是没办法留住他。”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显得不是很在意。 黄子欣气恼地拧起胡万:“你竟然坑害亲爹和兄长,你这种人,留在世上有什么用。” 胡万本来想反抗,但见识到黄子欣力量惊人,自己压根不是对手,于是扯开嗓子喊道:“杀人了,救命啊。” 卧槽,这老逼养的。 不一会儿,许多客人和妓女都来到这间房间。 老鸨一脸不高兴地说道:“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可疑,原来是来闹事的,来人,把他们赶出去。” 我和黄子欣只好悻悻地自觉走出窑子,回胡家休息。 路上,黄子欣捏着我的耳朵问道:“我说你咋这么笨,辛苦一晚上,然后把人给吓跑,还被这么多恶心的女人训斥,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哎哎,松手。”我抽了口凉气,捂着耳朵揉了揉:“你就等着瞧吧,现在咱们只需要守株待兔,而此时最麻烦的不是咱们,而是胡万,嘿嘿。” 黄子欣还是听不懂,回去的路上,我没少受她的欺负。 我们前脚回了胡家,胡万后脚也回来了,找来胡家几个强壮的下人,硬是把我们给赶了出去,现在胡泉被关入警局里,胡家由胡万做主,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夜色正浓,胡家门口。 我捡起被丢出来的背包,心里却很舒服。 胡万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两个骗吃骗喝的王八蛋,赶紧给老子滚。” “切,明明是你害死亲爹,然后嫁祸给你兄长,你这种人迟早要遭报应。”黄子欣反驳道。 胡万冷笑起来:“你们说话可得过过脑子,没证据的话说出来,那就是诽谤,怎么,你们想进警局过夜?我可跟警长熟悉得很呐。” 我见黄子欣要暴走的趋势,连忙将她拉住,慢慢地稳住她的情绪,这丫头一爆发,根本没人拦得住她。 我们准备去找家旅馆住下,清冷的街面上,竟然有一只散发的孤魂在那里慢悠悠地走着,这儿人气算是比较旺,半夜居然有野鬼横行,可见此地阴阳完全不协调,可见那邪气冲天的噬魂冢距离这儿应该不远。 我随手丢出一张火符,将那只孤魂烧灭,免得她到处害人。 黄子欣莫名其妙地笑道:“想不到,认识你小子才一个多月,你居然从一个外行人成长到这个地步,天赋不错,以后是不是准备出家修道啊?” “怎么可能,我还是处男呢,以后还得找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过过你耕我织的生活。” “真没出息。” 我们在附近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下,这里的旅馆才3毛钱一晚,虽然我极力反对开两间房而浪费金钱,但终究还是拗不过黄二小姐。 话说回来,那晚与黄二小姐睡同张床,虽然我被打得老惨,但觉得那一晚真的很美好,尤其那张睡着的脸,真是萌呆了。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我拿着一袋包子,和黄子欣守在胡家后门,她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问道:“咱们为什么要守在这里,这能等到证据?” 我揉了揉肿得跟包子似的眼睛,用充满怨气的口气说道:“你就安心等着吧,我就奇怪了,你喊我起床就行了,干嘛掀开我的被子,掀开我的被子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打人?” 黄子欣白嫩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潮红,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因为你是坏蛋,睡觉也不穿内裤。” “这是个人癖好,你管得着吗?”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胡家大院里头传来好几声尖叫。 “有情况。”黄子欣刚想冲进去就被我扯住了。 “黄二小姐,你别这么冲动,你有没有办法找出附近正在施展邪术的人?” 黄子欣愣了愣,从口袋里翻出她那个宝贝,好像叫缚灵童,然后变幻出三个纸人,这三个纸人很快就变做密密麻麻的白色蝴蝶,朝四处散去。 我看着漫天的纸蝴蝶,当真是惊讶时间无奇不有。 这个时候,差不多可以进入胡家大院了。 下人们都被吸引到大院之中,我和黄子欣很容易就潜了进去,藏身在水池后的竹林之中。 而大院中央,胡家老爷的尸体就站在那里,脖子和脸上全是尸斑。 七八个下人都跪在地上不敢动弹,胡泉和胡统站在一边儿,不知道怎么办。 尸体突然七窍流血,恐怖的场面吓得两个丫鬟当场晕了过去。 “爹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跟我讲,我替你去办。”胡统一脸悲痛地问道。 尸体蹲下来,就着脸上的血在地上写字。 “你二哥害死我。” 六个字,几乎是三秒内就写成了。 黄子欣两眼一亮,说道:“找到了,就在那边的茶摊上。” “走,抓人去。” 我可顾不上黄子欣,贴上浮空符,轻轻一跳就跃出胡家大院,混入街道上的人群中,然后朝茶摊那边走去。 果然,此刻是早晨,茶摊生意不好,只有一个穿黑袍的人坐在那里,面前的茶水都凉了,他都没动作,可见他正在集中注意力施法,此时,就是擒住他的绝佳时期。 我从旁边的小贩那里买来一只大麻袋和绳子,悄悄靠近黑袍人,将一张天师符贴在他身上,然后直接用麻袋罩在他的身上,他很轻,我一下子就把他装入麻袋中,用绳索把袋口捆好。 “谁,是谁偷袭我?” 这个家伙现在才反应过来,看来他施展驱使尸体的道术需要全身心投入,不然也不会被我轻易擒获。 “是你爷爷。” 我提着麻袋,直往胡家大院而去,进了大院,胡统正在与胡万对峙,下人们都站在胡统那边,而护甲老爷的尸体因为驱使尸体的人被抓而倒在地上,黑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我将麻袋丢在胡万身边,说道:“胡二爷,你打开麻袋瞧瞧这是谁?” 胡万的身子微微一抖,心虚的他再怎么强作镇定,这一刻,真相也都写在脸上。 第47章:到达噬魂冢 胡二爷犹豫了一会儿,猜不到麻袋里面是谁,他也不敢不解开麻袋,不然就是心虚。 迟疑半会儿,胡万故作很有底气地哼了一声,提起麻袋,解开麻绳,随后往地上一丢,摔得黑袍人闷哼起来。 黑袍人从麻袋中爬出来,头上的帽子已经掀开,是个皮肤发紫的光头,很瘦,脸上没有一点人气,就像一具干尸,看不出来具体年龄。 “邪云道!”胡万满脸惊惧地轻呼一声,还没吱声就被邪云道给掐住脖子。 原来这驱尸人名叫邪云道。 胡万被掐得快喘不过气来,靠着身体壮实,将邪云道甩出老远,莫不是邪云道被气昏了头,也不会亲自动手与胡万干架。 “孙子,连我邪云道也敢黑,也不去噬魂冢打听打听,我邪云道是什么人。” 胡万伸手摇摆,劝道:“听我解释,不是我要黑你的赏钱。” “别废话,受死。” 几乎失去理智的邪云道哪儿有闲工夫听人解释,恨不得立马将胡万给碎尸万段,他随手一招,胡万的脚边立马伸出来好几只苍白色的手,拉住胡万的双脚,使劲地往下面扯。 地表是夯实的泥土,但胡万的双脚还是陷入地下半米,痛得他龇牙咧嘴,连连求饶。 “你这妖人,放了我二哥。”不明情况的胡统不忍看自己的亲兄弟被人残害,操起一把铁铲子就朝邪云道冲去。 咔嚓,两只僵尸手将胡统给拉住,令他摔了个狗吃屎,鼻子都摔肿了。 其余下人都不敢出手,只敢远远地看着,他们作为普通人,从没见过这样恐怖的事情。 “邪云道,你听我解释啊。”胡万叫嚷起来。 “下地狱跟阎王解释吧。” 邪云道双手合十,发出啪的一声,地底伸出来两只巨大的手掌,直接将胡万给拍死了,七窍流血,尤其是嘴巴里,飙出一大堆鲜血,而他本人像是一团被榨干血的干尸,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幕一发生,下人们争先恐后地夺门而逃。 胡统亲眼看着自己的二哥被拍成肉饼,吓得目瞪口呆,嘴唇发抖,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邪云道奸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敢戏耍老子,活该。” 说罢,邪云道将视线挪过来,狠狠地瞪着我:“小子,你像是修道之人,不过你这种愣头青,太缺火候,乖乖受死吧。” 我和黄子欣的脚边冲出来许多手,束缚住我们的自由。 邪云道又开始念咒,估计是想用同样的方法弄死我们。 我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劝你快放了我们,不然,你的右腿就会废掉。” “四道临头还敢狂妄,受死。” 在他念咒的时候,我抢先一步念咒,随即轰的一声巨响,冲击波逼得我都睁不开眼睛,随着白烟消散,凄惨的邪云道躺在地上,嘴里发出呜咽的哀嚎。 地下的僵尸鬼手纷纷缩回地底。 我走到邪云道面前,仔细一看,他的右腿已经是血肉模糊,露出血色的骨头,让人看一眼都觉得痛,而他却还没咽气,顽强的生命让我不由感到佩服。 “让你不听话,这下好玩了吧。”我满嘴戏谑地调侃。 黄子欣好奇地问道:“哎,你用了什么办法,说炸就炸?” “嘿嘿,秘密。”我转头看向奄奄一息的邪云道,说道:“虽然你的右腿废了,但你肯定有办法活下去,现在你乖乖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放过你,记住,你的机会只有一次,不许说谎。” 邪云道紧咬牙关,呼哧吸气,说道:“老子今天栽在一个小子的话,无话可说,希望你能兑现你的诺言。” “噬魂冢,在哪?” “你们……你们要去噬魂冢?”邪云道对此很是疑惑。 我的脸色忽然沉下去,一字一顿地说道:“再问一句,在哪。” 他吞了口口水:“噬魂冢被封在结界之中,普通人无法到达,就在汤水镇西边破旧的城隍庙后面,有口井,那里就是噬魂冢唯一的入口,只需施展道术打开缺口便可进入。” “谢谢告知,再见。”我拉着黄子欣往外走。 早就红了眼的胡统操着铁铲朝邪云道走去。 邪云道在我们背后嘶声喊道:“你个小人,不是要兑现诺言吗?” “对不起,我的确说过要放过你,但我没说要保护你。”我冷笑一声,出门和黄子欣朝旅馆的方向走去。 …… 整个上午,我一直在旅馆刻画黄符,让黄子欣去附近的裁缝店赶制了两件黑袍。 中午,我们随便吃了点包子,然后往汤水镇西边赶去。 一路上,我一直都在思考进去后该怎么办,或许里面危机重重,而我们在这么一个地方找找一个小小的马健翔,实在是太危险了。 还没走出汤水镇,黄子欣忍受不了沉闷的气氛,开口问道:“哎,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那家伙的腿会自动爆炸了吧?” 我笑了笑,说道:“他施展驱尸之术的时候必然全神贯注,我趁机把天师符贴在他的右腿上,这样就不会立马要了他的命,误让他认为我真的具有让某处随时爆炸的道术。” 黄子欣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啧啧,臭小子,从头到尾,计策用得倒是灵活得很啊,跟谁学的。” 我揉了揉被她拍得无比酸痛的肩膀:“黄二小姐,我能跟谁学这个啊,自悟。” “嗯?你在说我笨,不会自悟吗?”黄二小姐立即横起脸来,跳起来将我的脖子夹在她的腋下,讥笑道:“记住,不管你以后多牛逼,别再老娘的面前装逼,不然老娘分分钟弄死你。” “记住了,黄二小姐,快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 黄子欣这才放开我,还在我的脑袋上摸了摸:“这才乖嘛。” 我拉住黄子欣的手,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很压抑,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黄子欣回头看着我,问道:“怎么了,呵呵,突然这么认真。” “黄二小姐,你我不过只有几面之缘,我救周晓璇,是因为我喜欢她,我觉得她是那种值得我用生命去捍卫的女生,而你,没必要铤而走险,你回去吧。”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突然说出这番话,就好像意识到危险临近,不愿再有人为我涉险,就像一壶水全然倾泻,说出来后,全身都很轻松。 我不敢抬头看黄子欣,她陪我这么久,从西安来到云南,一路走来,我们争吵不断,但关系却已经非常亲密,而我的这番话必然会伤透她。 如果她能很好地生活下去,她再怎么讨厌我,再怎么恨我,都没关系。 啪! 我的脸略有些火辣,很轻的巴掌,以她的力气来说,她肯定是出掌但后悔了,才下手这么轻。 “李建国,你是个混蛋。” 黄子欣转身就朝来路跑去,我回头看着那道微胖的背影,还有性感的丰臀。 她其实很漂亮,虽然胖了点,但若换上一套性感的服装,稍加点缀,绝对是个不可一世的尤物。 直到黄子欣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内,我才继续赶路。 走出汤水镇,是一条黄土小路,两边是庄稼地,在前方的小树林中,有一所破落的院子就在其中,灰色的瓦片上满是青苔,地上也十分潮湿,多年积累的枯叶烂成一堆黑泥,铺满小院的每个角落。 破败的屋子前挂着一个招牌:“城隍庙”。 我走入城隍庙,朝着城隍爷磕了三个响头。 “城隍爷在上,弟子李建国,今日要闯噬魂冢,城隍爷一定要保佑我救出晓璇。” 我从后门来到后院,一棵茂密的柳树下,有一口十分显眼的古井。 古井周围的沿口沾满青苔,金属部位满是锈蚀,而旁边却有一颗柳树。 柳树下有水是风水学中的知识,但院中种柳,这可是存留阴气,引鬼前来的节奏啊。 我忽然觉得浑身阴冷起来,四下看了看,阴天下的后院显得很阴沉,居然没有半点声音,让人不由觉得十分恐惧。 咳咳…… 萧宁若在此处,定然不会害怕,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在救出自己心爱的女子之前,岂能心生恐惧? “晓璇,我来了。” 我纵身一跃,从井口跳了下去。 我脑袋朝下,伸手就发射出一张火符。 哗的一声,火符燃烧,将下面的漆黑全部驱逐干净,我感觉重力立即改变了方向,降了十米,我使用浮空符,安稳着陆,朝四周看去,这儿并不是外面的白天,而是夜间,天空没有星星月亮,四下的荒野之中除了干草还是干草。 我从背包里取出黑袍,套在身上,沿着脚下的一条路走去,不多久,到了一个房屋整齐的城镇,镇子中偶尔有人走动,而守在镇子门口的,却是两具僵尸。 入口上面赫然挂着牌匾,题有“噬魂冢”三个龙飞凤舞的四个血色字体。 看来我来对了地方,这儿就是噬魂冢。 两具僵尸与我所见过的僵尸不同,穿着古代官服,戴着官帽,显然是古代的死尸炼制而成的僵尸。 第48章:开辟空间 从龙虚子道人的手册里有过古代僵尸的记载,这种僵尸通晓一点人性,战斗力是普通僵尸的十倍,煞气逼人,一旦真的动起手来,无论是力气还是速度,都堪称僵尸之最。 我披着黑袍,脸部完全淹没于黑暗之中,保持镇定走过去。 两只僵尸目视前方,没有阻拦我。 这么好就混入噬魂冢了? 我心怀忐忑,进入这个清冷寒光笼罩的小镇。 路上的行人大多数都披着黑袍,偶然有几个面相十分狰狞的干瘦老头路过,并没注意到我的到来。 镇子上的屋子都有人住,不知道马健翔住在哪。 这时,街头走来一个瘦巴巴的青年,他手里拽着两根铁链,铁链拴住两只十分凶猛的僵尸,无论怎么挣扎,这两只僵尸都撼动不了铁链的强度。 路边其中一位黑袍人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声音嘶哑得几乎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哈哈,又失败了吧,你现在的能力,也只能炼制出失败品,别再浪费资源了,来之不易啊。” 那青年听罢,气得直打哆嗦,脸色变得更加冷峻起来:“要你管,迟早我会炼制出让你们惊讶的僵尸。” “嘿嘿,你再炼制不出来,老主子就要把你给赶出噬魂冢,最后你连在噬魂冢待下去的资格都没有,啧啧,真是可怜啊。” 说完,那黑袍人慢悠悠地走了,由此我可以看出,在噬魂冢呆也得需要一些能力,没能力的人在这儿只会受到冷眼,甚至连在这儿留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那青年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的两只疯狂的僵尸差点就咬到我了。 这两只僵尸似乎对我很感兴趣,疯狂地朝我移动,但青年似乎力气很大,两者彼此之间抗衡起来。 “畜生,这么不听命令,等会儿就把你们给销毁了。” 青年骂了一声,见实在是没有效果,干脆从身上掏出两张定身符,分别贴在两只僵尸的身上。 青年挥了一把热汗,郁闷地自言自语道:“没理由啊,不听命令的僵尸,根本没价值。” 我走过去,刻意压着嗓子,让嗓音变得沙哑起来:“喂,年轻人,我是新来的,请问长久呆在这儿的条件是什么,我也想学学炼制僵尸的法门。” 青年用怀疑的眼神打量我半天,哼声道:“我看你浑身上下一点阴邪气息都没有,不适合炼制僵尸,不过我这人比较好打交道,就告诉你吧。” 青年清了清嗓子:“噬魂冢是一方世界,存在与异次元之中,是老主子以自身无上法力开辟的一个空间,想在这儿长留,必须拥有娴熟的炼制僵尸的能力,为老主子炼制僵尸,或者给他带来一些精纯的魂魄或者完整的尸体,他会给你一些丰厚的报酬。” 我的心咯噔一跳,能够以自身法力开辟空间,这人的修为必须达到很高的层次,不知道以云鹤子真人的能力,是否也能够开辟出这么大一个空间。 看来佛道正教久久未铲除噬魂冢是有原因的,有这么一位厉害的老主子坐镇,还吸收了这么多邪恶的能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对付。 同时,我的心里微微有些不安起来,晓璇被马健翔带到这种地方,莫非是被抽了魂魄炼制成了僵尸? “谢谢小哥。”我又问道:“请问小哥是否认识一个叫做马健翔的人物,他是我故交,曾经也是他推荐我来此发展。” “马健翔?”小哥的眼睛忽然瞪得大大,似乎十分惊讶:“马健翔这孙子可了不得,年纪比我还小,却有着过人的炼尸能力,而且这小子的嘴皮子功夫十分了得,深得老主子的喜欢,成了老主子手下不可多得的人才。” “麻烦小哥,我想知道马健翔在哪,我想见见他。” 青年嘿嘿一笑:“大哥你是马健翔的熟人,我带你去见他,不过你可得替我多美言几句,日后我一定会炼制出很厉害的僵尸。” 我摇了摇头:“你告诉我,我自己去找他,美言几句这点小事还是算了,我的能力不在马健翔之下,以后必定称为老主子的左膀右臂,那时候,提携提携你都是小事一桩。” “那多谢大哥了。”青年指了指这条街的尽头:“你往这儿走,再拐弯,前面有个很大的房子,那就是老主子住的地方,马健翔就在里边。” “行了,那你去忙吧。” “好嘞,大哥,你可千万记得提携我啊。”青年走之前,还不忘提醒我一声。 “嗯。” 摆脱了青年,我朝前走动的步子越来越慢,因为每向前走一步,笼罩在我身上的那股压力越来越大,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拦着我。 是的,那老主子如此厉害,我能否打败马健翔都是大问题,更别说那个神秘的老主子,开辟空间的能力,整个佛道之中能做到的都屈指可数,与这种人交手,我一千条命都不够死,更别说要救出周晓璇。 况且,晓璇,你还活着吗? 我摇了摇脑袋,尽量让自己清醒一点,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不允许放弃。 路过一栋屋子前,我看到许多黑衣人都聚在里面,不知道在干嘛。 我走入屋子里,看到一个大圈子里站着许多僵尸,身上因为贴着定身符,所以都没法动弹。 一个尖嘴猴腮地人在那里介绍:“这具僵尸可厉害了,能咬穿两公分厚的铁板,你们谁想换的。” “那边那个僵尸挺魁梧,能力如何?” 那人摇头苦笑:“别看这尊僵尸尸高马大,实际上弱得很,你们随便拿出点东西,我就换给你们。” 我靠,原来这家伙是卖僵尸的。 “行了,那个能咬穿铁板的僵尸我要了。”一位黑袍人深处干瘦的手,丢出一块血红色的玉佩,玉佩散发出来的红光就像是血液在流动,十分诡异,其中似乎充满了邪恶的力量。 议论声戛然而止,似乎对此感到惊讶。 “血魂玉,啧啧,老姜出手就是阔绰,这具僵尸的炼制方法,我就附赠给你。”尖嘴猴腮的商人命令下人将僵尸拉出来交给那位叫做老姜的家伙,然后塞给他一个纸筒。 原来如此,这儿不是卖僵尸,而是贩卖炼制僵尸的方法,而这些炼尸之法应该是从那位老主子的手中流传出来的。 想救出周晓璇并不是三两下的事情,我得侍机而动,而想在噬魂冢待下去,不有点炼尸人的样子,怕是会遭到怀疑。 “那只僵尸,我要了。”我指着那个被卖家都瞧不上的僵尸。 “这个……,你确定要换?” 我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萧宁教我的改良护身符,交给卖家。 卖家一看护身符,脸色就黑了:“你是来捣乱的吧,就这破玩意儿,我自己都能画,什么都换不了。” 我冷笑起来:“麻烦你看清楚了,这是改良的护身符,符文是我自己花时间发明的,比一般的护身符作用要大一些,你能学会这个符文,算是赚大了,换不换,不换拉倒。” 这卖家倒是老实得很,说道:“反正我这僵尸的炼制之法也不值得什么,就换给你。” 很快,卖家的下人给我牵来僵尸,我拉着粗壮的铁链子,走出屋子,朝街头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黑雾,久而久之,我觉得皮肤有点异常,就好像失水了般,十分干燥。 我揭了贴在僵尸身上的定身符,而它就站在我面前,干瘪的身体没有一点水分,只有两只空洞的眼睛盯着前方,貌似它现在就只会听我的话。 酒鬼道人励志于将僵尸还原成人,但那也需要对应的魂魄,若是魂魄安插错误,只会算是借尸还魂,算不得是真的拯救。 酒鬼道人算是我的师父,而他做的事情,与这儿的老主子完全相反。 “哼,马健翔,等着瞧。” 马健翔不只会炼尸,而且对掌控人意识的能力也十分出色,当日就是他控制了我们好几个人的意识,不然也不会被他夺走晓璇。 我在前面找到一家客栈,叫做“阴魂局”,如此恐怖的客栈,生意却还不错。 我在客栈里,用三张普通的护身符换来三日的居住时间,然后上楼休息。 我将僵尸锁在桌边,他就站在那儿不动。 这个时候,我拿出道术之源和召唤术,研习其中的奥妙,希望能找到对付马健翔和老主子的方法。 道术之源的前半段讲的是道术能量之源,而后半段居然是解释如何吸取到更多的能源,促进修为大涨,其中介绍了一种方法,叫做吸灵,在别人身上设下阵法,便可汲取别人的修为。 这个方法貌似有点邪门,吸取别人的修为,真的好吗? 所谓正邪,是看使用的对象,若是对付坏人,吸灵便是正义之法。 我开始学习如何在别人身上设下这种阵法,聚精会神地投入其中,若能成功,对付马健翔就多了一层把握。 ……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快要累得睡着的时候,隔壁的屋子传来别人不满的骂声。 第49章:计划失败 “马健翔这个王八羔子,要不是我举荐他,他怎么会有今天,现在倒好,恩将仇报,竟然在老主子那里举报老子收取提成,现在老主子都不让我在噬魂冢呆了,如何学习到老主子那超高的炼尸之法啊。” “老牛,当初不听劝,现在好了吧,被反咬一口。” 从声音来听,这两人年纪挺大,而且其中一人与马健翔有仇。 “不行,这仇,我一定要报。” “你怎么报啊,马健翔天赋不错,深得老主子的喜欢,就算你弄死他,老主子会放过你?” “我……,大不了我以后不在噬魂冢呆了。” “别天真了,咱们罪孽深重,为了获得尸体和魂魄,咱们手中沾了多少鲜血,没了老主子的庇护,在外面呆不了多久就会被那些牛鼻子老道和光头追杀。” “这……唉。” 这两人陷入沉默中良久。 我穿上黑袍,出门来到隔壁,敲了敲他们的房门。 “谁?”屋内的人显得十分紧张。 “咳咳。”我压低嗓音:“一个素未蒙面的人,想与你们商量点事情。” 房门被打开,面前之人是个皮肤发青的糟老头子,上下打量我一番后,让我进去。 我进去就坐在椅子上,静静观察屋内,在床边坐着另一人,同样皮肤发青,只是稍显年轻,眼睛带着阴狠,来回不断地打量着我,但因为黑袍阻隔,他根本看不到我的样子。 “阁下是?” 那坐在床边之人眯着眼,谨慎询问。 “道上人称鬼见愁。”我拱了拱手,随便给自己起了个名号。 “阁下刚来噬魂冢?找我们有何贵干?” 我微微吐了口气,说道:“方才在隔壁听闻你们在讨论马健翔,而我来噬魂冢也是找他寻仇,没想到他与噬魂冢之主老主子关系甚密,如此一来,我的计划就陷入窘境,两位若是真要找他算账,可否算我一份?” “鬼见愁,你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看着这人还是很怀疑我。 我叹气道:“我有一故友,被马健翔抽了魂,尸身被带走,我除了要报仇,还要找回故友的尸身。” 为我开门的人笑了起来:“朋友,我看你还是放弃寻你故友的尸身了,肯定被炼成僵尸了。” 虽然我早有此猜想,但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这两人虽然对我的身份有所猜疑,但最终选择信任,与我一同商量报复马健翔的事情,毕竟我若真心要加害于他们,根本不用出面,直接去马健翔那儿汇报情况即可。 …… 我们好一通商量,接近午夜的时候,才将一切计划定制好。 我回去睡了五个钟头,去敲隔壁房间,确定他们都已经离开之后,我带上自己的行李,穿着黑袍,往镇子后方走去。 镇子后方是一大块荒野,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土坑,下面全是没用的尸体,这里就是弃尸坑,一些没有利用价值的残缺尸体都会被丢弃在这里。 这儿是我与猫头鹰、山魈昨夜约定的地方。 猫头鹰和山魈就是昨夜那两个家伙。 我寻了个隐秘的地方,蹲下来藏好身子,等了大概一个小时,镇子出口的地方才有了动静,小腿拨开杂草的哗哗声和说话的声音,这声音就是猫头鹰,与马健翔结仇的那个家伙。 我从草缝中看去,猫头鹰和山魈都跟在一个黑袍人的身后,黑袍人的身形略有些高大,与马健翔差不多,应该就是马健翔。 看到马健翔,我的血液都快沸腾起来,恨不得现在就丢一个天师符,将他炸得粉碎。 但马健翔的实力远高于我的想象,即便侧面偷袭,也不一定能够打败他。 没有十足的把握,决不能轻易动手。 “喂,你们说弃尸坑有外来人藏匿,我怎么没见到异常?”黑袍中传来稍微低沉的声音,隔得有点远,听不大仔细,但确定是个年轻人,应该就是马健翔。 山魈干笑两声:“我们也是刚刚遇到的,担心打不过,只好请马爷来帮忙,正好让马爷来建功,我们也好沾沾马爷的光。” 猫头鹰说道:“那人可能就藏匿在弃尸坑内,装作尸体就认不出来了,马爷有什么办法吗?” “哼,废物,活人和尸体都没办法区分,难怪老主子要让你们滚蛋。” 说完,马健翔朝弃尸坑旁边走去,后面的猫头鹰和山魈有意放慢步子,与马健翔拉开距离。 马健翔走到弃尸坑旁边,脚掌立即粘上一张我事先放好的天师符。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天师显灵,符法轮回。” 我一念咒语,马健翔那个地方轰的一声,他整个人被炸飞了,双腿更是滑稽地在半空打了个旋儿,才落下来。 这小子已经废了。 见识到天师符法的厉害,猫头鹰和山魈都有些惊讶。 我从草丛里钻出来,对这二人说道:“快看他是否已经死了。” 我的心情十分激动,以前在梦中,在心里,无数次地幻想怎么弄死马健翔这个王八羔子,今日亲眼看着他的肢体在空中飞窜,心里甚是痛快。 但愿他还剩下一口气,就能问出周晓璇的消息。 猫头鹰和山魈往尸体那边赶去,但两人看了一眼,都满脸木讷地回头看着我。 “怎么了?”我的心里略有些不安起来。 “快跑,中计了。” 山魈和猫头鹰还没跑两步,一只浑身血红色的怪兽从地底钻出来,它高达十米,双臂粗壮,垂吊在地上,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血水,眼珠子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 我依稀还记得在马家村,就是这种尸王护卫,缠了萧宁和何薇很久。 尸王护卫的肩膀上站着一个人影,并没披着黑袍,面容冷酷,双手抱怀,一副自以为很高高在上的样子。 “山魈,猫头鹰,我就觉得你两没安好心,果然……呵呵。”马健翔冷笑起来。 “马健翔,我们跟你拼了。”山魈和猫头鹰退后几步,念动咒语,地上冒出来许多僵尸,还有一些血红色的骷髅。 这些僵尸和血红色的骷髅比一般的僵尸要强悍许多,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比我以前所见僵尸都要强上几分。 “弄死他。”山魈指了指尸王护卫。 一百多个僵尸如同大军般朝尸王护卫冲去。 在靠近尸王护卫的时候,这些僵尸居然跳了起来,最高的有七八米高,让我甚是震惊。 这些僵尸扯住尸王护卫的皮肤,张嘴就疯狂地咬起来,血液如潮水喷涌,让这些僵尸们无比兴奋。 另外一波被召唤出来的骷髅大军比起僵尸,有个优势,优势在于这群骷髅,个个手握兵器,比如一把破刀,一把烂斧子,虽然兵器陈旧,若是用到恰到好处,杀伤力比牙齿只强不差。 很快,骷髅大军围剿上来,不断劈砍尸王护卫的大脚。 尸王护卫的血盆大口中发出嗷嗷的惨叫,周身皮肤破碎,流出大量散发着恶臭的鲜血。 “忘恩负义的小子,今天让你死在这儿。”猫头鹰忽然掐出指法,嘴里快速念动咒语,到底立即冒出一丝丝白烟,白烟化作一只只幽魂,朝马健翔飘去。 “吞下他的灵魂。” 猫头鹰一招呼,这些幽魂忽然嘶叫起来,如一根利剑,疯狂地朝马健翔冲去。 原来,这些幽魂能够直接撕咬人的灵魂。 在靠近马健翔的一瞬间,空气的流动忽然加快,哗的一声,马健翔周围的幽魂顷刻间被一股乱流吹散,而马健翔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令旗,漆黑色的棒子连接着一面黑红色的旗子。 “招魂幡?” 猫头鹰和山魈的脸上浮起震惊之色,两人都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心中战意已无。 “山魈,这小子的手里有招魂幡。” “怪不得会受到老主子的重用,这玩意儿邪乎得很,咱们还是溜吧。” 两人一商量,趁着尸王护卫还被困住,绕开一段距离,朝镇子中跑去,穿越镇子,就是噬魂冢的出口。 马健翔冷冷地笑了笑,脚下的尸王护卫张口喷出一大股血色火焰,火焰如熔浆水般在它体表流淌,它都没有丝毫惧怕,反而那些附在尸王护卫体表的僵尸和地上的骷髅遭了殃。 转眼间,猫头鹰和山魈的宝贝疙瘩们都被烧成了黑炭。 我记得在马家村的时候,那具尸王护卫还不会喷涂熔岩,看来马健翔在这段时间,炼尸的能力又有了大大的提高。 猫头鹰和山魈刚回过神来,两人头顶上已经满是滚烫的岩浆水。 岩浆水如同大浪拍下,哗的一声,周围寸草不生,而方才还很活跃的二人,这会儿却已经变成两具森森白骨,白骨也被高温烧成一团粉灰。 我的头皮不由得一麻,好残忍的手段。 收拾了猫头鹰,马健翔驾驭着他的宝贝尸王护卫,几步走到我面前。 他依旧双手抱怀,两眼冷冷地瞧着我,捶胸顿足的尸王护卫不断朝我怒吼,但没马健翔的命令,它一直不敢动手。 “你是哪位?” 第50章:首次发动召唤术 “我是你爸爸。” 早已就压抑不住的怒火没来由地爆发出来,就像遇到天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挥手朝尸王护卫丢出一张天师符,贴到尸王护卫皮肤上时,念动咒语,伴随着一声巨响,尸王护卫的身子向后倾斜,差点就倒了下去。 血雾散开,尸王护卫的肚子被我炸开一个血洞,肠子和肝脏都露了出来,但耐着身型巨大,它并未因此而倒下。 马健翔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招了招手,从地底钻出来两只血尸,尸王护卫一把抓住血尸,直接往嘴里扔去,活吞血尸后,尸王护卫肚子的那个血洞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 好强悍的恢复速度! 马健翔寒声说道:“不错的道术,你不想说实话,那我就打得让你说实话。” 话音刚落,早就按捺不住的尸王护卫嗷嗷狂吼几声,踏着大步子朝我冲来,长达十多米的手臂往我这儿一挥,带着一股劲风朝我打来。 我事先贴上了一张提速符,双脚发力,避开攻击,刚才所站的地方被一爪子给掏开一个深达两米的土坑,表面的草丛都给铲没了。 妈的,比挖掘机厉害多了! 尸王护卫穷追不舍,我在后退的时候又丢出一张天师符,这次尸王护卫有所准备,巨大的躯体艰难地往右偏离,那张天师符打了空,在距离它五六米的地方爆炸。 爆炸的冲击波将身形不稳的尸王护卫轰倒。 马健翔从尸王护卫的肩膀上跳了下来,凌厉的双眼狠狠地瞪着我,跨着步子慢慢地朝我走来。 我避开他的目光,避免被他主导意识。 尸王护卫站了起来,朝我的后方喷出一大股熔浆水,我只好往马健翔的方向躲避。 马健翔一握拳,地上便冲出来一只骷髅手,将我的脚腕紧紧抓住,令我动弹不得。 我刚反应过来,马健翔居然到了我的跟前,蓄力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 噗! 我吐出一口酸水,感觉十分难受,纵然修炼了许多道术,但可没任何道术可以增强我的防御和体质。 “让我看看你是谁?” 马健翔扯住我的黑袍,往后拉去。 趁着这个空当,我使出浑身解数,一拳打在马健翔的脸上。 砰的一声闷响,马健翔凌空转体两圈,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爬起来,摇了摇脑袋,看来他也不过是凡人之躯,脸部挨了一拳,更加不好受。 马健翔丢掉手中的黑袍,并没被我激怒,而是异常冷静地看着我,然后发出刺耳的笑声。 “是你,没想到是你。”马健翔这下学乖了,离我两米开外不敢过来,冷笑道:“没想到你的天赋倒还不错,成长如此大,为了报仇,居然找到这儿来了。” “呸,少说废话,那个女孩,你把她怎么样了?”我怒瞪着他。 “哦,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啊,我记得当时说了呀,她被我丢在魂池,灵魂被吞噬,**被我带走炼制成僵尸了。”马健翔说着,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就好像在说一个笑话。 一股无边的怒火燃烧了我的心,燃烧了我的理智,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咔嚓一声,那地底的骷髅手被我的力量直接扯断,我两步向前,对着马健翔的脸,又是一拳。 “人渣,你给我去死。” 马健翔如残败的风筝在半空打了个旋儿,再次摔倒。 我准备乘胜追击时,熔浆水从上空飘洒下来,阻隔了我的去路。 恐怖的高温让我恢复了一些理智,我连忙后退,对阻拦我的尸王护卫十分气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召唤符,贴在手心,往地面一按,念动咒语。 “出来。” 我脚下的地面裂开一道裂缝,我以为将会出现书中所描述的一尊巨兽,却不料从半米宽的地缝里钻出来一只蓝色的小麒麟,柔软的毛须在风中飘舞,灵动的双眼对着我眨呀眨,十分可爱。 这就是麒麟兽? 我的怒火一下子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给浇灭了。 马健翔站起来,看到我面前的小麒麟,直接嘲笑起来。 “哈哈,你这小动物,还不够尸王护卫塞牙缝。” 我叹了口气,觉得他说的不假,看来我这些日子苦修召唤术的辛苦算是白费了。 “马健翔,你害死我最爱的人,我李建国今天发誓,不宰了你,我誓不为人。” 马健翔愣了愣,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你本事倒是涨了不少,但智商却还是很低,那个女孩子不是凡人,身怀妖力,我是准备带她来噬魂冢,但我回头找她时,她早已不在魂池。” 我心中一喜:“此话当真。” “你都是将死之人,我还会骗你?”马健翔招手间,地底立马窜出来一个多个敏捷的僵尸,还有从招魂幡里钻出来的恶鬼冤魂,齐齐朝我这个方向袭来。 小麒麟坐在我面前,跟一条狗一样地用后脚抓痒痒。 就指望这么一只萌货?我看没希望。 我往身上贴上一张护身符,再拿出三张天师符,朝三个不同的方向扔去,待我念动咒语时,三张天师符炸得整个镇子都微微颤抖起来,残肢断臂四处横飞,现场十分混乱。 一下子发动三张天师符,我觉得体内微微有点发虚,脑子有十分昏沉,莫不是使用道术太多,有点后力不继? 爆炸的余波将我冲击得有点站不稳,浓烟刚散开,四肢健全的僵尸瞅准目标,再次朝我这边袭来。 “啊,好痛。”我捂着脑袋,感觉就像有针插入我的脑子里。 这种被透支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小麒麟蹲在我面前,纤瘦的尾巴轻轻地摇动着。 三只僵尸已经扑过来,我轻轻一跃,在半空漂浮起来。 使用浮空术也属于道术,会消耗体内道术能源,在我浮起来的时候,我的脑子越来越痛,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果然是因为能源枯竭而引发的症状。 龙虚子道人的手册记载,若是体内能源被完全榨干,会有性命之忧。 我感觉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稍一不慎,就从五米高的空中跌落下来,摔得人仰马翻,七荤八素,眼前老是有星星在旋转。 这群僵尸迅速朝我跑来,我刚抬起手,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就连眼皮子都有些撑不开。 在僵尸即将靠近我的时候,一道劲风袭来,紧接着黑影闪到我的面前,将一只僵尸扑来,脑袋给踩成浆糊。 我惊讶地看着这个才半米高、一米多长的小麒麟,心中甚是欢喜。 没想到,它居然拥有如此恐怖的破坏力。 嗖嗖嗖…… 小麒麟几乎化作一道流光,四周乱窜,就像一颗子弹,被触碰到的僵尸要么被抓掉脑袋,要么直接断成两截,这简直是一把利刃,所到之处,必定掀起腥风血雨。 我从《召唤术》中了解到,这本是一头黑麒麟,身高五米,长约十多米,无奈在我差劲的召唤术下,成了一头蓝色小麒麟,不过它也挺厉害。 若是能召唤出黑麒麟,那该拥有怎样恐怖的实力? 不一会儿,所有僵尸被小麒麟残杀殆尽,它蹲在我面前,继续用手脚挠脖子,就像是小宠物一般。 站在尸王护卫肩膀上的马健翔,此刻脸色十分阴沉,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杀意。 “宰了他。” 马健翔下了命令,尸王护卫一点情面也不给,张口就喷出满天的岩浆水。 此刻恢复了一丝体力的我赶紧挣扎着起来,朝远处跑了几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衣服被溅到的岩浆水烧了好几个小洞。 “不好,小麒麟。”我担忧地看向岩浆水覆盖的地方。 那里有个小土包似的凸起状,岩浆水覆盖在上面,下面难道是小麒麟的尸体? 我勒个去,这么高的温度,该不会被烧成灰了吧。 就在我非常担心的时候,小土包微微抖动,小麒麟的脑袋竟然从岩浆水中钻了出来,它浑身一抖,一下子将覆盖在身上的岩浆水抖开,就好像一只落汤狗,丝毫不在乎岩浆水的高温。 小麒麟不但没事,反而蓝色的毛发愈发光亮,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它站在滚烫慢慢凝固的岩浆上,充满敌意地盯着尸王护卫。 “畜生。”马健翔骂了一句:“愣着干嘛,给我踩烂它。” 尸王护卫立即朝小麒麟奔来,每跑一步,地面都要为之一抖,巨大的脚步声怕是要惊动噬魂冢所有人。 巨大的脚掌朝小麒麟落下,小麒麟灵活地跃开一段距离,让尸王护卫踩了个空。 极其刺耳的啸声从小麒麟的嘴里发出,我的耳膜都快穿孔了,而尸王护卫在如此惊人的威慑下,就像一只小老鼠遇到山中指望,两腿发软,竟然直接瘫坐在地上。 小麒麟四肢发力,顷刻间跃上尸王护卫的脑袋上,一爪子朝其中一只血红色的眼珠子抓去。 一大股血液从眼珠子里喷涌而出。 小麒麟专攻另一只眼珠子,尸王护卫痛得嗷嗷怪叫,用爪子不断地攻击小麒麟,但总打不到敏捷的小麒麟,反而将自己打得落花流水。 马健翔终于看不下去了,招魂幡扇过去,无数只阴魂立即将小麒麟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51章:萌物小麒麟 小麒麟用爪子抓向阴魂,却抓了个空,貌似它只能对实质性的物体造成伤害。 小麒麟露出尖锐的牙齿,几番激战都对这数以百计的阴魂束手无策,这漫天鬼哭狼嚎,还有刺耳的尖叫声,简直将噬魂冢的气氛营造成地狱深处。 这些,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小麒麟又来回扑了好几次,都没取得效果。 阴魂围得愈发拥挤,黑色的触手伸入小麒麟的身体里,不断地撕扯它的灵魂。 麒麟本拥有镇邪之效,但在这些阴魂的面前,似乎一点用处都没。 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我朝小麒麟丢过去一张护身符,护身符贴在它身上后,那些阴魂再也不敢靠近小麒麟。 小麒麟咆哮一声,冲出包围圈,直往马健翔的方向冲去。 这速度,简直是快如闪电。 “拦住它。” 马健翔面色煞白,危急时刻,嘴里勉强吐出这句话。 坐在地上的尸王护卫抬起长长的手臂,拦在马健翔的前面,小麒麟速度不减,直接撞击在粗壮的手臂上,咔嚓一声,就像一棵大树被拦腰截断,在空中旋转几圈,重重地落在地上。 砰! 尸王护卫痛苦地狂吼,另一只手朝小麒麟拍去。 小麒麟似乎意识到马健翔才是最终目标,忽略头顶上拍来的大手,它伸出锋利的爪子,朝马健翔的肚子掏去。 激动的时刻总是让人感到紧张,我的神经都绷紧了,所有的仇恨都寄托在小麒麟的爪子上,就让它为我报仇吧。 “去吧,杀了他。”我大喊一声。 就在此时,马健翔面前的空间顿时扭曲,就好像水面上起了个漩涡。 这漩涡的中心,居然伸出来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小麒麟的爪子。 小麒麟的速度戛然而止,整个身体被那只手给提在半空中。 一个人影从漩涡中走出来,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和一条黑色的裤子,脚下穿着皮鞋,还带着一副墨镜,嘴巴裂得很大,但被丝线缝住了。 这人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十分魁梧,让人一看,身上透着一股难以撼动的气息。 小麒麟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开此人的束缚,这让我感到惊恐,小麒麟的力量几乎是非人类能抗衡的存在,而此人竟然以肉身之躯来抗衡这份可怕的力量。 小麒麟另一只爪子掏向此人的肚子,衣服被撕烂,竟然迸发出一团火星。 我没看错,真的是火星,就像两块金属剧烈地撞击,才能迸发出来的火星。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呵呵,原来有小偷小摸的人溜进噬魂冢,看来以后要加强防范啊。”十分嘶哑苍老的声音从漩涡中传来,漩涡中慢慢地出现一道仅有一米高的人影,紧接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从漩涡中走了出来。 这又是谁?本能的感觉告诉我,这老头更加危险。 “001,放开它。”老头毫不客气地命令。 那个怪物一样的人像丢开小猫一样将小麒麟往我这儿丢来,小麒麟腾空翻身落地,安稳地落在我面前,龇牙咧嘴,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就像一只发狂的豹子。 我心中愕然,那个无比厉害的家伙居然这么听老头的话。 我仔细感受了下,这家伙虽然穿着干净的衣服,似乎没有任何生命体征,难道,它只是僵尸? 我的心一下子寒了下来,糟糕,那老头肯定是噬魂冢之主,老主子。 这老头的皮肤皱的不成样子,眼睛却很大,眯成一条狭长的细缝,背脊弯曲的有些厉害,地中海的发型略带喜感,皱巴巴的嘴唇不带一丝血色。 他凝视着我,眼里似乎含有电芒,令我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为今之计,只能逃跑。 毕竟这老主子可是会开辟空间的怪物。 “小麒麟,我们跑。”我招呼一声,提起刚刚恢复的一丝体力,朝镇子中跑去。 小麒麟似乎能听懂我的话,跟在我的后面,以它的速度,绝对能跑到我的前面去,它留在我后头,应该是为我断后。 好贴心的小麒麟,我心中一暖,到底是自己的召唤兽。 就在我们距离镇子仅有三十余米时,脚底忽然颤抖的厉害,地面裂开,竟然升上来一栋建筑。 这是一座道观,刷了金漆的墙壁和红色大门都是那么熟悉,只是门内透着一股血红色的烟雾,整个道观显得异常邪乎,被一股煞气所笼罩。 敞开的大门内忽然跳出来许多穿着官服的僵尸,粉白面颊,猩红长舌,还有空洞双目,一个接着一个,朝我这边跳来,一跳就是三米远,速度快得惊人。 小麒麟上前就是一顿掏,但只能推倒僵尸,这些僵尸一个个就像是钢铁浇铸的一般,硬邦邦的。 老主子亲自炼制的僵尸,果然都不好对付。 小麒麟接着速度的优势,好不容易咬碎一个僵尸的脖子,这才解决一个僵尸,而道观中不断有僵尸蹦出来,根本打不完,更何况,这绝对不会是老主子最终的杀手锏。 老主子的旁边站着的那个僵尸还没出手,它弄小麒麟就跟弄一只小鸡似的,要是弄我,那就是绝对性的蹂躏。 “小麒麟你还是回去吧,这儿太危险。” 小麒麟发出呜呜的声音,在我的脚边蹭啊蹭,好像还不太愿意。 我叹了口气,意念一动,小麒麟立即化作一道烟雾,消失了去。 我朝道观的方向丢出一张天师符,三四只僵尸被炸得粉碎,道观却是毫发无伤,体内能量再度告急,我的脑子又开始疼痛起来。 就在此时,我的脖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握住,直接提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就是老主子身边那只僵尸。 它刚才不是在老主子的身边吗,顷刻间又到了我面前?好快的速度! 僵尸像拧着小鸡一样,将我拧到老主子的面前,这么近地面对老主子,我的心里又怕又怒,他该不会把我练成僵尸吧,我宁愿死,也不愿变成那种没有神智的铁疙瘩。 “不错,很好的资质。”老主子盯着我看了半天,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的目光,冒出这么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小子,留在老夫身边,教你最厉害的炼尸之术,有兴趣吗?” 老主子刚说出这话,他身后的马健翔立即有了些许神色变化。 我指着马健翔说道:“可以,但你得帮我杀了他。” 老主子低吟起来,思绪良久,说道:“他来投靠我,我若杀了他,以后还有谁投靠我,不能杀。” “那就休想。” 马健翔寒声说道:“老主子,这小子就是厕所里的顽石,杀了就是,何必徒增烦恼。” 我的心微微沉了下来,今日的命运,全都掌握在老主子的手中。 气氛愈发沉重,我被这只大手捏得有些难以呼吸,尝试着发力,却发现这只手如同铁钳般,根本难以撼动。 老主子叹了口气:“罢了,只怪我太晚遇到你,杀了算了。” 僵尸的大手立即发力,我感觉脖子硬是被捏得缩小一圈,顷刻间就要被捏断一般。 这时,一道耀眼的银光从天而降,直劈僵尸的手臂。 “灭天屠地。” 铛的一声脆响,坚硬如钢铁的手臂被一道闪光劈断,我落下地面,立马被三个纸人给拖走。 拖到十几二十米开外,我落入一个温暖柔软的地方,好像一张床,我忍着喉咙的剧痛,睁眼一看,竟然是黄子欣,而我正躺在她柔软的怀里。 妈的,好软啊,虽然只是脑袋蹭两下,但我也心满意足了。 黄子欣收起她的缚灵童,两眼谨慎地看着空中那道人影,居然是萧宁,他手持灭魔剑,引动天空的狂雷,才发动出劈断僵尸手臂的刚猛招式。 “建国,你怎么样了?” 伴随着几声脚步声,两个人蹲到我面前,居然是陈旭和何薇,没想到他们也跟来了。 我指着老主子说道:“你们快跑,那老头,很厉害,我们都不是对手。” 半空漂浮的萧宁,此刻也是十分震惊,他发动如此惊天的一招,竟然只能砍断僵尸的一只手,可见这只僵尸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从而更能够看出那位炼尸之人的厉害。 萧宁再度发动毁天屠地时,老主子和马健翔纷纷推得很远,那只僵尸张口吐出一口翠绿色的烈焰,将从天而降的天雷烧成虚无,并且还有向萧宁攻击的趋势。 萧宁绕过一个圈,避开烈焰,丢出许多火符,在僵尸周身烧起火焰,但这些普通的火焰对僵尸并无太大伤害,仅仅将它的衣服烧毁,露出干枯如树皮的皮肤。 僵尸连续喷涂烈焰,温度比尸王护卫的火焰还要高许多,这片区域的温度起码高达四十五,热得我们浑身冒汗。 萧宁那里的温度更高,眼见他快抵挡不住,何薇扔出一张符,召唤出一把银色的大刀,冲到僵尸的背后,举刀便砍。 铛的一声颤鸣,估计何薇的手都快被震麻了。 “师妹,退后。”萧宁大喝一声,手持灭魔剑,带着滚滚天雷从天而降,倾力劈在僵尸的脑门上。 第52章:尸王 铛! 刺耳的回荡声撞击得我们的耳膜生疼得很。 萧宁被震得翻身后退两步,那僵尸也被萧宁从天而落的力量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身子,但脑袋却是让人给开了个缺口,缺口不深,显露出来的并非血肉,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物体。 这家伙,居然不是肉身。 僵尸像是短路一样,四肢不听使唤,折腾一会儿后就倒下了。 这个怪物总算是被解决了,萧宁剑指老主子,冷冷地说道:“恶老道,别来无恙。” “呵,我道是谁,原来是云鹤的弟子,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有了这身本事,让老夫惊讶的是,云鹤老头居然舍得将灭魔剑赐给你,看来你是他的心头肉啊。” “汝等邪魔外道,适可而止吧。” “你虽然天赋过人,或许多年后能胜过我,但目前,你只是一个小喽啰,灭魔剑虽然厉害,但在你的手里,根本发挥不出它的力量。” “少废话,既然你我见面,今日只许有一人存活。” 萧宁刚说完,挥剑就朝那所谓的恶老道冲去,丢出一道黄符,召唤出滚滚天雷,灭魔剑沾染了雷,变得更加凌厉起来。 “退后。” 马健翔立即退开几步。 在剑锋落下时,恶老道手指卷上一张黄符,黄符立即化作金光,紧紧缠绕恶老道的手指。 咔! 一声轻吟,那快速斩下的剑锋戛然而止,被恶老道的两根手指给夹住了。 好厉害的道术,凭借肉身之躯,竟然轻而易举就接住萧宁的灭魔剑。 萧宁怎么使劲都无法抽动灭魔剑,而恶老道在此时居然露出一个冰冷无比的笑容,他轻轻弹指,一股无形的劲道传入灭魔剑之中,而后震得萧宁浑身一抖,整个人像是受到重创,狂喷鲜血地向后飘飞起来。 没错,就是一招。 “师兄。”何薇跑过来,玉指轻轻地点在萧宁胸口的位置,萧宁这才好受了许多。 马健翔朝前走来几步,对着我们冷笑起来:“老主子的不坏金身可从没人破过,还敢靠近,真是不自量力,今日你们全部都留在这儿吧。” 地面再度崩裂,窜出来许多僵尸。 陈旭拿出他那把桃木剑,守护在我和黄子欣身边。 此刻,我体内能量几乎枯竭,就连使出浮空术都十分勉强,更别说出手帮忙。 “黄二小姐,我不是让你走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你这个猪,你想独自面对这一切?没有我们,你早就死了。” “呵呵,现在,大家都要死在一起。” “与你一起死,总比独活要好。” 我看着她那双充满坚定目光的眼神,摇头苦笑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与你站在一起,一起生,一起死,一起游历青山大川,一起吃遍天下美食。” 我被她的话感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没想到黄家二小姐如此重义气,我握住她白嫩细腻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一起生,一起死。” 黄子欣将我扶起来,我们一同与僵尸拼杀起来。 缚灵童一出,三个纸人化作厉害的战士,分别冲杀,即使被僵尸抓破或者踩烂,也会重新恢复原状。 我只能使出普通的火符,点燃一个又一个僵尸。 “负隅顽抗。”随着一声充满蔑视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马健翔的身影出现在黄子欣侧面,他朝黄子欣的身上贴下一张黄符,然后退回恶老道的身边。 黄子欣眼中的神采瞬间消失,变作一具傀儡,朝我扑来。 “混蛋。”我气恼地骂了一声。 这招真够阴毒,如此一来,我就没法对黄子欣下手了。 陈旭帮我把黄子欣推开,我还没跑两步,身后的黄子欣竟然用拳头砸向自己的肚子,黄子欣的力量何其之大,几拳下去,她的嘴角已经泛起了血丝。 “马健翔,我撕了你。” 我怒吼一声,额头上的灵印变得愈发滚烫起来,灵海中的力量疯狂地从灵印中涌出来,朝我全身灌去。 天空阴云密布,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撑,就快要炸了一般,而神鬼之界的能量还在不断地充盈我的身体。 马健翔和恶老道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陈旭和萧宁他们更是满脸惊色。 我极力控制灵印,阻断能量灌溉。 灵海之中忽然丢上来一只巨大的血色斧头。 一个巨大的怪物马上就要被我引来了。 在隔断能量的瞬间,我本能地朝马健翔探出手,一只青色的巨大手掌快速朝马健翔抓去,恶老道匆忙避开,但马健翔不具备这么快的速度,被巨大手掌抓了个正着。 巨大的握力将马健翔的肝脏都快捏了出来,他吐出一口血,黄子欣立马恢复了原样。 “马健翔,那个姑娘到底去哪了,快说,不然我现在就捏死你。” “哼,士可杀,不可辱,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哈哈。”马健翔疯狂地大笑起来。 我哪儿管你这么多,小命落在我手里,还敢嚣张。 我的手稍微一发力,马健翔的眼珠子都快爆了出来,顿时七窍流血,被捏成了肉干。 我将肉干丢在恶老道的身边,咬牙吼道:“恶老道,你的末日到了。” 轰轰…… 地面忽然裂开一道很大的缝隙,一只状如牛人的怪物爬上来,它手持一只巨大的血色斧头,浑身长满黑毛,一对铜铃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这些人。 嗷嗷! 怪物仿若在庆祝自己获得了自由。 “这……青煞牛头怪。”陈旭吞了口口水,艰难地说出这尊怪物的全名。 “快跑。”我朝陈旭他们大喊。 何薇扶起萧宁,陈旭和黄子欣都朝镇子中匆匆跑去,而我则是朝恶老道使出神鬼绝杀令第二式,然后转身朝镇子飞去,有了足够的能量,我的浮空术顺畅了很多。 青煞牛头怪咆哮一声,对着最近的恶老道劈下巨斧。 恶老道不但不让,居然还抬手去接,这让我略有些吃惊地后头观望起来,轰的一声,恶老道周身的地面严重塌陷下去,烟尘中,恶老道满脸憎恶地退了出来,可见他在探测的过程中吃了大亏。 恶老道咬破手指,往黄符上涂抹了一个图案,单手拍地,镇子的入口,立即裂开一个峡谷,有百米之宽。 “哈哈,你们忘了,这儿是我的领域。” 地面忽然抖了抖,一只巨大的手从峡谷中伸出来,这只手可以轻易捏碎镇子中任何一栋屋子。 紧接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脑袋出现在我们面前,光是眼睛就比我们大两三倍。 紫色皮肤泛着淡淡的光泽,火红色的毛发肆意飘飞,两只有金黄色火焰跳动的眼珠子紧盯着我们,我的胆儿都快被这巨大的怪物给吓破了,根本不敢动弹。 萧宁绝望地笑了笑:“尸王。” 哗的一声,尸王单臂使劲,从峡谷中跳跃而出,巨大如山岚般的躯体在跃上百米高空,继而重重地落下,双脚着地时,地面剧烈地抖了一抖,好像整个空间要崩塌,大大小小的裂缝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赶紧朝后退去。 “你小心点,别弄坏我精心打造的噬魂冢。”恶老道十分不悦地说道。 紫色胡须下的嘴巴上下咬合,却发出震耳的声音。 这声音好似从腹中发出,好像来自一个神秘的领域,在这片空间领域之中回响。 “老头,对付这几个小杂毛需要召唤本王?” 镇子中的人都来了,一个个黑袍人在峡谷那边观望着这边的动静,惊叹这尊旷世邪物的降临,尸王,僵尸中最逆天的存在,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众人面前。 恶老道指着不远处的青煞牛头怪,说道:“这个家伙交给你对付。” “呵呵,这不是青煞么,的确算个强力的对手。” 青煞牛头怪看到尸王,就像看到仇敌般,尽管身形比尸王小了一半,但它还是非常勇猛地发动攻击,横着牛角朝尸王冲去,厚实的脚掌踩在地面上,地面都要抖三抖。 尸王双手抓住漆黑发亮的牛角,但还是被巨大的冲击撞飞,摔得整个空间都在颤鸣。 “你们快走,我来断后。” 我朝萧宁他们大喊一声,然后召唤出小麒麟,命令它保护萧宁,以小麒麟的实力,那些黑袍人应该都不是对手。 黄子欣气愤地说道:“不是说好一起生一起死吗?” “走,我自会有办法逃走。” 陈旭拉住黄子欣,摇头道:“我们都不是恶老道的对手,留在这儿只会给建国找麻烦,他肯定有办法逃走。” “陈旭说的没错,你们在汤水镇等我。”我丢下一句话,转身朝恶老道冲去。 陈旭这时使出地遁术,而恶老道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们一眼,没有出手。 “我感兴趣的只是你,其余人,没兴趣,你留下就行了。”恶老道桀桀怪笑起来,兴奋地说道:“年轻人,你让我很惊讶,就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秘密。” 恶老道伸出手,手心居然有个稻草木偶。 没错,真的是个普通的木偶。 第53章:战后的失落 陈旭他们已经遁走,过不了片刻,便会回到汤水镇。 恶老道拿着一只木偶,我的脚边微微一沉,一只手将我的脚拉入地底半米,似乎有一根针在刺我的脚,略有些疼痛。 刺完之后,那只手就松开了。 紧接着,恶老道的身边窜上来一只僵尸,僵尸的手中有一根银针,上面沾染了血迹,还是新鲜的,这应该就是我的血液啊。 恶老道接过银针的时候,我感到一丝不安,立即朝恶老道冲去,先下手为强。 恶老道的速度很快,他将银针上的血液擦在木偶上,念动咒语,我打出去的拳头临至半空,直接停了下来,我感觉身子一滞,动作都不由我控制。 我就这么浮在半空,不得动弹。 除了思维,好像我的身体已经不属于我了。 恶老道捏着木偶,露出邪恶的笑容:“小子,你现在就等同于砧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现在,我问一个问题,你就回答一个问题,否则……” “呸,有本事杀了我。” 恶老道的面色微微一沉,将那根银针扎入木偶的脑袋。 我的脑袋顿时感到刺痛起来,这种刺痛并非一阵,而是一直存在,就好像电钻不断地搅动我的脑浆和脑髓。 这深入内心的剧痛哪里是人所能忍受的,最郁闷的人,我竟然还无法昏迷过去,要不断地承受着这无边的痛苦。 “嘿嘿,你不会昏迷,更不会因此而死掉,因为你本体不会受到伤害,却要一直承受痛苦,也就是说,只要老夫不停下来,你就得永远承受这种痛苦。” “有本事就杀了我。”现在的我,真是生不如死。 “老夫岂会这么容易让你死掉。” 我想咬舌自尽,但嘴巴无法用力,搞不好连一个馒头都咬不碎,更别说咬碎舌头。 恶老道忽然拔出银针,那种疼痛立即消失,我感到十分舒适。 “小子,老夫就给你一个喘息的机会,问你,你身上那股奇异的能量,是怎么获得的,你若告诉老夫,老夫就放了你。” 我喘了好几口气:“呵呵,别浪费力气了。” 此刻,地面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是不远处的尸王与青煞牛头怪的战斗进入到白热化阶段,两者相互僵持,彼此谁也不让谁,恐怖的力量令得这片空间都有点撑不住。 “死牛,滚到你原来的地方去吧。”尸王一拳轰在牛头怪的脑袋上,牛头怪的身体往下一沉,半截身子都陷入地底。 地底冒出一大束绿光,将青煞牛头怪给吸了进去。 尸王拍了拍手,回头对恶老道说道:“这头死牛真的难对付,又断了两根肋骨,养伤期间别召唤本王,本王不伺候。” 说完,尸王跃下峡谷,峡谷慢慢合上,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你现在依仗的青煞牛头怪也被打退了,再不告诉老夫答案,老夫就将木偶扔入无底深渊中,让你永远承受着这种痛苦,直至寿命结束。” “你真以为一只木偶能制住我?”我努力回想道术之源中的内容。 所谓道术,皆离不开人体能量的控制,一旦能量受阻,道术便可终止。 恶老道这一手,应该也是道术范畴,取我精血,用木偶创造出一个模拟的我,然后加以控制。 关键在于控制点,能控制全身的神经就在脑子中,恶老道通过自身的能量,控制住了我脑子中的中枢神经,从而掌握我全身的动作。 我牵引神鬼之界的能量,使劲地冲击神经元,将恶老道的能量清除后,我立马获得全身的控制权,而此时,恶老道显然还未注意到局面的转变,而是静静地等待着我的选择。 我的拳头凝固着神鬼之界的能量,发动最为霸道的神鬼绝杀令第三式。 “恶老道,受死吧。” 拳头表层附有一层青绿色的光芒,朝恶老道的肚子狠狠砸去。 麻痹的,一个老头子而已,老子打穿你的肚子,掏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恶老道的神色有些变化,他的速度非常快,半秒不到的反应时间,他竟然两手伸到面前,做出最本能的防护姿态。 砰! 拳头砸在他的手心上,巨大的反弹力将我弹飞,而恶老道也被咂得很远。 我单手撑地,弹地而起,往身上贴上浮空符,朝出口快速飞去。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身后传来恶老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刚才那次交手,他吃了大亏,此刻应该没办法施展道术,不然他直接关闭噬魂冢的出口,我这辈子都逃不出去。 有了神鬼之界的力量,我飞得很快,一分钟不到就从几天前的入口逃了出去,穿越古井,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是建国,他出来了。” 我朝下看去,陈旭、萧宁、黄子欣、何薇还未离开这儿,一直苦守在井口。 我对他们喊道:“他们追上来了,快走。” 打坐的萧宁睁开眼,淡淡地说道:“我们大多已经受了伤,跑不过他们。” “那怎么办?” 萧宁看向何薇:“师妹,你还记得九术结界吗?” “记得,可是以你现在的状况,施展九术结界是不是太勉强了?”何薇蹙着眉头,十分担忧地说道。 我将手搭在萧宁的肩膀上:“你们快施展结界,结界的能量由我来施加。” “师妹,准备。”萧宁两手很有规律地比划起来,指尖有淡黄色的光芒闪烁着。 何薇坐到萧宁的对面,二人的手指遵循着同样的轨迹,不断地完善结界,我感觉神鬼之界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流入萧宁的体内,然后输入结界之中,从而这个金黄色的结界,有一半是青绿色。 “这是?”陈旭微微一愣:“阴阳太极?” 短短十五秒,九术结界完成,从上空笼罩下来,正好压在井口处。 铛! 噬魂冢的人刚出来又被结界给挡了回去,然后下面的人不断地攻击结界,企图破开结界。 “有建国的能量支援,这次九术结界完成得非常成功,应该能撑很久。”萧宁站起来,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九术结界,很满意地说道。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恶老道很强,破开九术结界只是一招之内的事情。”我单手拉着黄子欣,朝汤水镇的方向飞去。 何薇和萧宁均使用浮空术离开,只留下陈旭茫然地呆在枯井边。 “喂,我怎么办?”陈旭着急地跑出破旧的院子,追在我们后头大声喊道。 “你用地遁术。”萧宁提醒一声。 其实我看得出,陈旭这小子是想让何薇拉他一把,但何薇心中只有萧宁一人,哪儿顾得上陈旭。 …… 我们飞得很快,到了汤水镇时,我们觉得这儿还是很危险,于是绕开汤水镇往县城飞去,在县城里买了一辆马车,驾驭马车朝五台山进发。 五台山何其之远,马车到了昆明,我们简单吃了一顿饭,坐上一辆火车,直往陕西省而去。 我们在火车上,才觉得安心很多。 他们听我说了周晓璇并不在马健翔手中,都感到很惊疑。 萧宁说道:“魂池吸收魂魄,至少需要两个小时,周晓璇距离失踪也就半个小时,这没道理,而且就算被吸收了魂魄,她的躯体应该还在魂池之中。” “会不会是马健翔那个王八蛋骗了你?”陈旭气愤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那种情况下,他没必要欺骗我。” 大家沉默良久…… 萧宁安慰道:“你也不用太难过,既然周晓璇不在他手中,证明她还活着,我回去禀告师父,看师父有什么办法。” 陈旭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云鹤真人神通广大,肯定能调查出什么。” 我知道这些都是安慰我的话,云鹤真人当时并不在场,怎么可能知道一些关于周晓璇的消息。 为了让大家放心,我故意挤出一丝笑容,起身朝厕所走去,关上门,让自己静静。 窗外是一片荒野,树林在瞬间过眼时,化作一片绿油油的风景,十分养眼,远处的绵羊成群结队,是那样欢快,而我的心情却沉到谷底。 “晓璇,你到底在哪?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抓着头发,脑子完全冷静不下来。 我蹲在地上,就让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去思考,就让脑子一片空白。 咚咚咚! 可能是有人来上厕所。 我打开门,面前的人是黄子欣,她尴尬地看着我,然后傻笑起来:“呆里面这么久,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哦,我没事。” 黄子欣将我推入厕所内,将门反锁,一副要把我qj的样子,弄得我的心里麻麻的。 我咧嘴干笑道:“怎么了?” “你是不是很想她?” 我愣了一下:“咋这么问?” 她忽然一把抱住我的脖子,扑入我的怀里,那股女人的温柔情怀让我忍不住拒绝。 我刚想说话,她抢先一步说道:“别说话,静静地,把我当成周晓璇吧。” “晓璇?”我慢慢地搂着黄子欣,她的身体很软很暖,抱着让人感觉很实在,我的脑子里慢慢地浮现出晓璇的样子,没错,是晓璇,她冲着我笑,我抱得越来越紧,这样,晓璇就不会离开我了。 第54章:喝酒 这股让我深陷沉迷的温柔,好像是上天对我的恩宠,久久没有休息的我,在这会儿感到困意绵绵。 脑海中满是周晓璇的音容笑貌,为了她,我可以舍弃一切,即便她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也会找回她的尸首。 她不该就这样了无音讯地消失。 “我们出去吧,不然陈旭他们要担心了。” 黄子欣的声音惊醒了我,我放开她,说了一声“谢谢”。 她没理我,转身走了出去。 这趟火车,我们坐了二十个小时,火车才徐徐到达著名的历史城市,西安。 我、陈旭和黄子欣决定先回一趟学校,而萧宁和何薇赶往五台山,早点向云鹤真人禀告在云南的遭遇。 萧宁他们之所以会猜到我们去了噬魂冢,是因为我一次无意问他有关噬魂冢的消息。 在学校门口,黄子欣驻足一会儿,对我说道:“笨蛋,明天我家举行宴会,你来我家参加一下吧,有很多好吃的哦。” 陈旭立即嬉皮笑脸地问道:“那有我的份儿吗?” “切,哪儿能落下你,把张达、孟如山他们都带上,就当给你们一次免费聚会咯。”黄子欣朝我露出一个十分不满的脸色,好像在怪罪我从头到尾都不表态,然后郁闷地上了破旧的的士。 校园内已经是满园春色,鸟儿齐鸣,好不欢快,让人的心情不禁好了几分。 女生们脱下厚厚的棉袄,换上薄薄的春装,凹凸有致的身材凸显出来,让男生们垂涎三尺都不得亵玩。 “啧啧,北方妞儿就是丰满,就是有料。”陈旭嘿嘿笑道。 我瞥着他:“信不信我把你的话原封不动地透露给何薇?” 陈旭立马一本正经起来:“哥,你就是我哥,别这样。” 宿舍里只有张达,一直很宅的孟如山却不在。 张达看到我,立即惊喜地把我抱住:“建国,你回来了,我和小山担心的要死,我不会道术,不然我就跟去云南救你。” “我没事,谢谢你们。”我拍了拍张达的肩膀,问道:“小山这小子去哪了?” “嘿嘿,这家伙,昨夜和林芝去开房了,现在还没回来,温柔乡嘛,谁都想多待会儿。” 我们三人坐下来好好地聊了一会儿,然后出去吃了顿饭,回来睡个回笼觉。 …… 重重的敲门声吵醒我和陈旭,张达去开门,门外是孟如山,他面色发白、满脸疲倦地走进来,一下子躺倒在自己的床上,貌似还没注意到上铺的我和陈旭。 “啊,受不了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咋了,爽的不行了?”张达笑着调侃。 “第一次第二次还行,可我哪儿知道女生比男生还饥渴,都四次了还要,一下子把我整个人都掏空了,这简直就是个吸血鬼嘛。” 张达摸了摸下巴:“你就知足吧,林芝还愿意给你弄,我想弄肖云,她都不愿意。” 陈旭忽然开口说道:“哪里是吸血鬼,明明是吸精鬼。” “都别嘚啵嘚啵的啦,在林芝背后说这种话,明儿我就转告给他。”我也开了口。 孟如山这小子两突然出现的两人吓得够呛,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他跳起来踹了我的床位一脚,又踹了踹陈旭的床位,骂道:“都回来了也不吭声,吓死我,我还以为宿舍来鬼了。” 陈旭伸直脑袋:“你瞧宿舍那么多法器,哪儿有那么多鬼。” 我们四人再次聚首,聊得十分畅快,虽然明天有黄家的宴会要参加,但我们四个还是决定今夜大醉一场,地点就在校外小树林的大排档。 这会儿客人很多,大多是校内的学生,我们占了个靠边的座,先点了两箱啤酒,点好的几个菜还没上来就直接开盖往嘴里灌,就跟喝饮料一样。 孟如山这二愣子,提起瓶子就吹,一下子就把节奏和气氛给带了起来,我们三个也跟着节奏一起喝,第一道菜才刚上来,我们就喝了八瓶啤酒。 “咋了小山,昨晚累着了,现在跟啤酒过不去了?”张达推了推孟如山,调侃地问道。 “还真别说,真够累的。”孟如山一拍大腿,借着刚起来的酒劲儿,大嗓门地嚷嚷起来,将昨夜的经过粗略地说了一遍。 这块的人立即哄笑起来。 “哥们,我看你是不行吧。”隔壁桌的哥们取笑道。 孟如山一瞪眼:“我行不行,今晚咱两干?” 大伙儿又哈哈大笑起来,那哥们连忙摆手说道:“不敢,我不玩这套。” 两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四人一共喝了四箱啤酒,小山和陈旭已经趴在桌子上,就只有我和张达还强撑着,我坚持将最后一杯啤酒喝下肚子,再也忍不住鼓胀的肚子,扑在桌子上哇哇吐出来。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我趴在桌子上,不知为何笑了出来。 天煞孤星,命本如此,没克死身边所有朋友就不错了,只是害了一个周晓璇。 伴随着我的出生,我的父亲和奶奶相继遇难,一切归结于那位将我出生时刻生生改变的人。 按五行规律来说,天煞孤星划过天际的时候,世界上不会有任何生命诞生,偏逢我遭了此命,未来将会怎样,一切无从知晓,学了一些本事,貌似连自保都不够,被恶老道一人追得到处跑。 张达晕乎乎地笑道:“建国,你也不行了?再起来喝两杯吧。” 我摆了摆手:“你……你放过……我吧,我喝不下了。” “老板,结账。”张达往桌子上甩出三张十块钞票:“妈的,都这么不能喝,不爽快。” 话还没说完,他就踉跄地摔了一下,若不是桌子挡住,他就摔成狗吃屎。 “建国,起来了,该回去了。”张达背起小山,我拉着陈旭的胳膊,扛着他往学校走去。 刚进学校,天空忽然下起磅礴大雨,将我们的醉意浇醒了一大半。 张达忽然仰着脖子大声吼起《岁月如金》,那嗓门,跟鬼哭狼嚎似的。 他刚吼了一段,醉成烂泥的小山也跟着嚎起来,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全身都被淋湿,全然无所谓雨有多大,雷有多响,肆意地放开嗓子狂嚎。 陈旭也跟着唱着,这家伙唱着唱着就哭了,一把甩开我,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卧槽,你有病啊。”小山骂道:“咋这么没出息,哈哈。” 张达拍了拍他的脸:“别说废话,旭哥这是为何薇伤心呢。”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小山说的倒是很轻松,其实他在追上林芝之前,还不是一副**丝样儿。 我扶起陈旭:“别哭了,回家去,没女人,有兄弟。” 刚安慰完了他,不知道是雨水还是什么液体,我的眼眶也慢慢地湿润起来,紧接着就是如洪水决堤般,肆意地流个够,感觉自己很没出息,很颓废,也十分无力。 陈旭抬头看着我,糊里糊涂地问道:“建国,你咋哭了,你他妈不是说有兄弟在吗?” “放屁,是雨水。”我擦了一把眼睛,扛着陈旭继续往前走。 忽然从天落下一个黑袋子,正好罩在张达的脑袋上。 “儿子们嚎什么嚎,都不睡觉了?”旁边宿舍的楼上传来一个泼辣的叫骂声。 张达一把扯掉黑袋子:“麻痹你说谁呢,信不信老子日你。” 我们一看张达,都傻了眼,这小子的脑袋上居然还有两片带着红色的姨妈巾,卧槽这女生也太狠了,这玩意儿都往下扔,咋不把自己扔下来。 “儿子,有本事下来日啊。” 张达扯着嗓子吼道:“有本事你下来。” 我拉着张达往前走:“这狗逼玩意儿你跟她一般见识,没准儿是宿管阿姨。” 上面又传来骂声:“你他妈才是宿管阿姨,你全家都是宿管阿姨。” 我们都走远了,那女生还在楼上叫骂,这小爆脾气,真够爆的,整个宿舍楼没被她拆了已是万幸。 回了宿舍,我们四人脱了衣服就往床上躺。 酒精深入脑子,我感觉很兴奋,很想继续唱歌,但整个人都麻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不一会儿,他们三个人都打起鼾声,而我却一直睡不着。 哗! 奇怪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红衣女子神色冷然地看着我,那高贵的气质让我沉迷。 “将军。”女子轻声唤道。 “将军…” “我不是将军,我不是,你滚,滚。”我嘶声大喊,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将军,你好狠的心,呵呵,我要让你受尽折磨。” 女子的嘴巴忽然裂到耳根,从血红色的口中喷出一条毒蛇,狠狠地咬住我的眼珠子。 “啊。”这次,我是真的大喊起来。 我弹身坐了起来,浑身都是热汗,额头很凉。 酒精通过汗液蒸发,我不再感到脑袋昏沉,窗外的雨也停了,但还是黑夜,陈旭他们睡得很沉,我的膀胱憋了尿,再不撒出来,恐怕要尿床上。 宿舍厕所是公用的。 我推开门,往走廊左边走,清冷的灯光洒在长廊上,尽头的黑暗让人觉得窒息。 第55章:不管你信不信 二十米开外就是厕所,厕所里一个人都没,我有上内侧隔间的习惯,好大一泡尿入厕,我如释重负,刚提上裤子,旁边的隔间也响起滋尿的声音。 没理由啊,厕所不是没人么,而且刚才也没听到有人进来了。 我好奇走出隔间,滋尿声立马就停止了,看了看隔间,门敞开着,一个人都没有。 “草,什么玩意儿。”我刚转身准备离开,却看到厕所门口走进来一个男生,男生低着头,让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穿着一套灰色的秋衣秋裤,奇怪的是,他身上全都是水,就像刚从池塘里爬出来一般。 我顿时觉得全身冷飕飕的,他的到来让我的阳气被狠狠地压缩了一下,说明这男生并非活人。 他入了隔间,然后传出滋尿声,我无法辩分善恶,若是直接用神鬼绝杀令将他的魂魄打散,未免过于无理。 兴许他只是迷了路。 我壮了壮胆,走出厕所,赶紧跑回宿舍,上床盖紧被子。 虽然阴魂对我构不成威胁,但这狗逼玩意儿大半夜的到处飘,怪吓人。 …… 天亮之后,宿舍四人纷纷洗漱,穿上最合适的衣服,准备参加黄家的宴会,而我因为没有时间购买新衣服,所以还是穿上那件从疙瘩村带出来的灰色长衫。 这件长衫还是当地一位先生送给我的,除了有点皱,摆子上有个补丁之外,还算整洁。 张达穿上一套牛仔,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牛仔裤和外套,觉得非常好看和霸气,孟如山穿着一件休闲的衣裤,陈旭的档次稍显低了点,一件白色长衫,穿上后整个人都有了道家正宗的气质。 我们上了张达的小汽车,直往黄家开去。 车上,我听陈旭说,黄家是西安第一风水世家,由黄梅老先生将风水学发扬光大,如今黄梅老先生仙逝,家族中一共三子,而黄子欣的爸爸是兄长,但这位年纪最大的掌门人膝下一共两女,并无儿子继承家业,所以黄家内部并不算和谐。 黄家坐落于西安城郊的枫树林旁边,依山傍水,地方开阔,一看就是风水好的地方。 青瓦琉璃,朱门高墙,古老的气息迎面而来,这是清朝时期风格的老房子,正门两棵巨大的松树如伞一般开枝散叶,清晨的薄雾在顶端盘旋,好似一片仙云。 门口停了五六辆汽车,都是一些价格不菲的款式。 张达找个地方停车,我们一同走入正门,一位同样穿着整洁灰色长衫的下人走出门,扫了我们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微微发白的眉毛轻轻地皱了皱。 年纪有五十好几的下人问道:“几位是来府中作客的客人吗?” “正是。”孟如山客气地微笑点头。 “你们是谁请来的客人,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是不是想来府中骗吃骗喝?”一个男高音带着一口的桀骜传来:“黄家可不是谁想进就进的,有没有请柬或者其余信物?” 紧接着,一个年纪与我们相差无几的青年人走出门来,乌黑油亮的头发被整理得很整理,西装革履,眼神中满是鄙夷。 不等我们回答,这人又开口说道:“我看也就这位仁兄像回事,其余人哪有资格入我黄府,还是走吧,黄府不接受闲杂人等,更不是救济堂。” 说完,这小子的眼神从我的身上来回扫了几眼,然后啐了一口。 “妈的,臭小子,欠揍?”张达立马发了火。 这位少爷的眼睛也瞪得越来越大,幸好黄子欣赶了出来,面若寒霜地说道:“青海,这些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黄子欣的这位弟弟并不买账,反而嗤笑起来,用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二姐,你是什么身份,怎么交这种朋友,真不把自己当人看。” 早就按捺不住的张达挣脱孟如山,一拳朝他揍去,却被黄子欣抬手,轻易接住。 “给我个面子,算了。”黄子欣朝我们摇头。 张达冷哼一声,走到一边,目光转移到别的地方。 “你给我滚开,再敢放肆,别怪我不客气。”黄子欣动了怒,并非教训弟弟的那种佯装的愤怒,看她的眼神,绝对是真的动了肝火,没准儿她会对这个毫不懂礼数的小子动起拳头。 “行行行,今天你是主角,随你咯。”年轻人倜傥率性,扭了扭脖子,这才离开。 黄子欣这才请我们进入黄府,我们四人各自都没说话,心中各自都有想法,看来黄子欣在家里并不非常得势,不然一个弟弟都能欺到她头上? 黄府中厅两侧坐了十几个人,均是阔气的穿着,一看就是上流社会的人。 “你们到中厅喝点茶,吃吃点心,我和李建国待会儿就来。”黄子欣抓住我的肩膀,几乎是把我提着,朝旁边的走廊走去。 “哎哎,黄二小姐,我这衣服贵着呢,别撕了。” 黄子欣还是那副爆脾气,将我提到一间很整齐的房间,然后去翻箱倒柜找东西。 我四处看了看,确定这间透着淡香的雅致厢房是黄子欣的闺房。 妈的,第一次来,就把我带到她的闺房来,还真是不在乎繁文缛节。 黄子欣从箱子底找到一套深蓝色西服,丢在桌子上,朝我翻了翻白眼:“你穿上,待会儿我再进来。” 卧槽,这是嫌弃我这身装备啊,我摆出一副宁死不为三斗米折腰的架势,可当黄子欣关上房门后,我看了看那套西装,还真挺好看,我长这么大,别说穿了,摸都没摸过。 我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啧啧,这料子,真顺手。 试试? 试个毛线,岂不毁了我这身傲骨? 可是,试试又没人看见。 打定主意,我赶紧把身上的长衫脱掉,然后小心翼翼地换上那套西装,在镜子前照了照,感觉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多了,这派头,这气质,老子也有这么帅的时候。 咯吱! 门被推开了,我一慌神,差点没摔一跤。 “切,不装你会死啊?”黄子欣走入屋子,将一双锃亮的皮鞋丢在我面前:“穿上。” “哦,好。”我唯唯诺诺,心里虚得很。 在我穿鞋的时候,黄子欣帮我整理衣服领子,我顿时感觉身后的人好像是我妈。 “黄二小姐,你……”我觉得特别尴尬,心里却很暖和。 “穿好了,咱们去中厅吧,我爸他们都在呢。” “嗯,好。” 我们一同来到中厅,厅内的人本来有说有笑,看到我两来后,一下子都没了声音,各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瞧。 “建国,这边,这边啊。”小山朝我招了招手,他们坐在角落的位置。 黄子欣走到正前方那个桌子,坐在一个中年人的身边,中年人的脸型略长,边分发型,黄子欣的神格与他有些相似,看来这就是黄子欣的父亲,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 黄子欣与她父亲悄声耳语几句,他父亲,黄青山站起来说道:“感谢各位来参加小女的十九岁生日,今日黄某特地设宴,一是为了庆祝小女的生辰,二是为了答谢各位平日在生意上的照顾。” “黄兄言重了,你黄家乃是风水世家,为我们探龙点穴,改善风水,给我们带来滚滚财源,我们应该感谢你才是。” “对啊,生意人,最看重风水,以后还有劳黄兄的家族继续为我们服务,当然,钱我们绝不会少给。” 这些生意人一人一句,无一不是对黄家的夸赞。 与黄青山同桌的另外两个人,应该就是黄家的二老爷黄青云和三老爷黄仁志,这两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好像刚遭遇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就在我吃点心的时候,我觉察到有一道目光在打量我,我顺着目光看去,居然是陆成钢,他恶狠狠地盯着我,而他旁边的地中海,应该就是陆成钢的父亲,陆离。 陆家是商业家族,今日出现在这儿也不足为奇。 接下来,黄青山邀请我们一同去后山枫树林欣赏风景,其实并非欣赏风景,而是欣赏这块地的大好风水,懂一点风水学的人都知道,这里是一块宝地,依山傍水,环山为木,金日普照,混然天成,虽不如龙脉来得神奇,但也差不到拿去。 我们随着黄家三位老爷上山,二老爷担任风水讲师的身份,与大家讲解这一带风水的奥妙。 我对风水学一知半懂,索性就懒得听,不如看看风景。 不一会儿,我就掉了队,陆成钢抓到机会,凑到我身边来,说道:“李建国是吧,啧啧,不错,都能搭上黄二小姐,本事不小嘛,我问你,你到底把晓璇拐到哪去了,信不信老子报警?” “报警?”我哈哈大笑起来:“陆成钢,你相信风水学么?” “相信,难道晓璇失踪,跟风水学有关?” “那倒不是,既然你相信风水学,你应该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些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晓璇的消失,连科学都无法解释,你认为警察会有办法?” “你。”陆成钢瞪圆双眼,一拳打在我的脸上:“你把晓璇害死了,老子让你在牢里过一辈子。” 我摸了摸红肿的脸,平静地说道:“我也在不断地追寻她,如果你把我弄进牢里,你确定你有办法找到她?另外,你再对我动手,我保证下一刻,你就会变成一堆烂肉,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第56章:婚事 陆成钢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异,转而松开了手,前些日子他找人教训我,见识过我的手段。 我抖了抖领子:“把老子的衣服都扯皱了。” 陆成钢用愠怒的眼神看着我,满口怨气地说道:“你把晓璇害得那么惨,竟然还有心思勾搭黄家二小姐,真是畜生不如。” “哎哎,怎么说话呢,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爆了你,你不也来参加二小姐的生日吗,那你算是勾搭吗?” 陆成钢讥讽的冷笑一声:“装疯卖傻,你这身衣服的料子产自波兰,是最著名的设计师定做,是黄二小姐她母亲的嫁妆,黄二小姐将衣服送给你,几个意思,你不明白?” “哎哎,你等等,我……” 陆成钢转身就走,这个品性有问题的阔家大少在离开之前,居然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比他还十恶不赦。 我摸了摸西装,的确很顺滑,色泽光鲜,被存在箱底这些年还能保存得这么完美,价格定然不菲,没想到产自波兰王国,而且还是黄二小姐的老妈的嫁妆。 难怪,在我进入中厅时,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有点奇怪。 可是,黄二小姐为啥要给我穿上这身西装呢? 我们沿着后山走了一圈,然后从枫树林绕回来。 在经过枫树林的时候,我看到那里有一口容得下三人的水潭,周围铺满翠绿色的枝叶,好像曾有人在这儿洗过澡。 这些商人表面上谈笑风生,脸上堆满笑容,但眼神里却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深沉的光泽,这片光泽之后所潜藏的东西,自然是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 商场上的人,哪个没点心思! 这时,一个四十几岁的胖子凑过来,朝我谦和地笑了笑:“小兄弟贵姓,在哪高就啊?” 我愣了一下,朝他打量起来,这人穿金戴玉,脖子上的粗金链子更是显得霸气,这种肥头大耳的人,不是财大气粗的流氓,就是欺压百姓的恶霸,怎会与我打招呼? 我仔细一想,不会真把我当成黄家的女婿了吧。 原来是条哈巴狗,我面露厌烦,没啥好口气地说道:“姓李,名建国,没在哪儿高就,在家放牛。” 这家伙的脸皮子微微一抖,随即赔上笑脸:“不错不错,现在市场上的牛肉价格飙升得很快,建国兄有眼光,将来必成大器。” 我特么快一嘴子喷出来了,刚准备损他几句,旁边又凑过来几个人。 “看来建国小兄弟对做生意很在行啊,不如跟我合作吧。” “不错不错,是块做生意的好料。” 这两个五十好几的家伙更加没脸没皮,好歹旁边这胖子还会抖下脸皮子。 恰好黄子欣走了过来,将我拉到一边,对我说道:“喂,我爸待会儿要跟谈话,你可得小心点回答。” “哎,到底咋回事啊,这衣服是你妈的嫁妆,你给我穿是几个意思,还有你爸干啥……” 我话说到一半,黄子欣已经往陈旭那边溜了,同时,我感觉后背好像有凉风灌入,嗖嗖的发凉,从人影来看,我背后刚走过来一个人。 我面带微笑地回头,看着一脸严肃的黄青山,嘿嘿笑道:“黄叔叔好。” “嗯,好。”黄青山点了点头:“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呢?” “李建国。” “建业护国,不错,是个好名字,你和欣儿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听欣儿说,你与她一起有过很惊险的遭遇,欣儿这孩子比较任性,没给你添麻烦吧?” 我立即想到自己生病的时候,与黄子欣同床共枕的经历,那真是人生第一次梦幻的遭遇啊。 那个年代,别说同床共枕,亲一口摸一把都算是与人发生关系。 我刚想说点什么,前面的黄二小姐立即回头朝我笑了笑,眼神中那**裸的威胁让我不由浑身像打了霜一样,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我立即改口:“黄二小姐的脾气很好很温柔,一点儿都不任性,要不是她,我早完蛋了。” “呵呵,难得有人对欣儿有这么高的评价,你觉得欣儿怎么样。” 黄青山身为一家之主,应该很精明啊,我随便编的瞎话他也信?还是说,他故意顺水推舟? 他到底想干嘛? 我拼命地在搜刮肚子里的油墨:“她不错,长得漂亮又温柔,黄伯父有福气啊。” 黄青山叹了叹气:“你若真的喜欢欣儿,我早日给你两操办婚事,让你们早点成婚,到时候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带着欣儿回你家乡好好生活,记住,你一定要善待欣儿。” 什么?我整个人立即呆若木鸡,愣在了原地。 黄青山用诧异的神色看着我:“怎么了?” “那个……黄伯父,婚事,什么婚事?” 黄青山愕然地看着我:“欣儿没跟你说?” 我还没回答,黄子欣就凑过来,挡在我前面,对黄青山说道:“爸,建国他还没准备好,过些日子再说吧。” “这样啊,呵呵,确实仓促了点。”黄青山尴尬地咧了咧嘴:“那就过些日子,暂时还不急。” “嗯哪,爸,我朋友喊我们过去聊天呢,我们先过去了。” “去吧,好好招待客人。” 黄子欣拉着我飞快地跑了,却没走到陈旭那边,而是两人单独脱离了队伍。 我用质疑的口气问道:“黄二小姐,这事儿你得跟我解释吧。” “咋了,还亏了你了?” “不是。”我急了:“这哪儿跟哪,我跟你结婚?你没搞错吧,咱两有爱情吗,虽然你长得还不错,身材也挺饱满,但俺还要去找周晓璇呢。” “你醒醒吧,你找不到晓璇了,找到的也只会是一具尸体。” 我指着黄子欣说道:“我警告你,别胡说,还有你这档子事,省省吧。” 黄子欣一把提住我的耳朵,说道:“我要是不找个人出来,我爹就会把我嫁给我非常讨厌的人,这个忙,你帮不帮?” 我痛得龇牙咧嘴:“哎哟,松手,松手。” 我揉了揉耳朵,不爽地说道:“早说啊,我跟你这么熟,这点忙算什么,不玩真的就行。” “行。” 莫名其妙的,我觉得心里略有些失落,还真以为黄子欣这丫头看上了我,其实跟她在一起挺快乐,至少心里没烦恼,一点压力都没有,更加不担心她这种暴脾气的女孩子会被人抢走。 回到黄家,黄家下人们摆好了酒宴,一共三张大桌子满汉全席,主菜是烤乳猪。 在我们上山看风水的这会儿,黄家又来了许多客人,三张大桌子刚好坐满。 黄子欣随黄青山坐在主席上,我们宿舍四人一同坐在辈分最小的席位,这桌子上除了我们四个,其余人都是诸如陆成钢这样的阔家少爷,当然,早上阻我们进门的黄家阔少也在,不仅如此,他旁边还多了个青年,二十五六的样子,神色冰冷,沉默少语,刚坐下来,只是慢慢地吃菜。 陆成钢他们都是看这位青年的脸色敬酒。 “那个就是黄青云的独子,黄青锋,在风水学上的造诣比起黄青山都不遑多让,厉害着呢,是行内小有名气的天才。”陈旭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让我谨慎这个家伙。 黄青海与黄青峰的关系甚好,而与黄子欣甚至都不搭腔,我的心里暗暗忖思,从黄青云和黄仁志的表现来看,他们似乎不服黄青山,这两人的儿子更是直接孤立黄子欣,这是造反的节奏么? 就在我们四人吃喝得很开心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车鸣,都这个饭点了,不会还有客人来吧? 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霓裳和长筒靴的洋气女人走入屋内,卷发盘在头上,精美的头饰点缀得她更加显得娇贵。 精致的五官中,最具灵气的就是那双丹凤眼,简直迷死人。 樱桃小嘴上抹了一层淡淡的朱红,嘴角勾勒的笑意**全场。 她这一进门,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爸,我回来了。”女人朝黄青山走去。 黄青山站起来,将扑过来的女人拥入怀里。 “这是黄子欣的姐姐,黄秀容,不喜欢风水学,也就对这方面没有半点儿研究。”陈旭在旁边介绍。 啧啧,这妞儿好,婀娜多姿的身段子和堪称艺术品的脸蛋儿,真是绝了,黄子欣的神色与她有几分相似,但黄子欣缺乏这种高贵的气质,而黄子欣丰满的身材不一定比她差多少,人嘛,各有所好。 黄青山激动地问道:“你不是在欧洲吗,怎么回来了?” “我很想你们,算好了今天是妹妹的生日,所以就回来看看。” “哦,也好。”黄青山微微点头,但我看得出,他并不是十分高兴,反而在看到黄秀容的第一时刻,脸上的表情是惊愕和惶恐。 黄子欣拉住黄秀容的手:“姐,好多年没看到你了,越来越漂亮了,你坐我旁边吧。” “小妮子,都长这么大了。”黄秀容捏了捏黄子欣那富有弹性的脸蛋:“对了,我给你带回来一件礼物。” 黄秀容拍了拍手,一个年老的下人走进来,将一个方形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红色丝绸的长裙,红得闪亮,红得喜庆,甚是漂亮。 我浑身像浇了冰水一样冷,鸡皮疙瘩像炸鞭炮一样炸起来,我吸了口凉丝儿气,眼睛死死地盯着黄秀容,而她,也回头朝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怎么可能! 第57章:井底死尸 这件衣服,是那么熟悉,绵柔的丝绸段,纯正的红色,就像一汪红色的池水在眼前哗哗直流,引人入神。 穿红衣服的女人忽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她那么高贵、美丽,卓越高人一等的气质让人望而却步,而她就这么一步接着一步,朝我走来,清秀的五官上写满了神秘。 没错,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与黄秀容手中的衣服,十分相似。 不,就是同一件。 我的心微微发凉,再度看黄秀容时,她在与黄子欣说笑着。 黄子欣十分喜欢这件礼物,很小心地封藏,交给下人拿去存放。 黄秀容与黄子欣各自坐在黄青山的两侧,入座前,黄秀容与黄青云和黄仁志打了招呼,称作二叔和三叔,没那么亲热,黄青云和黄仁志也只是随便应付着。 可见,这黄家内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解的地步,甚至,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酒宴开席,气氛还算轻松,昨晚大家喝啤酒伤了元气,今天都收敛起来,一人一杯窖藏老酒,慢慢地品尝,多吃菜色。 主席上,大家都是推杯换盏,少不了一些恭祝之言,大多是献媚拍马屁。 大家开门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运气,这与风水有很大的关系,风水好,几辈下来金玉满堂长命富贵,风水不好,那就一代不如一代,因此,席中还有不少穿着很神秘的官员。 就连西安的市委书记都来了,穿着一件遮面的风衣,显得很是神秘。 官运亨通,与风水也有些关系。 黄家三位老爷不断回答这些人的问题,而这些人,也从袖子里偷偷拿出信封,强塞给三位老爷,我想,这应该就是小小的礼金。 “黄二小姐,我今天特地带来一件礼物,恭祝你生辰快乐。”一个三十好几的板寸头青年,从包里拿出一个红铜色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的红棉上躺着两只浑体通红的耳环。 “二小姐,这是用来自新疆的枣红玉打造的两只耳环,希望你喜欢。” 这人面带专业微笑地递上盒子,黄子欣收下盒子,说声谢谢后,将盒子递到下人手中的托盘里。 “二小姐,我也带来一份礼物来。”陆成钢的父亲一招手,身后的下人献上来稍微大点的木匣,下人打开木匣,里头静静地躺着一只弯弯的小月牙,有男人的手那么大,素白如蜡,像是还能透着微光。 末梢被加工出五个圆圆的小洞,可以塞入一颗绿豆。 这是一只号子。 此物一出,许多人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好像这并非平凡之物,黄青山也站了起来,眯着眼盯着这只号子看了许久,然后问道:“陆兄,这可是刚满岁的小象的象牙所制的号?” 陆离低头得意地笑了起来:“正是。” 又是一阵骚动,陆离那个席位的一位商人抱拳说道:“陆总出手真是阔绰,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想收藏都收不到呢,你却当做礼物送人,佩服,佩服啊,哈哈。” 陆离顿时觉得脸面有了光彩:“哈哈,不敢当。” 黄青云与黄仁志相视一眼,显得有点惊讶,并不作声,显然,这玩意儿十分的贵重。 黄青山微微出了口气:“陆兄,这礼物真的太贵重了。” “哎,青山兄客气了,你一再帮我的忙,这点心意算什么。”陆离稍微理了下思绪,说道:“青山兄,我还有个请求。” “你说,能帮忙,我绝不会拒绝。” 这时,陆离忽然朝正在吃菜而对此不感兴趣的黄子欣偷瞄了一眼:“青山兄,令嫒今日生辰,我听闻她还没有男朋友,而我儿子一直单身,我想与青山兄结亲。” “这……”黄青山顿时愣在那里,大厅内更为骚动起来,黄子欣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她用惊愕和愠怒的眼神看着陆离,若不是今日场合不适合,她绝对会冲上去给陆离一顿好打。 “陆兄,人家好好一个生辰,你哪壶提不开哪壶?” “对啊,太过分了。” “黄家是风水世家,找女婿也应该找玄学子弟吧。” 其余人对陆离的作为很不满,这哪里是过分,简直就是无耻,明知黄青山在黄家中势微,想趁火打劫,他料想黄青山会考虑与陆家结亲,之后他在黄家的地位应该会稳固很多。 陆家的财力,相当有底蕴。 “陆兄,你没看到建国穿得是黄二小姐的定情物吗?”与陆离同个席位的商人不满地开口说道。 听到“建国”二字,我立马是一身鸡皮疙瘩,他娘的才与我见面多久,就喊得这么亲热,这群人是有多无耻? 作为黄二小姐的挡箭牌,或许我能为她解围,可是……,不好,貌似陆成钢知道一些内情。 我抬头看去,陆离果然面不改色,反而露出老谋深算的笑意。 “这位建国小兄弟嘛,还不知道自己这身衣服意味着什么,经过犬子的打探,此人只不过是黄二小姐的普通朋友。” 我愤怒地瞪着陆成钢,他移开目光,神色不畏。 好一个陆成钢,假意关心周晓璇来套我的话,然后将目标转移到黄子欣的身上,只是,黄子欣这头小母老虎,是他能驾驭的了的吗? 黄青山犹豫半会儿,说道:“这事儿,还得由小女自己做主。” 早就憋不住的黄子欣拿起象牙号,走到陆离的面前,亲手放在他手上,用很不客气的口气说道:“对不起,你儿子太优秀,我高攀不起。” 陆离的脸一下子沉了,随后又强挤出一丝笑容:“既然黄二小姐看不上犬子,那此事作罢。” 陆离坐回去,小小的风波让他一下子成了笑柄。 大家继续喝酒聊天,陆离和陆成钢已经是什么都吃不下,没一会儿就随便扯了个理由回家了。 而我身为挡箭牌的身份被拆穿,这些商人也就没再来与我碰杯拉关系,让我也乐得自在。 黄子欣和黄秀容边吃边聊,好像聊得还很开心,我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觉得这个黄秀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尤其是她对我露出的诡异笑容,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酒宴持续到下午一点,有的人喝得脸红脖子粗,眼看酒宴就快散场时,黄家的一位下人匆忙地冲入大厅。 “大老爷,不好了,出事了。”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在门口还摔了个跟头。 看着下人灰头土脸的样子,我的心立即沉了下去,定然出了大事。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二老爷黄青云呵斥道。 “王婆,王婆跳井了。” 众人一惊,酒醒了半分。 黄青山率先站起来,出门离开,我们紧随其后,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喝酒。 黄家后院,厨房前有一口井,井口直径40公分,刚好容得下一人跳下去。 我们到后院时,许多下人站在井边十米开外不敢靠近,其中一个丫头,吓得眼泪哗哗地流。 报信的下人说道:“翠儿打水洗菜,水桶丢下去时感觉砸到了什么东西,朝下一看,下面有个尸体,就是王婆。” 三老爷黄仁志吃惊地说道:“王婆昨天不是请假回家探亲去了吗?” “谁知道呢,唉。” 黄青山靠近井边,朝下看了一眼,四十多岁月的风霜老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子。 “爸。”黄子欣和黄秀容连忙上前搀扶住黄青山。 我和陈旭相视一眼,一起靠近井边,朝下望去。 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顺着井口往下望去,波光粼粼之处正好有一张苍白的脸,漆黑的眼珠子盯着我,干瘪的嘴唇向下弯曲,那样子,就好像有个老婆子在暗处朝我们笑。 我不由得浑身打冷颤。 陈旭的脸色微微有点发白,看样子吓得不轻,他对下人说道:“怎么不把人捞出来?” “没人敢捞啊,井口这么小,我们都下不去啊。” “先不着急捞尸体,你去报警,等警察来了再说。”黄青山吩咐下人。 “好的。” 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市委书记上来拱手拜别:“青山兄,既然贵府有不幸发生,以我的身份,不便久留,希望青山兄早点彻查此事,安枕无忧。” 黄青山也拱了拱手,让其余下人送客。 接下来,客人陆续离开黄府,再逗留下去,只会增加麻烦。 “大哥,这事,你怎么看?”黄青云问道,这个时候,作为黄家的老大,当然是老大做主。 黄青山半天都未吭声,反而对黄子欣说道:“欣儿,你送你朋友们回去吧,改日再带你的朋友们来做客。” “好的,爸,你别太揪心,等警察来了再说。” 黄子欣领着我们走出后院,上了她的小汽车。 在离开后院的时候,我分明觉得有点不对劲,但那种感觉消失的很快,我一下子就忘记了,也就没法说出口来,只好随大家一同离去。 车子上,气氛也有点压抑。 孟如山嘿嘿笑道:“黄子欣,我们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没带礼物,你别见怪啊。” “我可不稀罕你们的礼物,请你们来喝酒是拿你们当朋友,但今天家里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送你们走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真是对不住。”黄子欣略有些抱歉地说道。 很快,车到了西北大学的校门口,陈旭他们下车后,黄子欣忽然对我说道:“你难道没察觉到什么?” 第58章:接二连三地死人 我让陈旭他们回宿舍了,自己留在车里,准备跟黄子欣讨论一下她家的怪事儿。 刚才还好好的晴天,这会儿却是乌云密布,然后下起密密麻麻的小雨点,黄子欣载着我,把车开到校内广场旁的树林中,因为雨点直接打在车顶,十分吵闹。 窗外是乌蒙一片,我叹了口气,脑里是一片混乱。 刚与黄子欣聊了这么久,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最让我感到怀疑的还是黄秀容。 只是,听黄子欣的口述,黄秀容十八岁就出国留学,在国外成婚,今天是出国这么久第一次回家。 如此一来,黄秀容应该不会认识我才对,但她送出的那件红裙,为什么与女鬼的红裙那么相似,而且片刻间逗留在脸上的诡异笑容,到底意味着什么? “黄子欣,你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二叔三叔,包括黄青海和黄青松,貌似对你不太友好。” 黄子欣并不露出不悦的神色,而是坦然一笑,甚至看起来有点愧疚:“这不能怪二叔三叔,我爹膝下无子,但因为家规,位置一定得由老大的长子长女传下去,而我姐对风水学不感兴趣,这意味着黄家以后可能会在我姐的手中没落,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二叔的长子黄青龙,也是因为爸爸的一次失误而葬身龙穴。”说到这里,黄子欣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惊讶地问道:“龙穴?” “嗯,我爸寻到一处龙脉并找到入口,将这个任务派发给尚且稚嫩的青龙哥哥,不幸龙穴倒塌,青龙哥哥就这么被埋了,而二叔因此而记恨我爸,以为是我爸为了阻止青龙哥哥与我姐竞争家主之位,故意让青龙哥哥身赴险境。” “唉,即使你爸无心,但过错终究在于他。” 黄子欣淡淡一笑:“是啊,从此二叔和三叔与我们产生了隔阂,认为我爸是十恶不赦的小人。” 窗外雨下得越来越大,我将衣服脱下来,叠好了放在座位上:“黄子欣,以后让别人扮演你的男朋友,我吃不消这个,你知道有多累吗,皮鞋我改天给你送回去。” “你能喊我子欣吗?” “嗯?”我抓了抓耳朵,不确定她说了什么,只是她那双素来很坚定的眼神,这会儿变得十分柔情和眷顾,这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以后,你喊我子欣就行了。” “额,这个……,成。”我十分心慌,就像一个偷窃的贼,想立马逃下车。 在打开车门的时候,黄子欣又说:“现在没她一点消息,如果以后一直找不到,你决定一直找下去吗?” 这个问题,我还没思考过,但此刻急于离开的我,只是仓皇地点头,然后冒着大雨,往宿舍的方向跑去。 外面的世界很嘈杂,雨点哗啦啦地下着,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轻微的刺痛让我觉得清醒,我仰头看着天空,尽情地大吼起来,引来不少学生驻足,被当成傻子观望。 惬意! 刚才的事情,就忘了吧,虽然你挺可爱,跟你在一起也很快乐。 我回到宿舍,当着陈旭他们的面脱掉鞋子和衣服,去厕所冲了个冷水澡,然后躺在床上发愣。 望着顶板的斑驳灰点,我一下子出了神。 黄子欣闹得是哪出,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而且我是否一直找周晓璇,与她有什么关系? 难道……,她喜欢我? 呵呵,黄二小姐骄纵惯养,乃是众星捧起来的月亮,而我,虽然修炼了几个道术,但与其一比,论江湖地位或者家世,根本不在同个级别上。 “建国,怎么闷闷不乐的?”张达走到我床边,推了推我,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在思考黄家的案子。”我回答。 陈旭嘿嘿笑道:“黄家里高手众多,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根本不需要你操心。” “或许吧。”我双手枕着脑袋,其实心里在想黄子欣方才对我说的话,那双眼里的眼神,是恳求还是乞求,或者,是要求和命令? 雨来得很快,走得也快,夜深人静,唯我还在思考问题。 若是一直没找到周晓璇,我真的会一直找下去吗,我拥有这个决心吗? 不知不觉,我慢慢沉入梦乡。 混沌漆黑的世界,我毫无目的地走着,转头之际,前面走来一个红衣女子,长长的裙子在地上肆意地拖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哀伤,就像一个被拒绝的少女。 雪白的小脚丫子迈动轻灵的步伐,她就这么哀怨地瞅着我,朝我一步一步地走来。 曾经的女鬼,现在的女子,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我特意留意她身上的红裙,果然与黄秀容带回来的红裙一模一样,那红彤彤的布料,就像是鲜血在缓缓流淌,围绕着瘦弱的娇躯流淌着。 女子靠近我,雪白的手在我的脸上来回抚摸,而我的动作却被禁锢了,无法动弹。 一双大大的丹凤眼,描了淡红色的眼线,眼里满是眷念和温柔,还有少许的怨恨。 “将军,你还好吗?”她的声音十分有磁性,仿佛具有魔力,让我痴迷。 无论是眼神的光泽还是朱唇的动作,都令我沉醉,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之女子! 我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而女子纤柔的手指却在我的脸上肆意抚摸,嘴里发出动听的欢笑,好像是冷笑,又好像是阴谋得逞的奸笑,这与她的神情不尽相同。 忽然,她的眼珠子变作漆黑色,嘴角也慢慢地裂开,露出血色獠牙。 乌发瞬间变白,一张鬼脸陡然形成,朝我慢慢靠近。 啪啪啪! 我觉得脸很痛,睁开眼一看,是孟如山这张极其猥琐的脸。 “喂,你终于醒了,非得打你的脸才能弄醒你,睡得可真沉。”孟如山摇了摇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补作业。 我看了看窗外,灿烂的阳光爬到了窗台。 正盘坐在床上的陈旭开口道:“建国,人家黄二小姐在宿舍外等你半小时了,还不快去看看,别惹人家不开心。” “黄子欣?”我拍了拍昏沉的脑袋,心想怎么一个梦后,天就亮了,好像一夜没休息,真够累的。 我匆忙洗漱后,来到宿舍门口就看到黄子欣的车。 我刚上车,黄子欣就启动车,踩下油门。 我惊疑地问道:“怎么回事,这么急?” “我家出事了,你必须跟我去看看,或许你可以帮上忙。” “你家……”我住了口,因为车速很快,不想干扰她开车,以免出车祸。 一个小时的车程,半个小时我们就完成了,黄府门口,此刻已经被警察拉开了警戒线,好几个警察站在门口。 因为黄子欣的原故,我被带入黄府内。 刚到大厅,就看到黄府的主干人员都在场,而在大厅大梁之上,一个尸体正悬挂在那儿…… 是一具女尸,还穿着一件大红裙子,这裙子,就是黄秀容送给黄子欣的礼物,而那女尸,我也有印象,就是黄家那位叫做翠儿的女仆,当时王婆死后,她哭得很厉害。 只是,黄子欣的裙子,怎么会穿在翠儿的身上。 翠儿的死相十分凄惨,面色铁青,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舌头向下垂吊,口中有黄色的液体不断地往下流淌。 黄青山的脸色十分难看,看到我来后,也只是轻瞥一眼,不想多说一句话。 我有意看向黄青云和黄仁志,二人的脸色同样好不到哪去,看不出任何破绽。 旁边三位警官正在考察现场,一个警官询问了几个问题,就开始思考问题。 “建国,你能看出什么不?”黄子欣忽然开口问我。 这一问,其余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好像把希望都放在我身上一样。 我紧张地咧了咧嘴,摇了摇头。 “哦,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办法。”黄子欣叹了口气:“我们黄家虽然懂风水,但对玄学了解甚少,不知道翠儿的死,到底与什么有关。” 一听这话,我立即感应一下,居然发现黄府内尚存阴气,翠儿的魂魄暂时还未离开黄府,说明她是被害,而不是上吊自杀。 这时,那位为首的长官发话了:“黄先生,从地面足迹和其余种种迹象来看,完全能排除他杀可能,翠儿是自杀,你早点办后事吧。” “赵警官,那翠儿为什么要自杀吗,她完全没有自杀的原因啊。” 赵警官干笑一声:“可能是心理问题,也可能是外在原因,总之,我相信你能比我更快查出她自杀的原因。” 说完,赵警官做了个手势,带着其余警察撤了。 赵警官前脚刚出门,黄仁志就愤怒地骂道:“一群吃干饭的玩意儿。” 黄青山做个手势:“你们把尸体处理了,给翠儿的家里送去2000块,好好跟她的家人说清楚。” “是,大老爷。” 黄青山背负着手,满脸阴云地离开了。 “黄子欣,翠儿的魂魄还留在府中,不如晚上我找陈旭来招魂?”我小声对黄子欣说道。 黄子欣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真应该把这个神棍带过来。” “现在时候很早,咱们去请这位神棍吧。” 第59章:招魂 陈旭这小子,受到黄子欣的邀请后,为了显得自己有多么高端,就穿上藏在箱底的道服,深蓝色的道服上有一轮太极图案,象征着道家的力量。 我们把陈旭接到黄府时,已经是中午了。 在厨房匆匆吃完午饭,我们就到黄子欣的房间做招魂的准备。 首先是桃木剑,还有类似指南针的道具,糯米酒、鸡血、黄符,一样不落下。 “现在,我们去查查翠儿居住的地方。”陈旭手持桃木剑,一脸正经地跟在黄子欣的后边,我很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真的精通招魂术,毕竟他学这招没多久。 沿着长廊,之后是一条竹林小道,穿越竹林后,一间小院子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院子里有十多间平房,小鸡跟在母鸡后面,在泥地里玩的很开心。 黄子欣指着角落那间屋子:“那儿就是翠儿居住的房间,她隔壁是王婆。” 陈旭拿出类似指南针的道具,施展道术后,石盘中的针缓缓地旋转起来,然后指在黄子欣所说的那间平房。 “没错,就是这儿,魂魄来过,今晚12点,阴气最重的时候,翠儿的魂魄一定会来这儿逗留。”陈旭万分肯定地说道。 “王婆的魂,是否能一起招来?” 陈旭摇了摇头:“王婆死得太久,魂魄应该度入轮回,已经投胎去了。” 我略感失望,若是王婆的魂魄能一起招来,那么两起案件都能够水落石出。 就在此时,我觉得背后好像有只眼睛盯着我,让我觉得背脊发凉,我猛地回头,只能看到不远处有几棵竹子动了动,随后就没了动静,也许只是一只野兽。 翠儿的身体被下人装入棺材,暂时被存放在地下室,与王婆的尸体摆放在一起。 我和陈旭回客房等待,晚饭是由下人送来的。 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穿着一件紧身便衣的黄子欣来到我们的房间,白天的计划正式启动。 今晚的夜色很浓,月亮藏入乌云中,一颗星星都看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很容易滋生恐惧,我们避开守夜的更夫,来到下人的住处,将准备好的道具都拿出来。 这会儿,下人均已睡熟,我们将准备好的东西摆放在地上。 两盘水果祭给死人,三杯糯米酒请魂魄,鸡血震慑孤魂野鬼,桃木剑乃是招魂的引子。 陈旭将桃木剑的剑尖贴上一张黄符,念动咒语,黄符瞬间燃烧成烟灰,飘散在夜风之中。 陈旭哇哇大叫:“翠儿,归魂了,翠儿,该归魂了,有冤报冤。” 我吓了一跳,幸亏这小子没说有仇报仇,不然跟翠儿有仇的人不都得死翘翘。 忽然起了雾,而且越来越浓,过了半会儿,在下人的住处完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内,我们处于雾中,能见度不超过十米。 “那儿。”黄子欣指着前方。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朝我们慢慢地走来,她们的步伐十分奇怪,就好像腿部骨折的废人。 “唉,怎么两个。”黄子欣吃惊地问道。 陈旭抓了抓脑袋,一看他这熊样,肯定也不知道。 渐渐地,这两个阴魂靠了过来,距离我们三米时,才看得清她们的容貌,一个是翠儿,另一个,居然是王婆。 翠儿的阴魂如同她死去的样子,眼珠子突兀出来,舌头伸的长长的,鼻孔有两道干涸的血迹,而王婆则全身是水,脸部皮肤被泡得浮肿苍白。 两个阴魂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婆用极其阴沉沙哑的声音说道:“二小姐,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黄子欣镇定下来,壮了壮胆:“你们到底怎么死的,速速说来。” “我们是被……” 王婆的话还没说完,浓雾急退,一道金光朝王婆射来,将她和翠儿打得魂飞魄散,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立马朝金光射来的地方赶去,跑了一百米,赶到墙壁尽头时,我贴上浮空符继续追赶,但仍然没发现任何动静,好像那金光凭空而来。 黄子欣和陈旭随后赶来,都没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翠儿和王婆的魂魄怎么样?”我问道。 陈旭气恼地回答:“真是霸道的道术,一击打散两个魂魄,看样子还是隔着很远的距离发动道术,这人的能力,绝不在萧宁之下,看来咱们只能另辟蹊径了。” “你还有什么办法?” 陈旭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乾坤八卦牌:“碟仙,玩过吗?” …… 碟仙,是请魂的游戏。 客房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张棕色的盘子,上面刻了许多小字。 陈旭将乾坤八卦牌放在盘子中间,然后咬破食指,将食指放在乾坤八卦牌上面,我和黄子欣照着他的样子做。 “碟仙碟仙,快快显灵,碟仙碟仙,快快显灵。” 乾坤八卦牌慢慢地移动起来,我纳闷地说道:“喂喂,你们两,谁在用力?” 黄子欣摇了摇头,陈旭也摇头。 我从陈旭这小子茫然的脸上了解到,他肯定是第一次玩碟仙游戏,而且对碟仙游戏不太了解。 “陈旭,现在咋办?” 陈旭皱着眉头,半晌后,轻声问道:“碟仙,你是男是女?” 哗! 乾坤八卦牌很快地移动一段距离,箭头指在一个“女”上。 “卧槽,是个女鬼。”我惊讶地说道。 “闭嘴,别得罪碟仙。” 屋内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恐惧,乾坤八卦牌慢慢地移动,就好像有一只鬼手在牵引着我们玩游戏,她到底在哪,长什么样子,我们都无法得知,因此而产生恐惧感。 “碟仙,你认识翠儿吗?”陈旭问道。 哗! 箭头指在“是”上。 “碟仙碟仙,翠儿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刚问出来,乾坤八卦牌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地四处乱窜,似乎很想脱离我们的控制。 陈旭大声喊道:“都别松手,松手后碟仙就会现身。” 哗哗哗! 第一个字是“阴”,第二个字是“谋”,第三个字是“杀”。 “阴谋杀?”我的额头已满是冷汗。 电灯忽然熄灭,客房内立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快跑,碟仙现身了。”陈旭大声嚷道。 一只手立马拽住我,疯狂地往屋子外跑去,跑入客房外的院子,我立马听到身后传来陈旭的喊叫。 “建国,站住。” 我回头一瞅,黄子欣和陈旭都站在客房门口的阶梯上,正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我立马觉得手心发热,拽住我的那只手,到底是谁的? 我缓缓转过头,发现面前是个乌发及腰的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袍子,惨白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她的脑袋正机械般地艰难转过来,那张苍白无色的脸上,竟然什么都没有,就像是光板。 我吓得一哆嗦,抽手往后退,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 玩个碟仙,怎么就把这位老祖宗给请出来了,真是折煞我也。 陈旭和黄子欣把我扶起来,谨慎地看着无脸女子,大家正盘算着怎么对付她,而她却如影像,慢慢地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就在女鬼消失的时候,背后的客房发出一声巨响。 我们回头一看,客房的石柱竟然自己崩裂,横梁弯曲,五六秒后直接轰然倒塌,若非我反应快,凭借浮空之能,拉着黄子欣和陈旭急退,恐怕就得受到殃及。 “好险。”我抹了一把冷汗。 “好端端的屋子,怎么会塌。”陈旭同样十分惊疑。 黄子欣面色凝重地说道:“刚刚那女鬼,貌似是为了救你,建国,你与她有什么渊源?” “呵呵,我跟一女鬼,能有什么渊源。”我的心里开始忐忑起来,梦中那个女鬼一直与我纠缠不清,每次以不同的面孔见我,时而忧伤,时而裂嘴,时而没有五官,她到底想做什么? 陈旭摊了摊手:“招魂被人阻挠,玩碟仙也被人算计,连同房子也被拆了,看来,暗中一直有人在阻止我们。” “害死王婆和翠儿,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现在很不安,觉得暗中这人的目的并不单纯。”黄子欣冥思苦想起来。 “要不咱们还是请萧宁来吧,或许他有办法对付此人。”我提议道。 陈旭摆了摆手:“萧宁和何薇刚回五台山,现在去麻烦他,恐怕不太好,我建议还是咱们自己调查,建国,你都能从恶老道的手中逃脱,这人,应该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黄子欣问道:“陈旭,你从击散翠儿和王婆的光芒,可以看出什么端倪吗,如果是道术,为什么没有道术逼人的煞气?” “那是法术,祥和的气息可以证实,这人受佛法普照,只有得道高僧才可于百米开外施展法术,一举击溃魂魄。” 我们讨论了一会儿,黄府的人听到这边客房倒塌的动静,纷纷赶来。 我和陈旭担心又被算计,于是住到木制的库房之中。 本来以为今夜的风波应该过去了,但第二天早上,又一件大事震惊了我们。 黄家三老爷,黄仁志,暴毙在床,照顾他的下人发现时,他的尸体已经硬了。 第60章:黄龙之脉 黄仁志的尸体躺在床上,面色发白,两只眼珠子微微凸出来,看其神情,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吓死的。 黄青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黄仁志的爱人更是哭得死去活来,没一会儿就哭晕了。 黄青云和黄青峰站在旁边,均是一脸的愤懑,黄青山的脸色更是难看,眼里满是怒火,作为黄家家主,府中接二连三地死人,而他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若是此事传出去,风水世家,黄家的面子还如何挂的住? “大老爷,要报警吗?”老管家瑟瑟地问道。 黄青山摆了摆手。 黄青云忽然将目光转移到黄青山的身上,那满眼的仇恨,好像在怒视着仇人。 “大哥,老三也挂了,你想想办法啊,难道大家坐以待毙啊。”黄青云十分无助地说道。 黄青山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按照爹遗留下来的话,咱们黄家盛极一时的原因有违天道,必须重新抉择一块风水宝地,延续黄家风水,才可消灾免难。” “我研究风水这么久,可从没听闻还有风水需要延续,爹跟你说这话了吗,你有什么证明。” “这是爹的遗言,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就是证据。”黄青山瞪着黄青云:“二弟,我知道你想继承家业,但这个家只要我还没死,你就休想,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明白,你想将黄家的基业当做商品来上市,赚取高额利润,爹曾嘱咐过,黄家主要是研究风水,钱够用就行了,别沉迷于金钱之中,不然会有灭顶之灾。” 黄青云的脸色由愤怒转向冷笑:“大哥,你就别装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新祖国成立,谁不为钱财,咱们黄家拥有看风水的本事,就应该摆上市场,好好发扬光大,不算违背爹的意愿吧。” “不行就是不行,无需多说。” “你不行,那我偏得试试。”黄青云的脸色忽然转变成阴狠,他用力地甩了甩手,气冲冲地离开黄仁志的房间,正巧碰上进门来的黄秀容,他朝黄秀容瞪了一眼,而后离去。 黄青峰也一声不吭的离开,在离开之前,我分明看到他瞥向黄秀容的眼神里,带有一丝寒意。 一家人,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看来,黄家的心早就散了。 …… 这件事,暂告一段时间,再度去黄家时,是三日后,黄仁志的出丧日。 黄家乃是名门望族,除了在商界和政界有名望,在佛道之中,也是名声大噪,因为发扬黄家风水学的人物,曾经也是修道之人,并拥有极高的造诣。 可是轮到这一代,三个儿子,貌似没一个及得上他们的老子,甚至,心都散了。 我和陈旭受到黄子欣的邀请,在黄仁志出丧这天的清晨就赶到黄家,致以敬意。 前来奔丧的人很多,有商界的老板,也有政界的政客,其余的,都是佛道各宗各派的代表,华山、崆峒山、华山、武当山等各派代表都已前来,五台山的代表是一位资格比较老的道长,西安祥云观的观主,龙虚子道人和大弟子刘发均已前来吊唁。 吊唁完毕,我和陈旭在院子里与龙虚子道人和刘发见面。 龙虚子道人是匆匆赶出来,然后拉着我的手,惶恐地说道:“我那小册子,你到底看了没?” “都差不多看完了,受益匪浅,多谢道长的馈赠。” “这段时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与我道来。” 刘发和陈旭在一旁静听,我看龙虚子道人怪异的表情,好像我身上要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将这两三个月的经历与他细细说来,等我说完时,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看到龙虚子道人紧蹙的白眉,我担忧地问道:“前辈,是不是我出了什么问题?” “嗯。”龙虚子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说道:“我刚见你时,就看到你双目神采涣散,阳气比起以前还要不足,甚至已经消失,仔细探测,发现你被恶灵缠身,但我刚才更加仔细地检查你时,发现在你体内并无任何异状,这真是奇怪。” “喔。”我点了点头,说道:“前辈,前些日子,我惹上一个红衣女鬼,她时常出现在我的梦中,让我的脑子里常常出现似曾经历过的情景。” 龙虚子道人抬头看着我,伸手摸在我的下颚,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惊疑。 “原来是阴灵,一种贯通古今的魂魄。” “阴灵?”陈旭似乎也是第一次听说。 刘发开口说道:“阴灵,与魂魄所不同的是,它们永远不会转入轮回,是一股执念所形成的能量。” “那这只阴灵,为什么要找上建国?” 我说道:“会不会与我的体质有关,我不是所谓的灾星吗。”说着,我无奈地笑了笑,心里的悲凉只有我最清楚,也许是因为我的影响,才会发生这么多悲剧。 “切不可妄自菲薄,是福是祸,全由你决定。”龙虚子道人摸着胡须,望向蓝天:“黄家这次变故,十分蹊跷,与你无关,不过我倒是看出了一点破绽。” “什么破绽?”不知何时,黄子欣走了过来,拱手请求道:“前辈,希望你能助我黄家度过劫难。” “我与黄家交情不浅,若能帮,定当全力以赴,二小姐,我今天早上来时就仔细看过黄府四周以及内部情况,阴阳平衡,并无鬼物作怪,所以只有两种情况。”龙虚子道人继续说道:“当然,一种情况是寿命将至但人还未死,地府鬼差前来索命,第二种情况是风水骤变,达到克死人的地步。” 黄子欣面色大变:“照前辈所言,极可能是第二种情况,我黄家地处黄龙血脉,迎合天时地利,兴旺发达,绝不会发生这么多怪事。” 陈旭惊呼起来:“怪不得黄家发展如此迅速,原来是因为占据了龙脉。” 黄子欣对陈旭翻了翻白眼:“是黄龙之脉,黄龙其实就是黄鳝,拥有龙气,所以称作黄龙,得龙脉主脉得天下,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不光是陈旭,就连我,都觉得受益匪浅,风水学还有那么多学问和好处。 “二小姐可以与家父说说,或许能查出些什么。” “好的,我这就去。”黄子欣拱手暂别,朝灵堂走去。 龙虚子道人看向我:“李建国,你被阴灵缠身,生命随时都会出现危险,我修为低微,无计可施,你之前上过五台山,我师兄云鹤真人似乎与你挺投缘,不如你赶快前往五台山,向他求助,以我师兄的修为,肯定有办法。” “我知道,但是现在,我想为黄二小姐分担,毕竟她曾经帮我不少,我不能一走了之。” “嗯,也好。”龙虚子道人对陈旭说道:“旭儿,你就跟着李建国,有所历练也是好事。” “是,师父。”陈旭拱手答应。 龙虚子道人与刘发打道回府,黄家家主黄青山没开口向他求助,他也不便插手此事,但出于好心,他还是将意见传达给黄子欣,希望黄家早日脱离劫难。 一会儿,黄子欣一筹莫展地回来,看样子,她的话并未引起黄青山的注意。 “二小姐,你爸怎么说?”陈旭问道。 黄子欣失望地摇头道:“他一句话都没说,似乎不认同前辈的观点。” “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我自己去调查了,这段日子真是麻烦你们了。”黄子欣一反常态地向我们表示谢意,这可不像是霸道任性的黄二小姐,看着她略有些涣散疲乏的眼神,我的心像被抓住一般,有点酸。 “咱们都是朋友,我们一定帮你彻查此事。”我将手搭在陈旭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旭哥,你说是不?” 陈旭吃痛地苦笑道:“必须的嘛。” “你们,真是太傻了。”黄子欣的粉白拳头落在我胸口上,看似没使什么劲儿,打得我却是半天都喘不过气来。 …… 夜半三更,我、黄子欣、陈旭三人来到黄家后山。 此时月明星稀,清风朗朗,竹林树叶在风的吹拂下哗哗作响,像一阵阵悠扬的曲子,让人梦魂萦绕,睡意缠绵。 这是魔鬼的吹奏,这是暗夜的侵袭。 我们走在崎岖的小路上,因为前不久与众人一同上山观光,所以对这路还算熟悉。 “黄龙之脉,其实就是长山连绵而形成黄龙,山有翠竹,林有碧池,方可模拟出龙脉之气。”黄子欣在前头带路,不忘与我们讲解风水学的学问。 “如此说来,寻一处连绵山脉,种上翠竹,再挖水池,岂不也能创造出黄龙之脉?”陈旭突发奇想,令我也觉得有点道理。 黄子欣四处看了看,然后继续走:“脉象皆浑然天成,人造脉象起不了一点作用。” 原来如此,细想之下,真有此理,若黄龙之脉如此好造就,那些商界老板,都能拥有黄龙之脉,事业一马平川。 不久,我们入了竹林,寻找竹林中那口碧池,而这口碧池,便是黄龙之脉的龙穴,黄子欣猜测,问题就出在龙穴上。 第61章:阴兵出境 黄子欣自称记得碧池的位置,但我们还是找了一个多小时,在竹林深处,最为偏僻的角落找到了碧池,青石堆围起来的池子,池水清澈,在星光下泛着淡蓝色的荧光。 一口直径不超过五米的小池子,居然就是黄龙之脉的龙穴。 池水的光泽将四周映照成一片蓝色,柔和的纹理轻轻晃动,好像一圈圈涟漪在人的心头上缓缓散开,让人心情开朗。 黄子欣惊讶地说道:“没想到,夜晚的碧池,是这么美。” “的确很美,可是,找到了龙穴,我们该怎么办?” “龙穴中的龙气被我祖父用四象阵法封住,我且看看阵法。”黄子欣掏出她的宝物,缚灵童,变出三个纸人,与她一同站在碧池东南西北的四个方向。 我和陈旭退开三步,方便黄子欣施法。 三个纸人的动作全由黄子欣的意念控制,双手合十,然后分别掐指做出不同的手势。 不一会儿,池子中出现一个青色的圆圈,圆圈之中分别有四个不断旋转的小圆,与外围的大圆相比,小圆的光泽闪烁不定,而且光泽十分暗淡,虽然我不懂四象阵法,但我能感应到,这个阵法维持不了多久。 忽然狂风大作,地上的枯叶席卷而来,咄咄逼人的气势完全不像是正常的天气。 黄子欣刚收起缚灵童,四周就冒出冲天的阴气,并且还有金属碰撞和整齐脚步的声音。 那一步步踩踏,宛若千军万马奔涌而来,如奔雷狂作,震人心魂。 慷慨激昂的吼叫,金戈铁马的尖锐气息,仿佛将我们三人卷入古代战场之中。 待狂风停止,枝叶落地,距离我们三十多米开外,一排排身穿铠甲,手持长枪的士兵朝我们一步步走来,后面还有骑在高大骏马身上的骑兵,这些士兵的头盔之下,都没有面孔,而是一片虚无。 就好像是一堆铠甲朝我们走来。 “阴兵过境。”陈旭惊慌失措地自言自语。 阴兵?来自地府的军队,排山倒海的踩踏之下,一切活人都将命丧黄泉。 嘿,嚯,嘿,嚯,嘿嚯…… 在距离我们二十米时,阴兵忽然加快脚步,朝我们冲来。 阴兵身上的阴气极重,只要被沾染,便可令人体阴阳失衡,丢掉性命。 瞅着这些排山倒海般的气势,陈旭和黄子欣吓得面色惨白,黄子欣拿出她的缚灵童,召唤出三个纸人,朝阴兵队列冲去。 “等冲出一个缺口,咱们一起冲出去。”黄子欣大声喝道。 那三个纸人冲入阴兵之中,瞬间被铁枪刺成了马蜂窝,而后被一股黑色的火焰烧成黑灰。 黄子欣彻底傻了眼,这可是她最宝贝的东西,就这么被阴兵给践踏得不成样子。 包围圈越来越小,三秒后,我们就会沦为阴兵脚下的牺牲品。 我的灵识瞬间深入灵印之中,汲取出一丝神鬼之界的能量后,接下来,大量的能量狂涌而出,遍布我周身,我顿时感觉浑身充满力量,而且撑得我十分难受,感觉身体像是要爆裂似的。 “你们快走。” 我大吼一声,使出神鬼绝杀令第三式。 双拳汇聚满的能量对着面前的阴兵队列轰去,两团青光轰出去,那几十个阴兵瞬间被青光淹没,被打开一个七八米长的缺口。 “走。”陈旭贴上提速符,转眼就冲了出去。 “你不走吗?”黄子欣深情款款地看着我。 “别废话了。”我抓住她的肩膀,推出阴兵的包围圈。 我正想冲出去时,缺口已经被后来的阴兵给补上,包围圈缩小到只能容许几人站立,我从灵海中吸扯出更多能量,遍布全身后,朝前面猛冲过去。 哗! 我感觉自己像是撞击在水波中,废了一点力气,竟然真的从包围圈中强行冲了出来。 灵海中泛起朵朵波浪,一条紫色的触手延伸出来,定是有神鬼界的怪物即将出现。 经过好几次的神鬼绝杀令的使用,我对控制灵印还算比较熟悉,在猛然关闭灵印后,灵海上的波浪立即平息,那只触手退入海里,海面慢慢恢复平静。 这些怪物,总想从我打开的缺口溜出来,为祸人间。 我打开的缺口越大,出现的怪物就越厉害。 我将体表残余的能量集中在两条手臂上,用力打出去,两束青光轰出去的时候,那一大波阴兵瞬间被冲散,残余的阴兵也迅速退去。 狂风戛然而止,枯叶飘旋而下,我捂着胸口,剧烈地呼吸,刚才强行使用神鬼绝杀令第三式,已经耗尽了我的体力。 陈旭和黄子欣分别扶着我,以至于我没有倒下。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黄子欣握着我的手,担忧地问道。 “我……不知道。” 陈旭将手搁在我的额头上,然后看了看我的面相,顿时神色大骇:“建国,你感觉怎么样?” 我摇头道:“让我休息一下,别问那么多问题。” 黄子欣大概发现陈旭发觉了什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陈旭支支吾吾地说道:“建国体内,唯一一点阳气完全消失,现在他体内全都是阴气,按理说,他只是一具尸体,但他的魂魄仍然留在体内,没有丝毫出体的迹象。” “难道这就是天煞孤星的特征吗!”黄子欣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毫无血色的俏脸上更加苍白了些许:“傻小子,你这个样子,还怎么找周晓璇。” “我不要紧,孤星之体,本就阴阳不协调,阴兵的攻击对我无效。”我使劲站起来,还没站稳,脑子就变得十分昏沉,眼前黑了过去。 …… 等我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干净的白色病房内。 陈旭、张达和孟如山坐在旁边聊天,见我醒来,都围了过来。 “建国,咋样了?” “感觉如何?” “哎呀,都别吵了,建国需要休息,小山,去喊医生过来。”张达不耐烦地推了推小山,然后给我倒了杯水。 医生来后,拿只小手电照了照我的眼睛,然后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病人恢复得不错,过两天应该就能出院了,记住,再也不要强迫自己做剧烈运动了。” “诶,好的,医生。”张达送走医生,回头责怪道:“建国,你体质本来就弱,干嘛要做剧烈运动,体力过度透支会死人的,你知道么?” 我摇头苦笑:“知道了。” 看来陈旭并未与他们说实话,免得把他们给卷进来。 不一会儿,张达和小山回校了,陈旭留下来照顾我。 午饭时间,陈旭给我买来一大罐鸡汤,我们吃完后,他就趴在旁边空出来的病床上睡着了,我没有半点困意,闲着无聊,就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看起来。 是今天的报纸,西安日报。 报纸头条,昨日傍晚,城北某位中学女生上吊自杀,城东某位农民在田地里**。 同一个时辰,有两个人自杀,而且还在同一个城市里,可能性不大。 下午,黄子欣提着水果篮来看我,一张梨花般的皎洁面孔,带着淡淡的哀愁,这哪里是我认识的黄子欣,短短数日,已经从骄纵的小大姐变成了愁容满面的林黛玉。 “黄子欣,你怎么了?”我担忧地问了问。 黄子欣抿了抿唇:“二叔要离开黄家,他是黄家支柱之一,他的离开会让黄家土崩瓦解。” “别担心这个,你二叔离开,你爹也就轻松了许多,所谓风水世家,不过虚名,有什么东西比亲人的快乐重要?”我给她拨了一只香蕉,递给她的时候,我忽然联想到了什么,犹豫着收回来。 黄子欣一把抓住香蕉,一口就咬了半截。 我和陈旭都不由得身子一抖,暗暗觉得下面有点发虚。 她将香蕉当做发泄对象,三口,一只15cm长的香蕉就被收入她的肚子里。 “咳咳,黄龙之脉的事,你查出什么头绪没?”我转移话题。 黄子欣点头说道:“龙虚子前辈说的没错,是因为风水骤变而导致府中人命丧生,现在的黄龙之脉,已经变成了杀人之脉,凶气腾腾,已然变作一片死地,只是表面上还是黄龙之脉。” “你爹怎么看?” “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与二叔周旋,毕竟二叔所学,都出自黄家,若他离开黄家,祖父遗传下来的绝学都会传出去。” “这么看来,黄龙之脉的难题,必须由我们自己解决啊。” 黄子欣自己扳了一只香蕉,剥开往嘴里塞,这一幕看得我和陈旭面红耳赤,这刁蛮的女孩子,还真是单纯,妈的,老子都硬了,幸亏有被子遮住。 “你们聊,我先出去一会儿。”陈旭捂着裤裆出去了。 我干咳一声,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你又什么头绪没有?” “唔……,那晚咱们去了碧池,碧池中四象封印的能量被一股无形的能量牵扯住,并且与黄龙之脉的龙气搅合在一起,导致龙气变质,所以风水骤变,变成了死脉。”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风水学当真如此玄妙?随便变一下,就能克死人? 第62章:穷山恶水 与黄子欣商量一会儿,决定从压制四象封印的能量开始调查,顺藤摸瓜,或许可以找出幕后真凶。 两天后,我成功出院,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回校,而是去黄家。 黄家门口还挂着白灯笼,光从景象来看,比之以前要萧条了许多。 因为门口无人看守,我直接进入黄府。 黄府中庭是一处四四方方的院子,有盆景和绿树点缀,环境优雅,然而,整个院子却无一人,待我正准备深入时,正对面的屋子里忽然走出来一位女子,她穿着红色的裙子,艳丽得就像一朵美丽的娇花。 漆黑的眸子凝视着我,那道目光好像来自百年前,深邃而久远,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我微微一怔神,一种奇怪的错觉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才发现,这位身材曼妙的女子,宛若一捧秋水,婉约动人,却又给人一种狂野的感觉。 她就是黄子欣的亲姐姐,黄秀容。 黄秀容朝我露出端庄迷人的笑容,那感觉,就像是在等待我的来临。 她穿着白色的高跟鞋,迈着轻盈的猫步,朝我走来。 “欣儿的朋友吧?欣儿随家父上山给三叔上香,先来客厅坐坐,喝喝茶,她一会儿就回来。”黄秀容抬手做出请的姿势,那条纤瘦的手臂就像一条毒蛇,不容我有任何抗拒。 我镇定心神,随她走到客厅,刚坐下来,她就给我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并没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坐在我的对面。 第一次见面是在黄子欣的生辰宴会上,那神秘的一瞥,让我久久难忘,而现在,与她共处一堂,我不知为何会觉得惶恐。 “你是欣儿的男朋友吗?”黄秀容端起茶水呷了一口,开口问道。 “不是。” “哦,呵呵,那天你穿的是我妈送给欣儿未来女婿的衣服,我还以为欣儿选了你呢,你虽然忠厚老实,但你与欣儿并不适合,我劝你早点远离欣儿。”说到这里,她的口气变得十分不友好。 我看向她的眼睛,总感觉她知道得很多,出于本能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这身红色裙子,我很熟悉。” 黄秀容忽然笑得花枝乱颤,束紧的胸像两只小兔子一样,抖了抖,成熟女人的韵味一下子全都表露出来,她掩着嘴说道:“我是这儿未来的主人啊,我这身衣服漂亮吗,你若需要,我就送给你。” 我摆了摆手:“不不,你的衣服,是我的噩梦。” “噩梦?”黄秀容认真地看着我:“你若继续下去,噩梦真的会来临。” 我谨慎地看着她,感觉她似乎真的知道一些事情,正准备问她的时候,外面有了动静,黄子欣和黄家其余人都回来了。 黄青山与我打了招呼,然后就去休息,我看了正在喝茶的黄秀容一眼,然后与黄子欣来到僻静的葡萄藤架下面的石桌旁。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刚来,你姐招待的我。” 黄子欣瞪着我:“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咋了,被我姐迷住了?” 我挤出笑脸:“你姐哪有堂堂二小姐这么可爱,别开玩笑了,你有什么发现没?” 她理了理思绪,说道:“我去我爸的书房查了一些书籍,黄龙之脉的现象,好像是被另一道凶恶的风水强行改变,至于是什么风水,我暂时还没头绪。” “连你爸也看不出来是什么风水压住黄龙之脉?” 黄子欣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发现。” “别绝望,有一丝希望,我们就应该继续调查,带我去你爸的书房,看能不能调查出一丝线索。” 黄青山的书房是黄家的重地,对外人来说,算是禁地,因为这里面珍藏的书籍,有可能是黄家风水学的精华,经过黄家两代人去粕取精的成果。 作为黄家的二小姐,黄青山的亲生女儿,黄子欣拥有打开书房的钥匙。 黄子欣打发走看守书房的下人后,带我进入书房,将门反锁起来。 整个书房,除了一张大书桌,一共有四个两米高、四米长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陈旧的书籍,还有一些卷边的羊皮卷,像是拥有了一些年月。 听黄子欣说,这些珍藏的羊皮卷记录了不少古时候的风水学案例,十分珍贵,堪比古董,在风水界,算得上是无价之宝。 如此宝贵的东西,我自然不敢乱翻,只是拿起一本本厚厚的风水古籍,细细地查阅。 时间过得很快,两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才看完一本书,里面全都是讲解风水基础的知识,很吸引人,但似乎对我要解决的问题没有半点帮助。 黄子欣也在查阅,她认真起来的样子可真漂亮,尤其从侧脸看去,精致的五官一览无遗,细腻、呆萌,又有几分机灵,让我难以移开目光。 很快就入了夜,黄子欣吩咐厨房给我们送来简便的晚餐,我们吃完后继续在书房内啃厚厚的书本。 不是很明亮的灯光下,黄子欣的面庞带着一丝淡淡的疲倦,我很想抬手触摸下那张细腻的脸,但心中终究搁着一块大石。 不知过了多久,黄子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轻轻的鼾声如同孩童睡得香甜所发出的童真回忆,我脱下单薄的外套,给她披上,希望她能拥有一个美丽的梦。 我继续坚持查阅,放在手边的书籍越来越厚,在接近凌晨的时候,我查阅的书籍已经有将近二十本。 看了一夜,我这会儿却在一本比较薄的书里看到这么一句不惹人注意的话:“从大局施展风水,效果最显著的是中心点。” 这句话很普通,我几乎要直接忽略它而去看下一段文字。 可这个时候,我这累到几乎要罢工的脑子忽然想起前天在医院看过的西安日报。 城北有位女学生在一棵大树上吊自杀,城东有位农民在自家的田地里自杀,这似乎拥有某些关联,东北并非两个相对的方向,可若是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来看,那么中心点是? 有了灵感,我的疲倦如潮水涌退,我匆忙起来,去书架找出西安的地图。 我在地图上找出女学生和农民自杀的地址,将这两点联系到东南西北之中,那么中心点…… 我的手指落在城郊位置,而这个位置,就是黄家的位置。 凑巧,还是正确? 黄子欣被我的动静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丰满的身躯扭成S形,伸了伸懒腰。 “有什么新发现吗?”她打着哈欠问道。 我将我的发现告诉她,立即引起她的注意。 “假如你的想法是对的,那么另外两个位置是?” 我回答:“城北和城东到黄家的距离是一样的,假如另外两个位置到黄家的距离也是一样,那么其中一个位置是我们学校,另外一个位置就是这儿。” 我的手指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这是……”黄子欣陷入深思之中,过一会儿,她去书架那里取来一本十分古老的书籍,吹去表层的灰尘,翻了好几页看了看,梨花般的脸上立即浮起一抹惊恐。 “发现什么了?”我担忧地问道。 黄子欣将书推到我面前,我低头一看,入眼的标题是“穷山恶水”。 穷山恶水,就是利用人死后的怨念,可以将任何一块风水宝地变成穷山恶水,因为有黄龙之脉的龙气护持,所以黄家还未完全遭此大难,或许也是因为神秘人的计划还未完成,所以黄家暂时只是死了三个人。 据穷山恶水这章所描述,一旦风水形成,中心地点的所有生命都将丧生。 “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必须去学校和市中心的华街看守,若是这两个地点再有人冤死,怨气会助长穷山恶水的气焰,那么我家就没了。”黄子欣将书本放好,然后去她的房间取来她的小包裹,里面可能是什么厉害的宝物。 上车后,黄子欣问道:“我们现在是去学校,还是去市中心。” “市中心吧,学校那边,已经死过人了。” 黄子欣吃惊地看着我:“你哪儿来的消息?” “消息肯定被学校封锁了,我们从云南回校的第一天晚上,我在宿舍厕所里遇到一只冤魂,浑身是水,应该是被淹死的学生,穷山恶水,来源于金木水火,吊死是木,淹死是水,烧死是火,那么金到底代表什么死法?” 黄子欣惊讶地看着我,笑道:“看不出来,你的推理能力还挺强,金,要么就是金钱,要么就是炼金的药物,我们现在就去华街,抓住施布置穷山恶水的人,就能解救我黄家。” 车子的发动机发出嗡嗡的响声,在开动的时候,我看到黄秀容出现在门口,那么冷冷地看着我,看得我的心底涌出一股寒意。 …… 市中心,华街。 华街,是一条商业街,服装店、小吃店、影院等各种公众场所应有具有。 我和黄子欣在街上逛了很久,一点头绪都没有。 到底如何抓住那个暗中布置穷山恶水的人? 第63章:幕后真凶 此刻是早上十点,天气甚好,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十分热闹,根本没有要发生什么大事的样子。 华街有四五百米长,光是商铺就数不清楚,上哪儿找那位潜藏在暗处的神秘人? 黄子欣走累了,选了个茶店坐进去。 隔着玻璃,可以看到街上的情况。 黄子欣点了一壶龙井,说道:“反正上哪都是找,不如坐这儿守株待兔。” 茶杯里冉冉飘出腾腾热气,沁人的香气仿佛能够让我灵魂出窍,就连我这个不懂茶的门外汉都觉得清香,宛若一个优雅的女人,文静普通的美总能吸引住人的目光。 我品了一口,茶水饶舌,滚烫的琼浆滚入喉管,十分爽口,当茶水滚下去后,一股淡淡的清香从鼻子涌出,那种感觉,就好像春天的气息迎面扑来。 “这茶,真是好喝。”我不由得赞叹。 黄子欣微笑道:“我以前经常来这儿喝茶,这家店的老板也算是我的朋友,挺有趣的一个人,我帮你介绍介绍。” 黄子欣喊来服务生,让她去喊茶店的老板。 服务生一听这话,不安地问道:“是不是这茶泡的不好,如果感觉泡的不好,我可以给你重新泡一壶。” “抱歉,让你误会了,我跟你老板是朋友,想喊他出来聊聊。”黄子欣的微笑让服务生安下心来,我发现黄子欣最近好像换了个脾气,似乎改掉了刁蛮任性的脾气,那温馨的笑容简直就是天使的微笑。 黄子欣转过头来,看到我正看着她,抬起拳头就准备给我一拳,幸亏我躲得快。 妈的,看来是我想多了。 服务生打开一扇门走进去,不一会儿,里面传出她的尖叫声。 整个茶店瞬间安静下来,全都是服务生的尖叫。 “出事了。”我放下茶杯,一个箭步,跃过前台,进入门内。 里面是一条光线不怎么好的长廊,长廊尽头是一扇开着的门,我进去一看,服务生吓得瘫坐在地上,在距离她三米的地板上,趴着一个男子,身下有一滩还未凝固的血液。 最奇怪的是,男子周围的地板上刻画了一个圆,上面写着奇怪的咒语。 黄子欣进来一看,脸色顿时无比煞白。 “严俊。”黄子欣喊了一声,上前托起他的脑袋,这人有一张很英俊的脸,看这家茶店生意这么好,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可惜英年早逝。 他的双瞳缩小成一个点,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泽,此刻,他只是一具尚存余温的尸体。 血液还在扩散,现在才跑进来几个男性服务生,都十分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办。 此时,地上的圆发出白色的光芒,那些咒语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快速地移动,然后爬上严俊的身上,光芒慢慢消失,而严俊的体表有着像是被烟头烫过的咒语。 我似乎感受到严俊的体内凭空生出一股能量,这是在学习道术之源之后才拥有的直觉,凡是道术能量的运转,都逃不过我的感应。 我连忙将黄子欣拽住:“小心。” 黄子欣的**撞入我的怀里,她的口里发出讶异的失声,并没有挣脱我的手,而是躺在我的怀里。 尸体忽然抬起头来,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紧紧地瞪着我,张得很大的嘴巴里吐出一些污秽物,居然是一大堆药囊。 我仔细地看了看,起码有数百颗药囊。 “这是治疗心脏病的药,看来他被迫吃下这么多药物,导致心脏停止,血液逆流。”黄子欣叹了口气,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拉着我匆匆往外z走:“完了,我爹我姐还在家里,快回去。” 黄子欣展示出娴熟的车技,以最快车速往家里赶,最终在一个小时内到达黄府。 在临近黄府时,我就察觉到黄府的方向满是邪恶的道术能量,在看到黄府时,我和黄子欣都惊呆了。 透着古朴奢华的巨大宅院,这一刻,却被一层半圆形的血红色圆球笼罩住。 而黄府之中,无一人逃出来。 “这就是穷山恶水的效果?”我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因为我能感受到这股怪异能量是多么狂躁与危险,好像随时都要将整个宅院给撕碎,而它此刻并无动静,好像在等待我和黄子欣的到临。 我和黄子欣下车,站在黄府大门之前,距离半透明的红色层有十米之遥。 “完了,一切都完了。”黄子欣无力地叹着气。 她好像已经濒临崩溃,因为黄府内有她最亲的人。 “你别这样,或许你爹和你姐早就逃走了。”我刚想安慰黄子欣,但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急忙地往黄府大门内冲去。 “不要。”我来不及拉住她,抬头看去,只见大门内有一人影驻足。 从体型上来看,这人应该是黄青山,但他只是驻足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朝里面走去。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想到这肯定是陷阱。 但此刻,黄子欣已经冲入红色层的范围内,朝黄府内跑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黄子欣与我情义深重,我不能弃她而去,可是,我两真的只是情义深重? 我的腿部一发力,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朝黄子欣的追去。 黄府内的景象还是与原来一样,只是,这儿的世界是一片暗红色,好像我的眼珠子被一层鲜血掩住了。 “黄子欣,等等。”她的速度是何其之快,我跑到客厅,才发现她的踪影。 黄子欣跪在地上,她面前是昏迷的黄青山,不知是死是活。 “你爸怎么样?”我走到她面前,惊慌地问道。 黄子欣停止动作,然后缓缓抬头看着我,她的眼睛里竟然满是狡黠的笑意,并且眼珠子慢慢地变作血红色,嘴角猛地长出两颗尖锐的獠牙,然后朝我扑来。 “不要。”我用力一推,但她就像一道灵魂,瞬间扑入我的体内。 我顿时感觉全身如同火烧一般,难受得要命。 脑海里浮现出那位红衣女鬼的青色面孔,她正对着我笑,然后,又出现了另一张满是冷笑的脸,这两张脸慢慢地融合在一起,也就在二者融合之后,我的脑海里泛起一团金光,之后,我就没了知觉。 …… 我的记忆像是能够穿越岁月,在时光隧道里穿梭,我梦见不少古代美女,争相向我示好,但最终,我还是沉醉在那道曼妙身影之下。 她是谁,我还未看清。 忽然,我的耳边响起狂风声。 “破。” 一声大喝在我耳边回响,我立马耳鸣,眼皮慢慢睁开。 光线很亮,我又闭上眼适应几次才慢慢地睁开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黄子欣,微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自责的神色。 我坐起来,拍了拍脑袋,总觉得脑袋里多了些什么东西,却一直想不起来。 “你觉得如何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际响起,我转头看去,居然是云鹤真人和龙虚子道人。 还有萧宁、何薇、陈旭、刘发,都赶了过来,另外黄子欣的家人也都在旁边,好像都没事。 “我没事,多谢几位前辈搭手相救。”我摇了摇头,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都避开我的目光,并不作答,而后,黄青山对黄青云说道:“二弟,这一切,都怪青水,他没死,为什么还要隐藏这么多年,还布置穷山恶水,好一招穷山恶水,差点没把整个黄家给坑进去。” 黄青云气恼地将身后一人揪出来,踹了他几脚:“青水,你个孽畜,你没死,为什么要躲起来,还要对付黄家?” 被称作青水的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脸上满是疤痕,貌似不但不忏悔,还满眼的仇恨。 “二弟,这一切,都不是你设的局?” “大哥,我的确跟你合不来,但我没必要把自己坑进去吧,青水是我亲生,没想到他竟然连我都想坑进去。”黄青云气的浑身发颤,一把老泪都流了出来。 黄青峰抓住黄青水的衣领,质问道:“哥,你怎么连我和爹都不放过。” 哪知全身被绳子捆住的黄青水一口咬住黄青峰的手,黄青峰痛得松手后,黄青水愤怒地吼道:“黄家应该是我的,是我的,最有潜力的人才有资格获得黄家之位。” “哼,你还看不透吗?”黄青山冷哼道。 “看透?论资质,我自称第一,谁敢称第二,若不是你女儿从中作梗欺骗我,你们都得死在黄府之中。”黄青水恶狠狠地说道。 “你这孩子,唉,爹也就不了你了。”黄青云一跺脚,不愿再多说。 我朝其余地方看去,在不远处,发现了黄秀容,她躺在竹床上,一动不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难怪黄子欣一脸愁容,不想说话,脸上还有淡淡的泪痕,原来黄秀容已经死了。 之前发生的种种在我脑海里回荡,我总觉得黄青水并非真正的幕后凶手。 “云鹤前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能否与我细说?”我看向正若有所思的云鹤真人。 云鹤真人低垂着眼睑,说道:“你被阴灵缠身,这只阴灵十分奇特,好像与你有深仇大恨,不论我与龙虚子师弟如何驱逐,她一直盘踞你的内心,不愿出来,我们现在也正想办法。” 第64章:神识穿梭 云鹤真人与龙虚子道人都一筹莫展,更别说其他人。 “建国,你感觉如何,与以前有什么异样?”黄子欣将我扶起来,关切地问道,她刚刚丧失亲姐,却还来关心我。 “没什么大碍,跟随你冲入黄府后,就有人假扮你,然后像是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我的身体,现在,我的体内感觉多了一样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明白。”我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一直梦见古代公主,梦里满是古代的情景。” 龙虚子真人吃惊地问道:“师兄,你说他体内的阴灵,会不会来自久远的古代,若是如此,该如何驱逐?” “远古阴灵,甚是顽强,建国命数天煞孤星,是阴灵最喜欢的宿体,为今之计,只有启用镇邪宝塔,利用镇邪宝塔的作用对阴灵进行驱逐。” 龙虚子道人瞪大双目:“师兄当真要启用镇邪宝塔?” “嗯。”云鹤真人一脸严肃地摸了摸胡须:“远古阴灵找上天煞孤星,不论是不是偶然,都十分危险,我们不能再让天煞孤星失控。” 说完,云鹤真人用异样的眼神瞧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觉得十分陌生,他好像在看待一个怪物。 听他所言,作为天煞孤星的我,貌似会失控,从云鹤真人的口气可以听出,天煞孤星一旦失控,绝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这样的我,根本就是个定时炸弹,而我这枚定时炸弹,一直受着神秘人的控制,现在,我体内的那道阴灵,已经越来越强,先前她可以主导我的梦境,现在,她是不是能完全控制我呢? 不一会儿,警车来了,将黄青水带走,黄秀容的尸体则被随后赶来的救护车载走。 黄子欣望着远去的救护车,泪水忍不住滴落下来。 云鹤真人紧皱眉头,安慰道:“你不要难过,你姐在一个月前就去世了,她的尸体一直受人控制,只是一个载体而已。” 云鹤真人的话如石块激起千层浪,黄青山激动地说道:“前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据我猜测,有人暗中操纵令嫒的尸体和黄青水,回黄家布置穷山恶水,穷山恶水是假,压制李建国体内舍利是真,在舍利完全失效后,另一半残损的阴灵借机进入建国体内。”说完,云鹤真人用深邃的眼神瞅了我一眼。 不愧是得道高人,光是猜测,却也是这么准确。 黄青山听后,瞪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就好像是我害死了她的女儿,虽然不是我所愿,但我的确间接害死了黄秀容,若不是幕后凶手为了让阴灵潜入我的身体,也不会选择黄秀容这枚棋子。 我避开目光,心里甚是愧疚,这让我怎么面对黄子欣和黄青山。 因为我,而让多少人卷入漩涡,倒不如让我这样死了,省得活在世上祸害人,有了这个念头,我顿时万念俱灰。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就是扫把星。”我说完,就使出浑身解数,往旁边的大树撞去,希望就此了了此生,不再为祸苍生。 “不要。” 后面传来黄子欣的呼唤,我的脑海里满是黄子欣、周晓璇的影子,当然,最深远的影子,还是生我养我的母亲,她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就在我要撞在大树上时,面前凭空出现一张金黄色的八卦图,而我像是撞在棉花上一样,反而被弹了回来。 我跌坐在地上,双拳砸地:“为什么要拦我,我死了,一切都会平静,何必浪费这么多精力。” “建国,你错了,你若死了,体内的阴灵便会占据你的身体,完全霸占孤星体质,到时候世间才真的会遭到祸害,而且你的命数被人篡改,你只是受害者,这些年来你一直心存正义,未走入邪道,算是立功,何来惭愧?”云鹤真人站在我面前,他撤去八卦图,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真想死,我绝不阻拦。” 我的眼睛湿润了,委屈和疲倦一下子席卷而来,让我觉得自己活得真的很苦,泪水喷涌而出,我俯身低头,嘶喊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一定会坚持到底。” “既然你选择与我们并肩作战,那么现在就随我们回五台山。”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云鹤真人一甩拂尘,云中快速降下来两只云鹤,托着我和他朝五台山的方向飞去,龙虚子道人、萧宁、何薇和刘发紧随其后。 黄子欣的身影越来越小,我眼巴巴地瞅着她,不知道这一别,只希望她的心里真的不怪我。 …… 云鹤真人的白鹤当真是了得,飞行速度非常快,我趴在白鹤的背上,整个人几乎都融入羽毛之中,以避开气流,所以才没从高空掉下来。 其余人使用浮空术,速度虽然慢了一筹,但比我还是快了很多。 我在白鹤的身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就到了仙云缭绕的五台山。 五台山刚经过细雨的滋润,青石板路面都是湿润的,青松翠竹,古屋老房,伫立于高山之中,让我的心境宁静了许多。 我们在五台山大殿降落,云鹤真人立即召唤来一些核心弟子,下令开启镇邪宝塔。 三位比较年老的道士很快就赶过来,这些就是五台山的核心弟子,我可以感受到他们体内的道术能源十分充沛,比龙虚子道人弱不了多少。 “掌门,为什么要开启镇邪宝塔,可曾有什么事发生?”其中一位核心弟子在好奇地问道。 云鹤真人看向我,说道:“这位小兄弟就是我与你们提过的李建国。” “哦,他命数天煞孤星,难道,你当日所说的劫难要来了?” 云鹤真人点头道:“不错,或许我们能用镇邪宝塔镇压他体内的阴灵。” “那我们快行动吧。” 三位核心弟子回去准备,他们来的时候,各自身穿灰白色的道袍,与云鹤真人一模一样的装扮,可见这三位核心弟子的辈分,与云鹤真人一样。 这时,我感觉脑子一阵眩晕,脑子里有张青面獠牙的面孔,不断地对我怒吼。 “笨蛋,他们会杀死你,快逃。”尖利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刺痛让我难以忍受,我抓住脑袋,使劲地往地上磕,额头上磕出血来,但这点疼痛与那股刺痛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守住神识。”云鹤真人将一张黄符贴在我的额头上,双指按住我脖子上的某处穴位,一股清凉感冲入脑海,疼痛立即消退很多。 “事不宜迟,走。” 体内的阴灵好像能察觉到我们的意图,我们沿着上山的小路,走到一半时,我的神智犹在,但肢体却不受我的控制。 噌的一声,我的手摸在前面萧宁的灭魔剑上,抽出一半,被警惕的萧宁发觉而擒住。 萧宁掏出一张定身符贴在我的身上,对我说道:“建国,你忍耐一下,等你进了镇邪宝塔,就会没事了。” 我们继续前行,穿过一大片树林,登上最顶层,这儿居然有一大块寸草不生的地面,而在地面的中央处,矗立着一座高达三十米的尖塔。 塔身由黑色岩石所筑,直径仅仅四米,浑体透着一股古怪森严的气息。 “邪恶宝塔,上通天庭,下达九幽,借天地正气,压制邪气,五台山之所以被称为正道的顶梁柱,都因为有镇邪宝塔坐镇。”其中一位核心弟子满脸骄傲地介绍起来:“相信有镇邪宝塔,任何阴灵都将被镇压。” 云鹤真人挥动拂尘,宝塔大门上的几张符印立即燃烧成灰烬。 “宁儿,送他入塔。” “是。”萧宁背起我走入塔内,然后将我放在第一层的中央。 “建国,你忍耐一下,你一定会没事的,记住守住心神,不要被控制。”萧宁嘱咐后就出去了。 哐当~ 大门自动合上,原先燃烧的符印慢慢地显现出来。 塔内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我本能地感到恐惧。 咔! 墙壁忽然发出金黄色的光芒,我的四周立马变成金黄色的世界,而头顶,也是一望无际的金黄。 我的皮肤被映照成金黄色,好像自己被刷了一层厚厚的金漆。 啊—— 一声尖啸在我的脑中回响不绝,一个女人的脸慢慢出现,她捂着脑袋,状若癫狂,十分痛苦的样子。 “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我恶狠狠地吼道。 她的双眼变得通红,伸出锋利的爪子,朝我抓来。 塔顶忽然将来一团金光,直接打入我的体内,打在女鬼身上,女鬼受到重击,身体如烟雾般涣散了些许。 她慢慢地跑起来,血红色的双眼里满是仇恨,让我的内心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这时,四周响起京剧的二胡声,女鬼张合嘴巴,唱起京剧,保持着一段距离,围绕着我慢慢地移动步子,像是伺机行动的猎豹。 “将军,疼吗,小女给你擦药。”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飘荡,女鬼瞬间消失,周围金黄色的世界也快速涌退,脚底下在快速移动,我的视野不断向前延伸,等我恍惚睁眼时,我竟然出现在一间布局复古的房间里。 梨花木制作的桌椅,青花瓷器,书卷,屏风,一切都在告诉我,我的神识飘到了古代。 第65章:我是郑齐? 这是哪里? 我想喊话,但发不出声音,不仅如此,就连肢体的自由也被完全剥夺了,此时的我,就好像一个寄宿在这幅躯体内的灵魂,除了拥有视野和思维,不具备其他任何权限。 咯吱! 房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体型娇小的女孩,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 长得娇嫩洁白,如同一颗剥了皮但还未成熟的荔枝,有着酸涩的味道。 红白交替的裙子裹着含苞待放的身体,胸口的饱满撑起两个浑圆的山包。 乌黑秀发盘踞在头顶,气质佳人,美不胜收,她端着一个铜盆走进来,将铜盆放在桌上,看到我的时候,她捂着樱桃小口,乌亮的眼睛瞪得老大,然后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这个女孩子带过来许多人,都是奇装异服,像是古代明朝时期的服装。 中年美妇坐在床沿,急切地问道:“齐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事。”一个与我声音相差无几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好像是我发出似的,但我的的确确没有张口。 现在,我基本确定自己的灵魂回溯到明朝时期某人的身上,而且,这人的身份不简单。 这位中年美妇显然就是这人的母亲,看起来不过三十几岁,还真是风韵犹存,重要的是,她的身材很丰满,像是补满了水分。 先前那个女孩的旁边还有好三个女孩,都站在后面,微微低头,原来她们不过是丫鬟,我勒个去,这等美貌若是放在当今,即便做不了璀璨的女明星,那也是女神的存在。 一个穿着深红色官服的中年人来到我旁边,弓着腰,为我把脉。 “韩御医,齐儿现在情况如何?”中年美妇担忧地问道。 韩御医神态认真地感受我的脉搏,一会儿后才说道:“郑将军的伤情基本算是稳定住了,这与郑将军过人的体质分不开,现在每日服用我开的药,且每晚换掉伤口上的药膏,过了半月,应该就可以下床行走。” “多谢韩御医。”美妇激动地说道。 “不用,我只是依皇上口谕行事,而且郑将军立功无数,乃开国功臣,这点小事,不足挂齿。”韩御医拱了拱手,就要离去。 “红儿,送韩御医。” “是。” 屋子里就剩下美妇和其余三个丫鬟,美妇坐在床边,满眼慈爱地看着我,摸着我的脸庞说道:“齐儿,以后你可不要再鲁莽行事了,你别忘了,娘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能为娘考虑一下吗。” “娘,对不起。”郑齐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一会儿,送韩御医出门的红儿回来,语气急促地喊道:“夫人,昭云公主来了。” “走,我们去接驾。” 从母亲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位昭云公主的身份应该很高,起码是个狠得宠的公主,不得宠的公主,在宫中只不过是个与异族通婚的货物。 母亲刚起身,外面就传来一个悦耳亲和的声音。 “不用了,伯母。” 紧接着,一个穿着白纱裙子、戴着白金皇冠的女人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两队身段都十分不错的丫鬟,在她进屋的时候,两队丫鬟都停留在外面等候。 而这位昭云公主,面容好似鬼斧神工的天然制作,微薄红唇和高挺鼻梁,以及柳眉大眼,居然可以如此好看,亲和之中透着端庄与冰冷,我想可能是她故意露出亲和的微笑,在别人面前,她应该是那种冰冷如冬的女子。 “昭云公主。”母亲和丫鬟微微欠身,行了礼。 昭云公主过来扶住母亲,微笑道:“伯母不必多礼,我今天过来,是想看看郑将军,郑将军怎么样了?” “有劳公主天天来看望齐儿,齐儿刚刚醒来,韩御医说他已经没大碍,只需静养。” 昭云公主立即喜出望外,绕过母亲朝我走来,坐在床沿,两眼痴痴地看着我:“郑将军,伤口还疼吗?想吃什么,宫中御膳补品有很多,我命人送来。” “多谢公主关心,我感觉很好。” 从这人和公主对话的口气可以听出,二人关系非浅,应该是相互爱慕。 母亲偷笑着和丫鬟出了门,然后将房门关上。 昭云公主立即扑倒在这人的怀里,泪水簌簌,啜泣道:“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为什么你每次都这么不小心,为什么每次都要让我和你娘为你整日担心?你已经战果无数,只要你请愿,父皇肯定会留你呆在宫中做位文官,不必连年征战沙场,现在的你,年纪不小了。” “对不起,昭云,是我不对。” 这人抬起手,轻抚着昭云公主的秀发,满满的都是爱的流露,妈蛋,为毛他摸昭云公主的时候,我却没有一点触觉,真是太可惜了。 这两人你侬我侬的,殊不知还有我这个第三者的存在,若不是这位郑将军身负重伤,恐怕这会儿已经玩起了激情戏,就算我没触觉,但能看一眼,那也是我的福气啊。 “昭云,等我伤势恢复,我去宫中提亲,迎娶你过门。” “嗯。” …… 半个月转瞬即逝,郑齐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他的聘礼已经准备好,正准备入宫面见皇帝,一道圣谕传来,召见郑齐入宫,郑齐只好穿上官服,进宫面圣。 恢弘大气的宫殿一座接着一座,曼妙的宫女和猥琐的太监路过身边,都朝郑齐躬身行礼。 入堂,皇帝已经正襟端坐,面容严肃地看着下面文物百官,没有一丝笑意。 “郑将军,伤势恢复得如何?” “多谢圣上关心,微臣已经痊愈。” “嗯,那就好,你不顾自己,杀敌建功,赏一千户。” 其余官员都震惊了,纷纷议论起来。 “又赏一千户,似乎郑将军旗下的良田财宝,积累了不少啊。” “郑将军建功多年,理应封赏,只是封赏都给他一人,圣上到底有何目的。” 当然,这些人都是小声议论,皇帝高坐在上,自然听不到半句。 “多谢圣上。”郑齐跪下三拜,我能感觉到他的心理活动,他似乎想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要求说出来,而那些封赏,他都不在乎。 在郑将军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皇帝抢先一步开口:“各位,刚刚传来战报,南部蛮族大举发兵攻陷边城,他们的南蛮将军神勇难挡,难以对付,而北荒也在这时发发兵,屠杀百姓,目前已经被攻陷两城,各位有什么意见?” 这话一出,百官都乱成一团。 “北荒与蛮族一同发兵,似乎是串谋而为,一北一南,我朝危矣啊!”一位文官面色焦急地说道,我觉得他说的都是废话。 “嗯,我朝神勇将军均战死沙场,目前也就郑将军与那南蛮将军一战,可惜,郑将军伤势刚刚恢复,怕不是那位南蛮将军的对手。”皇帝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狡黠得就像一条老狐狸,他这话,分明是激将法。 用激将法逼迫郑齐前去杀敌,这也太不厚道了。 “当朝唯一神勇将军,的确只剩下郑将军了,能否护国,就看郑将军愿不愿意。” “相信郑将军一定会前往边疆,继续为国征战。” “……” 我勒个去,这些官员,一个个都将郑齐往火坑里推啊,看他们藏刀的笑容,我真是无语,皇帝一直只封赏郑齐,为的就是孤立郑齐,然后逼他前往边疆抗敌。 作为一名手握兵权的大将军,郑齐是唯一能改朝换代的人物,加上他功高盖主,深得士兵们的信任,所以皇帝想除掉他。 只是,郑齐还在犹豫,他并非怕死,而是为昭云公主和自己的娘犹豫。 可是,在众多官员的唇枪舌剑之下,郑齐还是单膝跪地,拱手请愿:“圣上,微臣伤势已经恢复,必能割下对方武将的头颅回来见你。” 这话,包含了郑齐最后一点无力的反抗,他表示自己会活着回来,也会保护国家。 “好。”皇帝用力地握住龙椅,面部肌肉微微抽搐:“那朕就等你的好消息,退朝。” 文物百官如潮水涌退,郑齐在朝中呆了一会儿,然后失落地走出宫殿,因为他没有娶到美丽的昭云公主,家里的聘礼都准备好了,最后一步,却要在未来某日才能踏出,或许,再也踏不出。 郑齐刚走出宫殿,昭云公主就朝他走来,眼含泪水地说道:“郑齐,你不是要娶我吗?” “我。”郑齐调节一下情绪,说道:“昭云,国难当头,朝中无人担当,我不站出来……” “别说了,郑齐,你还是喜欢建功立业,你去打仗吧,最好别回来。”昭云公主捂着嘴巴,转身跑去。 此地是皇宫,郑齐不敢追上去,只得回家。 次日,郑齐点兵出发,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昭云,他想快点打退南蛮将军,回来辞官,然后娶昭云公主过门,相信那时,皇帝必然不会有任何顾虑。 事与愿违,经过三个月的激战,郑齐旧伤复发,力不从心,在一次战役上差点丧生,最后被残余的士兵搭救,所以没有丢掉性命。 朝中立即派来两位边锋将军支援,才稳住局势。 第66章:反目成仇 郑齐被安置在军营大帐中养伤,但旧伤太多,新伤又十分严重,没有三五载,根本调养不好。 无奈之下,郑齐被送回明朝修养,郑齐一走,消息败露,南蛮大军士气大涨,一鼓作气,连攻下好几座城池,支援的两位将军都战死沙场。 龙颜大怒,作为首领,郑齐被剥夺大将军之位,官职贬低一品,为士大夫。 …… 朝中无猛将,边境被南蛮撕开一道口子,南蛮大军如同潮水决堤,汹涌而来,屠杀百姓,民不聊生。 郑齐因为忧国忧民而久久不愈,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而他思念的昭云公主却一次也没出现,她应该还在生气吧。 眼看这位曾经的猛将要被伤病击垮,又一则坏消息传来,几乎要击溃郑齐的精神。 皇帝为保全国家,主动与南蛮联姻,以谋求短暂的和平。 不仅割让大块领土,还应蛮王要求,将昭云公主嫁给他当妃子。 北方战事刚刚平息,王朝再也经不起折腾,即便短短几年的休养生息,也能让军力大涨,或者培养出领军将才。 清晨,窗外传来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郑齐揭开被子,艰难地坐起来,自己动手穿衣,虽然伤口愈合,但内伤难愈,为了让自己恢复得更好,他每天早晨都会起床晨练。 郑齐提着伴随自己多年的宝剑,来到院中练剑,一队丫鬟走入院中,丫鬟中间的人,居然是昭云公主。 郑齐看到昭云公主,又紧张又心慌,心里百感交集,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见到昭云公主,而且昭云公主再也不会见自己。 阔别重逢,没有过多的言语,两人四目相对,有恨意、思念、疼惜,这昔日如春天般美丽动人的女子,此刻脸上满满的都是委屈,她咬着嘴唇,因为尊严而未扑向郑齐。 这段时间,她过得很不好,神色憔悴,就像夜间的花朵,微微收敛。 “你们先退下。” “是。” 昭云公主下令后,这些丫鬟就退出院中,此时,院子里除了他们两人,其余生命体就是秋冬的鸟儿。 “昭云……公主。”郑齐艰难地喊出声来,因为他很愧疚。 昭云公主咬了咬娇嫩的下唇,用抱怨的眼睛盯着郑齐,而后扑向他的怀里,晶莹的泪珠簌簌落下,打湿了郑齐的衣服。 郑齐的心情很复杂,前段时间,他欲生欲死,好不容易才从阴影中走出来,而昭云再度扑入自己的怀中,那种滋味,无法用任何辞藻来形容。 经过内心激烈的挣扎,郑齐一把推开昭云,抬手挡在她面前,撇开目光说道:“昭云公主,对不起,微臣冒犯了,现在你马上要前往蛮族联姻,不可被任何人亵渎。” “你。”昭云公主满脸怨气地说道:“难道你从未喜欢过我?” 郑齐的内心思想越发激烈,最终,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昭云公主含着泪水,靠近郑齐,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心思,郑齐,你是喜欢我的,父皇却把我当成通婚的礼物,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你带我远走高飞,什么公主,什么荣华富贵,我全都不在乎。” 我可以感受到,郑齐的心速越来越快,我想他肯定是动了心思,可是他久久没有给出答案。 过了好久,郑齐才开口说道:“昭云公主,天下苍生,都系于你之下,你我又怎能因儿女私情弃天下于不顾,你请回吧。” 说完,郑齐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昭云公主顿时泪如雨下,抢前一步,轻易夺下郑齐的宝剑。 “不要。”郑齐大慌。 昭云撩起秀发,嚓的一声,一截秀发被割断,她将秀发捏在手里,秀目怒视郑齐,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我恩断义绝,今日你为苍生弃我,明日我必毁灭苍生。” 话音刚落,昭云公主丢下宝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原来,昭云公主不仅长得美,连功夫也十分了得,即便是虚弱的郑齐,也没几个人能从他手中夺剑,而且她离开的步伐,虎虎生风,功夫必然不浅,还真是个奇女子。 郑齐魂不附体地坐在台阶上,捂着脑袋,看着地面上那一绺断发发呆。 我的神识一直存留在郑齐的身上,直到某一天他照镜子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郑齐的面容,与我一般无二,还是说,他就是我的前世? 郑齐为国费尽心力,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可以放弃,这份赤胆忠心,当真古今无二。 之后,昭云公主被护送到南蛮,做了蛮王的妻子。 这两年,国泰民安,皇帝迅速发展军力,并且重用两名年少的将军,国家的实力再度攀升,甚至比以前还要兴盛。 郑齐作为士大夫,安心调养,身体也恢复得很好,而他却一直默默无闻地做着文官的职务。 为了避免发生南北合攻的悲剧,皇帝下令两位年少的将军率军前往北荒,攻打匈奴,将以前被攻占的城池尽数夺回,并且还打入匈奴腹地,打得匈奴军心涣散。 与匈奴一战,持续四年,匈奴军顽强抵抗,在即将被击溃的最后一年,蛮王驾崩,膝下仅有幼子继承王位,但政权被前蛮王的一位妃子独揽手中,操控军队,大举进攻明朝边疆。 南北不谋而合,对明朝展开猛攻。 皇帝连忙召回攻打北荒的一位少将军,领军抵挡南蛮大军的攻势。 南蛮大军在这几年也是兵强马壮,更有象阵,纵然少将军无比勇猛,但还是节节败退。 朝堂之上,皇帝急得直跳脚,气得将奏折都扔在地上,气恼地骂道:“文武百官,在这时都不吭气了,平时挺能说会道,现在怎么都不吭气了,还有人敢去支援吗?” 文武百官支支吾吾,没一人站出来。 气急败坏的皇帝正准备退朝的时候,有一人站了出来,跪在朝堂中央,俯身拜道:“微臣愿效犬马之劳。” 众人一看,嘶~。 这不是士大夫郑齐吗,瞎搅合什么啊。 “郑齐?”皇帝微微叹了口气:“没想到最后,还是你敢站出来,恐怕即便你只是一名小卒,也敢站出来吧,你的身体,现在如何了?” “回圣上,我身体很好,不在当年之下。”郑齐正声回答。 “好。”皇帝甩了甩袖:“我命你为前将军,率领将士五千,前去支援,若你能打胜仗,朕就让你官复原职。” “微臣领旨。” 次日,郑齐穿上阔别五年的盔甲,领军出发。 这五年来,郑齐坚持锻炼,练习武术,剑法和枪法比之以前更加炉火纯青,而且他熟读兵书,领兵打仗比以前有过之无不及,一上战场就夺回一座城池,皇帝立马恢复了他的官职,让他重新当上大将军。 郑齐冲锋陷阵,勇猛杀敌,将失去的城池尽数夺回,英名传回明朝,被万人颂扬。 然而,对方将领似乎也熟读兵书,很了解郑齐的路数,在攻到边疆时,郑齐屡屡攻不下最后一座城池。 就在郑齐发动再一次攻击号角时,很轻易就攻破了城门,并且在骑兵的冲击下,一举攻入城中央。 郑齐站在城中央,看着来路上的零星尸体,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城门被关,后面的兵力被阻隔,只剩下百名骑兵留在城中。 蛮横的补兵用绳套不断地击毙步兵,郑齐的马被拉翻,他捡起长枪,挥舞刺向周围的补兵,连续冲杀,至少杀了百名补兵。 然而,郑齐率领的骑兵全都倒下,广阔的广场中,只剩下他一人,被持枪的步兵团团围住,就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 郑齐挥动长枪,又冲杀一片,自己全身已经满是血痕,鲜血布满全身。 “退开。”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消融了一切肃杀之意。 包围圈退开一条三米宽的小道,一个女人骑着一匹白马走进去,她穿着一袭白袍,如同女神,身上的气质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然而,她却是南蛮大军的指挥者,一个睿智的女人。 她揭开面纱,惊艳的尊容令现场的士兵看呆了眼,但因为身份而低下头,不敢直视。 只有一个人敢直视她,他是郑齐。 郑齐吃惊地看着这个女人,嘴唇一抖,冒出四个字:“昭云公主!” “呵呵,没错,是我,一个被你抛弃的女人。”昭云公主冷冷地笑起来:“还记得我当初说的话吗,你为苍生弃我,我必毁灭苍生,现在,是实现诺言的时候了。” “昭云,你……”郑齐的眼睛变得通红,他使劲地拍了拍胸口:“你仇恨我,就冲我来,为什么要发动这场战争,无论是你的士兵还是我的士兵,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都有家人,你看到遍野的尸体了吗?谁来为他们收尸?” 郑齐的话,说到了南蛮众位将士的心坎里,他们都难过地低下头。 昭云公主瞪大双眼,咬牙切齿地说道:“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女人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凭什么我们不能拥有爱情,为天下苍生考虑,谁来为我考虑,我这一生,都浪费在一个恶心的男人身上,你该死,你这个没用的男人,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杀了他。”昭云公主下令 第67章:感化 军令如山,尽管这些将士十分赞同郑齐的话,但敌人就是敌人,留不得半点情面,这是战士的基础素养。 数十把锋利的铁枪快速朝郑齐的腰部刺去,宛如一朵盛开的菊花。 千钧一发之际,郑齐拔出腰间的宝剑,使出浑身解数挥下去,哗啦啦的一阵金属落地的响声,数十把铁枪头都被利剑割断,郑齐趁着这些士兵惊若木鸡的空当,跃起一米,脚踩一名士兵的肩膀,朝昭云公主跃去。 昭云公主闪之不及,被剑锋架住脖子。 郑齐坐上白马,一手擒住昭云公主的双手,另一手持剑抵在她雪白的脖子上。 纵然过了五年,纵然南方骄阳似火,她的皮肤还是这般嫩白,比深养宫中的妃子还要水嫩的多,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位俏丽佳人,居然会领军打仗,而且还打败了神勇的郑齐大将军。 “你明明能躲,为什么不躲?”郑齐轻声问道,而那些士兵因为昭云被劫持而不敢上前。 “哼,郑齐,你个负心汉,我为什么要躲,有本事你杀了我呀,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心系天下苍生吗,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么杀了我,要么我搅乱天下格局,踏破明朝城池。”昭云公主寒声冷喝,她是那种说的到就做得到的女人。 郑齐的心又乱了,再一次见到昭云,他恨不得立马自刎谢罪。 可是,这道难题再次摆在他眼前。 割舍昭云就十分艰难,更别说杀了她。 此女身怀旷古经纶之才,善于用兵,南蛮兵将凶猛,在她的带领下,绝对能够灭了明朝。 “昭云,回去吧。”郑齐在她耳边唤道,他希望能够唤回那个招人怜爱的昭云公主,而不是一个满腹仇恨的恶毒女人。 昭云公主的表情略微有点沉醉,多少年了,这个男人再次在自己的耳边柔情轻唤,仿佛让她回到身在明朝时的快乐之中。 大风作起,吹起黄沙千里。 昭云公主像是打了鸡血,忽然嘶声吼叫起来:“郑齐,你个负心汉,苍生与我,你还是选择了苍生。” 昭云公主的脖子在剑锋上使劲一抹,鲜血溅出,染红了她的白袍,一件洁白的袍子,慢慢地被染红,竟是成了一件漂亮的红色裙子,裙子红得那么亮眼,那么美丽。 “昭云。”郑齐抱住昭云的尸体,号啕大哭起来:“为什么?” 将领已死,而士兵未乱,因为胜负已成定居,他们静静地看着白马上的这个男人,这个征战沙场的男人,此时哭得就像一个孩童,直到他拿起那柄随他多年的宝剑,自刎。 又一股鲜血喷在白袍上,它红的愈发艳丽,动人。 郑齐的生命快速流逝,最后,白马的背上只剩下两具尸体依偎着。 感人的场面刺激了我的泪腺,这是一个将军和一位公主的爱恨情仇,在将军心里,昭云公主虽然重要,但不及天下苍生重要,而昭云公主却非得与天下苍生争宠,最终酿成这个结局。 其实在郑齐心里,他宁愿付出生命来保护昭云公主,但昭云公主个性太强,不懂郑齐的苦衷。 我的神识慢慢地脱离郑齐的身体,往天空升去,郑齐和昭云公主的尸体在我眼里慢慢缩小,最后,就连城池也缩成一个小黑点。 脑子里嗡的一声,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镇邪宝塔之中,周围还是金黄色,外面传来萧宁的声音:“建国,你感觉怎么样?” 我刚想回答,却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好像有阴风在吹我。 我回头看去,一个红衣女人正低着头面对我,身上的红色长裙与昭云公主身上的白袍款式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红色,是她与郑齐的鲜血所染。 这只阴灵,就是昭云公主,她之所以一直缠着我,因为我是郑齐将军转世。 即使找不到郑齐,她也要找到郑齐的转世,然后报仇雪恨。 我的前世原来背负着如此多的情债,看这节奏,他的情债,非得我去偿还了。 “昭云。”我轻轻喊了一声。 她缓缓抬起头来,除了脸色有点惨白,眼珠子有些泛红,倾世容颜并未有多少改变。 布满血丝的双眼狠狠地瞪着我,穿梭几百年的仇恨,似乎要化作火焰将我焚烧成灰烬,她缓缓抬起纤柔的双手,嘴巴猛然张开,竟然裂到了耳根,血盆大口发出刺耳的啸声,震得我双耳疼痛。 她就要朝我扑来,塔外传来云鹤真人、龙虚子道人和三位核心弟子念咒的声音,墙壁发出刺眼的金黄色光芒,昭云被逼得蹲下,双手抱住自己,皮肤如纸质一般慢慢地燃烧起来。 呜咽和惨叫在我耳边萦绕,莫名其妙地,我觉得这个女鬼有点可怜。 这几百年来,她的灵魂一直在孤寂地等候,为的就是与郑齐的转世相见,然后发泄她的仇恨,如今,她却要被打得魂飞魄散。 “停,别念了。”我大声吼道。 外面的人好像听不到我的声音,咒语不断催动镇邪宝塔,宝塔内的圣光可以对昭云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昭云越来越痛苦,我觉得自己作为郑齐的转世,是不是应该为他做点什么,父债子还,我虽然不记得前世的情债,但我的灵魂却属于郑齐。 “昭云,我来了。”我跑向昭云,一把抱住她,尽量让她不被金光照射。 她张开血盆大口,咬住我的胳膊。 一股刺痛让我几乎眩晕,但我并没反抗,如果是郑齐,也绝不反抗。 郑齐,你个傻逼,你的债务让老子来偿还,老子真是够了。 “昭云,对不起,我错了。” 她的嘴巴松了一下,随后又咬紧了几分,内心的仇恨,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消退的。 我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尽量安抚她。 “昭云,为什么你总要让我做艰难的选择,你以为我好受吗,我愿意用生命换你一生的幸福快乐,唯独不能看着生灵涂炭,你我生在乱世,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弃天下于不顾啊。” “如果有来生,我愿守护你一辈子,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被送到南蛮,那段时间我整日以泪洗面,酗酒度日,好几回都差点醉死。” 感觉到她的嘴巴松开了一点,我继续说道:“我久久都没从阴影中走出来,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为了能够打败南蛮大军而多会你,我重新振作,但没想到率军的人是你,你死后,我也拔剑自刎,以为能够与你在下面做一对没有苦衷的夫妻。” 昭云完全松开嘴巴,抬头看着我。 她的嘴巴恢复原样,眼中的仇怨被哀怨取代,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尽管肤色苍白,但容颜却丝毫不减。 她忽然抱着我的脖子号啕大哭起来,哭得像个小女孩。 我注意到红裙上的红色化作烟尘,慢慢消失在半空,不一会儿,红裙完全蜕变成白袍。 穿着白袍的她,看起来更加美丽。 这时,金光愈发强烈起来,她的皮肤不断撕裂,化作尘烟,我不愿她就这样灰飞烟灭,也觉得这种结果对她而言,实在是太不公平,于是对她说道:“快,进我的身体。” 她十分虚弱,趴在我的怀里,而后化作一缕白烟,钻入我的体内。 尽管有我的身体为她庇护,但若镇邪宝塔不停下来,她还是会灰飞烟灭。 我大声喊道:“停下来。” 可是,咒语还在塔内飘扬。 我顾不得那么多,使出神鬼绝杀令第一式,将镇邪宝塔的大门给戳了个拳头大小的口子。 “开门。”我对着小口喊道。 咒语停止,大门开启,我走出镇邪宝塔,跪在云鹤真人的面前:“多谢前辈搭救,只是这只阴灵与我前世有很深的感情,现在她已经改邪归正,我不愿看到她灰飞烟灭,算是我对我前世的补偿。” 旁边一位五台山的核心弟子立即板起脸来:“你别忘了你的身份,被人暗中设定的命数,可是天煞孤星,而这只阴灵也是他的设计,若阴灵留在你体内,岂不是中了那人的下怀?” 云鹤真人说道:“我师弟说的有理,为天下生灵,你可否考虑一下?” 又是类似的选择,我可不是郑齐,事事都要为天下苍生着想,我只知道,她选择信任我,我就不能让她出事。 “天下生灵,由我来拯救,这只阴灵,谁也不能对她怎么样。”我用强硬的口气说道。 话刚说完,我感觉到脑子里的昭云似乎很欣慰地笑了,这个能令她满意的微笑,她等了太久。 “你……”那位核心弟子十分不高兴,其余人也都很纠结。 “也罢,这的确是你的事情,完全由你做主,既然这只阴灵从善,而且变得很虚弱,暂时应该不会操纵你的意识和行动,不过你暂时得留在五台山,待我给你布下阵法,防止有人操控你体内的阴灵。”云鹤真人十分大度地摸了摸胡须。 “多谢前辈。”我给他磕了一个响头。 事情暂时告了一段落,我们回到五台山道观时,正巧陈旭赶来,后面还有黄子欣。 我心中又生出许多愧疚,只是朝她尴尬地笑了笑,并无任何言语。 第68章:伤心欲绝 五台山风景独好,苍山翠竹,绿树繁花,然而我心里却是一片黑暗,没有半点心情欣赏美景,身边有佳人陪伴,却也只剩下感伤。 悬壁上,黄子欣站在我身旁,我们二人都没有说话。 “你现在感觉怎样,应该没大碍了吧,镇邪宝塔是远近闻名的驱邪宝物,即便是阴灵,也应该被驱散吧。”黄子欣似乎寻觅很久,才找到这个话题。 尴尬到让人窒息的气氛,实在是不好受,我开口直接问道:“你不恨我吗?” “我……我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我,你家里才遭了难,暗中那人操作这么久,就是为了控制我,你家是这个过程的牺牲品,无论怎么说,我都脱不了干系。” “你不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你不也是受害者吗。”黄子欣露出笑容,看向云中的山岚:“别误会,我跟上来只是为了兑现诺言,我们不是说过要一起生一起死吗,我还要帮你找周晓璇呢。” “嗯,谢谢。”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 云鹤真人将我留在五台山,是为了给我布置阵法,防止暗中那人再度利用我体内残弱的阴灵,对我进行控制。 一旦我被控制,天煞孤星的力量被引出来,天下将会面临一次浩劫。 密室之中,我坐在八卦印之中,云鹤真人和龙虚子道人分别坐在我前后,二人闭目酝酿,催动八卦印,在我的体内设置八卦封印,听龙虚子道人所说,八卦封印在众多封印之中算得上是比较强的封印。 今天是第三次补缺封印,若是快的话,今天就该完成了。 可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处于我脑海中的那股能量,忽然溃散。 闭目的云鹤真人和龙虚子道人同时睁开眼睛,惊疑地看着我。 云鹤真人疑惑地问道:“建国,你是不是受过高僧的庇护,为何你的体内会残留佛门残留下的能量。” 我恍然大悟:“我小时候被一名讨水喝的和尚赠予一件宝物,吃下肚子,听萧宁说,那是一枚舍利子,所以我才能活这么久。” 云鹤真人和龙虚子相视一眼,龙虚子皱紧了眉头,吃惊地说道:“舍利子乃佛门重宝,随意赠予,可见这位高僧十分慷慨,这些年来,舍利子消损而逝,但仍有残留能量留在你的体内。” “就让它留在体内啊,没准儿以后还有帮助。”我随口说道。 龙虚子道人叹了口气:“看来这些日子的努力白费了。” “为什么啊?”我实在想不通,问道:“难道八卦印封印与这有什么冲突?” “嗯,佛道虽然都为名门正道,但之间却是水火不相容,想要修道,就无法修佛,想修佛,就无法修道,你体内残留佛门能量,无法清除,若是强行布置八卦封印,最终还是对你不利。” 说完,龙虚子道人和云鹤真人都陷入沉思之中。 二人为了帮我布置八卦封印,这段时间耗费了不少精力,如今却是功亏一篑。 “为今之计,只有请那位高僧出来,再赠予一颗舍利子,才能保证你的安全。”云鹤真人对我说道。 “师兄,据我所知,云谷寺、天音寺、少林寺、樊华寺中才有舍利子,但舍利子极其珍贵,我们佛道虽然都为名门正道,但之间却存在着纠葛,我怕他们不肯给我们舍利子。”龙虚子道人轻声说道,听他口气,道与佛之间的纠葛还不小。 云鹤真人点了点头,沉吟思忖,稍会儿说道:“佛门最讲究‘缘’,建国与那位高僧有缘,或许可以再去找找那位高僧,或许他还会赠予一颗舍利子。” 我摇头说道:“我小时候接受那枚舍利子,现在,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子,更加不知道他是那个寺庙的高僧。” “那你家中长辈应该知道吧。” “嗯,我妈还健在。” 云鹤真人眉头舒展开来:“那你速速回趟家,问问情况,路上别太耽搁。” “知道了。” 密室的石门缓缓开启,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行李准备好,刚出门就碰到黄子欣从正面走来。 她笑着说道:“让我逮着了吧,说,去哪?我跟你去。” “嘿嘿,真的要跟我去?” “必须的,咱们都说好了嘛。” “我要回家,你要不要跟我回家见我妈?”见她中招,我立即调侃她。 黄子欣不但不觉得尴尬,反而很率性地点头:“去就去,谁怕谁?” “这个……”我挠了挠头,抱歉地说道:“云鹤真人说了,让我速速去一趟,然后立马回来,我的浮空术带不动你,要不这次你就别去了吧。” “切,小样儿,瞧不起人是吧?” 黄子欣轻哼一声,整个人慢慢地升腾起来,丰满的身体居然漂浮在三米的半空,原来她这段时间也学会了浮空术。 只是,她学的还不是很娴熟,漂浮的过程有点不稳,但至少比我刚学的时候要好得多。 没想到黄子欣在道术上还是有一定的天赋。 “走。”我往身上贴上浮空符,跳起来拉住黄子欣的手,往高处飞去,一直钻入云层之中,云层之上,有白鹤翱翔,烈日当空,将云层照成一片彩霞,甚是美丽,我忽然心想,若将黄子欣换做周晓璇,我还会这么开心吗? 还没找到周晓璇,我却还能这么开心,是不是太过分了? …… 虽然黄子欣的速度不够快,但在我借用神鬼之界的能量后,我拽着她,飞得比老鹰还快不少。 经过大半天的飞行,我们从陕西省到达湖北鄂州,然后在李边村附近一处僻静的地方降落。 再次看到熟悉的家乡,我的心情异常激动,这儿是后山的樟树林,平时都没人来,而我家就在山脚下。 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小山丘,前面那片绿草地是我儿时的娱乐场所,经常在那里滑下去,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我带着黄子欣沿着熟悉的小路走去。 快到家的时候,我隔得远远的便喊了一声妈。 隔了几个月,再次回家,总感觉很激动,上次给妈留了好几百,应该够用,而且我又带回来几千块,应该能请老师傅们给我妈盖一栋大房子。 可是,家门紧紧关着,门头上还有许多蜘蛛网,不对呀,我妈很爱干净,不可能任由着门头变得这么脏,我朝四周看了看,邻居们用奇怪的眼神瞅着我,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我出生就死了奶奶,五岁死了爸爸,所以村里人把我视作瘟神,从小到大,他们看我都是这副恐惧的眼神,可是,今天他们的眼神似乎还带有别的东西。 我推了推门,锁了,用力敲了敲:“妈,开门,我回来了。” 没人应声。 这时,隔壁三伯扶着老腰走过来,我记得他患有风湿,看来现在走路都十分勉强,他喊了我一声建国,然后瞅了黄子欣一眼,似乎是惋惜的眼神。 “这是你女朋友?长得可真俊,你小子哪儿来这么好运气。”三伯吃惊地问道。 我连忙摇头:“不是,我一个朋友,三伯,你知道我妈去哪了吗?” “唉,你跟我来。”三伯往前头慢慢地迈动步子。 我记得三伯小时候挺疼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我也是越来越忌惮,在这个时候,也就他敢搭理我。 在路上,我问了他几次,但他就是不吭声。 不一会儿,我们到了山疙瘩下面,三伯指着不远处那座土包说道:“建国,去给你妈磕头。” “我妈?” 我瞅了那座新坟,它安静得就像一个小孩子玩泥土堆起来的土包,这时我压根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很想问问三伯这是不是真的,但我的眼泪却是情不自禁地流下来,就像开闸的水坝,哗啦啦的一大片。 “不,这不是真的,妈。”我飙着泪,跑向那座土包,使劲地磕头:“妈,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我不孝,你走了我都不知道。” 我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什么事情都不想干,此时,我就想给我妈多磕几个头。 “妈,我不孝啊。” 伤心欲绝的我见着旁边有个大石头,使劲地往上面磕,额头立马破了一个口子,鲜血哗啦啦地往外流,但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痛,还是往上面磕。 黄子欣过来拽着我,然后将石头捡起来,丢向远处。 “建国,你别这样,你妈九泉之下看到你这样也不会开心。”黄子欣把我拉到旁边的草地上,我瘫坐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鲜血从额头上淌下来,黄子欣拿出她的手帕,不断地为我擦拭。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抽搐着,一点干劲都提不起来。 三伯在附近的林子里采来一种能止血的药草,让黄子欣嚼烂了,敷在我的伤口上,一阵刺痛袭入脑子,我才觉得清醒了许多。 “建国,你妈一个月之前就走了,那段时间,你家来了一位客人,之后你妈就神神叨叨的,然后就倒在你家门口,大伙儿实在是不知道你在哪,所以就没办法告诉你,最后大伙儿把你妈葬在这块风水比较好的坟地上,现在她看到你回来,肯定能安息,你也节哀吧。”三伯劝道。 我轻轻点头,说道:“三伯,我有件事请你帮忙。” “你说,三伯能帮的,一定帮。” “我妈生前没有享过福,死后我不能让她这么孤苦,你帮我请几位活儿好的老师傅,给我妈砌一座好坟,用最贵的石料。”我无力地扯开包裹,从里面拿出来一叠钞票,递到他面前:“钱在这,请你一定帮我。” “唉,建国,三伯马上办,这钱你先留着,你还没娶媳妇儿呢,等坟建好了,你再付钱。” 第69章:水鬼 现在,我唯一的亲人也离我而去,这对我而言,是个毁灭性的打击,父母都不是含笑而终,而且死的不明不白,我这个做儿子的,还真是失责。 我妈一走,我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往日的那些计划,全都成了空话,说好的要为她买一栋房子,和未来的另一半好好守护她一辈子。 可如今,她却已经走了。 我还记得小时候,她常常坐在门槛上剥玉米,或者缝衣服,那双浑浊的眼里,我看到的是落寞和哀伤,父亲走的早,母亲独自一人将我带大,她有时候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恐惧,因为我是个不祥之人,夺走了她最爱的人的性命。 总归我是她的亲生儿子,所以即便全村人摈弃我,她还是认真地守护我,一直到我长大成人。 下午,三伯去联系修墓的老师傅,我和黄子欣在他家吃了顿午饭,然后回家休息。 一个月没人打扫,宅院的灰尘比较厚,这栋宅院在村子里算得上舒适,因为父亲年轻时肯吃苦,这栋宅院几乎是他一点一点打拼来的。 我推开妈妈的房门,里面散发出来一股陈旧的气味,相反,我的房间却很干净。 黄子欣在清扫院子里的灰尘和落叶,我则是收拾房间,这儿是我的家,是我灵魂的归宿,即便再累,走入家里,便会有种轻松的感觉。 我在清理床铺的时候,竟然从枕头下翻出来五张百元钞票,还有一些零碎的零钱,瞬间,我的眼睛都湿润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脑子麻麻的,此时,我就想抱着我的妈妈痛哭一场。 黄子欣闻声进来,只是蹲在我旁边,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一会儿,我说道:“我没事,就想一个人静静。” 她应了一声,起身出去。 …… 到了夜里,三伯联系好了工匠,在他家里喝酒吃完饭,我也去陪着喝了一杯,临走前给三伯留了一千块钱,修墓的事情交由他全权负责,因为我明日就要赶回五台山,将事情告诉云鹤真人。 虽然只喝了一杯酒,但这酒可是乡下人自酿的高粱酒,后劲十足,我刚走入家门,就觉得脑子晕晕的,进了院子,扑在水缸边,往脸上浇凉水。 醉意稍减几分,我趴在水缸前不断喘气,水面慢慢平静,纵然我视线十分模糊,但我还是看得到水中的倒影并不是我,而是一个女人。 一股阴凉的气息直袭我全身,我瞪大双目,仔细一看,这女人面容祥和,好像在冲着我微笑。 我吓得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上,不断地后退。 等我爬到旁边的阶梯时,在我房间里睡觉的黄子欣跑出来,问道:“怎么了?”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正准备说话,忽然我妈的房门啪的一声,居然自己打开了。 我和黄子欣惊异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一个虚幻的人影从我妈的房内走了出来,虽然人影很模糊,但我还是能够看清,这道影子,就是我妈,难道,我妈的魂魄还未进入轮回? 魂魄走到水缸边,嘴巴动啊动,虽然没声音,但看得出,她在对着水缸说话,这诡异的一幕着实吓坏了我,因为我小时候也常常见我爸爸半夜三更的对着水缸说话。 最后一次见我妈时,我也发现她在面对水缸。 一只水缸而已,到底藏了什么玄机? 这时,水缸里的水居然慢慢地涌上来,一股泉水喷出来,被我妈给捧住。 我妈像是获得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捧着泉水,往院子的地窖走去。 地窖口就在院中角落的茅棚下面,她直接穿透木盖,走了下去,那里是用来储存粮食的。 “走,去看看。”黄子欣扶我起来。 我去屋里取来一只手电筒,打开地窖的木盖,沿着梯子走了下去,黄子欣紧随其后。 地窖也就十几个平方,我一眼就看到我妈跪在角落里,双手合十,在祈祷什么。 我慢慢地靠近,而我妈的身影却渐渐变得越来越透明,直到最后,消失不见了。 而她方才所跪拜的位置,居然有一只小瓶子,瓶子里装满了水,还有一颗黑色的毛茸茸的球体。 我越靠越近,手电筒的光直射它,可以看见它的黑毛在水中缓缓飘动,我下乡做知青的时候,在池塘里常见一种毛茸茸的黑色小虫子,靠吃烂草根生存,被它咬一口,伤口就越溃烂。 我用手电筒碰了碰瓶子。 忽然,这颗小黑球在水中快速地窜动起来,碰得瓶子都快倒了。 我连忙稳住瓶子,将它端在手心里。 黄子欣问道:“这到底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没见过。” “不知道,这东西应该只能生存在阴暗的地方,且只能用水缸的水喂养,古怪得很,反正不是好东西。” 它似乎能听懂我的话,中间慢慢张开一条细缝,细缝里是白嫩的肉,当它完全张开时,我和黄子欣都吓傻了。 我只觉得这东西无比的恶心,因为细缝完全张开后,居然是一张婴儿的脸,这张脸还没完全发育好,黑溜溜的两只眼睛占据了半张脸,没鼻子,然后就是一张小嘴巴。 我忍不住想吐,恨不得把它摔在地上。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好恶心。”一直很胆大的黄子欣也被吓坏了。 我还没回答,这颗小黑球就用力地窜动起来,瓶子从我的手心里滑落,摔在地上,哗啦一声,水花四溅,那颗黑球的弹速很快,疯狂地朝地窖外面跳去,一会儿就沿着木梯跳出去了。 同时,外面传来一道水声。 “不好。”我和黄子欣急忙追出去。 我们刚出地窖,就看到水缸里的水快速形成一个人形,而小黑球则是跳入人形之中,水人瞬间发生变化,变成了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他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身上是一丝不挂。 黄子欣立即转过头:“不要脸。” 我厉声喝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的水缸里?” “嘿嘿,我是活在河底的水鬼,今天终于重见天日,那个臭道士,居然敢灭我,幸好我悄悄藏在一个掉下水的倒霉蛋身上,才得以逃脱,不过却被一个老女人关了这么多年,妈的,真是晦气。”他的口气带着一丝骄狂,说话的时候,水缸的水变化成一件蓝色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 我的眼睛瞬间红了:“你是在十三年前附在别人身上才得救的?” “没错,也多亏了他,我才没魂飞魄散,做水鬼多有意思,没事附在别人身上玩玩他的老婆,或者偷吃香油钱,这生意真是惬意,那个臭道士非得让我去投胎,真是多管闲事,嘿嘿,小子,看你放我出来的份上,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快说吧,我迫不及待要回到水里去了。” 我全身几乎要发起都来,但还是被遏制下来,低声问道:“你知道关你的那个老女人,是怎么死的?” “她啊,我当时在地窖里,不是很清楚,但我感受到讨厌的佛光,要不是老子隐匿的好,老子可能就挂了。”他后怕地拍着胸口:“行了,现在我要走了,下次再看到你,我可能就要吸走你的阳气,不过这次就算了。” “等等。” 他回过头来,不耐地看着我,问道:“还想满足一个愿望?” 我猛地抬起头来:“你去死吧。” 不等他有反应,我抬头就打出早已准备好的神鬼绝杀令第一式,,拳头大小的一束青光射去,洞穿了水鬼的胸口。 水鬼的嘴里吐出一大口水,随后,身体也溃散成一滩水,他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一颗小黑球从水中跳出来,朝门外跳去。 黄子欣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空瓶子,她快速地朝小黑球跑去,准确无误地用瓶子罩住小黑球。 无论它怎么挣扎,都逃不出黄子欣的手掌心。 我看着瓶子中,它那双满是恐惧的大眼睛,狞笑道:“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对付你?我正奇怪呢,我五岁时,我爸爸掉入半米深的水里,怎么会死翘翘,原来是你闹的,还跟着我爸的尸体来到我家,让我妈活在恐惧之中,呵呵,今天,恭喜你再次遇到了臭道士。” 我说完,将一张天师符贴在瓶子上,带着它往村里河边跑去。 到了河边,我对它说道:“你不是想回水里吗,那就成全你。” 瓶子被我丢到河水中,我念动咒语,砰的一声闷响,水花四溅,周围像是下起一场磅礴大雨,转眼即过,却打湿了我的衣服。 “你现在明白了吧,你爸的死与你无关,你妈的死也是因为佛门中人,而不是因为你,所以你不必自责,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找出幕后凶手。”黄子欣在我背后说道。 我跌坐在地上,任由泪水涕泗横流。 第二天,工匠们采购来一批石料,开始给我妈修墓,我又给了三伯五百块钱,让他把我爸的墓同样修一下,黄子欣画了一张风水图,送给村长,让村长改变一下李边村的风光,相信穷山沟里的小村子马上会发展起来。 交代完一切,我和黄子欣就赶紧往五台山赶去,下次再回来给我父母好好磕几个响头。 第70章:前往云谷寺 或许是因为我心情不好,所以速度比来的时候缓慢得多,直到在次日清晨,我们才赶回五台山,因为疲累,我和黄子欣在萧宁安排的客房睡下,先补充精力再说。 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云鹤真人他们在做早课的道观里等我。 我到了道观,发现黄子欣也在这儿。 “建国,我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与前辈们说清了。”黄子欣提醒我,让我不要再重述一遍。 而云鹤真人、龙虚子道人他们都是沉吟思量,似乎都有想不通的事情。 “建国,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师父肯定会想出好办法。”陈旭关切地看着我,安慰我失亲之痛。 我点了点头,没有出声,等候前辈们的指示。 良久,龙虚子道人开口说道:“佛门子弟舍己救人,除魔卫道,视为己任,怎么可能会残害无辜,师兄,我想半天都没想清楚,那水鬼感应到的佛光,真的出自于佛门子弟?” 云鹤真人摇了摇头:“我也不大清楚,就我所了解,唯有在佛祖面前虔诚祷念,整日受佛光洗礼,才可散发出祥和的佛光,用以克制鬼怪。” 这时,核心弟子中的一位开口说道:“掌门,一周后不是佛门盛典吗,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前往佛门圣地,问一问不就知晓了吗,也许还能获得一些线索。” “只是,佛道自古两不和,虽然许多人想要融合佛道,最后还是因为互相能量排斥而作罢。”云鹤真人叹了口气,似乎这也是他心中的遗憾。 龙虚子道人说道:“或许能够一试,我们五台山参加盛典,学习佛教文化,他们肯定也会欢迎。” 云鹤真人摸了摸胡子,缓缓点头:“那好吧,一平,今年的佛教盛典,在哪儿举行?” “南林云谷寺。” “下午我写一封信,由你亲自送去,若得到准许,我们就去参加今年的佛教盛典。” “遵命。” 我鞠躬行礼:“一直麻烦前辈,真是过意不去。” “不必多礼,这也是我的责任,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闲暇时就跟萧宁一起诵念道经,有利于压制邪气。”云鹤真人说完,就和几位核心弟子一起出去了。 殿堂里只剩下我们几个,彼此之间气氛轻松了许多,于是就一起去山上观赏风景,聊聊天。 这段时间,我将道术之源参悟得差不多,召唤术也都学会了,唯一不会的就是最后一张符印,极其复杂,以我的道行,暂时还刻画不出来。 我准备了一些必须的黄符,到时候去云谷寺,找出那位残害我妈的凶手后,我一定将所有黄符都用在他的身上。 一周时间,在忙碌中度过。 一个和尚送来一张请柬,有请五台山前往云谷寺参加盛典,感受佛光。 在盛典的前一天,我们一行人遵照云鹤真人的命令,来到前殿之中。 前殿的地上用朱砂刻画出一个圆形大阵,缭乱不堪却冥冥之中有着某种定律,我们站在阵法之中,云鹤真人站在前头,闭目念咒,而后,阵法的符文发出红色光芒,将整个前殿映成一片绯红。 忽然,四周的场景快速变化,然后变成星空,而脚下,居然是蓝色的地球,我们居然在宇宙中,踩踏阵法飞行? 虽然飞行速度非常快,但我们却感受不到一点风速,而且还能呼吸。 半分钟后,四周的场景再次发生变化,然后我们就身处丛林之中,周围的气温,比五台山要高出许多,我都热出一身汗。 “这儿就是地处南疆的的南林,往前面不远,就是云谷寺。”龙虚子道人笑着说道。 “不会吧,我们现在就到了南林?短短一分钟,居然到了千里之外的南林?”陈旭十分惊讶,道出了我们的疑问。 萧宁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定些,这是传送阵法,需要修为到达师父这个境界才可修炼,但也会消耗大量的体能。” 原来如此,怪不得云鹤真人选择今天就动身,在盛典开始之前还能恢复体力,应付各种突发情况,这次能够参加佛教盛典,完全是云谷寺给云鹤真人的面子,只是五台山跑来参加佛教圣典,势必会在道教众派之中留下不好的口碑。 云鹤真人必然会考虑到这个,但还是来了,因为这个,我才跟他道歉。 不多久,前头树林之中就露出几个尖塔状的建筑,在最后面,还有一根圆塔直通云霄,起码有百米多高。 “那是什么,怎么这么高?”黄子欣吃惊地问道。 “那是云谷寺标志性的建筑,他们开宗立派就留下来的宝物,逆魔古刹,用来关押一些比较厉害的鬼怪。”那位叫做一平的核心弟子为黄子欣解惑。 越往前面走,前面传来悠扬的钟声,还有一队小和尚挑水往云谷寺的方向跑去,桶底是尖状的,这让他们中途无法休息,借此锻炼他们的体格,还能磨练心性。 穿越一片稍微繁茂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大片绿草地,而云谷寺的前门就在这儿,白石砌筑的阶梯上,雄伟的寺门并不给人视觉的冲击,悦目的金色和祥和的钟声,让人心境平静,外面的喧哗和尘埃,似乎都要被洗涤干净。 “这儿是佛门重地,你照看好你的朋友们,进去后,不可大声喧哗。”云鹤真人嘱咐道。 “是,师父。”萧宁应声。 我们踏上阶梯,还没走两步,门内就传来一阵中高音式的笑声。 “哈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一个身穿袈裟的老和尚在两个小和尚的伴随着走出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云鹤真人、龙虚子道人和几位核心弟子立即上前,用佛门礼仪回礼。 云鹤真人笑道:“智真师兄,好久不见。” “云鹤真人有礼了,师兄在招待几位贵客,特地让我来接待各位,请随我来。”被称为智真的老和尚在前头领路。 我还以为他是云谷寺的主持,因为他的身上,无不透着佛门正宗的气场。 云谷寺内部的格局比较简单随意,偌大的宅院之中,楼台殿宇,绿树红花,朴素之中,白墙黑瓦,朴素之中,透着让人心境平和的清净。 最关键的是,这儿似乎没有染上一丝尘埃,十分干净。 稍微宽阔的地方,有二三十个裸着半身的和尚在蹲马步,浑身肌肉之间有青筋爆现,这些都是武僧,而那边静坐打禅的和尚,则是研习佛经,还有佛教中的精华所在。 无论佛经还是武功,都是佛教的宝藏。 不一会儿,我们来到池塘边的观光亭,里面全部都是光头,看他们袈裟的眼色深浅,可以见得,这些和尚的身份都不低微。 “师兄,云鹤真人来了。”智真在一位白眉和尚面前轻声说道。 白眉和尚长得并不怎么慈眉善目,全因为他面容僵硬,没有半点笑容,眉目之中透着威严,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位十分严格的主。 而在座的各位都是来自天音寺、少林寺、樊华寺等寺庙的高僧,不加那些随从小和尚,起码有二十多位。 在我们到来时,这些秃驴看待我们的目光并不怎么友好,只有三四位老和尚看向云鹤真人时,眼神里的激动溢于言表。 “云鹤真人,闻言你对我佛感兴趣,不甚感激,那就在云谷寺住上几日,感受下我佛的大智慧。”云谷寺的主持微微低头,双掌合十行了一礼。 “多谢智惭师兄,那就打搅了。”云鹤真人回礼后,又向在座的各位施礼,算作打招呼。 我勒个去,云谷寺主持的法号叫什么不好,叫做智残。 一个满脸堆笑的老和尚立即过来拉住龙虚子道人的袖子:“龙虚子师弟,十年未见了吧,来这儿坐吧,我们好好聊聊。” “原来是戒躁师兄,刚才还没看到你呢。”龙虚子对云鹤真人说道:“师兄,咱们就坐那边。” “嗯。” 我们一行人随戒躁去那边的石桌边,当然,只有云鹤真人和龙虚子有资格入座,而我们以及核心弟子们只能站在,但能够来到佛教高僧云集的地方,算是至高的荣幸。 龙虚子道人与戒躁聊了起来,这边的和尚都是云光寺的,后来我才知道,云鹤真人、龙虚子道人与云光寺达成共识,想要完成前辈们融合佛道的心愿,在一起研究探讨了很久,但终究还是没能成功。 可是,他们在这个过程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而非其余和尚那般敌对我们。 今日只是聚聚,佛教盛典是明日举行,所以大家都在聊天。 龙虚子道人问他的好友,施展佛法时,能散发出佛光的条件是什么。 戒躁的答案让我们都谨慎起来,他的答案是,只有经受佛光沐浴,诵念佛经,长久之后,佛法之中自然会携带圣和佛光,压制邪恶。 我们之所以谨慎,是因为他的话表明害死我妈的人,就是佛教中的人。 而佛法之中能够散发出佛光,必然修为高深,那人,便很可能是在座的各位。 第71章:阴阳女 一帮和尚之间的谈话,无不是关于佛教文化,虽然在座的各位都是高僧,话中满是人生哲理,但我和黄子欣对这个并不感兴趣,渐渐地有些困乏起来。 还好这次聚会的时间并不长,之后又来了其他几个寺庙的高僧后,智惭大师命令几位辈分稍高的和尚带领我们去各自居住的地方。 云谷寺比较大,后山竹林中有一片空地,有十几个小别院,而每个院子都有四个小平房,这些是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客房。 我、陈旭、萧宁住一间,何薇、黄子欣住一间,三位核心弟子住一间,龙须子道人和云鹤真人住一间,刚好够了。 我到房间就开始睡觉,听这帮秃子谈话,真是费神费脑。 …… 陈旭拍醒我时,已经是晚上八点,窗外的月光穿透竹叶,照在窗台上,十分有雅致。 “吃饭了。”萧宁在桌子上摆筷子和碗。 陈旭皱着眉说道:“你到底是有多困,打你十几下才醒过来,快过来吃饭。” 我揉了揉眼睛,然后走到桌边,特意瞅了瞅,我勒个去,一小碟腌制的辣椒,一盘大白菜,还有一叠臭豆腐。 萧宁和陈旭坐下来,端起一碗稀到不能再稀的稀饭,就着这些菜,哗啦啦地喝起来。 我上山下乡的时候,能有这个菜算是不错了,但好歹有米有小麦粉吧,这碗稀饭,稀得跟清水似的,怎么填饱肚子。 见我久久不端起碗,萧宁问道:“怎么不吃啊,明天还有盛典呢,吃点吧。” “嘿嘿,建国,你要是不吃,可以给我啊。”陈旭坏笑道。 我推开他的手:“本来就少,你还想抢。” 我端起碗,咕嘟嘟喝下一口,夹起腌辣椒吃下去,再喝一口,这只碗,就见底了,连牙缝都塞不满。 我躺回床上,抱怨道:“什么云谷寺啊,连饭都不给吃饱。” “佛门净地,清心寡欲,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而抱怨。”萧宁小口小口地喝着米粥,还不忘教育我。 我懒得跟这个呆子理论,在床上躺着,思考如何找出害死我妈的幕后凶手。 吃完饭,屋子里的油灯也灭了,我躺在床上根本无法入睡,一是睡得太多,二是肚子太饿,而旁边的陈旭也同样饿得睡不着,萧宁坐在竹床上打坐,完全处于入定状态。 陈旭小声说道:“太饿了,出去找点东西吃吧。” “都这么晚了,去哪弄东西吃?” “反正睡不着,出去瞎逛逛。”陈旭翻身起来,披上外套,我也跟着出门,而萧宁正在静心打坐,根本不知道我两出去了。 今夜的月亮很亮,外面的景致不错,我们顺着竹林小道来到一片荒野,避开巡逻的小和尚后,我们穿过荒野,面前居然是一大片竹栅栏围起来的菜地。 我们像是看到宝贝一样,腾地翻越竹栅栏,进入菜地。 这个季节,有番茄和地瓜,摘下来放在衣服上擦一擦就大口吃起来。 “云谷寺还真是小气,菜地里这么多蔬菜,居然就给咱们弄这么低级的晚餐。”陈旭啃完一个地瓜,又开始去别的地方搜罗,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好吃的东西。 其实几个番茄和地瓜下肚,我就觉得肚子有点撑。 而这个时候,我感应到远处那座逆魔古刹的地方,有微弱的道术能量在涌动,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建国,看我找到什么了?”陈旭捧着一个大西瓜跑过来。 我严肃地指着逆魔古刹:“那儿,有人在施展道术。” 陈旭回头看着那里:“你怎么知道?” “别问这么多,去看看。” 我们一边啃西瓜,一边朝逆魔古刹的方向走去,越往前面走,算是出了云谷寺的范围,而前面是一片高大的枫树林,那逆魔古刹,就在枫树林之中。 再往前走,是一个二十多米高的山丘,而逆魔古刹,就在山丘智商,它在高月之下,宛若一座魔塔,散发出妖媚的气息,我很清楚地感受到,方才那股道术能量,正是从这儿发出来的。 我正要爬上山丘,陈旭忽然拉住我:“喂,逆魔古刹可能是云谷寺的重地,我们在这儿看看就行了,就别上去了。” “没事,咱们就在旁边看看,又不进去。”我稍稍安抚他,然后往上面走。 山丘不高,却很陡,而我们又是从草坡爬上去,所以比较费事。 靠近逆魔古刹,我发现这座形似高塔的建筑,并非是一座塔,而是一层接着一层的古怪建筑,每层都比下一层窄许多,一直延续到第十层,才与五台山的镇邪宝塔一样粗细。 青色的墙壁上散发出青色的光芒,上面雕刻了神魔大战的图案,无论是神还是魔,长得都十分丑陋凶恶。 我总觉得这座塔内,有着让我感到紧张、甚至恐惧的东西。 陈旭瑟缩着说道:“建国,咱们还是走吧,这儿不好玩。” 我想他也感受到了什么,但到底是什么感觉,我们也说不清楚,这玩意儿,似乎比阴魂鬼魄还要可怕。 逆魔古刹正门被一条粗大的铁链锁得紧紧的,这条铁链貌似并不是普通的锁链,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应该只有修佛的和尚才能看得懂。 之后,我们便回去了,之前道术能量的根源所在,更是没找到。 莫非这云谷寺中,除了我们,还有别人会道术? 这一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凌晨还慢慢睡着。 …… 天一亮,云谷寺中就响起晨钟声,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我们穿好衣服,快速洗漱就去膳堂吃早饭,早饭还算比较好,腌菜、馒头和稀饭,稀饭不管饱,但馒头却填肚子,而且想吃多少拿多少。 黄子欣和何薇的关系发展的比较好,两人吃完后,就趁着盛典开始之前的一段时间,去云谷寺游玩,毕竟这儿的风景十分秀丽。 这些和尚用餐都有规定的时间,三分钟,吃完后就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盛典在云谷寺前面的广场上开始。 这儿早已经摆好了座位,各门各派的高僧都有位置,我们五台山的座位在不起眼的角落。 早上九点的太阳就十分毒辣,但没有遮阳的地方,而这些高僧却还是满脸微笑,不为所动,我感觉都快热死了,难道这就是心性的不同? 盛典的气氛十分浓重,起先是云谷寺的武僧们表演武功,什么气功、指功、铁头功等一系列奇怪的功夫,让人拍手叫绝,简直就是一帮马戏班子。 不够后来的刀法和枪法的确很有门路,套路绝妙,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过接下来的项目,差点让我崩溃。 而这个项目,是盛典的主要戏份,那就是交流佛法,各门各派的高僧们轮流念咒,什么大悲咒、金刚咒、轮回咒等等,反正我什么都听不懂,就听他们在那儿嗡玛尼呗美吽地念咒,听得我脑子都快炸了。 然而,这个交流佛法的过程,持续了六个小时,轮流念咒也就算了,完后还要让各位高僧点评。 我擦勒,这群秃驴,怎么就那么烦,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这些和尚身上,看看谁最可疑,但这等于瞎蒙,一点效果也没有。 中午,盛典也没停,大家的午餐就是小和尚送来的一筐白馒头和几碗水。 一直到下午四点,该死的佛法交流终于结束了。 我看智惭大师意犹未尽的样子,显然今日的佛教盛典,是云谷寺占了优势,这也不奇怪,毕竟作为东道主,其余寺庙是应该让云谷寺几分。 “各位大师,贫僧有一事,想与各位聊聊。”智惭大师笑着说道。 “智惭大师有什么事,尽管讲,我们洗耳恭听。” “你们是否听闻过阴阳女?” 在场的众人,脸色一下子都变了,似乎智惭口中的阴阳女,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可是上通人间,下晓冥界的女性?这类女性,通常会让冥界的败类控制,为祸人间。”天音寺的主持吃惊地问道。 智惭点了点头:“正是,贫僧前不久云游四海,正好抓住一个阴阳女,虽没有被任何冥界的异物控制,但为了保险起见,贫僧将她擒来,关在逆魔古刹内,以防万一。” 听到智惭大师的做法,各人神色都有些不一样。 云鹤真人面色低沉,用斥责的口气说道:“智惭大师,既然她还未被控制,那就只是一个无辜者,你将她关在凶险万分的逆魔古刹,是不是太过了?” “云鹤真人说的极是,这有悖于我佛慈悲啊。”云光寺的戒躁大师以及个别寺庙的大师们表示同意云鹤真人的做法,将一名无辜的女性关入逆魔古刹,此等行为,无异于残杀无辜。 智惭大师板起脸来:“云鹤真人,那是你的风格,你的做法势必会导致更多无辜者受害,我的做法虽然极端,但好歹保证了天下苍生的太平。” “灭一虽能保百,但的确与佛教精神背道而驰,智惭大师好好思量吧。”云鹤真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智惭大师冷哼一声:“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阴阳女,云鹤真人若不想来,就回去吧,不送。” 说完,智惭大师带着一众师弟,起身往逆魔古刹的方向走去。 第72章:阴阳女的真实身份 我们一干人在智惭大师的领路下,沿着一条石板路来到逆魔古刹的下面,通过石阶可登上山丘,此刻晴空万里,一根青色巨塔横亘之间,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然而,这样一根巨塔,里面关押着许多让人匪夷所思的异物。 包括那个所谓的阴阳女。 我很想看看,阴阳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到底拥有什么本事让各位得道高僧都感到惶恐。 “再次站在逆魔古刹之下,依旧让人感到震撼,云谷寺创始祖能造出这般鬼斧神工的神物,真是不可思议。” “据古典记载,当初逆魔成灾,天下大乱,莫不是这座古刹,拥有灭鬼封神之能,必定生灵涂炭,可见这的确是一座改变天下命运的古刹。” “不知那些逆魔被关在古刹内,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 “……” 众位高僧对古刹的评价很高,看来这座古刹的由来不简单,而且还做出不少卓越的贡献。 云鹤真人沉吟着脸,不说话,龙虚子道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而智惭大师因为大家对逆魔古刹的好评而感到得意,恐怕没有这根古刹,云谷寺也不会发展成声名远播的大寺庙。 “智惭大师,这些年来,你关了不少妖魔进去吧?”樊华寺的主持问道。 智惭大师点了点头:“关入其中的最厉害的当属智真师弟耗费十天十夜擒获的血灵之王,这等孽畜可不好抓,智真师弟因此而损耗修为,而且身受重伤,调养三个月才见好。” “师兄过奖了,除魔卫道,是我们佛教的天职。”智真大师谦虚地道。 其余高僧则是敬佩地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 智惭大师眯着眼,看了看古刹顶端,说道:“我现在就让各位见识一下阴阳女。” 智惭大师挥动袖子,扫射出一道金色光芒,光芒融入大门上的那条粗壮锁链,锁链上的符文立即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同时还有咒语的声音悄然响起,十分神奇。 咔! 锁链直接幻化成一团光芒,然后慢慢消失。 方才还紧锁的锁链,顷刻间就不见了。 漆黑色的铁门缓缓开启,里头有紫色的光芒照射出来,等铁门完全打开的时候,深入一米的通道设有一面紫色的屏障。 里面传出来古怪的嘶吼声和惨烈的叫声,紧接着,好几个东西快速朝外面冲出,但被紫色屏障给挡住,这些东西的脸印在屏障上,显露出来的轮廓是个有五官的脸,显然,这些都是阴魂。 紧接着,里面传来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 “镰刀?逆魔的能力还没被古刹给完全消磨掉啊。”云鹤真人小声感叹。 “逆魔是天地异种,虽然经受几百年的关押,但好歹能有一口气。”龙虚子道人说出自己的观点。 金属声越来越近,紫色屏障忽然被一个锋利的东西压出来,但还是被弹了回去。 “哼,畜生,还不死心。”智惭大师念咒之后,那紫色屏障忽然紫光大振,里面传来更加恐怖的惨叫,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显然,这些异物都被紫色屏障给镇压回去。 紫色屏障应该是某种阵法,当真是霸道无比。 智惭大师快速做出手势,紫光快速减弱,最后,那道紫色屏障完全消失,入眼的是一条尽头漆黑的通道。 随后,里面传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快速地冲出来。 这老秃子,想把里面的东西给放出来? 就在此时,一个方形铁笼从通道尽头飞出来,然后安稳地落在大门前的地面上,随后,后面传来许多脚步声,好像有千军万马要冲杀出来,幸好智惭大师及时启动紫色屏障,阻止了这些异物。 不过有各路高僧在此,就算有什么厉害的东西溜出来,无异于自寻死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个贴满黄符的铁笼上,透过铁笼,可以看到里面躺着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孩子,乱糟糟的头发将她的面容遮住,我们无法看到这位阴阳女的容貌,这让我略有些失望。 她一动也不动,似乎是一只绝望的孔雀,而我们是笼外的游客。 我觉得她挺可怜的,好好一个姑娘,却是阴阳之体,纵然她是阴阳之体,也不受她自己控制,却要被关在恐怖的逆魔古刹内,承受一个男人都无法承受的痛苦。 最能理解她的,应该是我,因为我是天煞孤星,比阴阳之体更加有害,让我疑惑的是,这些高僧修为甚高,居然没看出我并非普通人,而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天煞孤星。 可能是我的体质还未被激发出来,不然天下将会面对一场浩劫。 看着笼中的女孩子仅剩下一丝气息,云鹤真人叹了口气,说道:“智惭大师,恕我实在无法理解你的做法,这个女孩子虽然是阴阳之体,但好歹还未被奸人利用,你带入身边严加看管,以你的修为,必不会有人得逞,何必将她关入逆魔古刹中,她就剩下一口气了。” “哼,我哪能无时无刻地盯着她,只有把她关入古刹内,才是万无一失的,天下才会太平。”智惭大师并不买账,十分生气地说道。 其余人也不敢多说什么,若是出事,他们都无法担当这个责任。 智惭大师继续说道:“而且身为阴阳之体,哪有那么容易死,就算古刹内所有鬼物都被灭掉,她也不会死。” 说完,智惭大师念咒,牢笼上的黄符发出金光,那个女孩子立即蜷缩起来,痛苦地挣扎,尖叫。 我觉得她的声音很熟悉,仔细比对,她的声音好像是…… 我趁大家松懈之下,迅速跑向牢笼,看向她的脸,虽然面部满是灰尘,头发也十分乱,但从五官可以看出,她长得跟周晓璇一模一样,不,她就是周晓璇。 “晓璇?”我轻声呼唤。 她睁开眼睛,盯着我一眼,绝望的眼里顿时热泪盈眶。 “滚开,不想活了?”智惭大师口中冒出一个金色的佛字,将我逼开数十米,但并未真正伤害我。 周晓璇居然被他关在逆魔古刹内部这么久,而我站在古刹外都感到惊慌,晓璇一个弱女子,居然被关在这里,受到非人的折磨。 无边的怒气占据了我的头脑,我只想弄死这个死秃子,然后毁了整个云谷寺。 “死秃子,放了她。”我忘了一切,忘了自己还会使用道术,疯狂地朝智惭大师奔去,捏紧拳头,准备给他一拳。 还没靠近,旁边的智真就挥手丢出一条金色的绳子,绳子如小蛇一般,自动捆在我的身上,我摔了个跟头。 智惭大师连忙将牢笼送回古刹内,关上古刹的大门。 “云鹤真人,这是怎么回事?”智惭大师瞪圆双目,逼问道。 云鹤真人对此十分不解,黄子欣跑过来问道:“建国,你冷静点,你确定那个阴阳女,真的是周晓璇?” “不会错的,她就是晓璇,她的眼睛不会骗我。” 黄子欣对智惭说道:“大师,那位阴阳女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找了她很久,能不能把她放出来,让我们带她回去,她家人现在也十分着急。” 智惭大师冷冷一笑:“朋友?即便是你们的朋友,那也是阴阳女,只要她有可能为祸苍生,我就不能放她走,这是贫僧的职责。” “是吗,呵呵,那我的职责,就是守卫我最喜欢的人。”我顿时感觉体内力量喷涌而出,额头上的灵印放出耀眼的光芒,此时,能有多少神鬼之界的力量,我就要多少。 我大吼一声,金绳被我给撑断,周围满是众人惊讶的呼声。 “居然是酒鬼师弟的神鬼绝杀令,他什么时候跟酒鬼师弟学了这个?”龙虚子道人惊讶万分,云鹤真人同样十分震惊,因为我身为天煞孤星,更擅长使用神鬼绝杀令。 “唉,不知是福是祸啊。”一声叹息,根本无法触动我的怒气。 佛道孤煞,天下危矣 第73章:结局 内心的激荡和冲动,仿佛点燃了我的鲜血,我感觉体内有一股邪恶的力量油然而生,这股力量比神鬼之界的能量还要狂猛刚烈,隐隐间有压住神鬼之界的能量的势头。 我极力催动灵印,总算是能压住这股力量,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体内有种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能量,给人的感觉十分不好。 只是在我体内这股能量出现的时候,云鹤真人、智惭大师等众位前辈们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智惭大师对我厉声喝道:“这种给人不祥的感觉……,莫非你就是天煞孤星的宿体?” “少说废话,快放我朋友出来,否则今天我就毁了云谷寺。”不知道是体内充足的能量给我的自信,还是我本身就十分孤傲,在高手云集的这儿,居然能对智惭大师说出这番话,而这番话,可能会让那些想帮助我的人们失望吧。 可是,一想到周晓璇被关在逆魔古刹之中,我已经没有耐性了。 “好狂妄的口气。”智惭大师转头看向云鹤真人:“我早料到你来参加佛教盛典并且目的如此单纯,带着他来,是想与我云谷寺作对吧。” 云鹤真人摇头道:“智惭大师误会了,他是天煞孤星不假,而我们此次来参加盛典,一是想弄明白迫害他母亲的人是谁,因为当日有人感应到现场有佛光,二是为了求一颗舍利子,唯有舍利子才可保他周全,不让奸邪之人图谋不轨。” “哼,图谋不轨的人是你吧,天煞孤星,比阴阳女的危险性还大,直接封印或者灭了不就成了?还需要浪费佛教至宝舍利子,你当舍利子是路边的石子啊,这么好找。”智惭大师旁边的和尚显得十分不满,继而对智惭大师说道:“住持方丈,请你把他关入逆魔古刹当中吧。” 智惭大师此刻面沉如水,双手合十,嘴里念经,这种我听不懂的经好像拥有奇异的能量,让我心烦意乱,两耳生疼,不一会儿,脑子居然慢慢地疼起来。 我捂着耳朵,骂道:“臭秃驴,别念了。” 他停下来,两眼盯着我,说道:“伏魔经都对你有效,看来你本身就不是人,既然不是人,那就入塔吧。” 智惭大师挥了挥手,逆魔古刹大门的锁链立即散开,转化成一条锁链,瞬间就将我的双手和双脚缠住,然后往逆魔古刹内拉去。 我强起力气,拼命抵抗这条锁链的拉力,而这条锁链似乎不是凡物,不仅力大无穷,而且还能压制我体内的能量。 不过,我还是能与之抗衡。 智惭大师见我一直顽抗,于是对其余寺庙的大师说道:“各位,我们一同念伏魔经,将他送入古刹内,方能解除危机。” 妈咪佛末吽%……&%&%*¥#%。 只有小部分和尚没有念咒,几个大师念的经文对我有很大的作用和影响,似乎能够撕扯我的脑子和**,让我苦不堪言。 “几位大师,还请手下留情。”云鹤真人出声劝道,但这些秃子哪肯听从云鹤真人的话,没有停手的意思,我的脚一软,整个人立即朝古刹内飞去。 正在此时,一股道术能量突兀而起,我的身体戛然而止,被定在半空中,一股能量不断地往我的体内灌输,我的脑海里漂浮出许多古怪的画面,一张张秃驴的青紫色面孔对着我露出狰狞的笑。 “哈哈,你的晓璇是被几个和尚侮辱了再丢入古刹内的。” “晓璇要死了。” “你妈也是被这几个和尚害死的。” “你终身的不幸,全都拜这几位和尚所赐。” “他们现在想把你关入塔内。”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这些话不断地触碰我的底线,我的理智快要失去的时候,奇异的能量灌输到我的脑海中,那道虚幻的影子在能量的支持下,不断地凝实。 “昭云?”我喊了一声。 她的影子完全凝实的时候,抬头时,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我,我的神智慢慢地消失。 接下来,我能看到一切,但我无法操控自己的四肢。 也就是说,我的身体被昭云的阴灵给夺取了,而昭云则是被那股奇异能量所操纵。 不过我还是能看到外面的一切,在古刹四周,分别有四个红色的光柱,光柱交汇之处,无限的红光汇入我的体内,而这个,就是操纵昭云的能量。 我的皮肤慢慢裂开,露出血红色的表面,丑陋的样子让我自己都感到恶心。 “天煞孤星被激活了。”云鹤真人无力地说道。 “这是什么阵法,居然能激活天煞孤星?”龙虚子道人同样十分惊讶。 云鹤真人摇头道:“不仅仅是因为阵法,主要是因为建国失去理智,被煞气侵占,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他了。” “还废话什么,还不快助我封印他。”智惭大师厉声狂吼。 天音寺的住持朝我丢来一串佛珠,在咒语的催动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身体被触碰的地方立即燃烧起一朵焰火。 不过焰火很快就被血红色的液体给掩盖,一拳打去,那串佛珠顿时散成一片,反弹回去,将天音寺的住持弹成重伤,嘴角鲜血直流。 “好一个狂妄的畜生,各位大师助我一臂之力。” 智惭大师从袖子里拿出一只棕色的镯子,往天空一抛,镯子立即金光万丈,其中的祥和气息让我窒息,其余几位大师都祭出自己的法宝,不断地打压我,虽然天煞孤星被激活,但再这么多高僧的联手下,似乎也吃不消。 这时,一把漆黑色的大刀不知从何处射来,刀身黑气弥漫,煞气逼人,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死灵黑刀?”云鹤真人惊喝道。 那把黑刀将浮在空中的五件宝物尽数毁掉,然后落在我面前,而我,在握住这把死灵黑刀的时候,身体像是解封一般,血色皮肤覆盖上一层坚硬的黑甲,让我的样子看起来更加狰狞。 “建国。”黄子欣呼唤道,我却无法回答。 “控制心神,夺回身体主控权。”萧宁提醒道。 “他是主动让出身体控制权的,还废什么话,灭了他。”智惭大师激动地吼道。 此时,三道人影从古刹后面出来,走到我身边。 “不要这么着急,天煞孤星,现在还不是完全体。”熟悉的声音让我的心微微一抖,我将视野转移到说话这人的脸上,这一幕,让我感到无比震惊。 说话之人,居然是好久未见的秦二爷,而他身边,是元宝和一名和尚,这和尚长得慈眉善目,大概四十来岁,他就是小时候送我舍利子的和尚。 这一手,都是二爷策划的? 从我出生,一直到我下乡当知青,都没逃出他的手心。 元宝面无表情,我丝毫看不出他是那个傻乎乎的秦元宝,两人都没看我一眼,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演戏。 好可怕的人! “死灵黑刀再现,那么你就是磨山老祖吧。”龙虚子道人皱着眉头问道。 “哟,原来的小道士,都已经老了啊。”二爷操着一口嘶哑的嗓子说道。 从他这话分析,二爷的年纪,起码上百岁了。 “今天,你们都得死,因为你们会阻挠我的计划。”秦二爷一动不动,而我却抽出死灵黑刀,朝智惭大师冲去。 智惭大师连忙躲避,一串佛珠散开,接连朝我射来,但都被黑刀挡开,当当当的好几声,智惭大师的佛珠已经用完了。 其余人对付亲二叔、元宝和那位秃子,其中秦二叔几乎没动手,因为元宝的功夫甚是了得,最关键他是人,一些道术和佛法对他不起作用,此刻他操着一把棍子,如入无人之境。 不一会儿,这些秃子都被打得满地打滚,不少人已经昏迷。 智惭大师也被我逼得十分狼狈,右腿被打瘸,跌坐在地上,没有反抗的余地。 此时,唯有五台山的人还未出手,也没受到打击。 “磨山老祖,老夫劝你快快收手,不然你的下场和当年还是一样,何必执迷不悟?”云鹤真人劝道。 “闭嘴,臭道士,你们除了以多欺少,还会什么?现在,还有谁能阻止我。”秦二叔,不,磨山老祖对我使唤:“破开逆魔古刹,将所有逆魔都放出来。” 我跃起一刀,将大门上的铁链劈成两半。 大门开启,不一会儿,内部的逆魔汹涌而出,如同大军,但因为多年的消磨,这些形似人类的怪物似乎精神不大好,刚出来就四处散开,消失了去。 随后,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是周晓璇。 她捂着受伤的胳膊,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 “阴阳女?真的是阴阳女。”磨山老祖狂喜,笑道:“给我擒住她。” 我毫不犹豫地抡起黑刀,朝着周晓璇奔去,手起刀落,一道人影被劈得老远。 “不要。”我的心仿佛玻璃一样碎了。 等我定眼一看,周晓璇还在我的面前,惊慌地看着我:“建国,是你吗?” 刚才是谁被我砍了一刀? 我转头看去,黄子欣躺在地上,腹部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淌出来,染红了地面。 咚咚…… 我的心狂跳不止。 我杀了黄子欣…… 她躺在地上,用充满柔情的眼睛看着我。 “建国,醒醒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不,我杀了她,我怎么可以……啊。”我仰天大吼起来:“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无边的力量席卷而来,体内的阴灵被彻底逼迫出去,我跑过去抱着黄子欣,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黄子欣抬手摸着我的脸:“你找她这么久,怎么舍得砍下去,好好过日子,你能为我流泪,我已经满足了。”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脸上的笑容永远停滞在这一刻。 接下来的画面,十分惨烈。 我似乎能够完全控制天煞孤星的力量,动用十张天师符以及神鬼之界的能量,将整片枫树林夷为平地,磨山老祖、元宝,还有那位和尚,全都死在爆炸之下。 …… 十年已过,天地乾坤,正气凛然。 山林秀色,流水孱孱,这景致,让我心境平静。 我于五台山之巅,眺望远处,挥动手中拂尘,召来云端野鹤,正要上去时,后面来了一个小道士。 “绝尘真人,萧宁掌门找你。” …… 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